“這十幾張還有這十幾張都是假的?”


    “你騙鬼吧你,怎麽可能,大多數錢是假的?我不信,這些錢都是經過我滴手的才藏起來的,真的假的難道我不知道嗎?”


    “會不會被葉叢文發現了,是他做的鬼。”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個人不會幹這種事的。他都不知道我到底存了多少錢!這個藏錢的地方他葉叢文都不知道好吧!”


    “這裏隻有五六百塊錢是真的,會不會是葉清婉那個死丫頭偷的,為了不被你發現她偷了錢就把報紙上的樣幣給剪下來充當真錢了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都不讓那個死丫頭進我這個房間的,那個死丫頭就是個書呆子,腦子會想到這個做法,她都不看報紙的。”


    “別忘了,那個死丫頭考上了大學,不是她是誰?難道是小秋嗎?”


    “小秋?啊~這個臭丫頭,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上回休息我去許家親眼看到許自強嘚瑟的帶了一塊白鴿牌男士手表。那個手表是今年的新款式,徐小蓉怎麽這麽舍得給她自己的兒子買手表當作結婚禮物啊!小秋這敗家女。我陰天就去問問她,我藏錢的地方我隻跟小秋說過。”


    “玉琴玉琴~算了算了,小秋花了就花了,別罵她了。你也別生氣,你就當不知道以後這個事別跟小秋說,花了不都花在自己孩子身上嘛!以後許家對小秋不好,你也好有底氣罵他們家。”


    “守樟,我知道,往後我扣著錢給小秋花吧,許家不是沒有錢啊那個徐老太婆不是最喜歡兩個女兒嘛,貼兩個女兒貼的厲害著呢!”


    “玉琴,你也別老是去許家,小秋嫁過去之後日子怎麽過就看她自己的了,你讓她別再許家閑著,印刷廠裏的工作還是去幹。”


    “知道了知道了,村上印刷廠小秋還在幹著呢,現在我不好說小秋工資的事。我也對小秋說了他們倆掙的錢他們自己花等小秋懷了娃花錢的日子在後頭呢!”


    “徐小蓉這女人表麵嬉皮笑臉的跟人不吵不鬧不爭不搶不驕不躁,她可是個笑麵虎。玉琴你可長個心眼兒。”


    “嗬嗬嗬嗬……她怎麽裝也玩不過我李玉琴。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她徐小蓉敢得罪我哼~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


    “你小心一點這個臭婆娘讓咱們的女兒也長點心,在許家嘴巴放甜一點,別偷懶耍滑讓她做做表麵功夫。”


    “嗯嗯嗯~這些錢你拿回去用吧!國慶放假我會去古家看看你們。”


    “嗯,好,一號就來,我親自下廚做飯給你吃,這麽多年了都沒有吃過我做的飯了。”


    “嗯,是啊!最喜歡吃你燒的紅燒鴨和糖醋裏脊還有紅燒肉。”


    “我知道了我做我做。”


    李守樟揣好錢,他笑眯眯的拿起自己吃過的碗筷走進廚房裏去洗了。


    李玉琴把假的紙票全都撕了,心裏頭卻是心疼的要命。


    “臭丫頭,偷拿了我的錢都不跟老娘吱一聲。”


    ——


    何瑜家,前後門都關著,堂屋裏點著煤油燈。


    “媽,我姐怎麽把妞妞丟下,她才剛剛過了一百天。”


    張蓮花在打草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姐也沒辦法,剛嫁進周家還帶著一個奶娃娃不好。一是怕周家街坊四鄰說是你現在這個姐夫的娃娃怕被說閑話讓你姐往後怎麽在那裏生活。”


    “我姐就這樣丟給媽你養啦,那我姐跟姐夫也要給點生活費吧,現在咱們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妞妞她還嘚吃奶呢!”


    “我買了豆奶粉。你放心,你這個姐夫他走的時候給過我二十塊錢,說是會寄的。”


    “媽,我打算過完國慶節我就去縣城找個工作幹幹,你老在家帶妞妞行嗎?”


    “是不是他張文又找你麻煩。”


    “我不離開家,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們家也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的。”


    “你能去哪裏?你去哪裏?他張文都能找到你,你跟你姐離婚的錢都花的沒剩下幾個錢了。”


    “媽,隻要你同意我出去掙錢我不怕張文找我麻煩。”


    “那你去試試看,不行,咱娘倆還是安安穩穩的種菜賣菜吧!現在雪兒媽的菜攤給我賣了,陳氏賣豆幹和雜貨也不賣菜了,我每天也能掙個兩塊三塊,多的五塊,不行的話你也向葉丫頭一樣賣調料品掙錢。”


    “媽,張主任不是說我們不加入集體就不發執照,那我們賣的就是投機倒把會被抓起來的。”


    “那你陳奶奶不是一直賣到現在。”


    “陳奶奶的證是她葉清婉花錢買的辦的,陳奶奶用的證現在是葉清婉的證。你沒聽陳奶奶說要付葉清婉錢,還有陳奶奶用的三輪車也是葉清婉花錢叫人買的,聽陳奶奶說葉清婉國慶節放假要回來了。”


    “小瑜別怪媽罵你當初葉丫頭叫你跟她一起賣調料品你不肯,現在你姐嫁人走了這個家她就不管不問了還留下一個沒斷奶的小娃,你媽我是想掙個輕鬆錢,不想太苦,萬一傷了身體哪有錢瞧病呐!”


    “媽,我知道錯了。那會子是我腦子不做主。我現在不是想通了嘛,我要出去掙錢,我離開村子了那個張荷花就不會三頭兩頭找你麻煩。我也擺脫了張文對我的糾纏。”


    “小瑜啊你想好了嘛!你出了顧家圩你就不能再回來了。”


    “媽,我想好了。媽,我掙了錢我會想辦法寄回來給你的。”


    “過完節我就走。媽,家裏有事你就找姐夫家拉一把。”


    “我抽空叫上你秦桂香嬸子一起去周家看看去。”


    “那楚嬸子不氣嘛!”


    “不會不會,我也叫上你楚嬸子一塊去,你楚嬸子有個女兒也嫁在那邊啊。”


    “嗯~媽,你自己安排吧!我帶妞妞去洗洗了。”


    何瑜走到旁邊的小床跟前伸手抱起睡醒的何妞妞走進廚房裏頭去了。


    張蓮花在心裏說自己怎麽這麽命苦,跟了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都生病死了,大女兒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跟了人後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撫養了。小女兒是個軟弱的人,嘴上說的好聽卻不會去做的。


    ———


    好味道老壇麵館二樓,


    莫寧寧睡的很熟,葉清婉半夜一點半才回來洗了澡沒來得及洗頭。


    洗好後葉清婉坐在書桌前給陳雪兒、陳大雙還有許婷婷她們幾個好友們分別寫信。


    她想馬上要到國慶節了放假七天自己回去後她也可以到李園園李新穎她們幾個人的家裏去找她們玩。


    很快就寫完信了放在桌子的一角,葉清婉找到趙建峰之前寫給她的信她又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


    葉清婉決定再給醫生趙建峰寫一封信,想問問他,自己寄給他的信收到了沒有,她想讓他幫她早點拿去化驗她想要早點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結果。


    給趙建峰寫完信後葉清婉放下筆,她看了看桌上的老式舊鬧鍾,已經快到三點鍾了。


    窗簾拉著的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外麵的天空微微發亮。


    葉清婉打了一個哈欠輕悄悄地收拾好了桌麵,她寫給趙建峰的信收進書包裏,扣好書包上的絆子,寫給趙建峰的信她要自己親自去寄才保險點然後她又輕悄悄地關掉了台燈的開關。


    屋內一片漆黑,葉清婉摸著黑快速地脫掉身上的衣服又把衣服放在椅子上麵又脫掉拖鞋掀起外邊的棉被自己躺了進去,她蓋好被子才閉上雙眼正式睡覺。


    屋內黑漆漆的,賀儀娟微微睜開眼,眯成一條縫稍微抬起自己的頭朝葉清婉那邊望了一眼然後才放心的把自己的後腦勺又枕在枕頭上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


    “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葉清婉還沒怎麽熟睡呢,她耳邊就聽見公雞開始打鳴,不知道誰家養的大公雞開始準時的每天打鳴了。


    外麵的公雞打鳴是一遍又一遍的叫,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葉清婉來回奔波使得她實在太累了,漸漸的就沒意識了才真的睡著了。


    ……


    淩晨三點半,天氣冷。


    市區郊外通往縣城的國道上圍著頭巾的劉鹿身上背著雙肩帆布包一隻手牽著生病的劉鴻恩,一隻手拎著行李包,一個人帶著兒子趕夜路。


    “媽媽,我要睡覺。我好困啊!”


    “乖,兒子~咱們繼續加油往前邊亮光的地方走啊到了那媽媽做好吃的給你吃。”


    “媽媽,我想回家。我想爸爸爺爺奶奶。”


    “乖啊,咱們是回家去。不是你非要吃糖葫蘆沒趕上末班車不然咱們現在就到縣城了。乖,鴻恩,今晚咱們走到汽車站陰早上就能早點回家見到爸爸爺爺奶奶他們了。”


    “媽媽,我實在走不動了。我要睡覺。我手臂疼。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啊~兒子你的手又疼啦,那媽媽拿藥出來給你吃啊是止疼的。乖啊!”


    “來來來~兒子,坐這包上。”


    剛在市區醫院做了一次手術,劉鴻恩疼的受不了直嚷嚷喊疼。


    劉鹿停下來把行李包放在地上叫自己兒子坐著。


    劉鹿掏出自己提前準備的藥片塞進兒子的嘴裏,在帆布包右側拿下水壺,擰開蓋子,湊到兒子的嘴邊。


    “喝水。”


    劉鴻恩含著藥片,嘴裏發苦,對著壺嘴咕嚕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冷水把嘴裏麵的藥片一起全咽了下去。


    劉鹿看兒子咽下去藥才拿開水壺她才擰緊壺蓋又塞回帆布包右側袋裏裝好。


    她拉起兒子道:“咱們加加油沒多遠了到了汽車站媽媽找個旅館咱們娘倆好好睡一覺,陰早媽媽買大肉包給你吃,好不好!乖啊!你這手才做過手術所以才疼,你記得回家後不要在姥姥姥爺麵前哭,知不知道?”


    “好,媽媽~我的手不疼了,咱們快走吧!”


    劉鴻恩站了起來,劉鹿拎起地上的行李包朝前走去。


    “咱們出發!”


    劉鴻恩拽著行李包的手提帶跟著媽媽劉鹿繼續朝前方走去。


    劉鹿通過這次劉鴻恩生病開刀把自己男人劉鋼徹底的看透了,


    兒子生病住院開刀做手術這段時間都不來陪護出院了也不來接她們母子倆。


    缺的住院費還是出差王勇幫她墊付的。


    剛送一批貨到市區百貨大夏回城的路上王勇尿結石發作了才到市區醫院看病,他去掛號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劉鹿。


    王勇二話沒說就掏出錢幫劉鹿付了出院費用。


    劉鹿打電話到鎮派出所找劉鋼,得知他人在縣城公安部學習。


    劉鹿就沒有打電話到縣城公安局找劉鋼,她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回家去。


    母子倆邊走邊跑好不容易淩晨四點半左右到了汽車站附近的招待所。


    劉鹿掏出錢,算好回家的車費後她開了一間最最最便宜的單人間住下。


    “鴻恩,咱們洗洗腳就睡覺吧,時間不早了,陰早上媽媽帶你洗洗澡啊!”


    劉鴻恩坐在床頭處,劉鹿端著洗腳水放在兒子的腳邊,她半蹲著,動手脫掉兒子的鞋子。


    “餓了就自己去拿東西吃。”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葉清婉跟莫寧寧一起起了床,二人一起收拾好床鋪後二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門。


    外間走廊靠樓梯處的一拐角處的洗臉池,顧韓宇一早就起來了他站在洗臉台旁邊正在刷牙。


    “小宇,我桌上有幾封信,你去上學幫我寄一下啊!”


    “姐姐,知道了。”


    “寧寧姐,這是給你的洗漱用品。”


    莫寧寧走到顧韓宇旁邊,拿起給自己的漱口杯牙膏牙刷和毛巾。


    葉清婉到自己經常刷牙洗臉的位置上拿起牙刷牙膏開始擠牙膏。


    一刻鍾,三個人洗漱完畢,顧韓宇去房間拿自己的書包和姐姐的信。


    葉清婉跟莫寧寧一前一後下樓去了。


    “清婉,我去阧火煮粥。”


    “好,我去開店門。”


    葉清婉去開店鋪的大木門的門栓,門開了她就看到三個小年輕,每個人的後背上背著打包被和盆,腳邊放著大大的行李包,站在門口一側牆壁下,正在說話中。


    旁邊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來嚇得三人站直身體,齊聲說道:


    “我們是金道程老板叫來這裏來學徒的。”


    “哦,知道了。進來吧!”


    三個人中個子最高一些的男同誌先開口介紹道:


    “我叫梁植,中間這位叫魏林,他叫魯申。”


    葉清婉點了點頭,道:“你們好!快進來吧!”


    梁植他們三人趕緊拎起自己的行李包一起走進店裏。


    “我先帶你們去樓上放行李。”


    廚房裏莫寧寧引著了火後她要煮粥,端著米籮在米缸裏拿起飯舀子挖了兩三下大米然後到水池那裏去淘米。


    灶台上的大鐵鍋燒的水開始冒熱氣了。


    一早起來的賀儀娟在後院水池旁洗一大堆髒衣服。


    葉清婉拎著三人上了二樓,她讓他們把行李暫時放在自己房間裏,忙完了再來安排他們三人晚上的住處。


    二樓隻有兩間大的房間,葉清婉跟賀儀娟還有顧韓宇他們三個人住在一間,房間裏麵用三個一個房頂高的老式大衣櫥隔開來的兩邊,分成兩個房間隔斷,顧韓宇睡右邊的一邊隔斷間,葉清婉跟賀儀娟睡左邊的一邊隔斷間。


    窗戶有八扇,正好左右各被大衣櫥分開一邊四扇窗戶,一邊四扇窗戶,一排窗簾還是齊奶奶家留下來的錦綢緞麵料的老式花布做的。


    梁植他們三人放下行李後又跟著葉清婉下了樓,葉清婉帶著他們去了後院,她指了指廁所方向告訴三人那間是公用廁所。


    “走吧,跟我去廚房看看吧!對了,我叫葉清婉,是這家店的管理,也就是管家吧!你們在這裏學習上或者生活上還有工作上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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