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笑笑,避而不談謝清河會麵臨的窘迫,“我隻知道,你很需要這個兵權,你我感情的事,可以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說,你眼下不若把我當做你團隊的一份子。”


    謝升平當然懂,她需要最快,用現在的身份,去組建一支,能在京城這個毫無硝煙戰場替她出生入死的軍隊。


    “你沒用。”謝升平靠回枕,紅著的鼻眼漸漸平緩下來,“隻會背地給我挖坑。”


    江浙附身超前,同她呼吸可聞,輕笑起來,“誰叫百無一用是書生呢。”


    謝升平平視他,不讚同這話,“俠以武亂禁,儒以文亂法,你們這些書生厲害極了,口誅筆伐讓人遺臭萬年。”


    她心情好了許多,腦袋朝後微揚超前輕撞江浙額,挑眉說,“誰許你靠我怎麽近?吃我豆腐頭給你砸爛。”


    江浙好笑,“當初你如同個悍匪將我綁回京城時候,大晚上非要和我睡一張塌時,你忘記了?”


    江浙手背拂她臉頰,回憶曾經二人相見相知那段歲月,他總是目光柔和的,“可是嚇得我一宿不敢睡。”


    謝升平哼了聲,咬牙不悅,“誰讓你半夜跑了,帶你回京城享受潑天富貴,你非要回去守著你的一畝三分地,再說,我睡的是床,不是你,怕什麽。”


    說著這兒,謝升平就想起江浙其實挺守男德的,與她隻有夫妻之名,從無夫妻之實,還是替她照顧家裏家外,還有李寶書和閨女。


    想到閨女,謝升平突然來了精神,“雀雀呢?”閨女可還守著她蘇醒呢,說明隻是嘴上不喜她這個殼子,心中還是大大的有分量的。


    “去替你鬥來找你的群臣呢。”江浙答話。


    謝升平:???


    她睜大眸,“你放什麽屁!”


    江浙笑出聲:“我在你麵前哪裏敢說謊話,我怕你一拳頭打爛我腦袋,雀雀氣不過你都這樣了,還有人來找你麻煩,氣鼓鼓超前衝了。”


    謝升平一把推開江浙,急的翻身跳下去,“你瘋了?那些狗東西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江浙扯了外衫給她落到肩頭,順勢說:“所以我來請你去做救星。”


    因謝升平而聚集的群臣,隻會因為她無恙退下。


    謝升平一巴掌朝江浙腦袋去,到底是要碰到的瞬間收手,“你怎麽帶的孩子。”


    江浙攤手聳肩,著實無奈自個的奶爸歲月,“能如何帶,純靠講道理,講不通那就隨她了,我凶她一下,李寶書能當場給我來個變臉,謝清河能給我頓暴打,說是爹,奶爹爹差不多。”


    “哎喲喲,真是把你委屈慘了。”謝升平翻白眼,被他逗的唇角彎,心中陰霾散去大半,還是板著臉說他,“自個不得孩子喜歡,怪別人不給你麵子?”


    門推開,謝升平就看多金跑過來差點摔在台階,她無奈去扶,“鬼在追你?”


    “公主,臨安侯和雀雀姑娘鬧起來了!”多金急色抓著她的手,大氣回不過來,“臨安侯——”


    臨安侯三字一處,謝升平已經大步超前去。


    多金呆呆的說完未盡的話。


    “臨安侯被氣的砸大殿了……”


    江浙:……


    他眼前一黑,緩緩問:“雀雀氣得人砸大殿了?”


    多金點頭,雀雀真的犯倔起來,堪比當年在宮內橫行霸道的謝升平呢。


    江浙頓覺頭暈,多金忙去攙,“謝大人,不礙事的,公主不會計較的。”隻要雀雀開心,在雙海殿稱王稱霸公主都不會多言。


    江浙擺擺手,跟著去追人。


    雀雀把雙海殿掀了李寶書是不會計較,可若是謝升平見著妮子撒潑,絕對是怪他沒把孩子給帶好,回頭直接把他貶謫出京就玩大了,更別說,還有個謝清河沒走人!


    他得跑快點去把雀雀抱緊,這是他的保命符。


    謝升平闊步衝入大殿,就見雀雀一小坨站在一群官員中,小手攥在裙擺,鼻尖一抽一抽,鼓著腮幫子瞪眼盯著臨安侯,而後兩腳使勁跺地,軟乎乎的嗓子大喊。


    “我阿娘是大英雄,是保家衛國的女巾幗,你不許對我阿娘不尊敬!”


    “姨母不舒服都是你們害的,你們不乖,還要來氣姨母!壞的很!”


    說著,抬起小拳頭朝人揮去。


    被揮的正是臨安侯,謔喲一聲朝後躲開,真覺得這小妮子乖起來人見人給錢,小性子起來比謝升平都要人命。


    “你爹知書懂理,你娃娃怎如此驕蠻。”臨安侯看跺腳朝他來的小娃娃,心虛的朝後退,這娃娃要因他碰著傷著了,李寶書放過他,謝家都要剝他層皮!


    他扭頭正要問誰吃飽了撐的欺負個小娃娃,忽而感覺腦門一寒,就見李寶書冷眸盯著他。


    臨安侯:!!!


    等等!事情不是這樣的!


    謝升平微微冷笑,“侯爺欺負給小娃娃作甚?”她朝被欺負哭的娃娃招手,“雀雀,到姨母這裏來。”


    雀雀指著臨安侯,想著江浙說的阿娘是李寶書的心頭肉,大聲告狀。


    “周爺爺他們罵我阿娘,說阿娘死了都不安寧,還把姨母弄的勞心費力暈倒了,要是姨母你死了,我阿娘遺臭萬年!說我阿娘死的好!”


    謝升平看向臨安侯,“當著雀雀的麵,你罵她娘?”


    臨安侯冤的哽住,連著三日都因為謝升平被李寶書追著咬,簡直是造孽。


    他難得有解釋的心,“公主,您聽我說——”


    “本宮不想聽。”謝升平走上前,將雀雀抱起來,“既然侯爺覺得本宮執政有礙觀瞻,做事存私欲,那即日起,朝堂上下皆有侯爺做主,本宮也有些乏了。”


    臨安侯:!!!


    扔下這句話,謝升平抱著雀雀走了出去,她側身疲色,“侯爺想如何,以後隨心所欲就好。”


    臨安侯趕忙要追,竇臨抬手擋他,“侯爺要的已得到,難道侯爺還要逼死公主,您才放心嗎!”


    臨安侯大驚。


    他簡直是犯太歲了!


    被抱走的雀雀看臨安侯雙手搓臉的舉動,莫名嘿嘿笑出聲,扭扭身,和謝升平說,“你放我下來。”


    謝升平順從底身,替她整弄衣裙,歎了口氣,“就怎麽討厭我,抱一下都不能?”


    雀雀看她紅紅的眸,還有嘴角努力上翹的弧度,抿唇猶豫了下,小聲小氣說:“爹爹說你有傷,我重,還有,你為什麽眼紅,因為周爺爺罵阿娘你難受嗎?”


    謝升平搖搖頭,伸手想去摸摸她腦袋,雀雀下意思縮腦袋,抵觸溢於言表。


    “因為感動,感動這世上還有人那麽喜歡謝升平。”她蜷起手指要收回手,卻忽而有柔軟落到掌心。


    雀雀微微踮起腳尖,腦袋貼到她掌心,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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