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權神授的思想,不管認不認字,在這個年代,已經刻入到每個人的骨子裏。


    雖然趙構也是天家子弟,但他另立南朝,卻與前麵的北宋沒什麽關係,較真起來,其實隻是自立為王。


    這種事情,無論是誰來做,都是不怎麽名正言順的。


    以前打著迎回二聖的旗號,大家就姑且一聽。


    心想這暫時的皇帝,當一當也無所謂。


    現在不喊了,有些人心裏就難受得很。


    道理很明白,你就算是當皇帝,至少得把人救回來,然後讓人把皇位傳給你也好啊。


    哪怕是弄了什麽手段,能說得過去就行了。


    不去救人直接登基享樂,跟搶奪反叛有何區別?


    蕭南一聽上官英的說話,心知這些人已經對自己敞開了心扉,並不把自己當做外人了,當下也不遮著掩著,直接說道:“其實,我倒是有一計,無論局勢如何發展,都能收複河山,迎回二聖,把金狗趕出關外去,就不知各位膽量如何?”


    “嗯,楊將軍此言當真?”


    梁興首先就忍不住,眼中含著期望又帶著絲絲懷疑。


    “膽量自然是有的,就怕你做不到。”上官英眼中光芒一閃,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麽。


    “楊某一生行事,隻問當不當做,從來不說假話。”


    這話眾人是信得過的。


    楊再興當年流落江湖,衣食無著,被大寇曹成裹挾,卻也算得上忠心耿耿。


    最後,曹成被斬,麾下勢力煙消雲散,最後隻餘他一隻軍馬對抗嶽家大軍。打到山窮水盡,才被圍攻捉住,這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到後來,因為嶽飛不殺之恩,並許下殺金狗還我河山的誓言,楊再興那是再不回頭,遵守諾言。


    這些年來與金兵拚殺血戰不下百次,他就是個行動派,說的話自然是信得過的。


    以往未見到之時,眾人都以為這人就是一個一根筋的勇夫,結果見麵之後發現,他勇倒是勇了,卻一點不莽。


    不但頭腦清晰,見識廣博,而且對民生經濟和佛道兩門也深有鑽研,堪比大德高人,令人大掉眼鏡。


    印象一改,對他的話也就十分重視起來。


    所有人全都眼灼灼的望著他。


    蕭南心知火侯到了,也不忙著說出計劃,隻是笑道:“請諸位稍安勿躁,此時時機尚早,眼下我無職無權,手下也沒有兵力,實在有心無力。還是等過段時間,看看情勢如何,再做打算吧。”


    這時候嶽家大軍兵鋒直指開封,表麵形勢還真不錯。


    眾人在這裏談論著發泄著。


    其實也隻是暗暗擔憂。


    就如黎明前的那麽一刻,總有那麽一種不真實感。


    希望能夢想成真,又害怕真的就是一場夢幻。


    但無論怎麽說,還沒到孤注一擲的時候。


    蕭南也不認為,自己就憑著一張嘴巴,立即就收服這麽多人。


    他隻是想著,等到某一天,他們希望破滅之時,不會信心盡失,從而土崩瓦解。


    到時候再豎起大旗,也就有人跟隨,一切計劃也就有了可行的基礎。


    不過,再怎麽說得好聽,不管是信還是不信,江湖武人的行事方式,總還有著自己的特色。


    那就是,首先得有這個資格。


    蕭南話說到這,突然就笑了起來:“此次前來,除了想認識一下諸位義士高人,還有一個目的,自然是互相切磋,增進修為。


    如果楊某看得沒錯,上官老英雄、孟老英雄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吧?葉真人身上劍氣深藏,連破十二重樓,回旋往複,肯定是想要掂量一下楊某的身手了。”


    “果然厲害,楊將軍這份敏銳的感覺,的確令人佩服,連老道士在蘊養劍氣也看出來了。來來,咱們哥倆先比劃比劃。來人,牽馬備甲,先讓將軍穿戴起來。”


    上官英看了葉問天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眼中全都有些驚奇。


    他轉首吩咐手下,長吸一口氣,的確是忍不住手癢了。


    文人遇到知己,就想要促膝交心,秉燭夜談。


    而武人遇見了合脾性的同類,不打上一場怎麽也不爽快。


    之所以讓蕭南騎馬著甲,因為江湖武者與軍方武將交鋒,本來就是沾了便宜。


    老頭自視甚高,想見識一下最強狀態的楊家槍法。


    畢竟人家練的槍法之中,就包括了馬術在內。


    人馬合一之時出槍,可是能夠增加數千斤的衝擊和殺傷……少了馬匹,丈二長槍舞起來,都不怎麽順手不是。


    蕭南哈哈笑了一聲,心中也暗讚這位上官老頭光明磊落,不過,他並不打算依仗長槍大馬跟他交鋒,那樣的話打贏了也不光彩,當下說道:“正要領教一下老英雄的鐵掌,騎馬著甲太過麻煩,我也不占這個便宜,空手比劃比劃就好。”


    “當真不騎馬?”上官英目露奇光。


    “不騎馬。”


    “好,接老夫一掌。”上官英搖了搖頭,心想對方太過自大,畢竟還年輕啊,那就不妨給他一點教訓。


    軍方武將一直以來深處大軍之中,動則有甲士弓弩隨行,所遇江湖人物,自然對他們沒有什麽威脅。


    所以,總是不免小看了江湖好漢,想起來,上官英是挺不服氣的。


    他一聲輕喝,高大魁梧的身形就如風中飄萍,足下輕點,就繞到了蕭南的身側,一掌拍出。


    “嗡……”


    震耳嗡鳴聲中,上官英的右臂右掌突然增大倍許,打得四周空氣震蕩,就如原地起了颶風,能看到淡淡波紋把蕭南籠罩在內。


    給人有一種感覺,不論他向何方躲閃,這一掌落下,都會印個結實。


    可是,與鐵掌鎮三江號稱能擊鐵如泥,碎岩如粉的獨門功法硬拚,沒有甲胄兵器在身,誰敢說能擋得住而不受傷。


    “托大了。”這一次,連梁興和趙雲等人也是微微搖頭。


    心想若是蕭南敗得太慘,這一次,連自己兩人的麵子都丟盡了。


    畢竟他們先前比拚馬上戰陣功夫,可是敗得難看得很。


    反倒是道姑玄月嘴角閃過一絲莫名微笑,眼睛盯著蕭南的雙手,一眨不眨,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這掌應該叫做震三江吧。”蕭南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身側勁風狂嘯,他的精神感應中卻發現四周元氣以極其高頻的幅度在震顫著抖動著,心中立刻明悟到這一掌的玄機。


    那是一個震字。


    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式鐵掌,其實對元氣的利用已經到了極致。


    換做一般的五品武將,想要接下來,都要氣血如沸,受到內傷。


    老爺子出手毫不留情啊,想必是要逼著自己四處躲閃。


    可是,蕭南早就想見識內修高手的攻擊方式了,又怎麽會避開?當下雙足足尖微擰,長身拔背雙手畫弧,一手成掌,一手捏拳。


    “懶紮衣,搬攔錘。”


    他身體內骨骼筋絡有如鍾鼓齊鳴,血液流動發出嘩嘩大響,隻是一個姿勢做了出來,就有崇山峻嶺的雄闊之感迫人心神。


    左手微引,輕輕一搭轟然擊來的鐵掌掌尚,骨髓深處一股波紋生出,就把那股震蕩力量消彌幹淨。


    緊接著,就是一拳反手砸落,空氣爆烈如雷,仿佛那隻拳頭再不是血肉之軀,而像是一隻車輪大小的擂鼓甕金錘。


    “不好。”


    上官英白須白發齊齊向後狂舞,被這一拳化錘的威勢震懾,隻感覺身處狂浪之中,身周繩索緊纏,呼吸也不順暢了,難過之極。


    兩人還沒正式對拚,心靈深處,已經自認必敗無疑。


    “這是什麽鬼招式,太古怪了。”


    因為掌勢被那虛引的手掌一攔,就有飄飛之感,而自己凝聚無比的數十年修持的一股雄渾內勁,也差點散了開去。


    更可慮的是,對方這一拳緊隨砸落,威勢太強。


    他想也不想的腳下一蹬地麵,沉腰坐馬,後手跟上,呈雙錯掌形,全力迎上。


    太陽穴處青筋根根鼓起,顯然是全身力量和修為都運轉起來了,此時已經沒有半點輕視之意。


    “轟隆……咣!”


    巨響聲中,勁風四麵激射,一些修為較淺的江湖人士就如身處狂風之中,麵上露出痛苦之色,這是被聲音震得耳膜巨痛。


    他們連忙後退,半眯著眼緊張的看著交鋒中的兩人。


    隻見上官英身形倒飛而起,直直跌出七八丈遠,方才落下身來。腳下還兀自停不住,踩得山石出現幾個深坑。


    再看他麵色通紅,氣血上臉,兩隻手掌正在控製不住的顫抖,額上汗珠跌落。


    而對麵那位楊將軍呢,卻是麵色平和,氣息絲毫不亂。身上那嘩嘩大河流淌般的血液奔流聲也聽不到,竟然象是沒有出過手一般。


    “怎麽可能?”


    眾人嘩然。


    鐵掌鎮三江,可是天下有數的大高手,稱一句絕頂也不為過。


    北地英傑之中,除了終南神劍葉問天壓他一頭之外,其餘人沒人敢說勝得過他。


    其實,上官英曾經上過少室後山,與方丈淨海大師比過掌法,那次是平分秋色。


    這樣一個人,可想而知他的功力有多高。


    更何況,他還有著一手怪異輕靈的身法,打起來進退如電,輕若柳絮,無論遇到再厲害的對手,他也有著自己的辦法應對。


    可是,眼前的局麵,卻是一招硬拚,就已落入絕對下風,看那樣子,竟然是要敗了。


    好在這並非生死相拚。


    否則,看好位楊將軍的悠閑姿態,追擊而來,上官英絕對連逃都逃不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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