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嶽飛臉色漆黑,這架勢是要把自己軟禁起來了吧。


    他目光瞪圓,冷冷看向蕭南,身上氣血焰光如沸如爐。


    “楊再興,你竟敢殺害朝廷欽差?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如今放下兵器,就此回頭還來得及。”


    “哈,哈哈。”


    蕭南突然就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差點就沒笑出眼淚來。


    他突然就明白嶽飛是怎麽死的了,原來是蠢死的。


    “我就知道,不做過一場,事情也不算圓滿。那好,今日此事,誰都不能插手,咱們軍前比武……嶽元帥,你若是贏了,怎麽都行。你若輸了,自然是一切依我。交出兵權,以後就做個富家翁,好好看著我怎麽收複失地,一統山河吧。”


    “大膽!”


    “太狂妄了。”


    “楊再興你竟敢對元帥無禮?”


    幾位大將齊聲喝罵。


    剛才,底層兵將被蕭南和雲菲菲兩人一唱一和激得滿腔熱血,嗷嗷叫著要去打金兵,連他們這些大將都彈壓不住了。


    此時見到蕭南又在向嶽飛叫板,當下有人生生忍耐不住。


    卻是張憲、王貴、牛皋、董承等人。


    這些人往日裏地位都在楊再興之上,近日來,被對方的名聲壓了一頭,心裏已經很不舒服。


    不過,因為與金兵交戰正急,他們也不好暗中使出什麽手段。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不同。


    對方不但對朝廷欽差下手,目無君上,更是對嶽元帥存心挑釁,這還了得?


    若是被他得逞,自己這些人還有什麽地位?丟官去職這是肯定的。


    連嶽飛都失了軍權,他們還能撈著好。


    張憲王貴等人,完全沒有想過依附蕭南。


    一來落不下這個臉麵;


    二來,在他們眼中,這種做法,其實就是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尤其是張憲,身為嶽飛之下第一人,平日裏位高權重,此時尤為氣憤。


    八年前,就是他親自率兵擒拿楊再興。


    也是他差一點叫人放箭射死對方。


    當時若非楊再興叫嚷著要麵見元帥,說有話要說,此時此刻,屍骨隻怕早就化為塵土了。


    所以,麵對楊再興他有心理優勢,平日裏基本上是不怎麽理會的。


    此時就滿臉冷酷厲斥道:“我就不知道你哪來的資格,敢獨攬軍權?這是想要把嶽家軍變成賊寇嗎?八年了,仍然賊性不改?”


    蕭南目光微冷,點了點頭笑道:“看來,張憲你們是認不清形勢啊!怎麽就不明白,這世間原本就是強者製定規矩,弱者隻得認命……”


    認命的“命”字一出口,他的身形在原地就變得虛幻起來。


    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光線扭曲不清。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有一種失去距離的錯位感,頭腦有些暈。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就去揉眼睛。


    當然不是眼睛出了問題,而是光線本身發生了變化。


    蕭南用出了當日從死劍林冬那裏掠奪來的陰影秘法……


    他早就發現了,這種秘技,在秘境之中也是能用得出來。


    隨著身周光線扭曲,所有人眼前一花,蕭南就到了張憲身前。也不沉腰作勢,一掌輕飄飄按出。


    身形之詭異,出手之突然,比起先前的大太監王承宗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憲眼睛一花,就見到一隻玉色手掌按到自己胸前。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對方如何會毫無征兆的跨過五六丈距離攻擊自己,腳步後滑,腰身一躬,條件反射的就抽出長刀,一刀斷水斜斜斬了出去。


    不愧是嶽營頂級大將,張憲刀法精妙,反應奇快,突然遇襲而不驚。


    在他想來,無論對方如何應對,麵對這攔腰一刀,怎麽也得往後退上一退。


    卻沒想到,他的刀剛剛斬到身前,那隻手掌就按了上來。


    由慢變快,原本輕飄飄的手掌就變得有如山巒厚土……


    嘩的一聲,長刀崩碎隻餘刀柄握在手中,手掌停都未停,直接按在了自己胸前。


    他心口一痛,眼前發黑,嘴裏狂吐著鮮血。


    叫都沒叫出一聲,就向後飛跌出兩三丈,跌在地上人事不省。


    王貴見到這一幕,心底一涼,然後就發現正攻擊張憲的那隻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按到了自己胸口。


    他甚至連兵器都沒抽出半截,就被這一掌打得重傷飛跌。


    蕭南身形如同幻影一般,閃爍不定……


    緊接著牛皋、董承等人更是不堪,連他的身影都沒看清,就吐血受傷。


    一息之間連出六掌,六員大將全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不是斷了骨頭,就是吐血昏迷。


    這一次,嶽營眾位將領全都心中大駭,急急退避,再沒一人敢於出頭。


    “住手。”一聲怒吼傳出。


    以嶽飛的沉穩,此時也被氣得麵紅耳赤。


    他本就不以身法見長,一身氣血修為雖然強橫無匹,也隻是強在正麵戰場,真刀實槍的比拚。


    麵對這種小巧騰挪,詭譎刺殺之法,他想攔都無從攔起。


    此時見到蕭南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親信部下將領連窩端了,真是氣得六竅生煙,偏又無可奈何。


    隻得放聲叫道:“依你就是,楊將軍,我就與你一戰。”


    蕭南反手一掌打在何元慶的胸口,無視對方舞得潑水難入的雙錘,打得他吐血飛跌,身形一閃就到了姚健身前。


    這位是嶽飛娘家侄兒,此時一棍生鐵棍握在手中,竟然不敢出手。眼睜睜的看著蕭南手掌按來,他幹脆雙眼一閉,隻希望不要傷得太重。


    等了一會,打擊並未來臨,他心中奇怪,睜眼看去。隻見對方已經轉頭背對自己,竟是收手了。


    他如蒙大赦,連忙後退五六步,額上全是冷汗。


    蕭南之所以停手,當然不是因為他跟姚健有著什麽深厚交情,而是他發現,不必再繼續打下去了。


    在場的大小將領全都眼神怯怯,已經沒了跟自己作對的心氣。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嶽飛已經同意比武了。


    其實,蕭南真心不想自廢武功,把這麽多大將都打傷的。


    讓這些人領軍去打金兵該多好。


    但他不得不出手立威。


    否則,嶽家軍永遠都姓嶽,並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而此時此刻,趁著對方不服跳出來的機會,蠻不講理的一網打盡,卻是輕鬆愉快。


    甚至,這批將領都來不及叫手下圍攻,就已人事不省了。


    這是第一步。


    當然,還有第二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


    想要掌控嶽家軍,盡收軍心,最最難搞的還是嶽飛。


    隻要元帥還在軍中領兵,那麽,不管蕭南再怎麽折騰,那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即算是他以種種手段激起士卒心中熱血,能夠臨時指揮。等到這些人頭腦冷靜下來,轉眼又會被嶽飛奪去兵權。


    然後又撤兵回朝。


    那他還玩個屁。


    所以,這一場不得不打。


    不把嶽飛當眾打下神壇,破了他無敵聲威,就不能算掌握軍心。


    也就不能如臂使指的運用這股力量。


    ……


    兩人在十萬軍兵詭異的目光之下,提槍上馬。


    身上血焰滾滾,氣機牽引,一觸即發。


    嶽銀瓶眼中含淚,緊張的跑到嶽飛馬前叫道:“父親,你被朝廷收了兵權,如今已是白身,又何苦要攔阻再興呢?就讓他帶兵去殺金狗,收複失地不好嗎?這也是父親你畢生大願啊。”


    “孽障,你這說的什麽話?那是皇上的旨意,無論怎樣都得遵旨。楊再興如此作為,已是大禍臨頭,你怎麽不去勸他?”


    嶽飛被氣得五內生煙,差點沒吐血。


    這女兒養得。


    然後,嶽銀瓶又蹬蹬蹬跑到蕭南身邊,眼淚珠子終於掉了下來,完全看不出英武女將的威風,反倒象個可憐兮兮的弱女子:“再興,你不要跟我父親打好不好?傷到誰了都不好。”


    “銀瓶,依你父親那愚忠性子,此次回朝肯定凶多吉少……你也明白的,金兀術恨他入骨,也萬分懼怕。和談條件之中,十有八九就有一條是謀害於他。我把他打敗裹挾,讓你帶在身旁,也是保全的意思。”


    見到嶽銀瓶的臉色鬆動,蕭南語氣轉柔,小聲道:“再說了,不把你父親打敗,破掉他的威風。咱們兩人的事情,永遠沒個結果的。”


    “你說什麽?”嶽銀瓶本來正糾結萬分,聽著這話不由一愣,心頭就有些些難為情,倒是忘了傷心。


    “我是說,打敗了嶽丈大人,再破了金兵,咱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親。”蕭南更加溫柔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嶽銀瓶其實這些年一直都很難做,時不時的要被嶽飛訓斥,以至於一腔衷情盡付流水……


    嶽飛威權太盛,她根本無力反抗。


    聽到蕭南這麽說,嶽銀瓶張大小嘴,心髒怦怦直跳,差點忘了自己跑過來幹嘛了。


    她做賊一般的兩旁望了一眼,生怕被人聽了這話去,好不容易壓下心頭雜念,細聲道:“那你們不許傷我父親……你也不要受傷。”


    “放心吧,全都依你。”


    蕭南笑眯眯答道,手按長槍,輕踢馬腹,蹄聲滴答向前跑動。


    對麵嶽飛麵沉如鐵,也開始提槍做勢,強橫的氣機象山嶽一般壓了過來。


    ……


    感謝孤星望月2000、小小zzg殺神、就愛上網-看書、我不是李太白等打賞訂閱投票,謝謝鼓勵~


    不是斷章啊,主要是回來有點晚,寫到這時,有點來不及更新了,後續隻能明天。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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