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鮮有人來的角落,地上還有雜草。草坪裏的草,也比其他地方要略高一些。


    而且這裏三麵環牆,唯一的出入口還有一株芭蕉樹擋著,算得上是絕佳的藏匿地點。


    小白叉拉著後腿死勁拔土,不一會的功夫,已經拔拉出有我那麽高的土坑來。


    它讓開位置,往土坑裏一撇嘴道:諾,看看,本汪是出了名的誠實可靠小郎君,會騙你?


    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本喵就勉為其難相信你。


    不過,以後別學本喵說話。


    我站在土坑邊上,煞有其事的說著。土坑裏還真有貨,是用廣告紙包裹著的,都能瞧見浸出來的油漬。


    包的啥呢?肉骨頭還是雞腿?


    我咽著口水,然後趁它不注意猛地撲進土坑裏麵,瘋狂撕扯廣告紙。我已經嗅見肉香了,我已經……小白,你tm的是在逗我!


    廣告紙裏麵,包裹的確實是雞腿。可不知道是那個年代的雞腿,早臭了。


    好家夥,撕開的瞬間,險些沒給我衝一個跟頭。


    我抬頭怒視小白,小白卻是臉色數變。狗臉上從一開始知道上當的憤怒,到不能及時阻止我的懊悔,最後定格在痛心疾首上麵。


    它沒在理我,扭頭狂奔而去。


    也沒去多遠,相隔芭蕉樹也就五六米的樣子。它左嗅嗅右聞聞,叉開後退繼續刨坑。


    我跟過去一瞧,好家夥,又一包廣告紙,撒開一瞧,又是雞……呃是腿,至於是雞腿還是鴨腿就說不清了,已經壞得不成樣子了。


    它又隔了幾米繼續刨坑,這回更慘,骨頭上就掛著幾根黑漆麻烏的肉絲。


    我上去拍拍它:節哀順變啊。


    它嗷嗚一聲淚奔而去。


    我舉著懸空的爪子,望著它那催人淚下的落寞背影,心道我勸你節哀,你怎麽也表示表示,跑什麽呀?


    必須跟著它,從它諸多收藏可以看得出,明日裏它的夥食絕對是杠杠的,今天我的吃飯問題全指望它呢。


    我遠遠的跟著它,它一路淚奔回涼亭,嗷嗷委屈的向它主人求安慰。


    可它主人明顯聽不懂狗語,也忙著自己的事情沒空搭理它。聽它嗷嗷叫的可憐,伸手撥弄著它的腦袋說:“今兒這麽快就中午了?”


    感情都習慣了呀,我能想象出往常他和小白的生活。早上睡醒拎著筆記本,來涼亭玩電腦,小白就自個遛彎。


    等小白玩得餓了,就會去涼亭找主人,它主人也能知道是什麽時候。


    難怪第一次見小白時,小白牛氣衝天的說這一代它罩的,天天這麽遛彎,肯定熟悉周遭事物。


    但現在是吃午飯的時候麽?不是。


    所以它主人一瞥電腦上的時間,就低頭看著它說:“剛十點你抽什麽瘋呢?”


    小白可憐兮兮的叫:“嗷嗷~嗷嗷~(我的雞腿,我的鴨腿,我的肉骨頭……)”


    它主人心覺怪了,抬頭四望後,又左右打量它道:“沒受傷啊,受欺負了?可眼下也沒人呐。”


    小白才不管它主人聽不聽得懂呢,嗷嗷的哭訴著。平日裏積攢的寶貝全沒了,委屈大了去了,嚎上個三天三夜都不算多的。


    它主人猛然醒悟,四下確定一番後,撓著小白的脖子說:“狗咬膠而已,掉了就掉了嘛,一會就給你訂個新的。”


    狗咬膠,機會啊!


    我靈機一動,趕緊奔過去,叼起草坪裏的狗咬膠就往涼亭衝,衝到涼亭放下狗咬膠,蜷起爪子賣萌:“喵~”


    “喲,這不是那天的小貓麽?”小白主人看著地上的狗咬膠,又見小白對我汪汪叫,笑著把小白拉住說:“原來是被貓欺負了,你還好意思嚎呢?”


    小白急吼:什麽呀!是它!毀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咳,是它!毀了我做一條富狗的機會!


    你不麵對現實還怨我了?


    我這會才不會去跟它鬥嘴,輕輕把狗咬膠撥得離它更近一些。反正它主人誤會了,為何不能讓誤會更深一點呢?


    它主人見我如此動作,果然誤會更深了,教育小白道:“你看看人家,都把狗咬膠還你了,你還沒完沒了啦?”


    小白:“汪汪汪!(不是那麽回事,它就是個騙子)”


    我:“喵~(沒意思,就是賣萌的像聲詞)”


    “行了行了。”它主人聽不懂,也沒空總和寵物瞎扯,把我抱上桌子,然後把狗咬膠塞小白嘴裏,最後玩草坪一指,“一邊玩去。”


    我趴在桌沿也對小白說:別嚎了,你主人又聽不懂,在嚎小心他抽你。


    小白怒吼:你還說!


    它主人也怒吼:說不聽了是吧?


    嗷嗷~小白萬分委屈走出涼亭,盯著我惡狠狠的咬著狗咬膠,好像是把狗咬膠當成我了。


    切,本喵又不跟你搶主人,就為了混一頓飯吃,至於麽你,還發脾氣。


    不理它,正所謂眼不見為淨。


    我走到筆記本旁邊,望著小白的主人,該怎麽讓他明白,本喵還沒吃飯呢?


    小白主人早就見著我爪子上的簽字筆了,隻是這會才空來給我解,他邊解邊說:“現在的小姑娘,養個寵物也太奔放了點。放養不說,爪子上還給綁支筆,綁個門牌不是更好?難道還要你自己寫啊?”


    別說,本喵還真會寫。要不是怕嚇著你,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喵星人版的狂草。


    小白主人解開了綁在我爪子上的簽字筆,搗鼓著筆記本一看時間,又笑道:“今兒周一啊,看來你暫時是回不去嘍。”


    他把我往旁邊一放,低頭又搗鼓他的筆記本去了。


    肚子咕咕叫喚,我也沒心情瞎扯了,吃飯問題已經橙色預警,但暴露太聰明的問題卻是紅色雷區,絕對不能踩。


    要既能讓小白的主人明白我餓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


    本喵糾結啊,鬱悶啊,一片一片的死腦細胞啊。


    不能寫,不能比劃,不能說……哦,說倒是可以說,反正他也聽不懂。


    其實表示肚子餓,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他聽見我肚子咕咕的叫聲。


    可肚子叫這玩意兒又不受控製,不是我讓它叫它就能叫的。


    而且我看了小白主人的筆記本屏幕,密密麻麻的一片英文字母,分開我都認識,和在一起認識的還真沒幾個。


    不過我知道這叫編程,小白主人是那傳說中的挨踢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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