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代王妃帶著婢女去了菩提庵。


    代王妃從來沒有來過菩提庵祈福。她經常去護龍寺祈福。


    護龍寺是皇家寺廟。皇親國戚和大臣們基本上都去護龍寺焚香。至於菩提庵,普通人去祈福的比較多。


    代王妃喬裝打扮了一番,扮成普通富商的夫人,前來菩提庵求子。


    菩提庵的尼姑們並沒有懷疑。因為代王妃捐獻的錢比較多,菩提庵的主持親自出來招待她。


    代王妃的運氣不錯,她在跟主持聊天的時候,靜安也就是孔遙有事找主持。


    主持抱歉地對代王妃說她有事先離開下,讓代王妃稍等下。


    靜安跟主持離開後,來了一個師父端來兩盤點心,暫且替代主持招待代王妃。


    代王妃沒有急著詢問孔遙的事情,而是和師父聊起菩提庵的尼姑們來自哪裏,都是京城人麽,還是有外地人?平日裏菩提庵的香火怎麽樣。


    這位師父見代王妃給她們捐了不少錢,自然無話不說。


    代王妃又問起這位師父原來是哪裏人,什麽時候出家的,家裏還有親人麽,為什麽出家。


    這位師父沒有什麽心機,被代王妃這麽一套話,把自身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跟代王妃說了。


    代王妃裝作不經意地詢問剛才來找主持的師父是誰。她還說剛才的那位師父長得秀麗,眼前的這位師父長得漂亮,開玩笑地說是不是菩提庵的師父們都長得這麽好看。


    雖然出家了,但是被人誇讚長的漂亮,還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告訴代王妃剛才那位師父叫靜安,是她們最小的師妹。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沒有多說。


    靜安的事情,主持曾下令讓她們不要多說。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靜安是她們最小的師妹,從小無父無母,是被主持從外地撿回來的。


    代王妃沒有多問,旋即岔開話題說起別的事情。


    片刻後,主持回來了,先是向代王妃賠禮道歉,接著送給代王妃一串佛珠。說如果一直佩戴,每天誦經,代王妃心中所想的事情一定會成功。


    代王妃和主持又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主持帶著幾個徒弟,親自把代王妃送到門口。靜安並不在其中。


    代王下了朝,就回到王府,等代王妃回來。


    見代王妃終於回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見到孔太常的小女兒了嗎?”


    “見到了,她的確出家了,她現在的法號叫靜安。”代王妃曾經見過孔遙,但是孔遙並沒有見過代王妃,所以在菩提庵碰麵的時候,孔遙並沒有認出代王妃。


    代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咬牙切齒地罵道:“該死!孔家竟敢真的戲弄本王!”


    “殿下,你現在可以進宮告訴父皇這件事情。”


    “我馬上就進宮。”


    代王怒氣衝衝地進宮求見周武帝。


    禦書房裏,周武帝正在批閱奏折,見代王一臉憤怒又委屈地走進來,關心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代王一臉憤恨地說道:“父皇,孔太常讓他的小女兒偷偷在菩提庵出家了。”


    “什麽?”周武帝聽到這話,抬眸訝異地望著代王,“你再說一遍。”


    代王的臉上是被羞辱的憤怒,他咬著牙說道:“孔太常讓他的小女兒在菩提庵出家了!”


    周武帝的臉色一瞬間陰森了下來,“消息屬實?”


    “屬實,今日王妃去菩提庵燒香祈福遇見了她,她現在的法號叫靜安。”代王因為太過氣憤,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父皇,孔太常沒有把我,也沒有把您放在眼裏,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這是在踩我們皇家的顏麵!”


    “去把孔太常叫來。”


    孫奎領命,親自去了一趟蘭淵閣,把孔太常請到禦書房。


    孔太常剛走進禦書房,就見代王怒氣衝天地朝他走來。他心裏登時咯噔了下,接著他就被代王抓住了衣領。


    “孔太常,伱竟敢戲耍本王,讓你的小女兒偷偷在菩提庵出家。”代王的額頭上的青筋暴突,他直接拎起了孔太常。他望著孔太常的眼神非常凶狠,“你好大的膽子!”


    孔太常沒想到這件事情這麽快就被代王知道。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代王,並且早就想好措辭,但是現在麵對盛怒中想要殺掉他的代王,他嚇得腦子一片空白。


    代王用力一甩,砰的一聲,孔太常被代王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不覺地發出一聲痛呼。


    “父皇,孔太常欺瞞您,理應誅九族。”


    孔太常忙爬起身,跪在地上,朝周武帝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皇上恕罪。”


    周武帝看向孔太常,語氣非常平淡,但是聽在孔太常的耳朵裏卻非常恐怖。


    “孔太常,你就這麽不想和朕做親家啊?”


    孔太常嚇得瑟瑟發抖,他想要說什麽,但是因為太過害怕,哆哆嗦嗦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寧願讓女兒出家,也不願意和朕做親家,孔太常你這麽做,把朕的顏麵置於何地啊?”周武帝的語氣依舊不喜不怒。


    孔太常隻覺得毛骨悚然,他的額頭上、臉上和後背布滿了冷汗。


    “臣……不……不敢……”


    代王在一旁說道:“本王看你挺敢的。”


    “臣……”孔太常額頭上和臉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


    “朕還是第一次被人下臉。”周武帝輕笑一聲。


    他這一聲輕笑,嚇得孔太常的身子劇烈地抖了下。


    “皇上,臣罪該萬死!”


    “父皇,絕不能饒了他,不然他以後還會狂妄地不把您放在眼裏!”


    “皇上,一切都是臣的錯,臣願意領罪,求皇上饒了臣的家人。”


    “你欺君罔上,是要被誅九族的。”代王冷笑道,“你不要以為你們孔家受天下讀書人尊敬,就能不把父皇放在眼裏。”


    “臣不敢,臣絕對不敢!”孔太常因為剛才用力地磕頭,額頭都流血了,“臣也絕沒有這麽想!”


    “是嗎?”周武帝笑道,“朕看你挺敢的。”他的眼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臣知罪!”孔太常又一次地用力磕頭。


    代王看到孔太常這副懼怕的模樣,隻覺得痛快,被孔太常羞辱的惡氣稍微出了點。


    “你有什麽罪,你不過是不想和朕做親家。”周武帝說著,微微歎了口氣,“唉,是朕不該賜婚,是朕高攀了你們孔家。”


    聽到周武帝這麽說,孔太常的身子抖得更厲害。如果不是他用力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他早已嚇昏了過去。


    “臣罪該萬死!”


    “你沒罪,你就是不想嫁女兒而已。”周武帝用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這樣吧,朕下旨取消賜婚,說朕不配做你們孔家的親家,你看行麽,也不要讓你女兒在菩提庵出家。”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孔太常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驚悚,嚇的暈了過去。


    周武帝見把孔太常嚇昏了過去,滿臉的無辜說道:“朕做了什麽,孔太常竟然昏了過去?”


    孫奎在心裏默默說道:孔太常被嚇昏過去才正常,沒昏才不正常。


    別說孔太常,就是他嚇得也差點暈了過去。


    這孔太常的膽子真是大,竟敢這麽戲弄欺瞞皇上。是誰給他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先打入大牢。”


    “父皇,隻關孔太常一人麽,孔太常的小女兒呢?”


    周武帝很是貼心地說道:“那就讓他們一家人待在一起吧。”


    孫奎會意,準備帶人去孔家拿人,還有去菩提庵捉拿孔小姐。


    “父皇,隻是把他們關入大牢,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吧。”


    “你想怎麽辦?”


    “先打他們一百大板。”代王很想讓孔太常他們死,但是孔太常他們對他還有用,隻能先留著他們。不過,他被羞辱的惡氣必須出。


    “就他們這弱不禁風的身板,一百板子打下去就沒命了。”周武帝說道,“打五十板子。”


    “真是便宜他們了。”


    很快,前朝後宮就知道孔太常偷偷讓他小女兒出家躲避賜婚一事。一時間,議論紛紛。


    “孔太常竟然這麽大膽,竟敢欺瞞皇上!”


    “孔太常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孔太常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他這是腦子壞了吧。”


    “他這麽做,是把皇家顏麵踩在腳下。”


    “他這是在打皇上的臉。”


    “他哪來的膽子啊?”


    大臣們都覺得孔太常的腦子壞了,不然不會做出這麽恐怖的事情來。


    鎮國公府的書房裏,鎮國公正在和支持太子的大臣們說這件事情。


    “皇上肯定不會放過孔太常,那孔太常的女兒還能嫁給代王嗎?”


    “國公,孔太常的小女兒不嫁給代王,我們的計劃怎麽辦?”


    “孔太常的小女兒不嫁給代王,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孔太常的小女兒嫁入代王,才能挑撥宣平侯和孔太常之間的關係。”


    “皇上會怎麽懲罰孔太常?”


    “這事往大了說,要誅九族的。”


    “孔家這些年原本就不如李家,現在卻在作死。”


    “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後,孔家的名聲和地位又要下降了。”


    “居然想到出家這麽愚蠢的法子,孔太常的腦子被狗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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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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