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與西市交界處的那處宅子裏,中年男人又坐在後院裏,望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就在這時,從遠處飛來一群烏鴉飛來,飛到中年男人身旁的樹上。


    來烏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嘎嘎”地叫了兩聲,像是在打招呼。


    中年男人從遠處天空收回目光,看向站在樹上的來烏它們。


    “你們來了啊。”


    來烏從樹上飛下來,飛到中年男人輪椅的扶手上,歪著小腦袋對他又是叫了兩聲。


    中年男人抬手摸了摸來烏背上的羽毛,“是來找我討吃的嗎?”


    來烏用它的小腦袋蹭了蹭中年男人的手心,中年男人的嘴角微微揚起。


    “拿些點心和蘋果來。”趙曜曾在信中告訴過中年男人,來烏它們喜歡吃點心和蘋果。


    片刻後,一個普通男人端來捏碎的點心和切碎的蘋果。中年男人讓他把點心和蘋果撒在一旁的石桌上。


    來烏帶頭飛到石桌上,低頭吃起點心和蘋果來。接著,樹上的烏鴉全都飛了下來,大快朵頤的吃著屬於它們的“美食”。


    中年男子坐在一旁,看著來烏它們吃食。


    來烏它們吃完東西,普通男人又給它們準備了一盆幹淨的清水,讓它們喝。


    吃飽喝足後,來烏它們也沒有飛走。


    來烏飛到輪椅的扶手上,其他的烏鴉飛回到樹上。


    中年男人伸手把來烏抱進懷裏,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和它背上的羽毛。


    來烏眯著它的一雙小眼睛,享受著中年男人的撫摸。


    中年男人把目光投向南方,輕聲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樣?”他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指的是趙曜。


    來烏對中年男人輕輕地揮了揮翅膀,旋即就朝南郊的方向飛去。站在樹上的烏鴉,連忙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飛了進來。


    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出現,捉住站在牆上的信鴿,然後取下信鴿腿上的信件,當著中年男人的麵前拆開看了。


    等身穿夜行衣看完信件後,這才把信件遞給中年男人。


    信件被看,中年男人也不惱。他伸手接過信件,上麵沒有寫什麽特殊的內容,不過是他以前的屬下寫信來問他過得好不好。


    中年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旋即讓普通男人推他回書房。他寫了回信給以前的屬下,“很好莫念”。


    一直以來,中年男人都是回這四個字,絕不會多寫一個字。


    中年男人寫好回信,遞給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接過信件後,便從書房裏消失了。他回到後院,把中年男人回複好的信件綁在信鴿上。


    信鴿歪了歪頭看向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旋即揮舞著小翅膀飛走了。


    中年男人沒有回後院,就留在書房裏看書。看的正是《春秋》。


    也不知道那孩子看的怎麽樣?


    正在田埂上觀看四皇子他們插秧的趙曜,隻覺得鼻子有些癢,想要打噴嚏卻打不出來。


    他在心裏嘀咕著:是誰在說我壞話?


    “四哥,你就讓我下田吧。”他一直蹲在田埂上看四哥他們插秧看的有些無聊了。“下午暖和了,我不會凍著的。”


    “田裏的水還是有些冷,你身子承受不住的。”四皇子剛說完話,隻覺得腿上一痛,抬起來一看,果然有一隻螞蟥。他不急不慢地走到田埂上,動作麻利地拍掉腿上的螞蟥。


    “這隻螞蟥好肥啊。”趙曜一開始有些害怕,覺得有些惡心,現在已經看習慣,不怕了。“這是吸了多少血啊?”


    四皇子把螞蟥拍掉後,又用樹枝夾起螞蟥放進一個竹簍裏。


    “四哥,鴨子真的能吃螞蟥嗎?”四皇子把螞蟥放進竹簍裏,是要送給當地養鴨子的百姓。


    其實,在插秧之前,百姓們會把家裏的鴨子放到田地裏,讓它們啄田地裏的螞蟥吃。


    螞蟥這東西消滅不完的,總有漏網之魚。


    “能吃。”四皇子回到田裏,繼續插秧。“螞蟥曬幹磨成粉後是一味藥材。”


    “啊,它還是藥材?”趙曜驚呆了,“它能治什麽病啊?”


    “它作為藥材能活血化瘀、消腫止痛。”四皇子道,“百姓們會捉螞蟥曬成幹,然後拿去藥材店或者醫館去賣。”


    “沒想到這麽惡心的東西還能做藥材。”


    四皇子莞爾一笑:“任何東西都有好的一麵和壞的一麵,不能隻看表麵。”他又說道,“螞蟥看起來惡心,又吸血,這是它的壞的一麵,但是它也有藥用一麵,這又是它好的一麵。所以,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麵。”


    趙曜立馬會意道:“四哥,伱是讓我不要以貌取人!”


    見趙曜聽懂了他的話,四皇子欣慰地笑了笑:“沒錯,不能以貌取人。”其實,十弟很聰明,一點就通。“看人也不能以貌取人,知道嗎?”


    趙曜乖巧地點頭:“四哥,我知道了。”


    四皇子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有的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其實是麵善心惡。有的人的長相看起來很是凶狠,其實心地是非常良善。”


    “四哥,我從來不以貌取人啊。”


    四皇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趙曜,道:“還有,有的人對你好,並不是真正的對你的好。”


    “啊?”趙曜先是一臉驚訝,旋即麵露疑惑地問道,“四哥,什麽叫有人對我好,又不是真正的對我好?是誰啊?”


    “我是打個比方。”


    “哦哦哦。”趙曜自信滿滿地說道,“四哥,我聰明著呢,知道誰是真正的對我好,知道誰不是真正的對我好。”


    四皇子問道:“那你覺得誰真正的對你好?”


    “四哥你啊,你是真正的對我好啊。”


    四皇子聽到這話,心頭微微一震,旋即麵上露出笑容:“說的沒錯。那誰對你不是真的好?”


    趙曜想了想說:“暫時沒有。”


    “沒有?”


    趙曜點了點頭,旋即他壓低聲音說道:“三哥他們是光明正大的對我不好。”


    四皇子很想說八皇子,但是話到嘴邊就停住了。


    正說話間,聽到不遠處的田地裏傳來熱鬧的聲音。


    原來代王正在和太子比試插秧,一旁的百姓們正在為兩人助威。


    “四哥,我過去看看。”趙曜說完,就跑了過去。


    田裏,太子和代王動作熟練又快速地插著秧。


    代王上午剛插秧的時候,動作還非常生疏。經過一上午的練習,他插秧的動作變得非常熟練。


    比試是代王提出來。


    雖然太子的武藝不如代王,帶兵打仗也不如代王,但是他插秧的速度完全不輸給代王。


    周武帝時常會來田地看看,下田做一些事情。那時,太子都會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下田幹活。


    在幹農活方麵,太子的經驗在眾皇子是比較豐富的。代王想要在插秧上贏太子,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容易。


    代王提出比試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太子難堪。


    周武帝讓一個老伯做裁判。這插秧比試,不僅要比速度,還要比誰插的好。


    代王想贏太子,插的時候過於追求快,反而忘記要把秧苗插好。雖然他在速度上贏了太子,但是他插的秧苗插的不是很好。


    經驗豐富的老伯誇讚太子插的非常好,日後秧苗會長得非常好。而代王插的並不好,他插的秧苗大多數都不能活。


    老伯告訴代王,插秧不能心急。一旦心急,就插不好,這樣禾苗會長不好。禾苗長不好,收成就不好。


    他誇讚太子插秧插得很好,一看就是經常插秧的人,而且做事穩重。


    代王心中自然不服,但是也不好開口反駁。


    周武帝抬腳踹了代王屁股一腳,踹的代王摔倒在田裏,弄得滿身都是泥水。


    “你給朕好好插,插不好,今晚不許吃飯。”


    代王被周武帝當著眾人的麵踹一腳,不僅不氣惱,反而笑的非常開心。


    “兒臣一定好好插。”


    周武帝轉頭看向太子,難得誇讚道:“插的不錯。”


    太子沒想到周武帝會誇他,先是微微愣了下,旋即麵上露出些許激動的笑容。


    “謝父皇誇獎。”


    代王看到這一幕,眼底劃過一抹陰沉。


    八皇子:你在內涵我。


    四皇子:不是內涵,我說的就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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