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溪林在京城有一處宅子,這座宅子就在何相家的附近。


    當初,先帝登基建立大周時,厚賞了很多功臣,並且賞賜了宅子給他們。像鄭溪林跟何相他們都得到了宅邸。


    鄭溪林雖然回鄉了,但是他在京城的府邸卻一直很好的保存著。


    周武帝一直盼著鄭溪林有一天能回來,繼續輔佐他,所以他的宅邸一直為他空著。


    得知鄭溪林的三個兒子要來京城,何相非常貼心地派人把鄭宅好好地打掃一下一番,並且還自掏腰包的為他們購置了不少東西。


    鄭溪林三個兒子抵達京城後,可以直接入住鄭宅。


    鄭讓他們三個,隻有鄭讓還記得他們家這處宅子。他是在這處宅子出生的,並且生活了幾年,對這處宅子有記憶。


    鄭誠也是在這處宅子出生的,但是在他很小的時候,鄭溪林就稱病回鄉了。他對這處宅子沒有什麽記憶。


    鄭謙不是在這處宅子出生的。他是鄭溪林回鄉後出生。對京城的府邸,他從來沒有來過,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處宅子。


    鄭宅是太尉府,宅子的規格自然是眾大臣中最高的。鄭溪林喜歡江南的園林,太尉府布置裝飾的非常雅致。


    當初,鄭溪林在的時候,很多大臣們時常來他宅子欣賞他庭院的景色。不過,如今這處宅子的景色變得蕭瑟。


    跟何相商議完事情,鄭讓兄弟三人回到自己的宅子。


    “小弟,你現在還小,我建議你去太學讀書。”鄭讓怕小弟來到京城後,把京城攪得翻天覆地,所以決定給他找一些事情做,讓他無法分神出去闖禍。“你跟我們來到京城,不能不讀書。”


    鄭誠明白鄭讓的意思,非常讚成地說道:“大哥說的對,小弟你現在還小,還得繼續讀書。”


    鄭讓繼續說道:“太學是京城,乃至整個大周最好的書院,太學裏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優秀學子,說不定在這其中有比你聰明的,我建議你去看看。”


    “小弟,父親說過太學臥虎藏龍之地,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去太學看看。”鄭誠雖然醉心於墨家,但是並不代表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和大哥,還有他們的父親一樣對鄭謙這個小弟充滿擔憂,同時對這個小弟也感到非常頭疼。


    有一個絕頂聰明,並且一身反骨的弟弟,真的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疼並痛苦的事情。


    這些年,他和大哥為了小弟的事情,真的是操碎了心。


    他們這幾年的日子過得真的是……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是嗎?”鄭謙滿臉狐疑,他不太相信這世上有比他聰明的人,畢竟就連他的父親鄭溪林都沒有他聰明。


    在老家所有人都說鄭溪林是世上最聰明的人。在鄭謙眼裏,他父親的確聰明,但是跟他比起來就差了些。


    鄭讓一看他小弟這副懷疑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


    “小弟,世上這麽多人,你並不是全天下第一聰明的人。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你剛愎自負地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那麽你這一生就這樣了,沒法再進步了。”鄭讓嘴上這麽說,但是他心裏不認為京城會有人比他小弟聰明。


    “小弟,雖然你在我們心中是最聰明的人,但是這世上比你聰穎的人一定有很多,你一定要去見見他們,和他們比比。”比起禍害整個京城,小弟還是禍亂太學比較好。


    鄭謙問道:“太學裏真的有比我聰明的人?”


    “太學可是大周最好的書院,能進太學讀書的學子都是經過斬五關過六將的,並不是隨隨便便就進去讀書的。”鄭讓見鄭謙有些動搖了,決定再接再厲,“我看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讀書,你怕是很有可能考不進太學。”


    鄭謙被他大哥最後一句話氣到了,抬眸狠狠地瞪向鄭讓。他冷著臉,語氣很不善地說道:“大哥,你是在侮辱我嗎?”


    “我有沒有侮辱你,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考進太學。”鄭讓故意刺激鄭謙道,“你經常三天曬網兩天打魚的看書,我真擔心你考不進太學。”


    “大哥,你就是在侮辱我!”鄭謙明知道他大哥是在對他用激將法,但是他還是控製不住地上當,“我怎麽可能考不進太學?!”


    見小弟上當了,鄭讓和鄭誠的眼底都劃過一抹笑意,不過兩人並沒有表現出來。


    “那你考給我們看看。”鄭讓繼續刺激鄭謙道,“如果你考不中,我們會笑話你一輩子的!”


    鄭謙冷聲道;“我不會讓你們笑話的!”


    鄭誠抬手輕輕地拍了下鄭謙的肩膀,溫聲道:“你這幾日在家好好讀書,然後再去考太學。”


    ”考太學之前,我要先去太學看看。“鄭謙不會這麽傻不拉幾地上兩位兄長的當,“我要親自看看太學裏有沒有比我聰明的人。沒有的話,我是不會去太學讀書的。”


    鄭讓和鄭誠他們聽到鄭謙這麽說,兩人在心裏暗叫一聲“糟糕”。


    “小弟,你該不會想去太學踢館吧?”鄭讓想到鄭謙在老家時,一家書院一家書院地上門挑釁的事情。


    在鄭溪林的老家有很多不錯的書院,這些書院培養出不少優秀出眾的學子。不少學子在當地很有才氣,然後他們被鄭謙狠狠地羞辱了。


    鄭謙那個時候還小,隻有七八歲,一家書院接著一家書院地上門挑釁,然後這些書院的學子全部輸給了他,而且輸得非常慘。


    這孩子贏了這些書院的學子後,還嘲笑他們不過如此,然後惹怒了這些學子。


    這些學子團結一致的找鄭謙報仇,從詩詞歌賦到經義,又到琴、棋、書、畫,結果無一輸給了鄭謙。


    除了當地的學子,附近的學子們也前來挑戰鄭謙,結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輸的一敗塗地。從那以後,學子們對鄭謙心服口服。


    當地學子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找鄭謙比試,而且比試辦的非常隆重,算是當地一大盛事。


    鄭謙閑著沒事,就陪著這些學子玩。因為他,當地的學子們受到了很大的激勵。他們努力讀書,就是為了能贏鄭謙。


    在鄭溪林的老家和他們家的附近,鄭謙非常出名,沒有人不認識他。


    對鄭謙,他們真的是又愛又恨。


    得知鄭謙要去京城的時候,他們又高興又舍不得。高興的是這個怪物終於要走了,他們不用再遭受這個怪物的“欺負”。舍不得這個怪物,是因為他走了,沒有人再刺激他們。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希望鄭謙去了京城就不要回來了,他們不想再被虐了。


    鄭誠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問道:“小弟,你該不會像在老家一樣,一家書院一家屬院的上門挑釁?”


    鄭謙揚起笑臉對他的兩位兄長笑的非常燦爛:“沒錯,我正有這個打算!”


    鄭讓和鄭誠一臉驚悚!


    果然如此!


    “小弟,京城裏的書院有不少,而且都很有名……”


    鄭謙打斷鄭讓的話說:“正合我意,正好讓我試試京城裏的學子聰不聰明。”


    “小弟,我不是這個意思。”鄭讓伸手扶額,頗為頭疼的說道,“小弟,你應該知道京城裏的人大多數有權有勢吧。”


    鄭謙挑眉看向鄭讓:“所以?”


    “京城書院裏的學子大多數非富即貴,並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麵對喜歡闖禍搞事情的小弟,鄭讓一下子老了十歲,“京城不是我們老家。在老家,人家看在父親的麵子上,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在京城,可沒有人會看在父親的麵子上,不與你計較。”


    鄭誠接著鄭讓的話說:“父親已經離開京城十來年,早已不是當年的太尉,京城裏的人可不會給父親的麵子,饒恕你。”


    鄭謙沒有考慮到這點,畢竟在老家,他“耀武揚威”慣了。


    “如果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沒有人能救你。”在老家,小弟任性,他們完全能善後。但是在京城,他們沒法幫小弟善後。“京城裏的權貴很多,如果你惹怒其中一個,我和你二哥真的沒法救你,就連父親來了,也沒法幫你,明白嗎?”


    “小弟,京城不是老家,我們兄弟三人在京城裏行事必須小心謹慎,你不能像在老家那樣肆意妄為。”鄭讓再次提醒鄭謙道,“臨走前,父親可是再三叮囑過你的。”


    “京城人這麽膽小麽,連接受我的挑戰的膽量都沒有嗎?”


    “小弟,人家為什麽要答應你的挑戰,你是誰啊?”鄭讓反問道,“憑什麽你做什麽,別人就要配合你?就憑你聰明?就憑你是鄭溪林的兒子?”


    鄭誠附和道:“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啊,人家為什麽要答應你的挑戰?”


    “小弟,我再跟你說一遍,在京城你什麽都不是,就算你比全京城的人聰明,京城裏的人也不會高看你一眼,相反你還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甚至是危險。”鄭讓的神色變得非常嚴肅,“京城是天子腳下,繁華熱鬧,但是同時也充滿危險,我們稍微不注意,有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你不要覺得你聰明絕頂,就能淩駕於一切之上。”


    “在京城,聰明並不能代表什麽,你不要仗著你比一般人聰慧就以為自己能在京城裏橫著走。”


    “小弟,你要上門踢館京城裏的各個書院,隻要一個下場,被人家掃地出門。”


    “你想要挑戰太學的學子,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考進太學,在太學裏名正言順並光明正大的跟其他學子比試。”鄭讓放緩語氣說道,“我聽說太學裏每個月都會有考核,考察學子各個方麵的能力。如果在考核中考的不好,很有可能會被趕出太虛。如果考核考得好,會有獎勵。”


    “小弟,你要是想和太學的學子比試,那就考進太學,在太學裏讀書,這樣每個月你都有機會挑戰他們。”


    “其他書院,我勸你不要上門挑釁,沒人會答應你的。”鄭讓說著,語氣又變得嚴厲起來,“我和你二哥來京城是為了謀前程,而不是繼續來給你擦屁股。你要任性,就回老家繼續任性,父親會繼續為你善後。但是,你要是在京城裏任性,我和你二哥就算想給你擦屁股也擦不了。”


    “小弟,我來京城是為了學習更多的墨家的東西,我不想什麽都沒有學到就被趕出京城。”鄭誠雙手合十朝鄭謙拜了拜,“小弟,就算我求你了,你在京城裏老實點,不要再給我們惹麻煩,好不好?”


    “如果你不聽我們的勸,還想要上門踢館,我隻能強製地送你回老家。”鄭讓忽然笑的非常陰森,“到時候你就見不到你的主公了。”


    鄭謙聽了,立馬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在沒有找到主公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那你在京城安分點,不要惹禍。”鄭讓當初是極力反對帶鄭謙來京城的。他小弟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人,讓他不要闖禍比登天還難。“你已經十二歲了,不是七八的小孩子,做事不要任性。”


    鄭謙看了看鄭讓,旋即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聽到鄭謙這麽說,鄭讓和鄭誠的心裏並沒有鬆一口氣。別看鄭謙現在答應的好好,但是過不了多久,他便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鄭讓他們這次來是下定了決心。他們一定要在京城裏做出一番成就,不然絕不會回老家見父親。如果他們什麽都還沒有做,因為被小弟牽連而離開京城,他們……會不甘心的。


    “時候不早了,你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


    鄭謙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離開了。


    看著鄭謙離開的背影,鄭讓和鄭誠都歎了一口氣。


    “大哥,小弟是絕不會聽我們的話的。”如果小弟聽他們的話,小弟就不會在老家惹出那麽多事情。如果小弟乖乖聽話,也就不是小弟了。一身反骨的小弟唯我獨尊慣了,很少聽別人的話。“他絕對會在京城裏惹禍的。”


    “這就是我不願意讓他跟著來京城的原因。”鄭讓緊皺著眉頭說道,“但是,父親卻堅持地讓小弟跟著我們來京城。”


    “大哥,我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鄭誠苦著臉說道,“我來京城是為了學習的,不是為了繼續給小弟擦屁股。”他已經對給小弟善後這件事情膩煩了。


    “實在不行,就讓父親親自把小弟接回去。”鄭讓也不想再為鄭謙擦屁股,因為他來京城有很重要的事情。


    “父親會來京城嗎?”


    “父親不來,那我們申請去外地吧。”鄭讓在來京城之前想了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在京城裏任職。”


    “也是。”


    “到時候我們不帶小弟。”鄭讓沉著臉說道,“他已經不小了,我們沒必要再管他。”


    鄭讓和鄭誠兩人對鄭謙這個小弟也是又愛又恨。他們對鄭謙這個小弟一向包容寵溺,但是這次他們來京城是有正事,他們絕不會為了小弟,犧牲自己的前途。


    他們不是父親,做不到閑雲野鶴。他們不想回老家,更不想碌碌無為一輩子。他們正年輕,想要做出一番成績,最好能超過父親。


    “到時候沒辦法,也隻能這樣了。”


    鄭讓和鄭誠倆對鄭謙的恨是因為他們為他做了很多事情,他不僅不感激,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在鄭謙的眼裏,兩位兄長幫他善後是應該的。


    鄭溪林說過小兒子因為太過聰明,缺乏了正常人該有的情感。


    鄭讓他們心裏清楚,也一直因此對他很是包容,但是並不代表他們沒有任何怨言。


    “有時候真的希望小弟能為我們想想。”鄭誠揚起嘴角,苦澀地笑道,“但是,小弟從來不會為我們著想。”


    鄭讓捏了捏眉心說:“他就是來討債的,我們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鄭謙回到自己的院子,仰著頭看著京城的夜空,心裏想著京城這麽大,他的主公在哪裏?


    對於他未來的主公,鄭謙有很多幻想,比如說他的主公要比他聰明。他不會效忠比他笨的人。


    鄭謙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不過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二聰明的人。而天下第一聰明的人是他未來的主公。


    比他還要聰明的主公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真期待與主公想見。


    不過,京城這麽大,又有這麽多人,他要怎麽找到主公?


    卦象裏隻告訴他主公在京城,但是具體在哪並沒說,也沒有說是誰。


    等他見到主公,他有信心一眼認出主公。但是,前提是他能見到主公。


    已經在肖先生家裏睡著的趙曜,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睡夢中的他連忙拉起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翌日,趙曜被同喜叫醒的時候,神色非常憔悴。


    “殿下,您昨晚沒睡好嗎?”


    趙曜邊打著哈欠,邊說道:“昨晚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害得我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昨晚睡覺,他總覺得寒意陣陣。呃……他不會又受風寒了吧。


    晚上還有一更。


    鄭謙:我未來的主公,你在哪啊?


    趙曜:臥槽,好冷,我不會是受風寒了吧?


    四月的最後第一天,繼續求老鐵們手中的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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