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入冬。


    何正書、劉峻、沈淼、楚懿四人坐在一起商議事情。


    他們四人奉父命來嶺南已有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內,他們沒有幹什麽大事,天天出去查探情況。


    何正書道:“已入冬了,但是這裏要比京城暖和很多。”他是何相的二兒子,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劉峻點點頭說:“這像京城的春天。”他是劉太師的二兒子。他與陰沉難以琢磨的劉太師不同,他的性子非常開朗。


    沈淼拿著一把破扇子扇了扇:“這可比京城熱多了。”


    楚懿有些嫌棄撇了撇嘴說:“來到這個鬼地方已有一段時間,但是還是不習慣。”這裏太熱了,太悶了。稍微活動下身子,就一身汗。


    沈淼和楚懿是武將,兩人不怕冷。兩人衣服單薄還嫌熱。


    “我看你每天的興致很高,還以為你很高興來到這裏。”劉峻調侃楚懿道。


    楚懿沒好氣地說道:“來都來了,總不能每天都哭喪著臉吧。”


    沈淼笑道:“這裏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倒是挺喜歡這裏的。”


    何正書讚成沈淼的話道:“嗯,這裏其實還不錯,尤其是茶。”何正書平日裏非常喜歡喝茶,有“茶癡”的外號。他來嶺南的時候,沒有什麽帶行李,倒是帶了不少茶。他原以為像嶺南這種荒涼的地方沒有什麽好茶,沒想到嶺南這邊有很多不錯的茶,這對他來說是意外驚喜。


    劉峻說道:“這裏的果子也不錯,有很多是京城見不到的,尤其是荔枝。”可惜嶺南離京城太遠,不好把荔枝寄回京城,不然讓父親他們嚐嚐。


    “這裏除了熱一點,濕一點,蚊蟲多了一點,沒什麽不好的。”沈淼剛說完,就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臉,打死了一隻不知名的蟲子。“我還是挺喜歡這裏的。”


    楚懿道:“不喜歡也得喜歡,畢竟我們接下來要一直待在這裏了。”


    劉峻戲謔地看著楚懿:“小一一啊,你要是不願意待在這裏,可以向伱爹申請回京城。”


    楚懿聽到劉峻這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小看誰呢。”他是挺嫌棄這裏的,但是並不代表他不願意待在這裏。他們來到這裏是有任務的。


    “我看你挺不耐煩的。“


    “劉二,你想打架嗎?”楚英的性子比較冷靜,但是二兒子楚懿的性子就有些火爆了。


    何正書忙阻止他們兩個:“行了,我們現在來說正事。”


    聽到何正書這句話,楚懿乖乖地坐了回去,劉峻則是收起臉上揶揄的笑容。


    “我和楚二繼繼續去查看這一帶村子的情況,三水你和劉二繼續查探那一帶村子的情況。”嶺南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來到這裏幾個月,還沒有走遍每個地方。“你們去打探情況的時候注意安全。”嶺南這裏的民風比較彪悍,大多數的百姓都不好相與。他們之前去打探情況的時候,差點出事。


    沈淼對何正書點了點頭:“你們也注意點。”


    何正書和楚懿往東邊走,沈淼和利劉峻往西邊走。


    “劉二,你沒事總是挑撥楚二做什麽。”沈淼邊騎著馬,邊和劉峻聊天,“他是個暴脾氣。”


    “就因為他是暴脾氣,才想逗他玩。”劉峻臉上的笑容跟嶺南的陽光一樣明媚,但是眼底卻一片促狹。“英叔怎麽會派楚二來,應該派楚大來的。”


    沈淼倒是能猜到,“英叔派楚二來嶺南,是為了好好地磨煉他的脾氣。”


    “三水,你對十殿下了解多少?”劉峻倏然問道。


    沈淼搖了搖頭說:“並不了解,不過從十殿下弄出馬鐙。“說到這裏,沈淼特意踩了踩馬鐙,“還有活字印刷術和新紙,就能看出來十殿下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十殿下才六歲,是不是早了點?”劉峻一直覺得十皇子太小,還沒有定性,皇上就決定讓他繼承大統,是不是輕率了點。


    沈淼明白劉峻的意思:“你可不要因為十殿下才六歲,就小看他。別的不說,就說前段時間抵達的大夫們,他們跟我們一樣四處查看嶺南的情況,你就明白十殿下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這些大夫不是為了我們來嶺南的嗎?”


    “一方麵是為了我們,另一方麵是為了收集嶺南這邊的疑難雜症的情況。”沈淼拿著馬鞭指了指遠處的高山,“主要是為了了解瘴氣,並且想辦法解決它們。”


    “嶺南的瘴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前段時間,劉峻就感受到瘴氣的可怕。如果不是有大夫跟著,隻怕他現在還病著。


    “從這點,你就能看出來十殿下很有遠見。”沈淼繼續說道,“接下來,皇上還會派一些人來嶺南。”


    “皇上還真是寵愛十殿下,在十殿下來嶺南之前,為他做好一切的準備。”劉峻感歎道,“希望十殿下不會讓我們失望。”


    “劉叔沒跟你說過嗎?”沈淼見劉峻對十殿下並不是很服氣的樣子,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劉峻麵露疑惑地問道:“說什麽?”


    “十殿下是……”


    遠在京城的趙曜冷不防了打了個噴嚏。


    “殿下,您是不是受風寒了?”這段時日,京城的天氣越來越冷,同喜時刻擔心趙曜會被凍著生病。殿下可不能生病,不然殿下又會像去年那樣。


    見同喜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趙曜滿臉無奈地說道:“我就是打個噴嚏,你不用這麽緊張。”說完,他吸了吸鼻子,“我沒受風寒,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殿下,待會還是請太醫給您把把脈吧。”不怪同喜這麽驚弓之鳥。去年趙曜就是因為受了風寒,之後病了好幾個月,還差點病死。


    “我真的沒事。”趙曜揉了揉鼻子說,“你不要跟母妃說啊。“一旦讓母妃知道他打噴嚏,他沒病,母妃也一定會讓他喝藥。


    “可是……”


    趙曜瞪著同喜,警告威脅他道:“你要是告訴母妃,你就死定了。”


    同喜麵露驚恐地點了點頭:“奴婢不說。”殿下不讓他跟娘娘說,但是沒讓他不跟四殿下說。待會見到四殿下,他告訴四殿下。


    趙曜雙手揣在袖子裏,像個小老頭一樣走著。


    “宮裏有栗子嗎?”


    同喜被問的愣了下,旋即想了想說:“禦膳房應該有。”


    “你待會去禦膳房取一些栗子,然後送回昆德殿,讓小廚房炒一些,再烤一些。”趙曜說,“冬天就應該吃炒栗子和烤栗子。”


    “殿下,那您吃不吃栗子酥啊?”同喜故意說道,“栗子酥也很好吃。”


    “當然吃。”說到冬天該吃的東西,趙曜的腦子裏不覺浮現夢中趙耀吃烤紅薯的畫麵,“冬天最應該吃的是烤紅薯,可惜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紅薯。”大舅的那位外邦朋友的好友要在明年春天才去米昔兒。


    “殿下,您不是經常說冬天最應該吃的是火鍋嗎,怎麽又變成烤紅薯了?”


    “你知道什麽,烤紅薯是小食。”趙曜說道,“烤紅薯又香又甜又糯,最重要的是把它拿在手裏,還能暖手。”說完,趙曜饞的滿嘴都是口水。


    “肚子餓了,我們趕快去找四哥用膳吧。”


    等趙曜來到蘭淵閣,四皇子已經叫人準備好了火鍋。


    “四哥,你打算送父皇什麽生辰禮物?”再過幾天就是父皇的生辰,但是他還沒有想好送父皇什麽。說到生辰禮物這件事情,趙曜在心裏很是鄙視皇帝。臭父皇竟然朝他要生辰禮物,並且要求禮物一定要好。如果他送的生辰禮物不合他的心意,他絕對不會饒了他。


    有這麽不要臉的父皇麽,竟然問小兒子要禮物,而且還要符合他的心意。他問臭父皇想要什麽,結果臭父皇讓他自己想。


    他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他想要什麽。


    臭父皇一定是在故意難為他!


    四皇子涮好一片羊肉放進趙曜的碗裏,溫聲道:“我準備畫一副祝壽圖送給父皇。”


    “四哥,你去年不是送給父皇一副祝壽字嗎?”四皇子的書法是眾皇子中最好的,去年送給皇帝那副祝壽字,還得到了皇帝的誇讚。“去年送字,今年送畫嗎?”


    “嗯。”


    趙曜一臉羨慕:“我還不知道送父皇什麽。”可惜,他的字畫不好,不然他也畫一副祝壽圖送給父皇。“四哥,你知道父皇喜歡什麽嗎?”


    四皇子聽到趙曜這麽問,誤以為他想要討皇帝的歡心。


    “我幫你準備。”


    “好啊……呃……”趙曜想到皇帝陰惻惻威脅他的畫麵,隻能忍痛拒絕四皇子的幫助,“四哥,我還是自己準備吧。”如果讓臭父皇知道他送的生辰禮物是四哥準備的,臭父皇一定會找他的茬。


    “你也可以畫一副祝壽圖。”


    趙曜搖搖頭說:“四哥,我畫的不好看。”


    “父皇不會嫌棄的。”


    “我考慮看看。”趙曜在心裏吐槽皇帝,臭父皇真的太煩人了。


    樓下膳廳裏的人正在討論安南和柔佛等國的使臣。一個月前,安然和柔佛等國的使臣陸陸續續抵達京城。當時,他們進京的陣仗不小,再加上他們長得跟大周人不一樣,在京城裏掀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次,來大周朝賀的外邦的使臣裏有一位公主。這位公主是安南國的公主,帶她的目標很明確,想和大周和親。


    幾年前,安然國攻打大周的南疆,侵占了南疆不少地方。皇帝得知後,立馬派顏華榮去南疆。


    顏華榮一到南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複了很多地方。一年時間不到,顏華榮收回被安南國侵占的地方。之後,顏華榮率領軍隊攻打安南國。


    安南國的將士不是顏華榮的對手,很快安南國失去不少地方。安南國的國王見不是大周的對手,立馬向大周求和,但是皇帝沒有答應。


    皇帝直接下令讓顏華榮攻下安南國。顏華榮花了三年的時間,攻下安南全國。如今的安南國是大周的附屬國。


    安南國的國王一直想派人來大周,但是皇帝一直不願意見他們。


    這兩年,安南國向大周進貢不少東西,終於換來來大周朝賀的機會。


    為了能和大周修好,安南國的國王特意派大王子和二王子和三公主來大周朝賀。


    據說安南國的三公主是安南國最美的女人,也是安南國國王的掌上明珠。為了能和大周交好,安南國的國王不僅下了血本送來很多朝賀的禮品,還把最愛的女兒送到大周來和親。


    安南國的使臣抵達京城後,趙曜好奇地跑去看了看安南國的公主,雖說是安南國的第一美人,但是跟榮貴妃相比,就差遠了。


    大臣們都在討論,安南國的公主是進宮為妃,還是成為皇子妃。


    太子殿下是不可能娶安南國的公主。


    代王的話,有可能娶她做側王妃。


    三皇子的話,也有可能迎娶她側妃。當然,四皇子也有可能。雖然四皇子離成年還有兩年,但是他隻比安南國的公主小一歲。


    大臣們都在猜測,如果皇帝讓皇子們迎娶安南國的公主,會讓誰迎娶。


    “四哥,你說父皇會讓誰娶安南國的公主啊?”四哥肯定是不願意娶的。三哥肯定是想娶安南國的公主,二哥說不定也想娶。


    “不知道。”四皇子堅信皇帝不會讓他迎娶安南國的公主,所以他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擔心,同樣也不關心誰娶安南國的公主。


    四皇子不想娶安南國的公主,但是代王和三皇子很想娶她。他們娶她,當然不是因為她是安南國的第一美人,而是看中了她背後的安南國。


    雖然安南國現在是大周的附屬國,但是它畢竟是一個國家,而且還不小。最重要的安南國有錢。


    有了安南國的支持,代王覺得他贏太子又多了幾分勝算。當然,三皇子和王家也是這麽想的。


    代王和宣平侯商議好,等到萬壽節的時候,他主動向皇帝提議迎娶安南國的公主為側妃。


    因為孔太常小女兒一事,代王至今還沒有迎娶側王妃。代王覺得他向皇帝提議迎娶安南國公主為側王妃,皇帝一定會答應。


    太子殿下和鎮國公肯定不願意讓代王迎娶安南國的公主為側王妃。至於三皇子,他們沒有放在眼裏,因為根本輪不到他。


    三皇子心裏清楚,他向皇帝主動提議迎娶安南國的公主為側王妃,皇帝肯定不會答應,所以他打算用非常手段,讓安南國的公主不得不嫁給他做側王妃。


    “那個安南國的公主挺囂張的,我不喜歡她。”聽驛館裏的人說,安南國的公主的架子很大,一到驛館就要求這個,要求那個。“明明是戰敗國的公主,不知道囂張什麽。”


    四皇子語氣淡淡地說道:“彈丸之地的人沒有教養。”


    “四姐姐前段時日去驛館,親自教訓了安南國的公主,聽說這段時日,安南國的公主老實了不少。”四姐姐可是大周最囂張跋扈的公主,她怎麽能允許一個小小的安南國的公主在大周張揚舞爪。


    四皇子微微蹙眉道:“跟一個彈丸之地的公主計較,有失了身份。”


    興德宮裏,八皇子和餘海也在討論安南國公主。


    八皇子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三皇兄想迎娶安南國公主為側王妃,那我們就幫他一把。”


    “殿下,您打算怎麽做?”餘海想到平日裏三皇子看不起八皇子的樣子,心中滿是怒火的說道,“殿下,我們這次一定要讓三皇子好看。”


    八皇子語氣冰冷道:“這是自然。”


    晚上還有一更。


    趙曜:送臭父皇什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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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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