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城的楚王和魏王,同時收到趙曜的一封信。在信中,趙曜告訴他們,韓王想要和他一起合作做生意,並且會派人來沼澤府。他特意派人調查了韓王,調查的結果是韓王在幽州一直做生意,和西域那邊也有生意往來。除了做生意,韓王私底下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在信的最後,他再三強調他覺得韓王並不像調查中這麽「幹淨」,讓楚王和魏王一定要小心警惕韓王。


    楊齡見楚王看完信,臉色有些不好看,忙關心地問道:「殿下,漢王殿下在信裏寫了什麽?」


    楚王把手中的信遞給楊齡,「先生,請看。」


    楊齡接過信,低頭認真地看了看。看完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楚王問道:「先生,你怎麽看?」


    楊齡把手中的信還給楚王,沉聲道:「我跟漢王殿下的想法一樣,韓王絕對不會如調查這般幹淨簡單。」


    楚王對韓王的印象,跟趙曜一樣。印象裏,韓王和陳王一直跟在鄭王身邊玩,一副吊兒郎當,紈絝子弟的模樣。小時候,他們還經常笑話,欺負十弟。反正,沒有什麽好印象。


    之後,韓王成年去了幽州,並且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回來,楚王對他並沒有關注,沒想到韓王居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


    「殿下,沒想到韓王居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楊齡皺著眉頭,沉著臉說,「是我們失算了,居然認為韓王是一個不足為懼的對手。」


    「是本王的疏忽。」楚王以為韓王跟鄭王,還有陳王是一路貨色,不足為慮。


    「殿下,現在看來除了魏王,韓王也是一個勁敵啊。」楊齡方才看完信後,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幸好漢王殿下發現韓王不簡單,不然日後我們肯定會被韓王……」等到日後,楚王跟魏王爭的你死我活的時候,韓王趁虛而入,一舉殲滅楚王和魏王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真的是給韓王做了嫁衣裳。


    楚王微微頷首:「這次多虧了十弟。」不然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發現韓王的真麵目。


    「殿下,得立馬派人深入調查韓王。」楊齡神色凜冽地說道,「一定要查到韓王這些年鬼鬼祟祟做了什麽,不然對我們太不利了。」如今他們在明,而韓王在暗。如果不查清楚,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韓王放冷箭傷到。


    楚王輕點了下頭,旋即從書櫃裏拿出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是先帝剛登基的時候,就派人重新繪製的大周疆域圖。楚王盯著地圖上的幽州看。


    楊齡看到幽州上麵的匈奴草原,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


    「殿下,韓王會不會暗中勾結匈奴?」


    楚王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語氣變得森冷:「如果他膽敢勾結匈奴,我絕不會饒了他。」


    「袁家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我想韓王不會明目張膽地跟匈奴勾結。」楊齡又想到一件事情,「幽州畢竟是北境重地,皇上讓韓王去幽州,不會不防著韓王勾結匈奴。再說,鎮北營是皇上的直係軍營,必然會監視著韓王的一舉一動。」


    「先生說的有理,韓王不可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與匈奴勾結。」楚王低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地圖。很快,他的眼神停留在西域上。


    楊齡也想到了西域。他笑著說:「看來,殿下跟我的想法一樣。」他指了指地圖上的西域說,「漢王殿下說了韓王這些年來一直在跟西域各國做生意,那麽韓王很有可能跟西域各國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不可告人】四個字,楊齡咬的特別重。


    他又道:「殿下,可以派人深入西域各國調查,我想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我正有此意。」


    很多年前,西域不少國家跟大周交好,並誠意懇求大周派人去他們的國家講儒學。皇帝下旨派人去西域


    各國教導並宣傳儒學。派去的人選由太學選定,也就是說由李仆射敲定。


    這些年來,儒學在西域各國開出燦爛的花朵,讓不少西域人民愛上儒學。這幾年,西域各國派了不少年輕才俊來大周的太學學習。


    不僅如此,當初派去西域各國講學的人,還有不少在西域各國任職。他們在西域各國深受歡迎和尊敬。雖說他們任的不是特別要緊的職位,但是他們多多少少能在西域收集到不少消息。


    派去西域各國講學的人,有一些是李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才俊。他們去西域各國,除了講學,還有其他任務。


    某種意義上來,這些派去西域各國講學的人,是楚王在西域各國的眼線。


    「南魏人也在西域各國做生意,而且當初還有不少南魏人逃難去西域,他們應該很快能查到韓王這些年到底在西域做了什麽。」


    楚王道:「他是不會告訴我的。」


    「這倒是。」


    楚王冷聲道:「本王也不稀罕他告訴我。」


    提到南魏人,楊齡驀地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驚駭。


    「殿下,南魏人的本事不小,韓王能在南魏人的眼皮子底下與西域人做交易,還不被發現,你說韓王他……」想到這裏,楊齡的心頭不覺一寒。


    楊齡的這番話,讓楚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韓王的實力比南魏人更高一籌。」楊齡的麵色越發的凝重,「殿下,韓王的實力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可怕。」


    「先生,先不要自己嚇自己。」楚王安慰楊齡道,「韓王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不一定能瞞的過南魏人。」


    「殿下,你的意思是?」


    楚王不急不慌地說道:「我們先調查。」


    楊齡明白楚王的意思,點點頭讚同道:「對,先調查再說。」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十弟。」比起自己,楚王更擔憂趙曜,「韓王忽然找十弟合作做生意,是真的單純的做生意,還是別有目的?」


    「殿下,你擔心韓王對漢王殿下不利?」


    「我擔心十弟不是韓王的對手。」楚王麵露擔憂地說道,「我還擔心韓王想把十弟所有的生意占為己有,還有韓王會利用貿易大會接觸安南和柔佛等國。」


    「殿下,漢王殿下能發現韓王不簡單,應該會提防韓王,絕不會讓韓王搶了他的生意,至於韓王想要接觸安南和柔佛等國,怕是沒有那麽容易。」楊齡寬慰楚王道,「安南和柔佛等國都有我們的人,還有代王和景王他們的人,韓王想要在這些外邦國家做什麽,可是瞞不了我們和代王他們的人。」


    「希望是我多想了。」


    「殿下,你忘了我們的人已經抵達沼澤府,如果韓王真的會對漢王殿下不利,可以讓我們的人保護漢王殿下。」楊齡心想,別的不說,就說漢王殿下能發現韓王不簡單這一點,就能看出漢王殿下也不簡單。如果韓王真的想對漢王殿下不利,隻怕沒有那麽容易。


    他倒是希望韓王會對漢王殿下不利,這樣便能看到漢王殿下如何對付韓王,屆時也能知道漢王殿下的心機和手段。


    「殿下,我聽說代王他們都在四處派人尋找舍利子、佛塔、佛珠、佛經等東西,你真的不打算在先太後的忌辰上奉上其他東西嗎?」楊齡想起遠在嶺南的趙曜,「漢王殿下有說過要在先太後的忌辰上奉上什麽東西嗎?」


    楚王輕輕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告訴十弟這件事情。」


    「你沒告訴,魏王會不會告訴漢王殿下?」


    「不清楚。如果十弟真的要奉上其他東西,應該會寫信告訴我。」楚王想到趙曜現在正忙著他的貿易大會,輕笑一聲道,「十弟估計沒


    心思想這件事情,他現在應該正忙著接待前去參加貿易大會的外邦客人。」


    「也不知道漢王殿下舉辦的貿易大會會是什麽樣。」對此,楊齡非常好奇,如果不是沼澤府太遠,他一定會去看看。


    「應該會非常熱鬧,可惜我不能親自去看看。」對趙曜舉辦貿易大會一事,楚王可是操碎了心,一直以來都寫信詢問趙曜準備的怎麽樣。不止如此,他還幫趙曜出謀劃策。為了讓趙曜辦好貿易大會,他翻遍了書籍。他還擔心安南和柔佛等國的皇室和商人小看趙曜這個漢王殿下,不去參加貿易大會,特意寫了一封信給他們,讓他們知道他楚王非常重視漢王這個弟弟。他們不看漢王的麵子,也要看他楚王的僧麵,去參加漢王舉辦的貿易大會。


    安南和暹羅等國的人還是非常給楚王麵子的,他們紛紛回信給楚王,說他們十分願意參加漢王殿下舉辦的貿易大會,也非常想和漢王殿下做生意。


    「如果不是殿下你暗中幫漢王殿下,隻怕安南等國不會重視漢王殿下舉辦的貿易大會。」楚王真是事事為漢王殿下操心,又暗中幫漢王殿下解決所有難題。


    楊齡想錯了。楚王是非常受皇帝的寵愛和重用,趙曜這個漢王殿下表麵上的確不受寵,但是安南和暹羅等國的皇室不會因此不來參加貿易大會。他們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會放著有錢不賺。


    趙曜做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們國家沒有的。最重要的是漢王殿下開出來的條件非常豐厚。在漢王殿下沒有來嶺南之前,他們偷偷地跟嶺南的官員做生意,那個時候嶺南官員層層加稅,他們還賺了不少錢。如今,漢王殿下免除一大半的關稅,他們賺的錢會比前些年多幾倍。除非他們的腦子壞了,才看輕漢王殿下,不來參加貿易大會。


    再者,能做出玻璃、各種名貴的香料、各種新茶,還有農具的漢王殿下絕不是傻子,讓他們看輕欺負。


    說句實話,跟漢王殿下打好關係,比跟楚王或者代王殿下交好更為重要。因為楚王和代王他們帶給他們的利益,並沒有漢王殿下帶來的多。


    聽說漢王殿下最近做出能預防天花的東西,哪怕是為了這個,他們也要來參加貿易大會。


    天花可不是隻有大周有,其他國家也有,並且安南等國每次出現天花的程度比大周嚴重。還有,他們的大夫對天花束手無策。一旦發生天花,他們直接埋了得天花的人,還有直接放火燒了感染天花的村子。


    這些年來,死於天花的暹羅和柔佛等國的皇室成員不在少數。他們國家的皇帝還曾死於天花。如果真的有辦法能預防天花,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楊齡小看了趙曜,也高看了安南等國的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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