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善良又正直今天似乎心情特別好,在西園逗留半晌,喝了兩壺茶,吃了滿滿一盤子心,一直到裴家的大男人、男孩兒相繼回家,被又美麗又可愛連連催促,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其實德音這名字蠻好的,高雅優美有內涵,貴氣十足。不過,我還是喜歡叫。”把皇帝的手書交給裴二爺,認真道。


    “那,美愛呢?”林幼輝笑著打趣。


    “我才不叫美愛!”板起臉,聲音清脆,“我是,不叫裴美愛!娘,我師弟起名字的水平實在不行,莫理會他。”


    林幼輝把“又善良又正直”“又美麗又可愛”的話跟裴二爺了,夫妻二人均覺好笑。這孩子就是孩子,出話來,往往令大人想像不到。


    “女兒,爹教你寫一個謝恩奏折。”裴二爺微笑。


    頭,“好啊,爹教我寫一個,我再自己寫一個。”一個是中規中矩的官話套話,一個是真心真意的孩話,兩種風格往皇帝跟前這麽一放,他喜歡哪種就看哪種吧,任君挑選。


    裴二爺笑笑,“好,奏折裏附上你自己寫的。”教給寶貝女兒怎麽寫謝恩奏折,正經八百的那份寫好了,由著自己任意發揮,再寫一份。提起筆,用稚嫩的筆觸寫道:“您給起的名字高端大氣有派頭,謝謝啦!我很可愛,這名字卻不夠可愛,不過我還是很喜歡的,衷心感謝,不勝感激。”


    裴二爺和林幼輝把寫的感謝信推敲了半天,最後一個字沒改,就這麽附到了謝恩奏折裏。


    三哥裴琦相當的忠君愛國,對著皇帝的手書恭敬行過禮,一本正經的叫,“德音。”皇帝陛下既然給賜了名,妹妹當然要立即啟用,以表示重視和感激。


    堅持不懈的跟裴琦講理,“我的大名已經是裴德音了,誰都知道。可我還是你妹妹啊,三哥,你還像從前一樣,叫我妹妹好了。”三哥,你天天叫我德音,我得嘔死。我是多可愛的蘿莉呀,德音?德音這名字,也就比善正稍微好上那麽一罷了。


    和三哥辯論講理,各抒己見,互不相讓。這兄妹倆論戰,父母、六哥裴瑅在旁興致勃勃的圍觀,不時評一下,“阿琦這句話的不錯。”“這手勢做的,派頭十足啊。”


    最後誰也沒有服誰。不過,裴琦若叫“德音”,便板起臉不理他。裴琦沒法子,隻好依了她,還像從前一樣叫妹妹,方才喜笑顏開。


    挑起燈籠,一家五口帶著侍女婆子,穿過夾道,去到林夫人的正房,陪外祖父外祖母閑話家常、打牌消遣。林尚書和裴太守是老朋友,也是老對頭,故意衝著歎息,“你祖父當年為你起名的時候,好似不夠有遠見。囡囡,他竟沒有想到……”


    林尚書不厚道的樂了樂。老裴呀老裴,你竟沒有想到,囡囡的姓和名連起來,諧音不大好聽?


    甜甜笑,“我祖父竟沒想到,我到了上學的時候,在最講究的閨學裏,還會遇上像曹二姐那樣的學友。”


    正常人就算是想到了,關係不到也是不肯的,多暗地裏嘲笑兩聲罷了。像曹順這樣當麵譏諷的,很反常。反常的人,反常的人事,這個是無法預料的。


    林尚書不禁笑了,“囡囡,你很向著你祖父啊。”這孩子都離開姑蘇一年了,還是很向著她祖父。老裴,惦記著你,向著你,你得意不得意?


    “那當然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呀。”嘻嘻笑。


    裴太守對著兒孫,就是位嚴厲的大家長,可見了,他搖身一變,成了慈愛的祖父。在他懷裏嬉戲過,在他審案的大堂玩耍過,和祖父,感情深厚。


    林夫人推推林幼輝,母女二人掩口笑。打從林尚書還是蘇鬆巡撫那時候起,他和裴太守便經常見麵吵架,一開始是為公事吵,後來是為下棋吵,再後來是為兒女吵,熱鬧極了。這兩人,一位是蘇鬆巡撫,一位是蘇州太守,吵起架來卻跟孩耍賴似的,笑死人了。這不,都分開多長年了,外祖父還在跟祖父吃醋呢。


    跟外祖父炫耀過自己的新名字,“裴德音,這名字夠不夠氣派?”外祖父樂了,“很氣派,氣派極了。”囡囡,你也不看看這名字是誰起的,外祖父能不好麽?


    外祖父把這名字的由來細細問過,溫和交代,“到了學裏,跟同窗們和睦相處。”笑嘻嘻答應了。


    正著話,大舅舅也來了,也叫過把白天的事問了一遍,毫不厭煩,一一講給大舅舅聽,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漏過——孩子囉嗦些沒什麽,萬一漏了什麽要緊事,可不好。


    大舅舅微笑,“德音,這名字極好。”一般人家就是疼姑娘、對姑娘期望甚殷,也不敢給起這名字。也就是皇上開了口,才讓人無話可。德音,德音,看來皇上是要大赦天下了。


    快到人定時分,裴二爺夫婦才帶著孩子們告辭回西園。路上打了個嗬欠,裴二爺笑問,“困了麽?”乖巧頭,“嗯。”裴二爺俯身抱起她,“乖女兒,睡吧。”等到了西園,已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著之後,裴二爺和林幼輝坐在床邊,憐愛的看著她。


    “我閨女不能被人搶走。”


    “嗯,不能,再有權有勢的人家也不能。”


    父母輕聲著話,聲音的,可是,很堅定。


    第二天一大早起了床,梳洗打扮好了,高高興興的坐上馬車,和表姐們一道上學去。又能見著褚老師了,又能見著溫雅了,又能和夥伴們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到了閨學,褚老師和往常一樣溫婉的微笑著,不過,看的目光中,多了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情緒。好似毫無知覺,依舊笑的很甜蜜,一臉乖巧。


    同窗們看的目光也和從前不同,又有些羨慕,又有些懼怕,或許還有些不屑,相當複雜。最簡單明了的是溫雅,她一把捉住,低聲威脅,“快告訴我是怎麽回事,要不,有你好瞧的!”衝她樂了樂,“我呀,是我爹給啟的蒙,我當然就算是我爹的學生了,對不對?我爹還收有一個學生,就是昨天來的那位。”溫雅知道十皇子是的師兄,嘖嘖,“,你有這麽位師兄,真是太威風啦!你和陛下算是拐彎親戚麽,好厲害。”


    “陛下高高在上,真是他的親戚,也不便以親戚自居,更何況我這八杆子打不著的。”搖頭。


    “真懂事!”溫雅笑咪咪誇了她一句。


    瞪了溫雅姑娘一眼,誰懂事呢?你才是個屁孩兒,知道麽?


    課間休息的時候,除了平時常和一起玩的溫雅、方欣欣、梅瓊等姑娘之外,又添了屈瑩瑩、程星、杜茗等人。屈瑩瑩家裏是世襲千戶,一位嬌玲瓏、樣子機靈的姑娘,她殷勤請等人吃心,“這是宮裏傳出來的方子,味兒很不錯。”心很精致,一塊一塊做成桃花形狀,白裏透紅,晶瑩剔透。和溫雅等人嚐過,都誇好吃。


    “你有陛下禦賜的名字,真是莫大的榮寵。你還有陛下的手書吧?昨兒個我離的遠,都沒看到陛下的禦筆,真是沒福氣。”屈瑩瑩嬌嬌的,卻很會話,對沒有看到皇帝親筆寫的“裴德音”三個字,表示很遺憾。


    “我也隻看了一回。”笑道:“回家後我爹就親自供到香案上了,很高,我夠不著。”知道屈瑩瑩是想要到西園做客的意思,卻不肯兜攬。這又不是前世,有個什麽希罕東西,我大大方方的給你看看,又不損失什麽。這個時代的皇權比較嚇人,我拿著皇帝的親筆字隨便展覽,沒事找事啊。


    屈瑩瑩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還是殷勤的笑著,讓大家吃心。


    中午在餐室吃飯的時候,連一軒、二軒也有不少姑娘湊過來套近乎,彬彬有禮,笑臉迎人,毫無驕矜之色。眾人之中,曹穎衣飾華貴,格外引人注目。她依舊是一幅矜持模樣,不過身邊換了人,不再是曹順,而是另一位相貌甜美的姑娘,看樣子也是個好脾氣的。“換跟班兒了呀。”淘氣想道。


    看來,曹順在靖清侯府是無足輕重的人物,輕易就被炮灰了。曹穎卻是一切照舊,絲毫不受影響。


    曹穎和從前也有些不同,雖沒有特意來跟打招呼,可若是在路上遇著了,也會微微頭示意。是裴家的好孩子,崇尚禮儀,曹穎頭示意,她也報之以微笑。


    ,是從不肯吝惜笑容的。


    和曹穎擦身而過,快活的走向白玉盤。曹穎看著的背影,眼中閃過絲輕蔑,不過是名六品京官的女兒罷了,神氣什麽?將來也不過是……曹穎哼了一聲,徑自向琢玉一軒走去。


    她的新跟班兒、堂妹曹頎,忙跟了過去。


    並不知道曹穎在想些什麽,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世上有莫名其妙優越感的人多了,若和她們計較,殊屬無謂。


    曹穎憋著氣上完一天的課,出門上車,臉色沉了下來。這個什麽慧明閨學,哪有自家的私塾好!自家的私塾,先生和和氣氣,姐妹們聽聽,哪有敢和自己這曹家大姐過不去的,哪有人敢不把自己這曹家大姐放在眼裏。


    曹穎身為靖海侯府的獨養女兒,從就矜貴。宮裏給九公主挑伴讀,靖海侯夫人想也不想就給推了,“我家穎兒可受不得那個拘束。”曹穎自己也是不樂意的,“若是皇後嫡出的公主,我倒是樂意;賢妃的女兒,還是算了吧。”妃妾所出的公主,憑什麽要曹家大姐殷勤服侍。連公主伴讀都不屑做的曹穎,到了慧明閨學後居然沒有風生水起,眾人仰慕,讓她如何不氣。


    曹頎和她同一輛車,見她臉色不好,陪著笑臉,心裏直打鼓。曹頎的身份比曹順還差,曹順雖是沒個好爹,好歹還是嫡出的,曹頎卻是靖海侯二弟的庶女,在靖海侯府更是不受重視。對曹穎,她是不知如何巴結才好。


    到了靖海侯府,曹穎沉著臉下了馬車,換轎子,去了靖海侯夫人的正房。曹頎慶幸的拍拍胸,吩咐丫頭,“快,趕緊回房去。”累了一天,快回去歇著吧,這位大姐,可真是不好伺候。


    曹穎回房見過靖海侯夫人,撒嬌的道:“娘,我不想去閨學了。您還是在家裏辦私塾,單給我請先生吧,好不好?上私塾多自在呀,閨學裏,討厭的人很多。”


    靖海侯夫人愛撫的摩挲著她,柔聲道:“穎兒,你總要長大的啊。若是你在私塾裏讀書,人人順著你,個個捧著你,可和你同齡的姑娘們上著閨學,從就懂得結交貴女做手帕交,長袖善舞,八麵玲瓏,你長大後,是會吃虧的。”


    曹穎撅起嘴,“像咱家這樣,穎兒還怕沒有朋友麽?結交什麽手帕交呀,以靖海侯府的權勢,還怕沒人貼上來?”靖海侯夫人微笑道:“貼上來的,都是比咱家地位低的。可是穎兒,爹娘還想讓你再往上走走。”曹穎若有所思,“哦,這樣啊。”再往上走走,再往上走走……


    靖海侯夫人看著女兒嬌癡的模樣,憐愛的歎了口氣。穎兒,你還是個孩子,想不到的地方多著呢,好孩子,你隻管放寬心,凡事有爹娘替你做主。


    靖海侯曹無傷精明強幹,在外頭他是忙忙碌碌的,即便回了家,也是在外院和幕僚議事的時候多,回內宅的時候少。這也是貴族男子的常態:除了睡覺的時候,很少進內宅。


    靖海侯夫人憂心女兒,專程命人把他請了來,“侯爺,穎兒不樂意上學去,這可如何是好。”靖海侯夫人知道曹無傷是格外喜歡曹穎的,故此,為著曹穎上學的事,就敢把他硬叫回來。


    靖海侯是位英挺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皺皺眉,“不想進宮做伴讀是可以的,不想上閨學,這個卻是不行。夫人,穎兒漸漸大了,不可除了任性之外,毫無本事。”姑娘漸漸大了,該學的本事,都得讓她慢慢學會。爹娘又跟不了她一輩子,護不了她一輩子。


    靖海侯夫人也不是真要跟丈夫商量女兒上學的事,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把丈夫叫回內宅罷了。她聽靖海侯這麽,便柔順的頭,“是,聽侯爺的。”


    “咱們穎兒是該好好教,這孩子長大了,定是個有福氣的。”靖海侯夫人抿嘴笑,“她才滿月的時候,便請得道高僧給算過了,她呀,是大富大貴的命格。”


    靖海侯笑了笑,“對,大富大貴。”我曹無傷的女兒,哪個和尚敢她命格不好?這都是廢話。


    靖海侯夫人看了看丈夫的臉色,慢慢提起慧明閨學的事,“……為著個女孩兒受人嘲笑,皇上竟親自賜了名字,還禦筆親書,這也算是上難得的殊榮了。侯爺您,翰林院一個編修的女兒,皇上怎會如何看重?這可真是讓人想不通。”


    靖海侯不在意的一笑,“翰林本來就是天子近侍,這事,不算希奇。”這幫文人們動動嘴皮子,作用大著呢。武將們在沙場拚命、流血,也不一定趕得上這幫人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


    靖海侯夫人嗔怪道:“侯爺怎不想想,不隻是皇上禦筆親書,還是十皇子親自送去的?這其中的事,豈不是耐人尋味。皇上和十皇子待這裴家,也太好了吧。”靖海侯沉默片刻,淡淡一笑,“這個,咱們可管不著。”皇上就是喜歡親近文臣,勳貴們不服,也沒辦法。


    靖海侯夫人有著急了,“咱們怎會管不著?侯爺,大嫂可是給透過話,皇後對咱家穎兒有意!既是對穎兒有意,怎地又給裴家恩寵?侯爺,這事不可看了。”


    靖海侯笑著端起茶盞,“是,不可看了。”靖海侯不像他妻子一樣,隻關心女兒長大後能嫁給誰,能有多尊貴的地位。十皇子是好,地位又高,人又美貌,可是他年紀還啊,穎兒也還是個姑娘,章皇後早早的透出這個話,無非是示好施恩,要曹家效忠太子。做臣子的要忠於君上,那是一定的,可效忠太子,和效忠皇上,完全不是一回事。


    “穎兒還,有些事,夫人先放放。”靖海侯笑道。


    靖海侯夫人嬌嗔著不依,“侯爺,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您滿京城瞅瞅,跟咱穎兒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當中,可有比十皇子更尊貴的沒有?不搶先下手,晚了哪成。”


    靖海侯想想十皇子的地位、才貌,也是動心,“是,沒有比十皇子更好的孩子了。”若要挑女婿,十皇子當然是首選,別人無論如何也比不上。


    靖海侯夫人咬牙,“好好的,偏偏蹦出來個裴家!十皇子對裴家那丫頭明顯是與眾不同,侯爺沒看出來?裴家沒甚根基,那丫頭不過是個六品京官兒的女兒,成不了氣候,往後多做個次妃罷了。隻是如此受寵,將來怕不是個禍害?年紀便會勾引十皇子了,長大後還得了?有她在,穎兒難過舒心日子。”


    靖海侯怔了怔,“這些文官好麵子,講風骨,怕是不肯讓女兒屈居人下。”次妃也是妾,裴家不會肯吧?


    靖海侯夫人冷笑,“她不能屈居人下,難道咱們穎兒便能麽?侯爺,十皇子的親事,皇上答應過章皇後,讓章皇後做主,章皇後可是給咱家透過話了。”


    章皇後生十皇子的時候,已是人到中年,那一胎便格外艱難。好不容易生下十皇子,皇帝甚為憐惜,親口答應過,“十的教養、婚事,都由皇後做主。”


    靖海侯頗為躊躇。皇帝還健在的時候,和太子走的過近,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可是,太子是嫡也是長,接下來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夭折,五、六、七、八、九這五位皇子生母不顯,在太子麵前根本隻有頭哈腰的份兒。十皇子也是皇後嫡出,接下來的十一、十二、十三皇子,還的很。太子繼位,不管怎麽看,都是板上訂釘的事。


    章皇後給遞過話,若自家不接著,將來太子繼了位,章皇後成了章太後,還有曹家的好?曹家隻不過是章皇後大嫂的娘家,和章皇後並非多近的親戚。


    “皇後的吩咐,咱們自當聽從。裴家的事,卻不便多管。”靖海侯沉吟道:“夫人,不管穎兒嫁到哪家,都有這樣的事,避不開的。”莫是皇家,便是門當戶對的人家,甚至是低一等的人家,你能管住女婿不三妻四妾?男人天性如此,這是沒法子的事。


    “他便是娶上十個八個次妃咱們也管不著,可若是情深意厚的,卻是讓人睡不著覺。”靖海侯夫人很是煩惱,“這等深情,便是穎兒有正妃的地位,隻怕也抵擋不住。”


    靖海侯夫人決定請已出嫁的姑奶奶回府,來商量商量這件事,靖海侯了頭,沒有反對。茲事體大,應該請姐姐回家來,仔細商量。


    靖海侯夫婦這番話是密商,連侍女婆子都摒退了,沒第三個人聽見。這話若是傳出去,傳到裴二爺耳中,裴二爺肯定風度儀態全不講了,找把刀,惡狠狠衝著靖海侯夫婦砍下,絕不手軟。


    作者有話要:先到這兒,晚上繼續。下一次更新是晚上十,不管到時候能不能寫完,都會放上來。


    謝謝CCCCCC019、漓落送的地雷,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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