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平平略有些沮喪,其餘的人都高興壞了。


    明明疲憊的很了,卻和皇太子一起目不轉睛的看著才出生的兒子、女兒,舍不得睡,“十哥,五和六像兩團火似的,溫暖了我的心。五名燊,六名爕,好不好?一個名叫阿深,一個名叫阿謝。”


    皇太子滿口讚成,“師妹名字起的真好!就這麽定了,五名叫深深,咱們的寶貝女兒名叫謝謝。”


    床上並排放著兩個繈褓,一個朱紅,一個深紫。阿深出生的早,是哥哥,用了漂亮的朱紅色。阿謝是妹妹,用了華貴的深紫。兩個孩子才出生不久,臉孔沒有大人的巴掌大,鼻子,嘴巴,閉著眼睛,睡的很甜。


    “師妹,咱們有女兒了。”皇太子瞅著深紫色的繈褓,情意綿綿,深情款款。


    “是啊,有囡囡了。”樂了樂,“十哥,我祖父祖母,和我爹爹娘親,不定會高興的跳起來。”


    可憐的祖父祖母,到這會兒裴家還沒囡囡呢,聽到東宮有了郡主,老人家肯定得樂壞了。爹和娘更別提了,盼孫女盼得眼發綠呀。


    皇太子得意,“不止祖父祖母、嶽父嶽母高興,爹也會很高興呢。師妹,爹從前是不喜女孩兒的,如今變了,也一心牽掛著囡囡。”


    粲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帝爹被祖父、爹爹感染的,也向往起女孩兒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


    看了一會兒孩子,皇太子柔聲勸,“師妹辛苦了,睡會子吧。”雖是舍不得孩子,卻實在太累了,半咪起眼睛,“十哥,咱們有六個孩子了,往後怎麽養啊?想想就愁人。”


    之前隻有四個的時候,他們還會聯合起來,一起跑到父母房中睡覺。這一下子變成了六個,不知會如何的調皮?難以想像。


    “師妹,十哥不是有六個孩子,是有七個。”皇太子跟拍孩子似的拍著,柔聲道:“除了正正,平平,阿若阿倚,阿深阿謝,還有你呀。”


    “我也是你的孩子麽。”嘴角勾了勾,甜蜜的睡著了。


    在他身邊,可以像個孩子似的酣眠,無需任何防備。


    睡著之後,皇太子親自抱了深紫色的繈褓,乳母抱了朱紅色的繈褓,出去給皇帝看。胖皇帝不容易,一直等到天黑也沒回宮,一邊帶四個孫子玩耍,一邊等著看才出生的五和六。


    胖皇帝得意到無以複加。看看,朕何等的有先見之明,提前一年多便雕了童男童女給他倆,他倆果然添了一對龍鳳胎!


    胖皇帝覺得自己實在太英明了。


    看著十和乳母一前一後進來,手中各自心翼翼抱著個繈褓,胖皇帝眉花眼笑。快來快來,讓朕瞧瞧,裴鍇和中郎心心念念惦記著的囡囡,是什麽模樣。


    胖皇帝看過乳母抱著的五,笑咪咪誇讚了一句,“生的真好。十,你才生出來之時,便是這個樣子。”誇過五,眼光便落到了六身上。


    皇太子很寶貝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女兒,像抱著稀世珍寶似的,非常之心。他不肯把繈褓遞給皇帝,隻肯自己抱著,讓皇帝遠遠的瞧上一眼,“您又不會抱孩子,就甭添亂了。爹,您就這麽著,看看就行。”


    皇帝很生氣,“沒良心的十!”


    爹不給你玉雕,你能有這一對寶貝?過了河就拆橋,忘恩負義,可惡可恨。十你等著,等你不抱囡囡的時候,一定得補上一頓好打。


    本來湊在一起玩耍的正正等四兄弟都顛兒顛兒的過來了,要看弟弟妹妹。他們四個也是一樣的待遇,就著乳母的手看了看弟弟,就著皇太子的手看了看妹妹,就給看一眼。


    “妹妹是我的。”正正指著深紫色的繈褓,申明所有權。


    “也是我的。”阿若殷勤的笑。他很自覺,知道自己歸大哥管,不管大哥做什麽,他都跟在身後搖旗呐喊。


    平平牽著阿倚,有些下氣的告訴他,“新弟弟歸我管。阿倚,他和咱們是一夥的,你要疼他,知道不?”


    阿倚一向慢悠悠不慌不忙的,常常讓平平著急。不過,當阿倚看過弟妹,並沒有批評平平的決策性錯誤,而是鎮靜的表示對新弟弟非常喜歡,非常歡迎新弟弟加入進來,平平覺著欣慰了,看著阿倚空前的順眼。


    四兄弟想好好看看弟妹,皇帝也想多看幾眼才出生的孫子、孫女,卻被皇太子鐵麵無私的拒絕了。皇帝大為氣惱,四兄弟也極為失落,五個失意人湊到一起,全回乾清宮去了。“沒良心的十和,這會兒眼裏隻有五和六了,四個大的能照看好?”皇帝把正正、平平、阿若阿倚帶了回去,爺孫五個擠了一張床。


    皇帝從沒和孩子一起睡過,這晚他遭了大罪:正正和平平還好,到底大了兒,睡眠習慣很好,或是側睡,或是仰睡,並不占地方。阿若和阿倚可就不行了,他倆還,睡覺是怎麽自由怎麽來,怎麽舒服怎麽來,兩條胖腿張開,他倆占了大半張床。胖皇帝麽,被他們擠到了床沿兒,再往外一,就掉下去了。


    龍鳳胎出生的這晚,皇帝睡了生平最為辛苦的覺。


    裴家則是徹夜燈火通明。裴閣老和方夫人興奮的睡不著覺,裴二爺和林幼輝高興的找不著北,其餘的眾人,也是個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稀罕稀罕,終於見著囡囡的麵兒了。”


    顧氏、徐氏嫁到裴家多年,已經習慣了裴家這獨特的風水。齊盈盈等妯娌八個倒是有些新鮮的,笑吟吟在旁看著,各自動心,“裴家稀罕囡囡呀,若是誰有幸生了一個,不定寵成什麽樣子呢。”


    第二天早上,裴閣老精神抖擻的上朝去了。上完早朝,他便專程去跟皇帝請辭,“陛下,臣不做這戶部尚書、東閣大學士了,申請到東宮看孩子去。”皇帝很是不屑,“裴卿你和朕的年紀差不多少,朕還沒有退位做太上皇,能準你的辭呈?你繼續為國效力吧。”


    裴閣老很委屈,“臣無心公務,就想看著囡囡。”


    皇帝摸摸下巴,“走吧,去東宮。”


    想看,走吧,看看去。


    皇帝和裴閣老帶著四個孩子去了東宮。


    方夫人、林幼輝等裴家女眷全在東宮圍著和才出世的兩個孩子,嘖嘖稱讚,“囡囡才出生的時候,便是這幅模樣啊。”看著阿謝,方夫人熱淚盈眶,林幼輝心神激蕩。


    嘻嘻笑,“阿謝長的像我,往後肯定也是個美人。”


    雖然才出生的孩子還看不出什麽,不過,我和十哥都生的美,閨女一準兒差不了呀。


    是很自信的,誰知林幼輝不假思索,“阿謝比你好看。”方夫人和顧氏、徐氏都頭,“就是。阿謝長大了,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自己一向是裴家的寵兒啊,曾幾何時,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曾經獨霸影壇數十年的影後風光不再,成了昨日黃花,從女主淪為第二女配……心中滿是失落滄桑感。


    “閨女,我的風頭被你搶走了呀。”她低頭親親阿謝,溫柔道。


    搶走吧搶走吧,阿謝,江山代有才人出,娘心甘情願的把舞台讓給你。


    當值的女官走進來,忍著笑稟報,“廣寧侯爺和裴大爺、裴三爺,還有八位少爺,幾位少爺,都等急了。”太子妃殿下喜得龍鳳胎,娘家全體出動來看郡主,女眷們在裏頭看個沒完沒了,外麵的人都坐不住了。


    方夫人和顧氏、林幼輝、徐氏相視而笑。當年囡囡出生的時候,便是這麽個情形,如今到了囡囡,還是一模一樣啊。


    “讓他們等著。”方夫人不厚道的笑了笑。


    “別呀,娘。”徐氏忙求情,“您老人家不知道,三爺都急成什麽樣了,他昨晚就想來了。”


    不過,這裏是宮城,他無論如何不能夜闖——想闖也闖不進來。


    林幼輝也抿嘴笑,“娘,二爺也是。”


    昨晚林幼輝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才睡著不久,便被裴二爺興奮的叫醒了,“夫人你,囡囡長大了嫁回到咱家,好不好?”林幼輝笑了,“好啊,極應該的。他家娶走咱的寶貝閨女,應該還回來一個的。”


    他都急成這樣了,讓他等著,不忍心的。


    方夫人樂嗬嗬,“去吧,去吧。”


    阿謝閉著眼睛睡的正甜,林幼輝親自抱起她,出來給翹首以盼的裴二爺等人看。


    “阿深呢?”溫雅快人快語,指指躺在床上的男嬰。樂了,“阿深可憐,沒人稀罕。”當然外祖父們、舅舅們也是喜歡你的,可是,比起妹妹,會差上那麽一半。阿深,乖兒子,不要太在意哦。


    顧氏和徐氏打抱不平,“雖囡囡稀罕人,可是,也不能歧視咱們這麽可愛的阿深呀。”徐氏抱起阿深親了親,和顧氏一起出去了。


    龍鳳胎抱出去之後,裴二爺等人總算能夠一飽眼福。


    才看了沒兩眼,外麵就響想內侍的聲音,“陛下駕到——”


    “陛下怎這時候來了?”裴三爺不滿。


    的公公怎地這般沒眼色,人家好不容易才看著囡囡,他便來添亂了!


    他出了裴家全體男人的心聲。


    等到皇帝和裴閣老一進來,孩子馬上輪不著他們看了。胖皇帝抱一個,裴閣老抱一個,喜滋滋的不肯鬆手。


    “臣不做官了,要來東宮看孩子。”裴閣老舊話重提。


    皇帝還沒來得及開口話,林幼輝也走出來,落落大方的行了禮,“陛下,妾林氏,申請做郡主的保姆。”


    東宮的孩子都是配有乳母、保姆的,乳母管喂奶,保姆管日常起居。


    胖皇帝樂嗬嗬。行啊,裴鍇不做官了,來東宮看孩子。廣寧侯夫人麽,充任東宮保姆。


    十,,你倆這六個孩子,不愁照管啊。


    裴閣老當然不可能真來東宮看孩子,林幼輝也不可能真做東宮保姆,不過,裴家人對郡主的珍惜寶貝之意,表露無遺。如果可能,願意來給阿謝做保姆的裴家女眷,多了去。


    裴二爺大覺可惜,“陛下,內子還能到東宮做個保姆,天天看到郡主,臣卻是沒有辦法了。”


    保姆能白天看孩子,晚上看孩子,他可是沒辦法的。


    胖皇帝笑著安慰他,“中郎,不是要在宮中辦幼兒園麽?你任園長,天天能見著外孫子們。”


    裴二爺搖頭,“陛下,臣想見到的是郡主。郡主要上幼兒園,至少要等到兩年之後。”


    裴閣老愁眉苦臉,“是啊。裴家想見的,是郡主。”


    裴閣老犯愁,胖皇帝幸災樂禍,“裴卿,中郎,這是沒法子的事。”


    裴鍇啊裴鍇,你也有今天!想當年,你是怎生刁難我家十的?明知十對一片癡情,你偏偏不許十接近,連麵也不許見,以至於朕的十,堂堂皇子,都學會爬牆了!


    胖皇帝親了親懷中的寶貝,笑咪咪。


    作者有話要:謝謝mybirds和左岸送的地雷,謝謝為《》灌溉營養液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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