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崩解,重新化作黑色的影子消散於大氣之中。


    亞丘卡斯那龐大的身軀顯現在眾人麵前,看似完整的身軀,卻是沒有了半點生機。


    嘣——


    堅硬的鋼皮之上,一道裂口崩開,仿佛引發了連鎖反應一般,龐大的身軀上頃刻間爆發出無數道裂縫,血液如春日之花般絢爛綻放,為黑暗的大虛之森增添了幾分別樣的色彩。


    徹底喪失生機的亞丘卡斯們本能地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麵上,巨大的頭顱垂下,任由身上的鮮血流淌成河。


    基力安們和普通虛群的死亡,連一截完整的軀體都未能留下,甚至讓這片區域地麵顏色深邃了許多。


    “可恥的浪費……”


    涅繭利那雙金色的瞳孔中一閃而逝震驚神色,痣城雙也的能力他早就有所了解,但溯風的實力水準似乎比上次揍他時又增長了許多:


    “雖然基力安和普通虛已經研究得夠多了,但這麽龐大的基數下,難免會存在特殊的個體。”


    “這種個體的研究價值。”山田清之介補充道,“甚至要超過亞丘卡斯。”


    二人在這上麵的默契,遠超過一般。


    隻不過直至現在,他們仍舊互相看不順眼就是了。


    事實證明,同個領域的科學家並不會惺惺相惜,他們更想超越對方,成為這一領域的唯一至高。


    不過就目前來說,山田清之介自從研究出裏回道·命回天生後,就已經站在了回道領域的巔峰。


    放眼整個屍魂界,也沒有能夠與之媲美的存在。


    或許在靈王宮上,那位泉湯鬼麒麟寺天示郎能夠與之比較一番。


    “所以,各位到底是什麽人?!”


    狩能雅忘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頓時警惕地望著麵前這一行人。


    兩個渾身散發著怪異氣質且彼此間互相看不順眼的家夥,其中有個還穿著繡有“十二”字樣的隊長羽織=,另外一人則是佩戴著四番隊的臂章。


    一隻身形魁梧,戰意盎然,仿佛十一番隊成員的凶悍死神。


    還有兩位死神隊長……


    狩能雅忘人清楚地注意到,其中一人的隊長羽織上繡有“十一”的字樣。


    新任的十一番隊隊長嗎?


    刳屋敷呢?難道說……


    在想起【劍八】之名的繼承傳統時,狩能雅忘人的心底頓時泛起一陣難掩的不安。


    離開屍魂界已經太久了,他已經無法想象那個熟悉的地方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


    “如你所見,死神。”


    溯風溫和地笑著,如平常那般,“在下新任不久的九番隊隊長綱彌代溯風。”


    “綱彌代……”狩能雅忘人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審視。


    溯風無視了這家夥無禮的眼神,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道:“那邊兩個,一位是十二番隊隊長涅繭利,另外一位是四番隊副隊長山田清之介。”


    “對了,旁邊那個大隻佬則是清之介的弟弟,山田花太郎,現役九番隊第六席官。”


    “至於最後這位……”


    狩能雅忘人頓時緊張起來,關乎到自己好友刳屋敷的命運,由不得他不擔心。


    溯風搖頭歎氣,頗是惋惜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很遺憾的是,越是擔心越會發生什麽。”


    “這位是八代劍八痣城雙也,十一番隊前前前隊長,現屍魂界罪人之一。”


    “刳屋敷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話音落下的刹那,狩能雅忘人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被傷疤貫穿的手背上更是青筋畢露,靈壓翕動。


    “一百年前,我曾於流魂街中向刳屋敷劍八發起了挑戰,並以靈子融合的能力,絞碎了他的內髒。”


    痣城雙也平靜地敘述著,仿佛在說一件和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我繼承了【劍八】之名,但同時也被死神的職責所束縛。”


    “刳屋敷最後的話,你想知道嗎?”


    狩能雅忘人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羚羊麵具下傳來悶氣的聲音:


    “什麽?”


    “總有一天,比我們更適合【劍八】這個名字的劍八,一定會來到伱的麵前,他可以舍棄捆綁著我跟你的微不足道的執念,那個人一定可以在毫無拘束的情況下心無旁騖地尋求戰鬥……”


    “所以要是你輸的時候,你要讓那個人看到你身為【劍八】一切實力,這就是繼承了【劍八】這個名字的義務……”


    痣城雙也瞳孔失焦,思緒似乎重新回到了一百年前的時候。


    對於刳屋敷劍八遺言中的那位劍八,他至今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更木劍八?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如同野獸般身影的存在。


    本能的,厭惡之感從心底湧現。


    痣城雙也並不認為現在的更木劍八能夠擊敗自己,如果真的要讓他挑選一位【劍八】之名繼承者的話。


    可能隻有曾經擊敗過他的溯風適合了。


    狩能雅忘人記下了這番言論,於心底之中一字一字地細細琢磨。


    直至最後,他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刳屋敷……”


    “我知道他的想法了。”


    “那一戰雖有遺憾,但並不後悔。”


    溯風眉頭一挑,眼前這位狩能雅忘人,似乎遠遠地淩駕於十一番隊的平均智商之上啊。


    僅從短暫的遺言中,就判斷出了當時的情況。


    這就是沉浸於獵殺大虛生涯中的死神的腦子嗎?


    痣城雙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對於刳屋敷劍八的逝去,他也曾表示過遺憾,但過去已然過去,再無法挽回,後悔和遺憾也隻能深埋在心底。


    “回歸正題。”溯風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位死神,哦對,準確點說應該是狩能雅忘人。”


    “難道你就不想回去祭奠一下刳屋敷劍八嗎?”


    “在他的墓前敬上一杯酒什麽的。”


    狩能雅忘人聽著這番跳脫的話語,眼皮不由得抽動。


    這位新任的九番隊隊長,似乎並不怎麽靠譜的樣子。


    他沉吟片刻後,方才回道:“逝者已逝,倒不如繼承他們的信念,繼續未完成的使命。”


    “根據我的觀察,現世中的虛十有八九是出自於這裏。”


    “隻需要將大虛之森中的虛悉數剿滅,現世中的虛也會隨之消亡。”


    “這是死神的使命,也是我對死去之人的一個交代……”


    說到這裏時,涅繭利突然打斷,以戲謔的語氣調侃道:


    “你這家夥在靈術院修行的時候一定逃課了吧?”


    “虛是整轉換而來的,這難道不是靈術院教導的常識嗎?”


    “從虛圈前往現世的虛,隻占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


    “相反的,虛圈中的虛,有很多都來自於現世。”


    作為相關領域的專業人士,涅繭利的話語具備極高的可信度:


    “死神穿梭世界需要穿界門的協助,但虛並不需要。”


    “開啟黑腔對於它們而言,更像是一種本能。”


    話音落下,溯風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微笑著補充道:


    “還有,你真的知道死神的使命嗎?”


    痣城雙也在一旁歎了口氣。


    何曾熟悉的畫麵……


    在二人的講解下,狩能雅忘人瞳孔縮小,呼吸也略顯急促,穩定了百年的靈壓也變得紊亂起來。


    他不理解。


    死神的使命也好,猜測中的認知也罷,居然全都是錯誤的。


    那這百年的時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


    虛度時光嗎?!


    想起曾在和大虛對抗中死去的同伴,狩能雅忘人的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悲戚。


    如果不是自己的魯莽決定,他們也不會死在這大虛之森中。


    他們本該有著更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在絕望和痛苦中悲慘的死去。


    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下,狩能雅忘人的靈壓中透出一道暴虐的氣息,實質化的光芒中更是泛起難掩的赤紅顏色。


    “呀嘞呀嘞,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場麵喲!”


    涅繭利語氣古怪,金色的瞳孔中泛起微弱的光芒,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身影。


    “未經任何手段處理的死神虛化,比之浦原喜助那家夥的研發要高明多少!”


    “真是令人激動啊!”


    溯風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合著自己和涅繭利口嗨幾句,直接導致狩能雅忘人破防了?


    “喂喂,調整下你自己的心態啊。”


    他提醒道,“雖然死神的使命並非是殲滅群虛,但如果成為虛的話,就真的辜負那些已經死去的同伴了。”


    詭異的是,在這番話語下,狩能雅忘人的靈壓竟然真的平複了下去,暴虐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


    “對不起。”狩能雅忘人單手按在羚羊麵具上,“是我失態了。”


    伴隨著一聲哢吧的脆響,麵具被大力捏碎,化作無數骨質碎片從其掌心中散落。


    溯風印象中的麵孔出現在眼前,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賣相還是極好的。


    狩能雅忘人的存在,不僅僅是拉高了十一番隊的平均智商,就連平均顏值也是呈直線上升。


    見其恢複了正常,山田清之介也是放下了顧慮,上前一步圍繞著狩能雅忘人轉起圈來。


    星辰般的靈壓軌跡,不時在其四方流轉,異常絢爛。


    片刻後,他抬起頭凝視著麵前的身影,以嚴肅的語氣詢問道:


    “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在這沒有任何補給的百年時間裏,你究竟靠什麽度過了饑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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