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決定要出去曆練百年，還望師尊能夠允準。”
齊連山經過一番深思之後，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太清仙宗雖好，可他終究是養在籠子裏的雛鷹。
“怎麽突然會有這般想法？”柳長空有些激動的問道，自家這個弟子心思純潔，雖說修為高深，但修行界人心險惡，齊連山怕是要吃大虧。
損失些資源靈石也就罷了，但如果傷了道基，甚至是丟了性命就是大事了。
“弟子知道師尊是關心我，若是留在宗門，或許過一帆風順，但這輩子可能也失去了衝擊大道的機會！”
齊連山眼神堅定的說道，他這一路修行太過順利，身為宗門大師兄，資源，神通，功法，無一不是優先供給。
可也正是因為太過順利，讓齊連山似乎總覺得差些什麽。
柳長空沉默了許久，幾次想要開口，卻又這樣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師也不在說些什麽。
世間的修士，都以為成了仙變是逍遙。
卻不知道，隻要前方有路，又有誰能算得上真正的逍遙？
仙人的私心要比凡人更重，仙人的欲望要比凡人更強！”
柳長空躊躇了一會，繼續說道：“不論是為師也好，還是你其他師叔師伯也罷。哪怕就是陸師弟，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有缺陷，甚至是比凡人更加的突出。
這是無可避免的，卻也是幸運！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從來都不存在什麽完美的修行。就連天道都不是完整的，又何況仙人？
師尊告誡你一句，莫要太過強求，你的純潔之心太過容易沾染紅塵中的執念。”
柳長空暗自歎息了一口氣，他之所以一直不放齊連山外出曆練，就是因為齊連山有一顆純潔之心。
修道之人，夠做到清心寡欲，修行自然一瀉千裏。可仙人終究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永遠也無法擺脫紅塵世間。
柳長空一直覺得不是時候放齊連山去曆練，可如今齊連山主動提了出來，或許已經是機緣到了吧。
“多謝師尊，徒兒謹記師尊教誨！”
……
“小齊最近來我這可有點勤啊！”
陸北看著一本正經的齊連山，忍不住笑著調侃了一句。
這小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陸北對齊連山的感情也還算可以。
“弟子是特地前來拜別師叔的，今日便要下山遠遊了。”
齊連山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神情十分懇切。
“啊？”
陸北忍不住撓了撓頭，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嗎？掌門師兄才是你的師尊啊！
“咳……”
雖說心裏感覺莫名其妙，但作為長輩陸北還是得保持點長輩的樣子，咳了一聲道：
“師叔這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天生純潔之心，少了點殺伐果斷，免得你受人欺負，再傳一門大光明劍的神通。”
陸北指尖一點，大光明劍的神通瞬間沒入了齊連山的體內。齊連山修煉了九轉玄功，加上天生純潔之心，對於大光明劍這門神通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換成洛清雪這丫頭，哪怕就是修煉了九轉玄功，陸北都打死不會傳授。
“師叔再送你一句話。
凡塵世間有萬般的好，也有萬般的壞。遇到好事，不可掉以輕心。遇到壞事，可以拔刀相助，你的同情是善良的，但請對壞人趕盡殺絕！
仁慈有的時候會害人的！”
“多謝師叔，弟子拜謝。”
齊連山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師叔對自己實在是太好，再次行了一禮，隨後便禦劍飛向了遠方。
“這小子心思單純，師兄怎麽忍心啊？”
陸北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這世間最讓人痛苦的，並非是肉體上的，而是來自心靈的愧疚與悔恨。
有些事情，若是你不曾經曆，那幹脆一輩子都不經曆好了，太過強求隻不過是自討苦吃。
……
……
洛神仙朝神都，極盡輝煌之下也有著陰暗的角落。
如今已經是寒天，兩個穿的破破爛爛，看上去隻有六七歲一樣的少年，站在角落裏抖得厲害，看到四周過往的生人，哪怕裝的再堅強，可眼神中害怕的情緒又哪是兩個少年能夠瞞得住的？
“狗子哥，店主今天的菜錢還沒結呢，家裏的火炭已經用完了，娘親和大嬸也還餓著肚子呢。”
躲在背後，年紀稍小一點的少年哆嗦著身子，有些委屈的對著身前被稱呼為狗子的少年說道。
狗子看著街對麵那家人來人往的餐館，那雙眼眸中有的帶著些畏懼和恨意。
明明生意那麽好，卻還要拖欠這兩個靠賣自家種的菜過活的孩子的錢。無非是看他們窮苦好欺負罷了。
“小六，待會兒我進去把錢偷出來，你在外麵接應我，若是我被抓住了，拿著錢跑，我有辦法脫身。”
狗子眼神堅毅了起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個成年人一般果斷。
小六有些擔心的拉住了狗子的衣角，說道：“狗子哥，要是被抓住了，是要送官的！”
“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錢，憑啥送我們去見官？就這麽辦了。”
……
“小六，拿著錢快跑！”
沒過一會兒，狗子拎著錢袋從餐館中跑了出來，直接扔給了已經被嚇傻了的小六。
“混賬小子，錢偷到我店裏來了！給我往死裏打！”
惡毒的店主招呼著夥計，輕而易舉就抓住了瘦小的狗子。
“小六，跑啊！”狗子蜷縮的身子，正遭受著毒打，還不忘提醒那愣在原地小六。
緩過神來的小六此刻也管不了什麽了，拚命的向著小巷子裏跑去。
小小的身體鑽過一堵高牆的狗洞之後，那前去追的夥計也隻能罵了一句，讓對方跑了。
看到小六並沒有被對方抓住，已經被打到奄奄一息的狗子終於是安心的合上了眼，昏死了過去。
“啐！該死的玩意兒，真晦氣！”
店主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對於他的這番暴行，四周的人也隻是看個熱鬧，誰都不想主動去惹麻煩，最多心裏罵一句不是人。
“把這狗東西拖到亂葬崗去，別壞了我的生意！”
說完店主便連多看一眼都懶得，隨手吩咐著夥計。
……
“真是晦氣，就扔這裏算了，估計到時候就會被野狼野狗拖走。”
兩個夥計隨便把狗子往荒地裏一扔，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還真是應了一句，窮人的命不如狗啊。”
陸北的身影慢慢顯現了出來，看著腳下奄奄一息的狗子，不忍生出些許憐憫。
他這具化身才來這洛神仙朝神都不久，沒想到就遇到這檔子事。
看來這所謂仙朝，無非也隻是個由強大修仙者統治的王朝罷了，跟仙字沾不上半點。
道袍一揮，陸北帶著狗子消失在了原地。
……
“好暖和，好漂亮的地方，我是死了嗎？”
狗子從昏睡中慢慢醒來，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都恢複了，甚至精神頭還異常的好。
看著四周那些他不曾見過的房內裝飾，以及身上蓋著的上好料子製成的被子，狗子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死了，這裏是陰曹地府。
“好香啊！”
狗子突然聞到一陣食物的香味，這才發現床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豐富的佳肴，都是他不曾見過的，但是光從賣相來看，就一定好吃。
“怎麽也得當個飽死鬼？！”狗子心頭一喜，下了床，衝到桌子旁就是一頓狂塞，吃的滿嘴都是油。
“好吃。”
不過一會兒，桌子上的那些菜都已經被他給吃光了，被撐到肚子疼的狗子一臉滿足的躺在了地上。
“吃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狗子一跳，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那個……鬼差大人，我實在是餓急了，別把我下油鍋啊。”狗子慌亂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鬼差？你又沒死，我也是人，再說飯本來就是給你。”陸北忍俊不禁，終究還隻是個孩子，哪怕有勇氣冒著被打死的風險去偷錢，但還是怕鬼啊。
“我沒死？”狗子有些不信，摸了摸身上，又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影子，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
“多謝恩公相救，恩公還管了我一頓飯，小人李二狗家裏窮，沒什麽可以報答恩公的，恩公可別把我賣給人販子啊，小人家裏還有臥病在床的母親趁著照顧。”李二狗比之前磕的更厲害了，自己一個窮苦小子，他實在想不出陸北為何救自己。
“好了，起來吧，我不賣你！”
陸北哭笑不得，法力將李二狗拖了起來。
這下子李二狗更震驚了，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公子是仙人啊！”
“快起來！不就把你扔出去喂狼！”陸北神色突然冷了下來。
嚇的李二狗蹭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不敢再磕頭。
“行了，坐吧。”
陸北舒了一口氣，這一下子被磕了多少個頭，自己又不是死人。
李二狗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上紮了針一樣，顯得很拘謹。神都中修仙者很多，不過每個都是他這種小子遠遠看上一眼都困難的存在，有些緊張過頭了也屬於情理之中。
齊連山經過一番深思之後，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太清仙宗雖好，可他終究是養在籠子裏的雛鷹。
“怎麽突然會有這般想法？”柳長空有些激動的問道，自家這個弟子心思純潔，雖說修為高深，但修行界人心險惡，齊連山怕是要吃大虧。
損失些資源靈石也就罷了，但如果傷了道基，甚至是丟了性命就是大事了。
“弟子知道師尊是關心我，若是留在宗門，或許過一帆風順，但這輩子可能也失去了衝擊大道的機會！”
齊連山眼神堅定的說道，他這一路修行太過順利，身為宗門大師兄，資源，神通，功法，無一不是優先供給。
可也正是因為太過順利，讓齊連山似乎總覺得差些什麽。
柳長空沉默了許久，幾次想要開口，卻又這樣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師也不在說些什麽。
世間的修士，都以為成了仙變是逍遙。
卻不知道，隻要前方有路，又有誰能算得上真正的逍遙？
仙人的私心要比凡人更重，仙人的欲望要比凡人更強！”
柳長空躊躇了一會，繼續說道：“不論是為師也好，還是你其他師叔師伯也罷。哪怕就是陸師弟，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有缺陷，甚至是比凡人更加的突出。
這是無可避免的，卻也是幸運！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從來都不存在什麽完美的修行。就連天道都不是完整的，又何況仙人？
師尊告誡你一句，莫要太過強求，你的純潔之心太過容易沾染紅塵中的執念。”
柳長空暗自歎息了一口氣，他之所以一直不放齊連山外出曆練，就是因為齊連山有一顆純潔之心。
修道之人，夠做到清心寡欲，修行自然一瀉千裏。可仙人終究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永遠也無法擺脫紅塵世間。
柳長空一直覺得不是時候放齊連山去曆練，可如今齊連山主動提了出來，或許已經是機緣到了吧。
“多謝師尊，徒兒謹記師尊教誨！”
……
“小齊最近來我這可有點勤啊！”
陸北看著一本正經的齊連山，忍不住笑著調侃了一句。
這小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陸北對齊連山的感情也還算可以。
“弟子是特地前來拜別師叔的，今日便要下山遠遊了。”
齊連山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神情十分懇切。
“啊？”
陸北忍不住撓了撓頭，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嗎？掌門師兄才是你的師尊啊！
“咳……”
雖說心裏感覺莫名其妙，但作為長輩陸北還是得保持點長輩的樣子，咳了一聲道：
“師叔這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天生純潔之心，少了點殺伐果斷，免得你受人欺負，再傳一門大光明劍的神通。”
陸北指尖一點，大光明劍的神通瞬間沒入了齊連山的體內。齊連山修煉了九轉玄功，加上天生純潔之心，對於大光明劍這門神通再適合不過了。
如果換成洛清雪這丫頭，哪怕就是修煉了九轉玄功，陸北都打死不會傳授。
“師叔再送你一句話。
凡塵世間有萬般的好，也有萬般的壞。遇到好事，不可掉以輕心。遇到壞事，可以拔刀相助，你的同情是善良的，但請對壞人趕盡殺絕！
仁慈有的時候會害人的！”
“多謝師叔，弟子拜謝。”
齊連山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師叔對自己實在是太好，再次行了一禮，隨後便禦劍飛向了遠方。
“這小子心思單純，師兄怎麽忍心啊？”
陸北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這世間最讓人痛苦的，並非是肉體上的，而是來自心靈的愧疚與悔恨。
有些事情，若是你不曾經曆，那幹脆一輩子都不經曆好了，太過強求隻不過是自討苦吃。
……
……
洛神仙朝神都，極盡輝煌之下也有著陰暗的角落。
如今已經是寒天，兩個穿的破破爛爛，看上去隻有六七歲一樣的少年，站在角落裏抖得厲害，看到四周過往的生人，哪怕裝的再堅強，可眼神中害怕的情緒又哪是兩個少年能夠瞞得住的？
“狗子哥，店主今天的菜錢還沒結呢，家裏的火炭已經用完了，娘親和大嬸也還餓著肚子呢。”
躲在背後，年紀稍小一點的少年哆嗦著身子，有些委屈的對著身前被稱呼為狗子的少年說道。
狗子看著街對麵那家人來人往的餐館，那雙眼眸中有的帶著些畏懼和恨意。
明明生意那麽好，卻還要拖欠這兩個靠賣自家種的菜過活的孩子的錢。無非是看他們窮苦好欺負罷了。
“小六，待會兒我進去把錢偷出來，你在外麵接應我，若是我被抓住了，拿著錢跑，我有辦法脫身。”
狗子眼神堅毅了起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說話的語氣卻像是個成年人一般果斷。
小六有些擔心的拉住了狗子的衣角，說道：“狗子哥，要是被抓住了，是要送官的！”
“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錢，憑啥送我們去見官？就這麽辦了。”
……
“小六，拿著錢快跑！”
沒過一會兒，狗子拎著錢袋從餐館中跑了出來，直接扔給了已經被嚇傻了的小六。
“混賬小子，錢偷到我店裏來了！給我往死裏打！”
惡毒的店主招呼著夥計，輕而易舉就抓住了瘦小的狗子。
“小六，跑啊！”狗子蜷縮的身子，正遭受著毒打，還不忘提醒那愣在原地小六。
緩過神來的小六此刻也管不了什麽了，拚命的向著小巷子裏跑去。
小小的身體鑽過一堵高牆的狗洞之後，那前去追的夥計也隻能罵了一句，讓對方跑了。
看到小六並沒有被對方抓住，已經被打到奄奄一息的狗子終於是安心的合上了眼，昏死了過去。
“啐！該死的玩意兒，真晦氣！”
店主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對於他的這番暴行，四周的人也隻是看個熱鬧，誰都不想主動去惹麻煩，最多心裏罵一句不是人。
“把這狗東西拖到亂葬崗去，別壞了我的生意！”
說完店主便連多看一眼都懶得，隨手吩咐著夥計。
……
“真是晦氣，就扔這裏算了，估計到時候就會被野狼野狗拖走。”
兩個夥計隨便把狗子往荒地裏一扔，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還真是應了一句，窮人的命不如狗啊。”
陸北的身影慢慢顯現了出來，看著腳下奄奄一息的狗子，不忍生出些許憐憫。
他這具化身才來這洛神仙朝神都不久，沒想到就遇到這檔子事。
看來這所謂仙朝，無非也隻是個由強大修仙者統治的王朝罷了，跟仙字沾不上半點。
道袍一揮，陸北帶著狗子消失在了原地。
……
“好暖和，好漂亮的地方，我是死了嗎？”
狗子從昏睡中慢慢醒來，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都恢複了，甚至精神頭還異常的好。
看著四周那些他不曾見過的房內裝飾，以及身上蓋著的上好料子製成的被子，狗子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死了，這裏是陰曹地府。
“好香啊！”
狗子突然聞到一陣食物的香味，這才發現床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豐富的佳肴，都是他不曾見過的，但是光從賣相來看，就一定好吃。
“怎麽也得當個飽死鬼？！”狗子心頭一喜，下了床，衝到桌子旁就是一頓狂塞，吃的滿嘴都是油。
“好吃。”
不過一會兒，桌子上的那些菜都已經被他給吃光了，被撐到肚子疼的狗子一臉滿足的躺在了地上。
“吃好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狗子一跳，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那個……鬼差大人，我實在是餓急了，別把我下油鍋啊。”狗子慌亂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鬼差？你又沒死，我也是人，再說飯本來就是給你。”陸北忍俊不禁，終究還隻是個孩子，哪怕有勇氣冒著被打死的風險去偷錢，但還是怕鬼啊。
“我沒死？”狗子有些不信，摸了摸身上，又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影子，一下子又高興了起來。
“多謝恩公相救，恩公還管了我一頓飯，小人李二狗家裏窮，沒什麽可以報答恩公的，恩公可別把我賣給人販子啊，小人家裏還有臥病在床的母親趁著照顧。”李二狗比之前磕的更厲害了，自己一個窮苦小子，他實在想不出陸北為何救自己。
“好了，起來吧，我不賣你！”
陸北哭笑不得，法力將李二狗拖了起來。
這下子李二狗更震驚了，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公子是仙人啊！”
“快起來！不就把你扔出去喂狼！”陸北神色突然冷了下來。
嚇的李二狗蹭的一聲就跳了起來，不敢再磕頭。
“行了，坐吧。”
陸北舒了一口氣，這一下子被磕了多少個頭，自己又不是死人。
李二狗坐立不安，仿佛屁股上紮了針一樣，顯得很拘謹。神都中修仙者很多，不過每個都是他這種小子遠遠看上一眼都困難的存在，有些緊張過頭了也屬於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