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章軒方才給他傳訊。


    他急匆匆地來到章軒麵前,開口問道:“大人,您是不是現在就去陽山?”


    “嗯,你那些陰修功法,我已經參悟完畢,是該去陽山了。”章軒回應道。


    “陽山距離此地兩萬多裏,咱們是一口氣直奔那裏,還是中途適當休息休息?”陰山居士問道。


    “該趕路的時候趕路,該休息的時候休息。”章軒回應道,“那個陽山居士又不會聞風而逃,咱們不必趕得那麽急!”


    說罷,當即起飛。


    於路曉行夜宿,章軒順便領略一番北界的風光。數日後,抵達陽山。


    陽山是座孤山,東西長達八十多裏,寬約三十多裏,高約千丈。山上遍地是黃草,零零星星地長著一些大大小小的樹木。


    在一般人看來,這裏絕對不是一個修行佳地,然而陽山居士卻選擇在這裏修行,顯然是因為它陽氣充盈。


    半山腰上有個山洞,陰山居士指著它說道:“大人,陽山居士就在那個山洞裏頭。”


    章軒說道:“嗯,知道了。我在路上交代你的那套說辭,你都記好了?”


    “大人放心,小可已經記得滾瓜爛熟。”陰山居士回應道。


    “走,去見陽山居士那個老家夥!”章軒說道。


    陰山居士點點頭,帶著章軒飛向山洞。


    甫一進洞,陰山居士便揚聲說道:“陽兄,我來了!”


    裏頭傳來一個聲音:“陰兄,再過一個月才是咱們交換能量的正日子,你怎麽提前來了?”


    話音落地,砸出一連串的腳步聲。


    須臾,一個白發老者出現在對麵。很顯然,他就是陽山居士。


    陽山居士看到緊跟在陰山居士身後的章軒,於是笑道:“陰兄,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竟然收了個徒弟!”


    “陽兄,這你可說錯了!”陰山居士回應道,“這個年輕人不是我的徒弟,而是一個百音丹師。我之所以帶他來,就是因為知道他煉製出了一種五陽丹,跟你所修煉的功夫極其對路。”


    “啊,原來是這樣!”陽山居士一邊帶著他們往裏頭走一邊說道,“陰兄這麽有心,陽某該當如何感謝?”


    “謝什麽?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啊,不,一套車上的牛,理當相互關心、照應。”陰山居士回應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想到了接下來陽山居士被章軒降服的場麵,差點說漏了嘴。


    洞穴深處便是陽山居士的修煉場所。分賓主坐定之後,陽山居士打量打量章軒,對陰山居士說道:“陰兄,這個小家夥這麽年輕,你卻說他是什麽百音大師,有什麽憑據?據我所知,那百音大師通常隻會出現在中界,北界是沒有的。”


    陰山居士聞聽陽山居士稱章軒為小家夥,心頭不由一跳,生恐章軒因此生氣,於是連忙說道:“陽兄,這是巫牛大師,乃是實實在在的百音大師。我服用過巫牛大師煉製的九陰丹,滋補效果特別明顯。若非如此,我肯定不會將他帶到這裏來。”


    “啊,你修習的是陰功,九陰丹倒是適合你。”陽山居士頷首說道,“不過,我修習的是陽功,九陰丹對我完全沒用。”


    章軒拿出一顆五陽丹,將它拋出去又收回來,說道:“我這顆五陽丹,具備至陽之性,一般人不敢輕易服用。不客氣地說,你所修習的即便是陽功,也未必敢服用,因為你的陽性可能抗不住五陽丹的陽性。”


    陽山居士這麽倨傲,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他當然也不會把陽山居士放在眼裏,甚至要坑陽山居士一把。


    那五陽丹,他服用之後都抗不住,陽山居士自然更抗不住。


    陽山居士瞅著被章軒拋來拋去的五陽丹,不屑地說道:“哼,小家夥,牛皮可不是這麽吹的!你這所謂的五陽丹,即便陽性剛猛,又能猛到哪裏去?我一直進行陽修,乃是北界乃至玄仙界陽修第一人,我要是連這顆小小丹藥的功效都抗不住,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空口無憑,行動為證。我反正已經把話說到這裏,信與不信那是你的事。你要是有膽,就把這顆丹藥服下。我有言在先,假使因為服用丹藥出現什麽問題,你可別怨我!”章軒漫不經心地回應道。


    陽山居士尋思尋思,開口說道:“小家夥,那我就證明給你看,順便打打你的臉。有陰兄在這裏坐鎮,料想你不敢用毒丹害我!”


    說罷,伸手搶過正被章軒拋在空中的五陽丹,一口吞了下去。


    陰山居士聞聽此言,由不得苦笑起來。


    他固然在這裏坐鎮,卻已是章軒的魂奴,章軒莫說是用毒丹害陽山居士,便是一把將陽山居士掐死,他也不敢作出任何反應。


    如果說他是一重保障,那也是章軒的保障,而不是陽山居士的保障。


    眼見陽山居士吞下五陽丹,陰山居士不由暗歎這個老家夥太過愚魯。


    章軒的促狹,陰山居士領教過,自然知道章軒沒有那麽好心、將一顆辛辛苦苦得來的丹藥平白送給陽山居士。


    唉,怪都怪陽山居士這個老家夥太過倨傲,以為誰都奈何不了他!


    陽山居士服下五陽丹,見陰山居士愁眉苦臉、唉聲歎氣,於是不解地問道:“陰兄,你因何做出恁般苦逼的樣子?”


    陽山居士皺著眉頭回應道:“我是在為你擔心。巫牛大師說你抗不住,你就極有可能抗不住。”


    “什麽?陰兄,這個小家夥不了解我,這麽說也就罷了,你是了解我的,怎麽也這麽說?我這陽修第一人的名頭不是自封的,你應該知道!”陽山居士瞪著牛眼說道。


    陰山居士聽了這話,心中越發苦澀。


    他自然知道陽山居士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陽山居士卻不知道章軒到底是怎麽回事。章軒能夠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自然也能將陽山居士玩弄於股掌之中,而陽山居士此刻卻被蒙在鼓裏,顧自以倨傲來遮蓋懵懂,待得感覺到不妙,恐怕後悔都來不及。


    唉,世事無常,對陽山居士來說可能就是緣於倨傲。


    麵對恁般倨傲的陽山居士,陰山居士隻好沉默不語。


    陽山居士卻扭頭對章軒說道:“小家夥,我馬上就要打你的臉了,你此刻究竟是什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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