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軒笑道:“照你這麽說,你就是個想賺錢卻又賺不到的可憐老頭!不過,你這個賺錢的方式太特別,我可不能可憐你,不然的話便是對其他人的殘忍。”


    “我並不求你可憐,你隻要有本事滅妖,賺不到錢我也不會抱怨。不過,我這次帶來的大妖可不太好滅,因為它是蠱妖。”


    猥瑣老頭一邊說,一邊指指身邊的大妖。


    蠱妖被猥瑣老頭吹捧,立時得意起來,為自己唱讚歌道:“從來妖物蠱為高,天地之間逞英豪。誰人膽敢來招惹,丟盔卸甲脫戰袍!”


    章軒見蠱妖這麽輕狂,心裏氣得夠嗆。他聽紅蕊說過,蠱乃是世間七惡之一,神通獨出一路,然而在他看來,他不是不能對付。


    迄今為止,他已經遭遇七惡之中的妖鬼怪煞祟五惡,唯有魔和蠱兩惡沒有遭遇過,而今既然遭遇了蠱這一惡,那他就要揎拳擄袖地大幹一場了。


    斜睨著那幻化成人形的蠱妖,章軒譏笑道:“嗬嗬,你這個家夥,最大的本事原來是自吹自擂。而據我所知,凡是自吹自擂的,無論是人還是妖,其實都不怎麽樣。”


    蠱妖卻反唇相譏道:“小子,我的自吹自擂,跟其他妖或者人都不一樣。我這麽做是為自己即將施展的高妙神通預熱,這一點,你這個顢頇的家夥應該想象不到。你連給自己的神通預熱的本事都沒有,還來笑話我,委實離譜得很!”


    聽蠱妖這麽說,章軒不得不佩服它那思路之清奇。本事無論大小,神通不管高低,遭遇對手的時候盡管施展便是,通過唱頌歌來預熱,這種奇葩的做法,簡直令人笑掉大牙。


    不過,盡管認為蠱妖可笑,章軒卻並未掉以輕心。對付蠱妖,那沒有任何現成的經驗,隻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一旦應對失誤,那就很可能陷入麻煩之中。


    於是,他想先探探蠱妖的底。


    “啊,受教受教,你這番話讓我茅塞大開,令人讚佩!”章軒笑對蠱妖說道,“敢問你那些神通都是什麽樣的,可否介紹一二,讓我進一步長長見識?”


    蠱妖不耐煩地瞥他一眼,說道:“你這向學之心,我倒有些欣賞,卻不想輕易收徒。等到我一會兒打敗了你,你再跪在我的腳下懇求拜師,那個時候我興許會考慮收你。”


    章軒聞言,感到蠱妖在耍嘴皮子這方麵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占不到多大便宜,於是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有本事趕緊施展出來,莫讓老子小瞧你!”


    他嘴上說得很硬氣,心裏卻完全沒底,於是一邊跟蠱妖周旋,一邊向小乾坤裏的紅蕊請教對付蠱妖的辦法。


    紅蕊說道:“蠱之危害在於毒,故而有所謂不蠱不毒、不毒不蠱的說法。你是滅霸體質,百毒不侵,是以蠱妖之毒對你造不成任何傷害。問題在於,蠱妖施毒的手段五花八門、令人防不勝防,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會施展怎樣的手段,你自己小心防備著點便是。”


    章軒聞言,一半高興,一半擔憂。蠱妖無論施放什麽樣的毒都毒不倒他,這是令人高興的事兒。可是,蠱妖那些施毒的手段或許很可怕,他未必應付得了。如果蠱妖在運用那些施毒手段的時候痛下殺手,那他可就糟糕了。


    事已至此,他已然無法退縮,隻能硬著頭皮幹。


    蠱妖被章軒將了一軍,眨巴著眼睛看看他,說道:“小子,這可是你自己急於求死,死了可別怨我!”


    一邊說,一邊釋放出些烏煙瘴氣。


    眼見蠱妖說出招就出招,章軒急忙打出一個神魂錘,打算破解蠱妖的招式。孰料,那烏煙瘴氣彌漫得很快,他的神魂錘尚未擊中目標,整個身軀便被烏煙瘴氣包裹了起來。


    嗯,蠱妖確實不是什麽假把式,看來真有兩把刷子。


    章軒一邊暗讚,一邊疾速騰挪躲閃,想擺脫烏煙瘴氣的裹纏,怎奈無論他如何躲閃,那烏煙瘴氣始終裹著他不放。無奈之中,他隻好放棄躲閃,漫無目標地打出一個個神魂錘。


    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發不出力了。


    蓋因那些烏煙瘴氣越來越粘稠、越來越凝實,漸漸將他包裹成了一個大大的粽子,使他動轉不得。


    糟糕,老子這一回一出手就被人家纏住,看來隻能等著挨受人家那無情的暴擊了!


    章軒心情異常沮喪,並且做好了被蠱妖暴揍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是,那想象中的暴擊並未如期而來,一個詭異的夢境卻不期而至。


    夢境之中,他身處一個十分逼仄的空間之中,身體被無形的枷鎖禁錮著,一動都不能動,眼前除了一株兩人多高的斑竹,並無其他景物。


    “嗬嗬,這個該死的蠱妖,尋常養育的應該是那些蜘蛛、毒蛇、蠍子之類的蠱物,鼓弄出這麽一棵竹子來幹什麽?莫非竹子上頭爬滿了那些蠱物?”


    章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斑竹上頭來回踅摸,試圖看看那些蠱物藏在哪裏。


    令人失望的是,斑竹上頭沒有任何想象中的蠱物,那青翠的竹葉上卻有一個個水珠,粗略估算下來,那些水珠竟有一兩千個之多。


    他凝目打量那些水珠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小子,斑竹上的水珠其實並非水珠,而是一個個飽含滄桑兼且具有強烈毒性的淚珠,它們滴落之際,便是你喪命之時!”


    章軒聞聽這話,心中並沒有任何畏懼,反倒暗讚起蠱妖這鬼弄玄虛的手法。飽含滄桑也罷,毒性強烈也罷,那些淚珠都不會傷害到他,蠱妖在他麵前鼓弄這樣的玄虛,可謂枉費心機。不過,這樣的手法若是由他施展出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對手被困於一隅,再沾染上這些毒液,肯定非死即傷。


    因此,他打算收服蠱妖之後好好學學這一功法,以為自己將來所用。


    顧自琢磨著這些心事,他對蠱妖的言語威脅未予理會。


    蠱妖似乎因為章軒對它的蔑視而生了氣,當即催動那些淚珠往下滴落,每一顆淚珠都剛巧滴落在了章軒身上。


    淚珠及身之際,章軒隻是感到自己身上稍稍有些麻癢,並無其他不適之感。


    確認淚珠對他構不成任何傷害之後,他饒有興趣地盯著那些不斷消失又不斷得到補充的淚珠,一邊微笑一邊自言自語道:“嗯,不錯!老子玩過不少遊戲,卻從來沒玩過這等有趣的遊戲。蠱妖跟老子素昧平生,卻這麽了解老子的心思,特意前來玩遊戲供老子娛樂,可謂有心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遊戲雖然好玩,卻並非真正人畜無害。他現在被困縛於蠱妖的枷鎖之中,如果一味任由蠱妖施逞,不但很沒麵子,而且極有可能被蠱妖鑽出更多的空子。


    所以,這夢中的遊戲隻可以玩耍一時,卻不能沉迷。


    想到這裏,他決定施展手段進行反擊。


    由於身體被困,他目前所能運用的反擊手段極其有限,隻能發動神魂攻擊。即便是神魂攻擊,他也很難準確地錨定目標。


    這是頗為棘手的問題,非常燒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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