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風燭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夢裏，那位高高在上的死神發狠似地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後低下頭顱給了他一個冰冷的、幾欲讓人窒息的吻。
如果這隻是單純的夢也就罷了，關鍵是夢裏的景象根本就是三天前發生過的事實。
想到這裏，風燭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他隨手脫下了身上被冷汗浸濕的襯衣，直接走下床準備去衝把澡冷靜一下。
然而就在他即將走進浴室時，他忽然在一麵全身鏡前頓住了腳步。他就這麽側著頭靜靜地看了那鏡子兩秒，然後便毫無預兆地出手將其砸得粉碎。
轟然四散的鏡子碎片頓時從各個角度異常清晰地倒映出了他此刻的模樣。
隻見碎片裏的男人有著一張美得堪稱神跡的臉，還自帶一身冷淡到骨子裏的禁欲氣場。無論是他漆黑的發、墨色的眼，還是那蒼白而線條流暢的軀體，都透著一種與整個宇宙都格格不入的冰冷質感。
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卻並不是他的眉眼他的孤高，而是他蒼白的脖頸和線條流暢的後腰上那異常旖旎的青紫色淤痕。
顯而易見，這些源於死神的礙眼淤痕便是風燭剛才抬手打碎鏡子的原因。
“我tm瘋了吧，竟然拿鏡子撒氣……”半響之後，風燭倚著牆閉了閉眼。
他大概是真的瘋了。自從兩年前他覺醒了那個要命的稱號後，他就已經瘋了。
風燭是個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二十年前，他胎穿到了第十宇宙――排名前十的宇宙中唯一一個由人類掌控的宇宙。
能在無數紀元中排名前十的宇宙自然非比尋常。第一宇宙至第十宇宙都存在著獨一無二的宇宙意誌，這些宇宙意誌沒有情感也沒有形體，它們給各自宇宙中的生物帶來奇特天賦的同時，也在以一種絕對中立的姿態控製著宇宙的方方麵麵。
而第十宇宙的宇宙天賦便是“生命是一場遊戲”。聽著似乎很高大上，說白了其實就是“全宇宙網遊化”。但凡是出生在第十宇宙的人類，都會先天的擁有一個遊戲麵板。
這個遊戲麵板上倒不會顯示血條、經驗值、屬性點什麽的，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根據各人的人生經曆生成從f級到s級的各種稱號，包括單純提高身體素質的基礎稱號和具備特別效果的特殊稱號。
有些稱號極易生成，比如說人類剛出生時會根據家庭狀況自動獲得【求生者】、【居安者】、【享樂者】三種c級基礎稱號的其中一種。
【求生者】屬於貧民，能夠大幅增加獲得者的細胞活性與骨骼強度，也就是網遊中常說的生命力與防禦力，以便於嬰兒能在貧困中更好地活下去。
【居安者】則由家境普通的人獲得，它能給人的身體素質帶來較為全麵的小幅度增強。
而最後的【享樂者】自然是屬於那些或有權或有錢的存在。這個稱號能夠大幅提升獲得者的力量與智慧，這是為了讓這些手握資源的家夥能夠更好地建設宇宙、並為其所在的宇宙奪得更多的資源。
除了這種出生就有、毫無獲得難度的基礎稱號之外，還有一些稀有到幾乎不可能得到的稱號。比如說隻有掌控著宇宙東南西北四域的四位王者才能獲得的s級特殊稱號――【君王】。
有著這種稱號的家夥都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舉個簡單的例子吧，那位掌控著東部星域的東王東霆稱號為【暴君】，稱號附帶的特殊能力屬於機密，全宇宙都沒幾個人知道，但光是這個稱號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就足夠誇張了。
誇張到能讓東王手撕飛船、橫穿宇宙。
風燭穿越之後，對第十宇宙賦予的稱號麵板很感興趣。
於是他靠著上輩子在地球上玩網遊的經驗，還有【享樂者】稱號帶來的武力與智慧的加成，十八年裏在現實生活中刷出了各種有用沒用的基礎稱號來提升自己。
當他成為第十宇宙唯一一個在成年前刷滿了一百個基礎稱號的存在時，甚至還獲得了一個在“宇宙稱號榜”上排名前五十的特殊稱號――【奇跡】。
【奇跡】（特殊稱號）：
等階：s級
簡介：所謂不可能之事，便是奇跡。而完成不可能之事的人，便為奇跡的化身。自此之後，無論是枯木逢春、絕處逢生，隻要你想，奇跡終將實現。
稱號效果：身體素質全方位提升100%，個人幸運值提升100%。
特殊能力：使用此稱號後，你會明白你所渴望的奇跡究竟該如何實現。
冷卻時間：當上一個奇跡達成時，你才能擁有第二次渴求奇跡降臨的機會。
評價：得到這個能力後你想做什麽？你該不會想用它來買張彩票、然後體驗一夜暴富的感覺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你也能算作是一個奇跡了――無數宇宙中蠢到極限的那種奇跡。
稍微摸索了一陣子後，風燭大致明白了這個能力的用法。
事實上這個稱號的特殊能力並沒有看起來那麽逆天，它隻是為你指明達成奇跡的道路而已。至於最後奇跡是否達成，達成的概率是0.01%還是99.99%依舊還是看他自己的能力。
如果他真的用這個能力來買彩票，根本不可能直接得到彩票號碼，頂多就得到一個理論上他最可能彩票種類而已。考慮到冷卻時間的問題，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撇去第十宇宙宇宙意識那犀利過頭的評價不提，風燭還是挺喜歡這個稱號的。
不僅因為它是宇宙裏人人都在渴求的特殊稱號，更因為這個稱號帶來的特殊能力本身就是風燭最想要的那種。
因為它能夠幫人絕境翻盤。
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不會忽略這個稱號背後的戰略價值。
得到這個稱號之後，風燭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拿了某男頻《我稱霸宇宙的那些年》這種龍傲天升級流劇本，所以才會一路發展得如此順遂。
然而在他十八歲成年的那天，他發現他錯了。他拿的根本不是什麽龍傲天升級流劇本，而是類似於《我在宇宙裏掙紮求生的日子》這種地獄模式的虐主流劇本。
因為他在十八歲成年時覺醒的特殊稱號名為【天命】。
【天命】（特殊稱號）：
等階：s級
簡介：生存還是毀滅，叩響了最難解的命運之門。門內是無人能握的天命，而站在門外的你，唯有死亡是你的宿命（你的死亡倒計時：3年364天23時59分59秒）。
對於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成年時必定覺醒的特殊稱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因為這是他們這輩子唯一能獲得特殊稱號的途徑，也是他們翻身崛起的重要機會。
可對風燭來說，這個突如其來的致命稱號直接讓他心態爆炸了，即使它是s級也沒用。
要知道如今這個宇宙平均壽命都有500年，比起這種特殊稱號，他更想要他莫名其妙被消失了的478年壽命！
風燭先是花了一秒鍾的時間去思考現在對著宇宙爸爸納頭便拜、讓它給自己換個稱號的做法有沒有用，然後又冷著臉花了一分鍾讓自己接受現實，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
事已至此，即使破口大罵也沒用，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冷靜下來弄清楚為什麽自己的死亡倒計時會被設定為四年。
風燭記得四年之後，也就是他22歲那年，恰好是各大宇宙百年一度的宇宙爭霸賽，第十宇宙的宇宙意誌卡在這個時間點弄死他，怎麽看都有著特別的原因。
最大的可能便是因為他是一個不該存於這個宇宙的穿越者，並不被第十宇宙承認。而宇宙爭霸賽開啟時，各大宇宙中隻能有宇宙的本土生物及其他宇宙的盟友存在，其餘者一律會被宇宙意誌驅逐抹殺。
第十宇宙的盟友是第一宇宙的神明們。也就是說，風燭想活下去隻有兩條路――要麽是在這四年裏向第十宇宙證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要麽便是找到機會直接成神。
前者就不用說了，他連怎麽證明都不清楚。
而後者遠比前者更難，因為那些神明都是活了千載萬載的怪物，他在人類之中或許稱得上一句天才，但在神明眼中，不過是個壽命還沒有他們零頭的螻蟻。
也許別人在醒悟之後會就此認命，好好珍惜這最後的四年光陰。可風燭不願意也不甘心。他還有事情沒做完，如果就這樣死了，他絕對會氣到靈車漂移的。
他想活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想活下去。
為此，他無所畏懼。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用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特殊稱號【奇跡】，下一秒他的視線便穿透無盡光年，落在了存於東域、如今仍是一顆死星的地球上。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一個一頭灰發、正靠在神座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他認識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柄，掌控著無人能敵的力量。
他是夜荒。無數宇宙、無盡紀元中，皆被冠以“最強”之名的死神夜荒。
當風燭看清了那個男人的下一秒，夜荒似乎便感覺到了什麽。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睜眼朝風燭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那雙看著異常荒涼的暗金色瞳孔裏明明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卻偏偏給觀者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陰鷙與恐怖。
因為那雙眼睛，不像人也不像神，反而像一頭勉強被拴在牢籠中的噬人野獸。
風燭見狀瞬間停止了對稱號的使用，然後壓下那陣莫名的心悸感，靜靜思考起了之前看到的兩幕景象的含義。
顯然，【奇跡】這個稱號為他指明了兩條路。
第一條路――想要向第十宇宙證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他便要買下地球並改造它。
如今的地球大概存在了30億年，他穿越時地球大約存在了46億年，所以他要將地球的環境改造成能夠在16億年後自然誕生人類的狀態。
做到這一點後，他這個16億年後在地球上出生的人類才算是和第十宇宙有了因果。他或許也能因此成為第十宇宙認可的存在。
這條路的不確定性很大，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第十宇宙中的地球和他穿越前所住的是不是同一個。除此之外，買下地球、改造地球所需的特殊資格和大筆金錢也很讓人頭疼。
風燭粗略估計了一下，發現真要這麽做的話起碼得3000億打底。
四年賺到3000億，哪怕是第十宇宙的首富都無法保證能獨自一人做到這一點，更何況自己連起始資金都少得可憐。
至於第二條路，便是借由死神一躍成神。偏偏不巧的是，十年前，風燭還是個孩子時就狠狠得罪了死神，為此被那家夥全宇宙通緝了十年。
要不是當年風燭得罪死神時很小心地掩藏了身份，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現在死神不找他麻煩就不錯了，他竟然還想借著死神上位，這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好嗎？
況且第十宇宙想要成神的人何其之多，然而第一宇宙和第十宇宙的盟約簽了近千年，也沒聽說有哪個人類成神了，甚至連成神的方法都沒傳出半句來。
由此可見，以上兩條路全都是死路。所以風燭才會覺得自己拿的是地獄模式的虐主流劇本。
即使是虐主流的劇本，風燭終究還是咬著牙上了。他一邊接著各種懸賞金奇高危險性更高的任務，一邊頂著死亡的風險成了死神的從屬官，前陣子他還昧著良心為死神寫過一首讚美詩！
等到風燭做了兩年的死神從屬官，為其出生入死的n多次，眼看就要熬出頭了時，卻因為知曉了神明的某個秘密而不得不暫時放棄成神的念頭，甚至還因此向死神提出了辭職。
而就在他轉過身來即將走出死神宮殿的那一刹那，最最麻煩也最最荒謬的事發生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寡言少語、極端殘忍的死神會起身堵住他的去路，然後毫無預兆地將他摁在神座上，就這麽掐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近乎失控的吻。
雖說死神吻完後就仿佛驟然驚醒似的，滿臉陰沉地說了一個“滾”字便不再阻攔他，但這家夥低下頭顱時陰暗而灼熱的吐息、以及那既晦澀又癲狂的眼神都宛若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風燭甚至覺得他這三天的噩夢完全是被對方這個吻給惡心出來的。
如果這就是死神最後吻他的用意的話，風燭承認，那家夥的的確確成功了。
“艸……越想越慘，不能再想了。”
回憶到此結束，完全冷靜下來的風燭無語地揉了揉自己疼得發瘋的額頭。
他看著屋內滿地的鏡子碎片，眼底再無半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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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燭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夢裏，那位高高在上的死神發狠似地扼住了他的咽喉，然後低下頭顱給了他一個冰冷的、幾欲讓人窒息的吻。
如果這隻是單純的夢也就罷了，關鍵是夢裏的景象根本就是三天前發生過的事實。
想到這裏，風燭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他隨手脫下了身上被冷汗浸濕的襯衣，直接走下床準備去衝把澡冷靜一下。
然而就在他即將走進浴室時，他忽然在一麵全身鏡前頓住了腳步。他就這麽側著頭靜靜地看了那鏡子兩秒，然後便毫無預兆地出手將其砸得粉碎。
轟然四散的鏡子碎片頓時從各個角度異常清晰地倒映出了他此刻的模樣。
隻見碎片裏的男人有著一張美得堪稱神跡的臉，還自帶一身冷淡到骨子裏的禁欲氣場。無論是他漆黑的發、墨色的眼，還是那蒼白而線條流暢的軀體，都透著一種與整個宇宙都格格不入的冰冷質感。
但此刻最引人注目的卻並不是他的眉眼他的孤高，而是他蒼白的脖頸和線條流暢的後腰上那異常旖旎的青紫色淤痕。
顯而易見，這些源於死神的礙眼淤痕便是風燭剛才抬手打碎鏡子的原因。
“我tm瘋了吧，竟然拿鏡子撒氣……”半響之後，風燭倚著牆閉了閉眼。
他大概是真的瘋了。自從兩年前他覺醒了那個要命的稱號後，他就已經瘋了。
風燭是個來自地球的穿越者。二十年前，他胎穿到了第十宇宙――排名前十的宇宙中唯一一個由人類掌控的宇宙。
能在無數紀元中排名前十的宇宙自然非比尋常。第一宇宙至第十宇宙都存在著獨一無二的宇宙意誌，這些宇宙意誌沒有情感也沒有形體，它們給各自宇宙中的生物帶來奇特天賦的同時，也在以一種絕對中立的姿態控製著宇宙的方方麵麵。
而第十宇宙的宇宙天賦便是“生命是一場遊戲”。聽著似乎很高大上，說白了其實就是“全宇宙網遊化”。但凡是出生在第十宇宙的人類，都會先天的擁有一個遊戲麵板。
這個遊戲麵板上倒不會顯示血條、經驗值、屬性點什麽的，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根據各人的人生經曆生成從f級到s級的各種稱號，包括單純提高身體素質的基礎稱號和具備特別效果的特殊稱號。
有些稱號極易生成，比如說人類剛出生時會根據家庭狀況自動獲得【求生者】、【居安者】、【享樂者】三種c級基礎稱號的其中一種。
【求生者】屬於貧民，能夠大幅增加獲得者的細胞活性與骨骼強度，也就是網遊中常說的生命力與防禦力，以便於嬰兒能在貧困中更好地活下去。
【居安者】則由家境普通的人獲得，它能給人的身體素質帶來較為全麵的小幅度增強。
而最後的【享樂者】自然是屬於那些或有權或有錢的存在。這個稱號能夠大幅提升獲得者的力量與智慧，這是為了讓這些手握資源的家夥能夠更好地建設宇宙、並為其所在的宇宙奪得更多的資源。
除了這種出生就有、毫無獲得難度的基礎稱號之外，還有一些稀有到幾乎不可能得到的稱號。比如說隻有掌控著宇宙東南西北四域的四位王者才能獲得的s級特殊稱號――【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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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個簡單的例子吧，那位掌控著東部星域的東王東霆稱號為【暴君】，稱號附帶的特殊能力屬於機密，全宇宙都沒幾個人知道，但光是這個稱號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就足夠誇張了。
誇張到能讓東王手撕飛船、橫穿宇宙。
風燭穿越之後，對第十宇宙賦予的稱號麵板很感興趣。
於是他靠著上輩子在地球上玩網遊的經驗，還有【享樂者】稱號帶來的武力與智慧的加成，十八年裏在現實生活中刷出了各種有用沒用的基礎稱號來提升自己。
當他成為第十宇宙唯一一個在成年前刷滿了一百個基礎稱號的存在時，甚至還獲得了一個在“宇宙稱號榜”上排名前五十的特殊稱號――【奇跡】。
【奇跡】（特殊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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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所謂不可能之事，便是奇跡。而完成不可能之事的人，便為奇跡的化身。自此之後，無論是枯木逢春、絕處逢生，隻要你想，奇跡終將實現。
稱號效果：身體素質全方位提升100%，個人幸運值提升100%。
特殊能力：使用此稱號後，你會明白你所渴望的奇跡究竟該如何實現。
冷卻時間：當上一個奇跡達成時，你才能擁有第二次渴求奇跡降臨的機會。
評價：得到這個能力後你想做什麽？你該不會想用它來買張彩票、然後體驗一夜暴富的感覺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你也能算作是一個奇跡了――無數宇宙中蠢到極限的那種奇跡。
稍微摸索了一陣子後，風燭大致明白了這個能力的用法。
事實上這個稱號的特殊能力並沒有看起來那麽逆天，它隻是為你指明達成奇跡的道路而已。至於最後奇跡是否達成，達成的概率是0.01%還是99.99%依舊還是看他自己的能力。
如果他真的用這個能力來買彩票，根本不可能直接得到彩票號碼，頂多就得到一個理論上他最可能彩票種類而已。考慮到冷卻時間的問題，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撇去第十宇宙宇宙意識那犀利過頭的評價不提，風燭還是挺喜歡這個稱號的。
不僅因為它是宇宙裏人人都在渴求的特殊稱號，更因為這個稱號帶來的特殊能力本身就是風燭最想要的那種。
因為它能夠幫人絕境翻盤。
但凡有點眼力的人，都不會忽略這個稱號背後的戰略價值。
得到這個稱號之後，風燭甚至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拿了某男頻《我稱霸宇宙的那些年》這種龍傲天升級流劇本，所以才會一路發展得如此順遂。
然而在他十八歲成年的那天，他發現他錯了。他拿的根本不是什麽龍傲天升級流劇本，而是類似於《我在宇宙裏掙紮求生的日子》這種地獄模式的虐主流劇本。
因為他在十八歲成年時覺醒的特殊稱號名為【天命】。
【天命】（特殊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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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生存還是毀滅，叩響了最難解的命運之門。門內是無人能握的天命，而站在門外的你，唯有死亡是你的宿命（你的死亡倒計時：3年364天23時59分59秒）。
對於大部分普通人而言，成年時必定覺醒的特殊稱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因為這是他們這輩子唯一能獲得特殊稱號的途徑，也是他們翻身崛起的重要機會。
可對風燭來說，這個突如其來的致命稱號直接讓他心態爆炸了，即使它是s級也沒用。
要知道如今這個宇宙平均壽命都有500年，比起這種特殊稱號，他更想要他莫名其妙被消失了的478年壽命！
風燭先是花了一秒鍾的時間去思考現在對著宇宙爸爸納頭便拜、讓它給自己換個稱號的做法有沒有用，然後又冷著臉花了一分鍾讓自己接受現實，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麽辦。
事已至此，即使破口大罵也沒用，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冷靜下來弄清楚為什麽自己的死亡倒計時會被設定為四年。
風燭記得四年之後，也就是他22歲那年，恰好是各大宇宙百年一度的宇宙爭霸賽，第十宇宙的宇宙意誌卡在這個時間點弄死他，怎麽看都有著特別的原因。
最大的可能便是因為他是一個不該存於這個宇宙的穿越者，並不被第十宇宙承認。而宇宙爭霸賽開啟時，各大宇宙中隻能有宇宙的本土生物及其他宇宙的盟友存在，其餘者一律會被宇宙意誌驅逐抹殺。
第十宇宙的盟友是第一宇宙的神明們。也就是說，風燭想活下去隻有兩條路――要麽是在這四年裏向第十宇宙證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要麽便是找到機會直接成神。
前者就不用說了，他連怎麽證明都不清楚。
而後者遠比前者更難，因為那些神明都是活了千載萬載的怪物，他在人類之中或許稱得上一句天才，但在神明眼中，不過是個壽命還沒有他們零頭的螻蟻。
也許別人在醒悟之後會就此認命，好好珍惜這最後的四年光陰。可風燭不願意也不甘心。他還有事情沒做完，如果就這樣死了，他絕對會氣到靈車漂移的。
他想活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想活下去。
為此，他無所畏懼。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用了自己珍藏已久的特殊稱號【奇跡】，下一秒他的視線便穿透無盡光年，落在了存於東域、如今仍是一顆死星的地球上。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一個一頭灰發、正靠在神座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他認識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柄，掌控著無人能敵的力量。
他是夜荒。無數宇宙、無盡紀元中，皆被冠以“最強”之名的死神夜荒。
當風燭看清了那個男人的下一秒，夜荒似乎便感覺到了什麽。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睜眼朝風燭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那雙看著異常荒涼的暗金色瞳孔裏明明沒有流露出半分情緒，卻偏偏給觀者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陰鷙與恐怖。
因為那雙眼睛，不像人也不像神，反而像一頭勉強被拴在牢籠中的噬人野獸。
風燭見狀瞬間停止了對稱號的使用，然後壓下那陣莫名的心悸感，靜靜思考起了之前看到的兩幕景象的含義。
顯然，【奇跡】這個稱號為他指明了兩條路。
第一條路――想要向第十宇宙證明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他便要買下地球並改造它。
如今的地球大概存在了30億年，他穿越時地球大約存在了46億年，所以他要將地球的環境改造成能夠在16億年後自然誕生人類的狀態。
做到這一點後，他這個16億年後在地球上出生的人類才算是和第十宇宙有了因果。他或許也能因此成為第十宇宙認可的存在。
這條路的不確定性很大，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第十宇宙中的地球和他穿越前所住的是不是同一個。除此之外，買下地球、改造地球所需的特殊資格和大筆金錢也很讓人頭疼。
風燭粗略估計了一下，發現真要這麽做的話起碼得3000億打底。
四年賺到3000億，哪怕是第十宇宙的首富都無法保證能獨自一人做到這一點，更何況自己連起始資金都少得可憐。
至於第二條路，便是借由死神一躍成神。偏偏不巧的是，十年前，風燭還是個孩子時就狠狠得罪了死神，為此被那家夥全宇宙通緝了十年。
要不是當年風燭得罪死神時很小心地掩藏了身份，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現在死神不找他麻煩就不錯了，他竟然還想借著死神上位，這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好嗎？
況且第十宇宙想要成神的人何其之多，然而第一宇宙和第十宇宙的盟約簽了近千年，也沒聽說有哪個人類成神了，甚至連成神的方法都沒傳出半句來。
由此可見，以上兩條路全都是死路。所以風燭才會覺得自己拿的是地獄模式的虐主流劇本。
即使是虐主流的劇本，風燭終究還是咬著牙上了。他一邊接著各種懸賞金奇高危險性更高的任務，一邊頂著死亡的風險成了死神的從屬官，前陣子他還昧著良心為死神寫過一首讚美詩！
等到風燭做了兩年的死神從屬官，為其出生入死的n多次，眼看就要熬出頭了時，卻因為知曉了神明的某個秘密而不得不暫時放棄成神的念頭，甚至還因此向死神提出了辭職。
而就在他轉過身來即將走出死神宮殿的那一刹那，最最麻煩也最最荒謬的事發生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個寡言少語、極端殘忍的死神會起身堵住他的去路，然後毫無預兆地將他摁在神座上，就這麽掐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近乎失控的吻。
雖說死神吻完後就仿佛驟然驚醒似的，滿臉陰沉地說了一個“滾”字便不再阻攔他，但這家夥低下頭顱時陰暗而灼熱的吐息、以及那既晦澀又癲狂的眼神都宛若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風燭甚至覺得他這三天的噩夢完全是被對方這個吻給惡心出來的。
如果這就是死神最後吻他的用意的話，風燭承認，那家夥的的確確成功了。
“艸……越想越慘，不能再想了。”
回憶到此結束，完全冷靜下來的風燭無語地揉了揉自己疼得發瘋的額頭。
他看著屋內滿地的鏡子碎片，眼底再無半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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