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景低笑一聲,笑聲愉悅動聽。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就連轉身的動作都多了幾分放鬆肆意。


    他去了隔壁的側臥,沒過多久,側臥的燈便暗了下去。


    主臥裏,程止歡隻開了一盞台燈。


    燈光微弱,隻勉強能看得見她的小臉。


    她拿著手機,點開【七個葫蘆娃】的微信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止歡:@老二昨天爆炸的主謀怎麽樣了?】


    群裏很快彈出了新的消息。


    【老二:已經被送到有關部門了,上麵對老大你的表現很滿意,獎勵了我們十萬呢!】


    【老二:我已經打到老大你卡上啦~開心.jpg】


    【老二:不過老大你怎麽知道剪哪根線的?】


    程止歡輕笑一聲,指尖在屏幕上輕點。


    【止歡:運氣罷了。】


    【老二:不信不信,老大你每次都說是運氣!】


    程止歡不置可否的挑眉,倒也不完全算是運氣。


    隻是她曾經在和顧行景去參加的某次宴會上見過那個中山裝男人,自然也知道他就是那棟大廈的主人。


    他妻子寧願冒著那麽大的風險設置炸彈也要殺死男人,性子定是極端極了。


    這樣極端的人,一旦愛上,那便不可能會真的放手。


    男人喜歡紅色,那他妻子設置的救命線,也一定會是紅色。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選擇紅色吧。


    人性很複雜,但同時也很簡單。


    程止歡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懶得再多想其他事。


    她現在最關注的還是顧行景,這人這幾天實在是太奇怪了,得想個辦法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變得如此異常。


    周末,顧行景難得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在家裏處理任何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在樓下的客廳裏靜靜的等著程止歡醒來。


    程止歡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才慢吞吞的下了樓。


    她在家裏隻穿了個睡衣,睡衣有些大,鬆鬆垮垮的,前兩顆扣子還解開著,露出精致小巧的鎖骨來。


    程止歡剛睡醒還有些迷糊,一開始她並沒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顧行景,隻自顧自的下了樓,走到冰箱那邊,拿出一盒冰牛奶來。


    她剛準備插上吸管,牛奶就被一隻大手奪走了。


    程止歡:???


    她仰頭看去,隻見原本應該去公司的人卻站在她麵前,正一臉嚴肅的盯著她。


    她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臉上揚起一抹笑來。


    “行景。”她軟軟的叫了一聲,“你今天怎麽沒去公司?”


    “今天要去奶奶家吃飯。”顧行景提醒道。


    程止歡自然記得這件事,奶奶的事情她還是放在心上的,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吃飯不是晚上嗎?”她問道。


    之前也不是沒有去奶奶家吃過飯,但之前他可都是白天去公司處理事情,等晚上五六點的時候才回來接她去奶奶家的。


    今天這都十點了,他竟然還待在家裏,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嗯。”顧行景應了一聲,神色淡淡的,麵上的神色似乎從未有什麽變化。


    即便是在家裏,他也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內裏的襯衫扣子也總是扣到領口最上麵一顆,隻隱約露出性感的喉結來。


    拿著牛奶盒的手背上隱隱可見青筋,荷爾蒙爆棚,卻又因他那神色淡淡的色彩而多了幾分禁欲清冷感。


    顧行景麵色沉靜的看著程止歡,薄唇微啟。


    “不準喝冷的。”


    明明是關心的話,卻帶著強勢的命令語氣,讓人莫名不喜。


    好在程止歡早已經習慣了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所以並沒有在意他的語氣,隻乖軟應道:“知道啦~”


    她主動挽住了顧行景的手腕,趁機貼貼。


    感覺到顧行景略顯僵硬的身體,她眼裏劃過一抹惡趣味,聲音放得更軟,隱隱帶著一股兒撒嬌意。


    “那行景幫我熱一下牛奶好不好?”


    她隻是這麽一打趣,沒想到顧行景竟然點頭了。


    程止歡:???


    她看著顧行景將牛奶倒入了杯子中,放到微波爐裏熱了幾秒。


    然後就那麽拿著杯子遞到了她麵前,“好了。”


    程止歡懷著疑惑的打量接過杯子,入手的滾燙讓她下意識鬆開了手。


    杯子從她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砰”的一聲,碎成了碎片。


    些許玻璃擦過她的腳背,擦出細細的血痕。


    程止歡臉色微微一變,“抱歉。”


    她輕聲道,彎下腰來準備收拾一下,卻被顧行景一下子攔住了。


    “讓傭人來。”顧行景一下子將程止歡抱了起來,“你受傷了。”


    他語氣有些不好,明顯多了幾分生氣的情緒。


    程止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人難道是因為她打破了杯子在生氣?


    聽說做生意的都比較迷信,打破了杯子什麽的,就是生意失敗的標誌。


    她以前接觸過幾個生意人,很是忌諱別人在他麵前打碎杯子之類的易碎品,甚至有個誇張的因為妻子打碎了家裏的花瓶從而和妻子離婚了,說什麽妻子打碎了花瓶不吉利,不適合他做生意。


    後來她看那人還不是破產了。


    顧行景說不定就是個迷信的人。


    想到這裏,程止歡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開口道:“碎碎平安?”


    碎碎平安,諧音“歲歲平安”,應該能破了這迷信之詞了吧?


    顧行景微微蹙眉,沒有搭她的話。


    他將人抱到了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是去拿了醫療箱過來。


    程止歡就看著禁欲清冷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半跪下來,低著頭,長睫微垂,在他眼窩處投下了一片淺淺的陰影,光好像落不到他眼裏。


    顧行景脫下她腳上略顯幼稚的拖鞋,大手握住她那白皙的小腳。


    他掌心溫度很高,一如他的體溫,總是比常人高一些。


    也許這和他陽年陽月陽時生有關,不像她,身體總是冷的,哪怕穿得在厚,也帶著幾分微涼。


    程止歡低頭看著他,眼底的疑惑更甚。


    顧行景將她的腳按在了他的膝蓋處,隔著薄薄的褲子,程止歡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體溫。


    灼熱又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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