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城外的草原大軍歡呼著朝上穀郡城的大門衝去李毅暗自歎息。


    “看來最終還是沒能守住啊!”


    “公子,看來那些草原騎兵應該是成功殺到了上穀郡城了?”


    安肅看著不停往上穀郡城內湧去的草原士卒說道。


    “應該是的,現在這上穀郡城一破,接下來他們估計就會攻打漁陽郡城和雲中郡城了。”


    李毅坐在馬背上一臉憂色地說道。


    “那我們是否要去救援這兩座城池?”


    赫連冬麵色有些焦急,此時赫連雲還不知身在何處。


    這一次他好不容易才斬殺了慕容勤友報了血海深仇,他可不想自己所剩不多的族人再次被殺。


    “目前來看我們即便是前去漁陽郡城其結果應該也不會改變什麽。”


    李毅很無奈的說道。


    的確如他所說,他們現在的人數實在太少了,隻有區區五百人是無法左右整個戰局的。


    即便現在抓到了萬俟海伊,因為有狼居庭薩滿指揮的原因其作用也不大了。


    李毅甚至覺得現在要是自己那萬俟海伊作為要挾,對方肯定會直接連他們帶萬俟海伊一並除掉。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起碼我們得找自己的大部隊吧!”


    赫連冬有些焦慮地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找打我們大部隊,然後再行商討接下來的行動。”


    “可是根據你之前的推測,我們的大部隊應該是追著草原部族的騎兵來到了上穀了。如此說來我們隻要進城了就有很大的可能會找到我們的大部隊?”


    赫連冬想到之前李毅說漁陽郡的大部分守軍應該到來追擊這支草原騎兵了。


    “莫要太樂觀,現在這個情況即便是我們進了城麵對的也可能是大批逃散的守軍,是否還能遇到完整的軍隊都是問題。”


    安肅卻直接給赫連冬潑了一盆冷水。


    “你這人真是好不識趣,就不能說定好聽的。”


    赫連冬一臉的嫌棄,對於安肅這個人赫連冬還是很佩服他的身手,隻是有時候他說話做事總是與他們有些差別。


    “李公子,我們何時入城?”


    看著草原部族的人依舊在往上穀郡城裏湧去,赫連冬有些焦急地問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草原騎兵想要全部都入城起碼還得數個時辰。如今天色尚早我們再等等,等到天色將暗我們在行動如此一來我們被識破的幾率就要低上不少。”


    李毅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說道。


    眾人都覺得他說的在理。


    “既然上穀郡城已破,我們是否還要帶著這兩個累贅?不如就在這裏把這兩人給宰了,省的回頭出現什麽變故。”


    等到眾人全都下馬後,安肅指著被綁的萬俟海伊和羽真雷說道。


    安肅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就沒有一絲背著兩人的意思,所以萬俟海伊在聽到安肅的話時不由身體一抖。


    而羽真雷則是目光凶狠地看著四周的人,像是要隨時暴起反擊。


    李毅看著他們兩人擰著眉頭思考了許久,最終在眾人的目光中終於說出自己的決定。


    “暫時還是將兩人留下吧,以後沒準能夠有用。”


    李毅的話讓原本緊張萬分的萬俟海伊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萬俟海伊看來即便狼居庭再不看重自己,最終自己的部族也一定會提出條件將自己贖回去的。


    至於回去以後自己是否還能做鮮卑族的可汗那都是以後的問題了。


    不過憑借自己的手段,即便自己做不了鮮卑可汗也完全可以做個幕後的掌控者。


    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自己能夠活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中的太陽也終於開始慢慢地西落。


    草原和天邊相連的地方已經開始泛起了暗青色,整個大地即將陷入到黑暗之中。


    此時上穀郡城中的守軍已經全部被草原部族打散開來。


    其實這其中隻有很小一部分是被草原部族擊潰的,大部分的守軍是在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有序的潰退。


    由於守軍的潰敗,導致城中大量的百姓陷入了恐慌,他們在第一時間就紛紛收拾細軟準備逃命。


    因此當草原部族的大部隊開進城的時候,上穀郡的南城門已經擁擠了大量的逃難百姓。


    由於逃跑的守城軍怕草原騎兵會追上自己,他們在出逃的同時將南城門直接給封死了。


    不過在百姓的努力下最終還是在城門上掏出了幾個大洞。


    但是即便如此還是嚴重影響了百姓們逃命的速度。


    當時李成雄選擇將南城門封死的時候,穆翼正和其他援軍的首領都表示不同意。


    但是奈何李成雄才是上穀郡的守城將領,他的命令就是軍令因此最終城門還是被封。


    而李成雄明麵上說是為了防止草原部族乘勝追擊,關閉城門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組織防守的軍隊。


    而實則是他想要用這些無辜的百姓為自己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


    所以各援軍的首領全部都對李成雄表示不屑和鄙視。


    因此當他們全部都逃出上穀郡城的時候,穆翼正率先表示自己的乞兒軍不會再逃了,他要留下來和草原部族打遊擊戰。


    畢竟他的乞兒軍乃是騎兵為主,所以在速度上完全不輸草原騎兵。


    而穆風林則是表示自己要將部隊全部撤離到雲中郡去,原本他是想要去漁陽郡城。


    但是想到這支騎兵好像就是從漁陽郡城那邊殺過來到,沒準此時的漁陽郡城已經和上穀郡城一般徹底淪陷了。


    而其他的各支軍隊也紛紛打算退出李成雄的隊伍,他們大多都選擇了前往雲中郡去支援。


    隻有少數幾隻以騎兵為主的援軍選擇和穆翼正一樣留下來打遊擊。


    此時木華黎隼已經住進了上穀郡的郡守府。


    而他的麵前則是跪著一群瑟瑟發抖的人。


    這些人全部都身穿這大虞朝廷的官府,為首一人是穿著緋紅的官服。


    這人便是上穀郡守何雷。


    要說這何雷也算是各頗有勵誌故事的人物。


    他年幼時乃是十裏八鄉的神童,但是奈何他家境貧寒讀不起書,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隻能給地主鄉紳家放牛。


    但是貧困的生活並沒有磨滅他想要讀書的夢想,於是他每天在放牛之餘都會偷偷的跑到鄉裏的學堂外麵偷聽先生講課。


    然後晚上回到家就把今天所學的東西全部用小刀刻在一根根的竹條上做成竹簡。


    如此一兩年下來他所刻的竹簡也有好多。


    後來有一天,他在放牛隻是躺在牛背上認真誦讀自己抄錄下來的這些竹簡,正好被一旁路過的一位中年書生聽到。


    這中年書生感念他學習認真,便要收他做徒。


    隨後他的學問便一日千裏很快就遠超同齡人,隨後他在自己老師的引薦下參加了科舉,最終過關斬將成功殺盡了殿試。


    而在殿試中他的表現也很不俗,最終排在二甲第四名,也算是真正的金榜題名了。


    隨後他曆經數十年的官場生涯最終混到了上穀郡守這個位置上來。


    要說邊塞的這些郡守其實權利遠沒有大虞其他的地方郡守權利大,究其原因是因為邊塞的這些郡城設置就是為了抵禦草原部族的侵襲。


    因此在這些郡城中各郡城的守軍權利才是最大的。


    不過雖然權利不是很大,但是他們的品級卻是一點都不低。


    正是由於郡城的守軍將領權利過大,導致郡守和郡城守軍將領之間一般都會暗生嫌隙。


    由於這個原因才會導致李成雄在撤離的時候完全沒有通知上穀郡城內的這些官員。


    “你作為一郡之首,沒想到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吧!”


    木華黎隼坐在一張椅子上,抖著腿愜意地說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等被你抓住那是命中該有這一劫,你要殺要剮請便。”


    何雷雖然被兩個士兵住跪倒在地上,但是他卻依舊語氣決然地說道。


    “好一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好像是你們聖人說過的話吧?”


    木華黎隼微笑著看著昂著頭一副誓死不從的何雷。


    他見何雷並不搭話,於是又繼續說道。


    “其實我很欣賞你們聖賢說的話,隻不過我不太喜歡你們這些讀書人,在我看來你們這些讀書人大部分都沒有將聖賢的話讀進肚子裏。”


    木華黎隼站起身來在跪了一地的官員中間來回的走動。


    “看看你們這些人所謂飽讀詩書的人,一個個如綿羊一般的懦弱樣子,要是你們的聖賢知道他的後世弟子全都是這樣一群人非得氣的從棺材裏跳出來。”


    “你住嘴,先賢聖人豈是你一位未開化的野蠻夷狄可以詆毀的。”


    何雷一聽木華黎隼的話就怒了,他立刻就要起身卻被他身邊的兩個草原士兵給按到在地。


    “你莫要激動,要是他們能夠把你們的聖人氣活過來,那麽你估計聖人活過來後還會拿劍把你給砍咯!”


    木華黎隼的臉色突然一冷怒視著何雷。


    “一派胡言,不知所謂!”


    何雷一臉正氣的反駁道。


    “莫要在我麵前再裝的如此大義淩然了,你這郡守府邸我已經讓人剛才徹底搜了一遍。你猜猜我搜到了什麽?”


    木華黎隼的臉色開始變得玩味起來。


    而何雷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差了起來。


    “之前你們都在謾罵那些逃走的守軍,可在我看來那些守軍的確該死,但是相較於你們這些人他們也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環視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官員們木華黎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莫要在折辱我等。”


    何雷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裏話。


    “殺了你?你也想的太美了!即便真的要殺你也得問問被你關在地下室裏的那些草原女子,以及被你埋在院子花圃中的冤死亡魂。”


    木華黎隼的語氣如尖刀一般狠狠地紮在何雷的心上。


    “我已經說了我很討厭你裝出的那副大義淩然的樣子,你的罪惡是掩蓋不了的。”


    木華黎隼的話讓不少跪在地上的大虞官員紛紛歪著腦袋看向何雷。


    在他們的心中何雷何大人可是位為人正直且清廉愛民的好官啊。


    “哼,我有何罪!那些女子都是你們草原部族送給我的,她們並非我大虞人,我愛這麽對待她們就怎麽對待她們!”


    何雷卻依舊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這就是你們聖賢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木華黎隼的臉色憤怒慢慢消退反而是露出了不屑來。


    “如果你們的聖人果真是教導你們可以如此淩虐他族女子的,那麽我想你們大虞傳承不了多久就得亡了。”


    “哼你不去追究那些將這些女子送給我的罪魁禍首,反而來責怪我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何雷的話說的越來約沒有底氣了。


    “我知道你為何敢如此硬氣地與我說話,是因為你認為給你送這些女子的家夥我拿他沒辦法是吧?”


    木華黎隼的臉色笑容越來越盛。


    而反觀何雷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他好像是預感到了什麽。


    就在此時門口一個草原部族的士兵走了進來,同時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個袋子。


    這個袋子此時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著鮮血在他路過的地麵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跡。


    “你說你這家夥,就不能注意點嗎?你還以為這是草原嗎?你將地板弄髒了回頭還要找人清理。”


    看著地麵上的血跡,木華黎隼不由皺起了眉頭責備道。


    “薩滿大人請恕罪!”


    那士兵立刻跪地求饒道。


    “好了,好了你將東西給我就退出去吧!”


    說著木華黎隼便戰起身來結果那人手中的袋子,然後打開後仔細瞅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何大人,我請你看個好東西。”


    說著木華黎隼便把袋子丟到了何雷的身邊。


    何雷一看便知道口袋裏的應該是一顆人頭,隻希望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一顆。


    當他哆哆嗦嗦地打開了口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他熟悉的麵孔。


    頓時之間何雷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立刻倒在了地麵上,他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都被抽空了一般。


    “怎麽樣?是你的老熟人吧!”


    木華黎隼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大人!饒命啊!我雖然的確殘害了一些草原部族的少女,可這些年來我也實打實為草原部族輸送了很多你們繼續的戰略物資啊!”


    突然之間何雷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跪在地麵上不停地叩頭喊道。


    他這一舉動把其他的大虞官員全部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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