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便是淮南王製訂的對付叛軍的方法。當包文琴帶著一眾叛軍高層興衝衝地登上城頭準備欣賞一下穆青雲最後的掙紮時,甕城中的自在堂幫眾們此時卻快速地將用腳撥開地麵的泥土。


    而隨之地麵上便露出一塊塊的木板。打開這些木板之後一個個半個胳膊深的小坑便出現在了眼前。


    隨即這些叛軍們迅速將轟天雷擺放進入,然後將轟天雷的引線迅速拉出。


    接著他們立刻將木板蓋好後再次覆上泥土。這些自在堂的幫眾們動作迅速而且分工明確,還沒等包文琴等人登上城頭他們就已經快速地做好了一切。


    因此全程隻有黃不疑瞥見了這些人的行動,而其他人則還沉浸在興奮之中。


    當包文琴等人登上城頭的瞬間他們便看到城頭上竟然還有別人。他們不由吃了一驚。


    不過恰好此時淮南王等人正是背對著他們,因此他們並沒有看清淮南王等人的臉。


    而李毅等人則是正好與他們麵對麵。當看到李毅這些陌生人的時候潘賀等人不由皺起了眉。


    “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裏?”此時已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開始縈繞在他們的心頭了。


    “上陽先生!敬小友!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此時姚君恒一眼就看到了上陽先生和敬子正了,於是他不由驚喜地喊道。


    不過迎接他的並不是什麽熱情的回應,反而隻是兩人的一聲冷哼和不屑的白眼。


    此時姚君恒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乃是叛軍的一員。而看上陽先生和敬子正的反應足以說明兩人剛才一定是看到了自己夥同叛軍打開城門的事情了。


    “兩位還請給姚某一個解釋的機會!”姚君恒對於上陽先生還是非常敬重的,同時他對敬子正也非常的欣賞。


    之前他就有心要拉攏二人為自己所用,現在既然已經被兩人撞破了身份他索性就把話說開。


    同時他也可以借此機會正式邀請兩人加入自己這邊。


    “唉,姚君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誌也!你我之間既已道不同就無需多言了!”上陽先生卻是抬起雙手來製止姚君恒說話,同時他的胡須微微顫抖可見老人家此時已經是徹底被氣著了。


    “上陽先生即便是死刑犯在砍頭前還有個呈情的機會您何以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呢?”姚君恒還是不死心。


    他可是知道如果自己將上陽先生拉入麾下,自己這邊的勢力在天下讀書人的心中就將被大大改觀。


    因此即便是成功的概率再小姚君恒都想要再試一試。


    “姚大人,你我都是讀聖賢之書的人當知曉大義不可違的道理,即便你有萬千理由也不能背棄大義。”此時敬子正也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跟他們囉嗦什麽!直接將刀架到他們的脖子上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否還能這麽硬氣!”費渡此時已經忍受不了姚君恒跟上陽先生他們這樣磨磨唧唧了。


    在他看來像上陽先生這樣的腐儒隻要給點苦頭給他們吃吃他們就會變得老老實實服服帖帖。


    “真是癩蛤蟆打哈哈口氣大上天了,我倒要看看有誰敢動上陽先生和敬公子一根手指頭!”一向暴脾氣的安肅立刻手持鐵鏜站了出來然後怒喝道。


    而一向蠻橫慣了的費渡哪裏能忍受這樣的挑釁,於是他也手持長刀惡狠狠地站了出來。


    此時背對著眾人的淮南王見狀立刻朝著城牆的一邊靠去為費渡和安肅空出一片區域來。


    他身後的人也紛紛跟著他快速靠到城牆邊上,同時他們全都低垂著腦袋深怕被潘賀他們認出身份來。


    而這恰巧讓潘賀等人以為這些人是怕戰鬥會波及自己這邊。此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安肅和費渡的身上,少有人會休息他們。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人察覺出了一絲異常,而這人正是梅不語。雖然感覺眼前這些人有些熟悉,但是他卻並沒有往淮南王身上想。


    畢竟在他們看來淮南王一家早就被自己埋設的轟天雷炸成了飛灰了。所以梅不語雖然感覺到了奇怪卻並沒有太過留意。


    就在他思索的片刻安肅便已經和費渡打到了一起。安肅雖然看起來年紀比費渡大上不少,但是在氣力這方麵兩人還是處在不分伯仲之間的。


    兩人一接觸便使出了七八分力道。


    “鏘”的一聲費渡的長刀便結結實實地靠在了安肅的鐵鏜上。而安肅則是恰好用鏜頭擋住了費渡的這一刀。


    下一秒兩人兵器上便傳來了巨大的反震力直接將兩人給彈開了。


    “是個高手!”費渡感受著自己已經發麻的虎口在心中暗自心驚道。


    “看不出來你這家夥還有幾分力氣嘛!”安肅也是咧開了嘴笑著說道。


    “哼,力氣大有個屁用,再吃老子一刀!”費渡看著安肅那可憎的笑臉怒喝一聲再次持刀衝了上去。


    這一次他決定不再留手,於是他這一次決定畢其功於一役,所以他的這刀便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看著對方大吼著朝自己衝來,安肅則是輕蔑一下。他以前也認為戰鬥之中能取勝的最主要因素便是力道。


    可是隨著這段時間自己跟隨在李毅身邊他經過請教和研究後發現有時候戰鬥中力氣的大小並不是決定勝負的最重要因素。


    特別是在他研究了穆君合的招式之後,他驚訝地發現其實穆君合的力氣相比自己並不占優勢,更別說與羽真雷那種身高力大的人想比。


    可論實際戰鬥他們兩人聯手也不會是穆君合的對手。而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穆君合的反應比他們快太多,而且穆君合的招式也更加輕盈靈動且刁鑽致命。


    更加可怕的事穆君合在戰鬥中基本上沒有任何無用的招式,因此他的每一招都比別人更加省力。


    因此他可以比別人戰鬥的時間更持久。而隨著與穆君合練手的次數超多,安肅也慢慢學習了穆君合的這種戰鬥方式。


    因此當看到費渡這用盡全力的一擊安肅並沒有選擇硬碰硬的方式。隻見安肅氣沉丹田,然後掄起自己的鐵鏜順著對方下劈的方向就劃了過去。


    於此同時費渡的長刀在接觸到安肅的鐵鏜的瞬間立刻感覺自己的長刀像是劈到了一團棉花上一般,竟然沒有一絲的受力感。


    而安肅的鐵鏜也順勢帶著費渡的長刀朝著地麵砍去。


    “哐當”一聲費渡的長刀就這樣結結實實地砍中了地麵。城牆上的巨大青磚直接就被費渡的長刀直接砍成了兩段,並且他的這一刀去勢不見甚至還砍到了下麵的一塊青磚,並且長刀還嵌入下麵一塊青磚之中。


    而安肅的鐵鏜也結結實實地紮入了青磚之中將費渡的長刀死死地卡在青磚之中。


    費渡堅持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長刀,但是他猛地一用力卻沒有能夠將長刀抽回。


    見此安肅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費渡在看到安肅的笑容之後立刻意識到不好,不過就在他準備鬆開手中的長刀後退的時候突然之間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麵門上。


    一瞬間費渡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於是他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子自己的臉。


    可還沒等他搞清楚這突如其來的一棍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另外一棍子再次重重地捅在了他的腹部。


    這一棍子有準有狠直接就將費渡捅地跪倒在了地上。而同時他也看清楚了這棍子到底從何而來,原來這個棍子竟然就是安肅的鏜杆。


    此時費渡忍著痛看向了自己長刀所在的位置,原本應該卡住自己長刀的鐵鏜此時隻剩下了一個鏜頭,上麵的鏜杆此時已經不翼而飛。


    就在他思索安肅的鐵鏜為何能夠在極短是時間裏將鏜杆拆下的時候那根鏜杆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子你剛才不是還很囂張地說你要將自己的長刀架在上陽先生和敬公子的脖子上的嗎?你現在再試試看呢!”麵對安肅的嘲諷費渡感覺屈辱至極,這是他有生以來輸得最慘的一次更加讓他無法接受的自己還是在自己女人的麵前輸的一敗塗地。


    “還有誰想來再試試的?”安肅手持鏜杆立在原地英姿勃發的氣勢讓叛軍那邊全都不由心悸。


    而麵對安肅的挑釁叛軍那邊卻沒有人敢上前來倆試一試畢竟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叛軍的高層,但是論武藝他們這些人中也隻有費渡的武藝最強。


    現在連武藝最強的費渡都敗了,他們剩下的這些人誰還敢上前去找虐。


    “哼!你們莫要太過囂張現在我們的援軍已經入城,馬上穆青雲就要伏誅了到時候整個壽州城甚至整個淮南國都將由我們掌控,到時候即便你們武藝再強怕也難以對付千軍萬馬吧!”梅不語見自己的這邊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於是他立刻高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不如魚死網破現在就殺了你們,也算是為我們在黃泉路上先挑選一些同路人吧!”齊朝此時卻是笑眯眯地說道。


    剛才他看到安肅戰鬥也是非常的心動,他原本想叛軍如果在派出人來應戰他就可以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叛軍高層們一個個的都是慫蛋,在被安肅打敗一人後竟然沒有人敢再出來與自己一戰,這讓齊朝感覺特別掃興。


    “哼,莫要拿這個嚇唬我們,現在隻要我們轉身就逃想你們也無法將我們全部都抓到,隻要我們有一人逃掉你們就將必死無疑,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梅不語見說話的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於是立刻挺直了胸膛說道。


    在他看來這個年紀的人都是比較好忽悠的,隻要自己態度硬氣一點對方應該會有所忌憚的。


    可還沒等齊朝說話,突然之間站在城牆邊上的一人卻開口說道。


    “你們已經沒有機會逃跑了!”潘賀等人一聽此言不由全部都皺起眉頭看向說話的那人。


    帶他們看清楚後不由暗自一驚。原來說話這人竟然是剛才逃走的郭離。


    此時的郭離麵帶嘲諷笑容地看著眾人。而他身上的那份從容和淡定卻是讓潘賀等人心中一涼,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恐怕是上了黃不疑的當了。


    隨即他轉頭看去卻發現自己身後的黃不疑此時已經推到了離自己四五米的地方。


    而黃不疑的身後卻站著幾十個自在堂的幫眾,這些人一改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們每一個人都麵露堅毅之色並且每個人的手裏都提著武器。


    “黃不疑你這是幹什麽?”潘賀眯著眼不解地問道。現在的潘賀其實是有些搞不清楚眼前這有些離奇的局麵的。


    如果說黃不疑剛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自己這些人那他就不應該將城門打開放南亦可進來。


    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隻要南亦可帶著兩千人進來那麽穆青雲必死無疑。


    而穆青雲隻要一死,自己這些人必然會掌控整個淮南國。所以他實在不明白黃不疑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為何還要背叛自己與自己這些人為敵。


    “難道黃不疑這孫子隻是想要將自己這些人統統幹掉?”潘賀此時隻能想到這種可能了,不過潘賀還是覺得自己的猜測實在有些不靠譜。


    “我還能幹什麽?隻是想要送各位去見閻王而已。”潘賀看到黃不疑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他不由心中一涼。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次是穩操勝券了,但是沒想到在最後時候卻是陰溝裏翻了船。


    “黃不疑現如今穆青雲已經必死無疑了,即便你殺我們這些人越王殿下最終也會將淮南國拿下,到時候你一樣難逃一死你可要想清楚了!”潘賀厲聲嗬斥道。


    “我將你們殺了之後完全可以遠走高飛,就算是越王想要殺我也得先找到我才行!”黃不疑擺出了一副很光棍的模樣說道。


    “黃不疑,你可要想清楚了淮南王妃可是我們越王妃的妹妹,而且她與越王關係匪淺一旦你動了她就算是你有本事逃到天涯海角越王殿下也一定會將你揪出來千刀萬剮的。”雖然現在的局麵已經是非常的危機,但是姚君恒卻還是保持著冷靜和從容。


    “誰說我要殺王妃了?我們的目標一直都是你們!”黃不疑臉色的笑容更甚。


    姚君恒此時感覺黃不疑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一般。


    “什麽?”一時之間潘賀等人都有些不理解黃不疑這樣做到底想要幹什麽。


    而當他們轉頭看向包文琴的時候,他們突然看到包文琴的臉上露出了和黃不疑一樣的笑容。


    一刹那他們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此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些人竟然被包文琴給耍了。


    雖然他們不明白包文琴為什麽要對自己這些人動手,但是他們卻是知道了原來黃不疑竟然是和包文琴聯起手來了。


    而這些人中最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就是跪在地上的費渡。當他看到包文琴眼中那憐憫的神色時他立刻忍著劇痛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


    “文琴,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費渡聲音顫抖地問道,也不知道他是因為疼痛而顫抖還是因為憤怒而顫抖。


    “文琴?哈哈哈哈!文琴也是你這廢物能叫的?”在一陣狂笑之後包文琴突然厲聲說道。


    費渡顯然沒想到包文琴的反應竟然會如此的激烈。


    “文琴你這是怎麽了?”費渡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狀若瘋癲的女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柔如水的包文琴。


    “我說了別再喊我文琴了,否則我會先將你的舌頭割下的!”包文琴再次厲聲嗬斥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難道不愛我了嗎?你難道不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一下未來嗎?”此時的費渡已經是帶著哭腔說道。


    他現在隻希望自己這些問題能夠喚醒包文琴,讓她變回曾經自己熟悉的那個包文琴。


    不過他的這一番話卻讓周圍的人紛紛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就連李毅他們也都吃了一驚。


    從費渡的話裏他們聽出了包文琴與這費渡不光有過不齒之事而且包文琴肚子裏的孩子竟然還是費渡的。


    這一瞬間李毅等人全都把目光聚焦到了站在一旁看戲的淮南王身上。甚至李毅都感覺淮南王的頭頂是綠油油的一片。


    不過對此淮南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仿佛就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的側妃與費渡兩人的爭執。


    “愛你?就憑你這種窩囊廢要不是你是越王那渾蛋派過來的暗諜你認為我會讓你碰我一根汗毛?”包文琴語帶譏諷地說道。


    “即便你看不起我,那你也要為孩子著想啊!”費渡大聲說道。


    “哈哈哈哈!孩子哪裏來的孩子,你還真以為我會為你這種人生孩子?你真是可笑至極!”包文琴繼續猖狂地大笑道。


    “沒有孩子?你沒有懷孕?”費渡難以置信地看著包文琴,就因為她的一句話費渡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徹底征服了眼前這個女人,甚至還很自豪淮南王側妃肚子裏的孩子乃是自己的骨肉。


    每當自己念及此事他都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但是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小醜罷了。


    自己一直都是包文琴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玩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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