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途中,雲缺看到數百頭妖物在路邊遊蕩。


    這還僅僅是皇城與雙角山之間的一條路線而已,可想而知其他方向的妖物加起來,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量。


    “哪裏來的這麽多妖?難道是妖山裏的?”


    雲缺胡亂猜測著。


    到了雙角山之後,見到兩大車裝得滿滿登登的金礦石。


    常威和瞎子愁眉苦臉,無精打采,好像受到了什麽沉重的打擊。


    雲缺沒理睬兩人的情緒,吩咐道:


    “改路,不去天祈城,把礦石運到鐵石鎮。”


    鐵石鎮距離八山城不遠,離著雙角山其實挺近,而且方向與皇城相反,這樣一來運送的途中就不會遭遇妖獸。


    除非妖獸能突破八山城,否則雙角山到鐵石鎮這條路還算安全。


    拿起一塊沉甸甸的金礦石,雲缺眼睛都在放光,咬牙切齒的道:


    “管他妖也好人也罷,誰敢擋我財路,哪怕也統統幹掉!”


    常威很認可的道:


    “放心吧二當家!咱們做的就是搶錢的買賣!敢搶咱們,跟他拚命!”


    瞎子抽了抽鼻子,道:“二當家身上好香啊!”


    常威道:“你懂個屁!這叫春風得意步步生蓮,當然會有香氣!二當家早晚要鯉躍龍門成就真龍之身!”


    一聽鯉躍龍門,雲缺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這是鯉躍龍門麽,我這是魚餌喂魚!


    “少拍馬屁了,好馬也得被你們拍死!回去我讓萍山君過來幫你們運礦石,到了鐵石鎮記得多弄幾個院子做倉庫。”雲缺道。


    不運到皇城,其實雲缺還有個心思。


    天祈城早晚得大亂,到時候自己的金礦沒準就丟了。


    鐵石鎮位於深山,沒什麽外人,即便大晉燃起戰火,一時也波及不到那邊,況且還有牧青瑤手下的三千悍卒駐守,存放金礦比較安全。


    “一個院子應該夠了,咱們就一座金礦,開采的速度沒那麽快。”常威道。


    他說的其實是現狀。


    金礦開采與鐵礦不同,必須小心翼翼,所以進度不快。


    “加派人手,兩座礦同時開工。”雲缺指了指另一個山頭兒,道:“那邊還有一座銀礦呢。”


    安排完雙角山這邊的事宜,雲缺乘坐飛行法器返回皇城。


    常威和瞎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


    “銀、銀礦!”


    “金銀兩座礦!”


    兩人又開始抱頭痛哭。


    之前以為隻有一座金礦,他們現在才知道原來黑風寨的老巢,坐落於一金一銀兩座大礦之上。


    回城的路上,雲缺盡力散發著妖氣。


    當魚餌的滋味可不好受,換成也不願意。


    但妖氣這種氣息,並非雲缺能控製的,來自妖魂,平日裏收斂容易,散發相對困難,畢竟雲缺本體是人族。


    正咬牙切齒想要激發更多妖氣之際,耳畔響起妖魂的調笑聲。


    “嘖嘖,獵妖人居然還需要妖氣,怎麽,不想做人,想做妖了?”


    “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散發點妖氣幫我遮蔽花香,要不然容易魚沒釣到,魚餌先被吞。”雲缺道。


    “沒用的,百花丹那種東西,連純正的妖族吞吃也會遍體生香,你這樣挺好,香噴噴多招人稀罕,以前是臭弟弟,現在是香弟弟,咯咯咯咯!”妖魂怪聲怪氣的笑道。


    “我被吞,你也好不了!唇亡齒寒懂不懂,幫幫忙呀!”雲缺無奈道。


    “用得著我麽,找你的國師姐姐去啊,人家可是道門強者,人又美若天仙,看一眼都是你的福氣呢。”妖魂嘲笑道。


    “整天聽牆根兒有意思嗎,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聽得見?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隱私?”雲缺道。


    “你當我願意聽嗎,聽得我想吐!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在幫人家數錢,還福氣呢,真惡心!”妖魂道。


    “那不是沒辦法麽,我又打不過她,反正拍馬屁又不花錢,這次是我大意,沒想到那家夥給我吃百花丹,什麽道門強者,強盜還差不多!等我找到她家祖墳,全給她刨嘍!”雲缺懊惱道。


    “刨祖墳算什麽能耐,真想報仇,以後找個機會廢了她的修為,我不吃她也行,你去奪了她的元陰,修為即可大增,她沒了修為,你又變得更強,這樣就不怕她報複你嘍。”妖魂出謀劃策道。


    “不吞噬她的元神,你又沒有好處,你會這麽好心幫我?”雲缺懷疑的道。


    “欺負到我的傻弟弟頭上來了,我這當姐姐的自然要替你出頭。”妖魂道。


    “我不信,你肯定有其他目的。”雲缺道。


    “我看她不爽!行了吧。”妖魂道。


    “還是姐姐對我好!”雲缺嗬嗬笑道。


    “那個國師,你要小心防備,她可不是善茬。”妖魂聲音轉冷。


    “我知道,百花丹的事我肯定記她一輩子。”雲缺道。


    “哼,你以為隻有百花丹?淩妙清真正的目的不是拿你當魚餌,而是那嗜血魔蓮。”妖魂道。


    “什麽意思?她要嗜血魔蓮做什麽?”雲缺奇怪道。


    “嗜血魔蓮的蓮子,祭煉之後有壓製心魔之效,你說她要魔蓮做什麽。”妖魂道。


    “蓮子居然有這等奇效!”雲缺吃驚道。


    原來淩妙清想要將魔蓮引到皇城,借眾人之力將其鏟除,她好得到蓮子壓製心魔。


    至此,雲缺察覺到國師的心機之深。


    淩妙真正的目的是壓製心魔,無論晉國存亡與否,無論皇城裏的將軍戰死多少,人家根本不在乎!


    雲缺心頭有些發冷。


    果然如妖魂所說,道門強者修為越高,越無情!


    得知國師的真正企圖,雲缺將淩妙清的危險程度提升到最高的一類。


    這種冷血的強者,以後還是少打交道為妙。


    “你怎麽知道蓮子的效用,你見過嗜血魔蓮?”雲缺問道。


    “我沒見過,但我父王曾經殺掉一棵三千年的魔蓮,得到過一些蓮子。”妖魂道。


    “妖都之王,怎麽還殺同類呢。”雲缺不解道。


    妖魂的父親是妖都的主人,掌控著北域群妖,按理說妖族強者之間很少會自相殘殺才對。


    “嗜血魔蓮不是我們的同類,在妖族眼裏,魔蓮隻是一種恐怖的怪物,不殺掉,早晚會成為大患。”妖魂道。


    “莫非魔蓮還會吞噬妖物?”雲缺道。


    “當然,嗜血魔蓮吞噬所有活物,無論人還是妖,都是它成長的養料,這種怪物有個可怕的特點,隻要吞噬的血食足夠多,它就可以無限生長,無限變強。”


    妖魂的聲音變得低沉下來,道:


    “雲州之上已經很久沒出現過嗜血魔蓮的蹤跡,但凡此物出沒,必定會被人族與妖族剿滅,不可能讓其成長起來,否則誰也無法抗衡。”


    雲缺聽得後背發涼。


    無限生長!


    這種描繪,實在太過可怕。


    人族需要修煉才能變強,妖族其實也類似,需要吞噬各種天材地寶才有機會變強。


    可嗜血魔蓮的成長方式無比簡單,吞噬活物就行。


    這種堪稱野蠻的變強過程,無異於天下間所有生靈的天敵!


    “既然嗜血魔蓮早該滅絕,怎麽又出來一頭?紅蓮教到底從哪找到的這種怪物?”雲缺疑惑道。


    “你要對付的紅蓮教,恐怕沒有表麵那麽簡單,控製嗜血魔蓮或許不是很難,難的是,將這等本該絕跡的怪物找出來。”妖魂道。


    以雲缺的心智,自然很清楚妖魂這句話的份量。


    淩妙清曾經斷定,嗜血魔蓮絕非被人馴化,而是被暫時控製。


    以紅蓮教主的手段都隻能控製,可見魔蓮之凶悍,那麽當初捉到嗜血魔蓮的,又會是誰呢?


    雲缺隱約間覺得,在紅蓮教的背後,仿佛隱藏著某種龐然大物。


    越過滿地妖獸,飛行法器落進皇城。


    回到司天監,雲缺發現司天監裏到處是忙碌的身影。


    找到牧青瑤才得知,皇帝又下了聖旨,命司天監清繳城外妖物。


    司天監眾人現在怨聲載道。


    又是剿滅紅蓮教,又是清繳妖獸,皇帝簡直拿司天監當驢子,沒完沒了的使喚。


    “有沒有妖物的線索,到底從哪裏來的。”雲缺道。


    “暫時沒有。”牧青瑤搖頭道:“妖物數量很多,皇城附近不該出現如此眾多的妖邪。”


    “派人去妖山瞧瞧,剛才看到一些妖獸有點眼熟,好像是妖山裏的種類。”雲缺道。


    牧青瑤聞言一驚,急忙找來捕風司的人手前往妖山查看。


    沒過多久,傳來消息。


    妖山空了!


    駐守妖山的一位學正死於山下。


    “紅蓮教居然敢打妖山的主意?還殺了一位學正!”花不謝驚訝道。


    沒人能想到,紅蓮教竟然敢與天祈學宮為敵。


    牧青瑤道:


    “妖山之事,我們都知道肯定與紅蓮教有關,可是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紅蓮教是真凶,不查明真相,學宮不會對紅蓮教出手。”


    眾人紛紛點頭。


    猜測歸猜測,學宮是傳授學問的地方,是最講道理的地方,查明真凶肯定不會放過,但是沒查清之前,學宮絕不會貿然出手對付紅蓮教。


    “先不管凶手,既然是妖山的妖獸逃了出來,學宮肯定會管。”雲缺道。


    牧青瑤起身道:


    “我去學宮找大祭酒。”


    有學宮出麵,城外的妖獸就好處理多了,否則司天監這點人手不知要清繳到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死傷慘重是難免的。


    牧青瑤剛要走,忽然一隻小巧的白色紙鶴從門外飛來。


    花不謝見到紙鶴後神色一變,抬手接住。


    這種紙鶴雲缺見過一次。


    當時與花不謝去鴻雁城查看的時候,司天監二師兄曾經用來傳訊給花不謝。


    紙鶴落下後,隨即響起一道公鴨嗓的聲音。


    “邵武國營盤遭遇偷襲,死傷過千,邵武國五十萬大軍調遣出二十萬往皇城而來,有人在栽樁嫁禍。”


    聲音消失後,大廳內的眾人紛紛一驚。


    邵武國的五十萬大軍占據一城,修建工事,暫時還沒威脅到皇城,這下來了二十萬大軍,皇城這邊的局麵更加不利。


    別人都在震驚於邵武國的消息,唯獨雲缺盯著花不謝手裏的紙鶴。


    雲缺等著紙鶴燃燒呢。


    卻不見動靜。


    上次傳音結束,紙鶴化作灰燼,這次怎麽不燒了?


    雲缺覺得有點奇怪,


    剛才聽到的沙啞聲音,好像不是從紙鶴傳來,而是從門外傳來的。


    在雲缺疑惑之際,看到大門外走進一人。


    看到這人的同時,雲缺立刻瞪大了眼睛。


    走進來的,是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是李玄駒,可是大廳裏的座位上,李玄駒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兩個李玄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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