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雲缺悠悠轉醒。


    牧青瑤卷縮在身邊,猶如一隻乖巧的貓兒,還在熟睡。


    對於自己的新婚之喜,雲缺很滿意,除了昨晚洞房時的一點意外。


    月魁說出無聊兩字後,牧青瑤羞得鑽進被子裏不肯出來。


    當時雲缺也尷尬不已,可是沒辦法。


    在草原的時候與淩妙清見麵後,月魁被暫時封住了妖力,之後就開始生氣,公主病爆發,為了哄月魁,雲缺隨口說了句洞房的時候你可以隨便聽。


    這下好,人家記住了,洞房的時候還真聽。


    不僅聽,聽完了還發表一下看法,覺得很無聊。


    看來以後不能亂說話了,容易遭報應,雲缺在心裏嘀咕一句。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雲缺推開門走到屋外。


    呼吸著清晨的空氣,整個人格外精神。


    舒展筋骨的時候,雲缺看到了天邊的紅光。


    不是旭日初升的光芒,而是火!


    火光伴著濃煙,在天邊升騰,看位置,正是八山城的方向!


    “狼煙!”


    雲缺豁然一驚。


    時隔不久,熟悉的狼煙再一次出現在八山城。


    八山城有白厭率領金吾衛鎮守,一旦燃起狼煙,隻能說明一件事。


    敵襲!


    雲缺轉身走進屋內。


    牧青瑤已經醒了,聽到雲缺方才的驚呼,急忙問道:


    “何處狼煙,出什麽事了?”


    雲缺沉聲道:


    “八山城方向,估計是逃走的那一萬血蠻攻了過來,我去找李玄駒,用傳送陣先過去,娘子坐鎮皇城,正好阜南王沒走,一旦八山城的變故我們應對不來,便請嶽父出手。”


    “好,夫君自己小心。”牧青瑤點頭道。


    雲缺來到司天監,先給阿狼下令,命五百暗衛以最快速度趕往八山城,隨後找到李玄駒。


    閆羅得知消息後一起同行。


    光暈閃過,三人以傳送法術挪移而去。


    傳送的速度,比起任何飛行法器都要快捷,不多時,雲缺便出現在八山城內。


    法陣光暈消散,眼前呈現出一片混亂。


    街上雜亂不堪,一些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兩側,有百姓也有軍兵。


    西側城門處,炮火聲連綿不斷。


    城內起了大霧,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去城門!”


    雲缺剛衝出幾步,一側的小巷裏忽然竄出兩道身影,均為身形魁梧的血蠻。


    血蠻的狀態與以往不同,臉上毫無血色,低吼著撲殺而來。


    沒用閆羅與李玄駒動手,雲缺持刀而上。


    尋常血蠻而已,別說兩個,即便十個百個雲缺也不懼。


    刀光耀起,快若閃電,在兩名血蠻身上切出無數傷口。


    兩名血蠻悍不畏死,對身上的傷口不管不顧,亡命撲殺,形如凶獸。


    很快,雲缺將血蠻先後擊殺。


    撲通,撲通。


    兩具屍體倒地。


    雲缺持刀而立,神色凝重。


    這兩名血蠻,與藏石鎮後山裏的怪人類似,身體得到極大強化,正常修為應該隻有七品,卻能爆發出接近六品的戰力。


    閆羅驚疑道:


    “這些血蠻有問題!除了氣血狂暴之外,他們身上還有另一股陰冷氣息,這份氣息令血蠻神智模糊,戰力幾乎翻倍!”


    李玄駒忌憚道:


    “這群蠻子不是逃進十萬大山了麽,怎麽會殺進八山城來?近萬血蠻如果全部戰力翻倍,對付起來實在棘手。”


    三人趕到城門後,終於看到白厭。


    白厭正站在城頭,手持長弓,凝望城外。


    城牆上全是禁軍,一排火炮時而吞吐火舌。


    雲缺快速登上城頭,道:“白將軍,戰況如何。”


    “情況不太妙,有一部分血蠻昨夜混在進城的百姓當中,已經衝進八山城,軍兵發現後立刻封鎖西城門,我回來的時候,血蠻正大舉攻城,鏖戰多時,敵人的攻勢暫時被壓製住。”


    白厭簡短說明情況。


    雲缺朝城外看去,白茫茫一片大霧,僅僅能看到城牆下方,遠處根本看不清。


    白厭揮了下手,立刻有幾門火炮朝著大霧深處轟去。


    “霧氣很怪,我的箭息術無法感知到敵人,探測類法術無效,隻能間隔一段時間開幾炮,暫時逼退大霧裏的血蠻。”


    白厭沉聲道:“這次出現的血蠻與以往不同,他們可以攀爬城牆,速度極快,普通軍兵很難對付。”


    雲缺看到城牆上有不少軍兵屍體,其中夾雜著血蠻的屍體。


    “八山城這地方是不是犯天譴呐,剛被滅城一次,不到半年而已,又來?”李玄駒嘀咕道。


    “幸虧白將軍回來得及時,八山城一旦被破,免不得又一場屠殺。”閆羅道。


    白厭道:


    “其實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若非守軍拚死關閉城門,衝進城裏的血蠻還要更多,對了,有個人出力最大,好像是藏石鎮的捕頭,是他最先發現的血蠻。”


    白厭說著指了指城頭一側,一個渾身是血的家夥。


    雲缺扭頭一看,竟是武大川。


    武大川身上到處是傷口,正齜牙咧嘴的用傷藥,旁邊有守軍幫他包紮。


    傷勢很重,但沒有生命危險,武夫皮糙肉厚,養上一兩月也就沒事了。


    來到近前,雲缺道:


    “藏石鎮的百姓進沒進城?”


    “都進來了,王爺吩咐的事,下官肝腦塗地也得辦好!”武大川疼得直抽冷氣。


    昨晚他發現血蠻怪物後,一邊呼喊守軍一邊直接動手,結果根本不是血蠻的對手,差點被撕碎,守軍及時趕到才將血蠻怪物殺掉。


    隨後大批血蠻出現,武大川與城下的守軍拚了老命才關上城門。


    雖然有一些血蠻趁機衝進城內,但大部分血蠻被擋在城外,隨後便是城頭上的惡戰,直至白厭回來,八山城才算守住。


    武大川此時後怕不已。


    如果他昨天沒發現血蠻出現,一旦大批血蠻衝進城裏,別說藏石鎮百姓,城裏的所有人都得被殺掉。


    雲缺拍了拍武大川肩膀,道:


    “做得好,首功一件,今後八山城的總捕頭,是你的了。”


    武大川大喜,連連道謝。


    藏石鎮隻是小村鎮,哪能與八山城相比!


    藏石鎮的捕頭,連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而八山城的總捕頭,比校尉的地位都高,直屬刑部,少說也是個七品烏紗。


    一次惡戰,官升三級!


    提攜武大川,對雲缺來說根本不算事兒,與陳洲驊知會一聲即可。


    武大川為人不錯,能力也是有的,在藏石鎮矜矜業業,調到陳洲驊手下當差正合適。


    雲缺從白厭口中,得知衝進八山城的血蠻大致有幾百人,禁軍已經在清繳,怎奈城內起了大霧,短時間內難以將城裏的血蠻絞殺幹淨。


    雲缺道:


    “我與二師兄清理城內血蠻,三師兄留在城頭協助白將軍,決不能讓城外的血蠻進城,等皇城援軍一到,我們直接殺出城外。”


    閆羅與李玄駒點頭稱好。


    白厭道:


    “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是兵道殿先生麵對如此局麵,該如何應對,是全力防守,還是冒險出擊,王爺已經給了我答案。城內百姓剛剛遷來不久,尚未安置妥當,人生地不熟,加之大霧彌漫,遇到危機難以尋找藏身之地,唯有將血蠻扼殺在城外,對城內百姓來說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雲缺道:


    “我怕城裏施展不開而已,沒想那麽多,血蠻異變戰力大增,此戰詭異,白將軍可要多多出力才行。”


    白厭道:


    “王爺放心便是,隻要白某不死,八山城就不會破。”


    雲缺不再耽擱,與閆羅返回城內,各自開始搜尋血蠻,並加以誅殺。


    閆羅前往城東。


    雲缺走的城西方向。


    一路尋去,雲缺動用血狸的嗅覺追蹤血蠻。


    霧氣太大,視覺無效,幸好血狸的鼻子足夠靈敏,在大霧中能察覺到血蠻氣息。


    不到半個時辰,雲缺先後斬殺了近百血蠻。


    城西的血蠻清繳得差不多,雲缺轉向另一條長街,抵達城北。


    城內血蠻的數量在幾百人左右,雲缺估計了一下,自己與閆羅加上城內守軍,再有一個時辰應該能將血蠻清理幹淨。


    疾步如飛,雲缺奔行在無人的長街。


    途經一處酒樓,在門口遇到兩名血蠻在徘徊。


    雲缺二話不說,將兩名血蠻斬殺。


    屍體剛剛倒地,立刻從酒樓裏衝出十幾名血蠻,低吼著撲向雲缺。


    斷刀式出手!


    三式斷刀式齊出,十幾名血蠻身首異處。


    別看血蠻異變,戰力大增,在雲缺麵前還是不夠看的。


    以雲缺的戰力,斬殺宗師境如同切菜,何況一群隻有八品七品的血蠻。


    幹掉了這夥血蠻後,雲缺目光中泛起疑色。


    之前斬殺的血蠻,大多是單獨行動,有的在殺人,有人在遊蕩,很少有兩個血蠻聚集在一起的情況。


    現在居然有十多名血蠻匯聚,顯然不太正常。


    雲缺沒走,而是提刀走進酒樓。


    酒樓裏空蕩蕩,沒有人影。


    雲缺聞了聞,確定酒樓高處還有血蠻氣息,於是直奔三樓。


    到了三樓,雲缺放緩腳步,無聲行走。


    三樓全是包間,房門緊閉。


    雲缺一路來到最深處的一個包間門口,一腳踹開大門。


    屋子裏果然有個披頭散發的血蠻,聽到響動後,此人一頭撞破窗戶,跳了出去。


    盡管血蠻的動作極快,雲缺還是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雲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


    “忽疾,你想往哪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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