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朝所言的天賦,其實並不奇特。


    武道天賦。


    據魚朝所言,那大皇子如今二十出頭,修為達到了五品金身巔峰,而且還是完美金身。


    二十多歲的金身武者,其實算不得罕見,一些天賦較高之人輔以足夠的靈材,都有機會達到。


    但是大秦的大皇子並非自小苦修才得來的修為,吃喝玩樂,欺男霸女才是人家的主業。


    那是人家整天作惡,捎帶著隨便修煉出來的結果。


    如果潛心修煉,秦國大皇子的修煉速度將達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魚朝感慨道:


    “秦皇尚武,本身便是一品武者,對武將極其重視,大皇子不管如何胡鬧,如何作惡,隻要有機會衝進三品甚至二品,就可以無所顧忌,無需擔心皇帝的懲罰,甚至將來有可能接替皇位。”


    “大秦,要的是猛虎,哪怕這頭猛虎無惡不作,也不需要任何羔羊,這也是大秦強大的根本所在。”


    “殿下到了大秦,切記不要得罪大皇子,遠離此人為妙。”


    魚朝說完,在心裏加上一句,你要是想跟人家比比誰更壞,千萬等我走了再動手……


    雲缺道:


    “五品巔峰,天生壞種,確實是個危險人物,放心,我到大秦是去入贅,不會惹事的,對了,聯姻的大秦公主,是誰啊。”


    魚朝道:


    “秦皇最小的女兒,寧玉公主,贏菲雨。”


    雲缺道:“那位寧玉公主,有何特別之處。”


    “關於寧玉公主的消息,外界幾乎沒有,這位公主極少出門,隻知道寧玉公主身體不太好,經常生病。”


    魚朝說完補充道:“寧玉公主剛出生不久便遭逢大劫,母女兩人曾經被修行門派劫走,後來秦皇因此覆滅了此處山門,並且踏平了百山國。”


    雲缺立刻想起順王說過這件事。


    原來寧玉公主,就是當初被鎖天宗劫走的那個剛出生的小公主,此事過後,寧玉公主幸存下來,其母則死於非命。


    雲缺估計寧玉公主與秦皇的關係怕是不怎麽樣。


    當初秦皇悍然出兵,根本就沒在乎母女倆的生死,以至於皇妃慘死,剩下個沒了娘的小公主。


    魚朝的講述,讓雲缺得知自己即將迎娶的,是個爹不疼舅不愛,又死了娘的病秧子。


    娶誰無所謂,反正是假戲而已。


    這樣的公主反而讓雲缺能輕鬆不少,不用耗費心機與其周旋,等混到一年之後天瀾寶境二重開啟,找到自己的母親,雲缺這次的任務就算圓滿結束。


    之後就可以找個由頭,逃離大秦。


    了解過大秦的情況,雲缺想起寶境裏得到的收獲,正好趁著魚朝在這,問問都有什麽用。


    拿出一把五彩石,能有十多塊。


    “魚公公幫忙瞧瞧,這玩意值幾個錢。”雲缺隨意的道。


    “這是……五彩石!”魚朝抻著脖子大叫了一聲。


    雲缺在手裏把玩著石頭,道:“是啊,應該能值點錢吧。”


    “值點錢?”魚朝哀嚎道:“五彩石價值非凡,一塊五彩石至少一萬靈石起價!這東西是真正的寶貝!”


    雲缺抓著一把石頭的手,立刻抖了一下。


    好家夥!


    我這一把,抓了十多萬靈石啊!


    “這麽值錢!”


    雲缺精神了起來。


    勾玉從河裏弄出來的五彩石足足一百塊,如果一塊價值一萬靈石,一百塊就是一百萬靈石!


    真正的天文數字!


    魚朝咽了下口水,道:


    “五彩石因為蘊含五行氣息而聞名,一塊石頭內,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是煉製法寶的絕佳材料,尤其煉製上品乃至極品法寶,五彩石是最佳靈材之一,坊市裏至少一萬靈石打底!”


    雲缺默默的收好石塊。


    知道這東西應該值錢,但沒想到這麽值錢!


    勾玉倒是挺大方的,為了收徒,一百萬靈石的五彩石給了出去。


    隻可惜,梅芊芊已經不存在了,以後怕是沒機會從勾玉手裏弄到好處。


    雲缺現在才發現。


    寶境裏自己變成了女孩子,運氣居然爆棚,不僅逆轉了陰陽,還直接轉運!


    雲缺又把三目石魚化作的碎石拿出來一塊。


    這東西,勾玉稱之為冥岩,不知有什麽用處。


    魚朝看了半晌,搖頭道:


    “沒見過此等材料,其內沒有任何氣息存在,”


    雲缺取出一柄長劍,是臥虎門少門主斐吉之物。


    “這把劍,值多少。”雲缺問道。


    “法寶正常情況下一萬靈石起價,但一萬靈石隻能買到帶有瑕疵的下品法寶,完好的下品法寶飛劍,價值兩萬到三萬靈石之間,這柄飛劍品相不錯,差不多能賣到兩萬五千靈石。”魚朝估價道。


    “這把呢。”雲缺說著拿出了雷鳴刀。


    “雷屬上品法寶!好東西呀!”魚朝點評道:“此刀祭煉得幾乎完美,雷電之力充盈,上品法寶通常起價十萬靈石,這把刀估計能賣到十五萬靈石左右。”


    雲缺直咂舌。


    九夷人果然有錢呐,連個小崽子都能帶著如此貴重的法寶,城主那老東西手裏肯定有更多寶貝。


    原本就對九夷城殺心大起,現如今雲缺對九夷人更是殺意濃烈。


    既然魚朝如此見多識廣,雲缺把其他東西收起來後,伸出左手道:


    “魚公公再幫忙瞧瞧,這鏈子,品相如何。”


    雲缺手上類似佛珠般的手鏈,魚朝早就見過,自從第一次見到雲缺,人家就纏在手上。


    魚朝仔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震驚。


    這串手鏈,外表看隻是法器程度,可其內別有洞天。


    “這件寶貝不一般呐,我得仔細瞧瞧。”魚朝說著抓住雲缺的手,動用了法力感知。


    “魚公公慢慢看,看得越仔細越好。”


    雲缺說著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怎麽睡,現在有點發困。


    哈欠剛打完,一睜眼,雲缺愣住了。


    雲雁背上空空如也!


    魚朝消失不見!


    “人呢?”


    雲缺探頭往下方看了看。


    距離地麵數百丈,下麵是連綿群山。


    魚朝沒掉下去。


    哪去了?


    雲缺驚訝起來。


    打個哈欠,眨眼間的工夫而已,即便是挪移法術,也不可能消失得這麽快。


    況且魚朝要陪著自己去大秦,他跑什麽?


    下一刻雲缺心頭一沉。


    難不成,是巫神碑!


    左手裏的巫神碑,始終是一個巨大危機,沒人知道什麽時候會爆發。


    魚朝剛才動用法力感知自己的左手,會不會觸動了巫神碑,從而被吞噬……


    雲缺立刻回歸識海。


    四周空蕩蕩,安安靜靜。


    “魚公公,你在嗎?”


    “魚公公,有沒有殘魂存留?有的話吱一聲,我把你帶回洛陽城,讓白無缺幫你投個好胎。”


    魚朝沒有蹤跡,月魁懊惱的聲音傳了過來:


    “吵死了!找鬼去別地兒找,別來打擾我睡覺!”


    “你是妖魂,睡什麽覺,我的識海又不是客棧……”雲缺嘀咕了一句,做出笑臉道:“姐姐幫幫忙,巫神碑好像把人吸進去了。”


    “我沒感受到巫氣出現,倒是有另一種氣息在你手裏起伏,應該是那條鎖鏈。”月魁道。


    “鎖鏈?”雲缺恍然道:“魚朝難道被鎖鏈困住!”


    雲缺猜測魚朝散發的法力,應該沒碰到巫神碑,而是激發了鎖鏈,令其陷入鎖鏈當中。


    雲缺為難了。


    那鎖鏈是古寶,自己一介武夫根本用不了,更別提催動。


    這下怎麽辦?


    “姐啊快想想辦法,把那個太監弄出去,別出人命了。”雲缺道。


    “我是妖,又不是人,沒有法力,你自己想辦法。”月魁道。


    “我是武夫,我也沒有法力呀!”雲缺道。


    “你不是儒修麽,那麽大個文殿,文氣無盡,什麽法寶駕馭不了。”月魁道。


    雲缺無奈不已。


    文氣的確無窮無盡,關鍵我才九品儒修。


    沒辦法之下,雲缺隻好回歸本體。


    月魁是妖魂,關乎古寶的駕馭是指望不上了,隻能自己想辦法。


    雲缺開始調動文氣。


    咬牙切齒,恨不得周身所有毛孔都往外擠文氣。


    即便如此,匯聚在左手裏的法力波動微弱得令人絕望。


    這麽點法力,別說古寶,最下等的法器都駕馭不動。


    很快雲缺想到的法子。


    自己給自己施法!


    九品儒修雖然法力有限,但文氣是無限的,我可以用法術來堆積法力!


    於是雲缺開始不斷動用坐井觀天,全部施加在左手,漸漸匯聚出龐大的法力波動。


    接連動用了上千次坐井觀天,雲缺眼前全是星星。


    文氣的確無限,但施展法術不僅耗費法力,還耗費精力。


    手鏈在這股法力的催動下,漸漸出現變化,其上流轉起一層幽藍的光澤。


    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鐵鏈之下,指甲大小,隱約是魚朝的模樣,被五花大綁,正奮力掙紮。


    雲缺一咬牙,調動起隱於左手的雷精。


    別看隻是半個雷精,其威能不容小覷,立刻在掌心炸起一片精純的雷光。


    借助雷精之力,終於將魚朝放了出來。


    憑空一道電閃,魚朝的身影出現在雲缺麵前。


    這位魚公公此刻狼狽不堪,


    臉是黑的,頭發根根直立,眉毛被燒焦了大半,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魚朝咳嗽了半天,才好轉過來。


    “魚公公沒事吧?”雲缺關切的問道。


    魚朝連連擺手示意無礙,不過明顯與雲缺拉開了一段距離。


    “魚公公,我這裏還有一種奇怪的沙子,幫忙給瞧瞧。”雲缺想拿出從石壁上切開的那些沙子。


    魚朝撲通一聲跪下來,眼淚長流的道:


    “殿下!您就饒過老奴吧!”


    魚朝已經快絕望了。


    這還沒出大唐地界呢,自己差點被那條恐怖的鎖鏈給絞殺掉,想一想還有好幾天的路程,魚朝是欲哭無淚。


    雲雁翱翔於藍天,漸漸飛出大唐。


    一天之後,雲缺眼前出現了一幅奇特的景致。


    地麵變得灰蒙蒙。


    並非霧氣彌漫,而是土,一望無際的灰土!


    幾乎沒有任何綠色。


    山是土山,河是泥河,到處能看到遮天蔽日的沙塵。


    結合路程與雲州地圖,雲缺判斷出此地,就是偶爾能出產糖沙的冒土國。


    控製雲雁降低了高度,雲缺觀察著地麵。


    一路上沒看到城鎮,都是一些村莊,矮矮的土房。


    雲缺本想找個大城之類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買些糖沙帶去大秦。


    當贅婿肯定沒什麽自由可言,沒事兒的時候研製一番炮彈也好。


    大城沒看到,先看到了打鬥。


    一處村莊正在被一群軍兵屠殺,地麵上全是屍體,足有上百具,男女老少都有。


    雲缺立刻鎖起眉峰。


    殺人,不足為奇。


    像冒土國這種貧瘠之地,注定征戰不斷。


    可是連孩子都擊殺,那不是人的所為,而是妖邪才能做出來的事!


    在村子的邊緣地帶,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幾歲大的娃娃,正在狂奔逃命,她身後是十幾名手持利刃的追兵。


    雲缺的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飛身躍起,跳下雲雁。


    “殿下要去何處!”魚朝驚呼道。


    下墜途中,雲缺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漆黑的妖刀,冷冽道:


    “去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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