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譽之前隻顧著觀戰雲缺,另外的擂台打鬥他根本沒看,此時大為吃驚。


    他帶來的大唐高手,已經達到了五品巔峰程度,修為極其紮實,是軍中驍勇善戰的金身境武夫。


    這才剛開打沒一會兒,就敗了?


    而且敗得太過離譜,直接被轟出了少年城!


    驚訝之餘,白譽立刻命手下出城去查看,他估計自己帶來的高手應該傷得不輕。


    白譽望向擂台上第一個勝出的小胖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但白譽記得很清楚,那小胖子是少年城的人,而且隻是個六品武夫而已。


    六品的身手,卻能在短短時間內戰敗五品,說明人家不是隱藏了修為,就是手裏有特別的寶物。


    朱幺此時得意洋洋,罵罵咧咧,往擂台上一坐等著四強之戰。


    少年城一方見自己人獲勝,紛紛歡呼起來,一些人還在笑罵著朱幺走了狗屎運,居然一路打到四強。


    不多時,


    白譽的手下回來稟報,剛才被打出城外的大唐高手,已經氣絕身亡!


    “什麽!”


    白譽臉色一沉,親自出城去查看。


    屍體就在城牆下。


    年紀隻有二十歲的大唐高手,七竅流血,心窩處完全凹陷,沒有任何氣息存在。


    如此傷勢,無需仔細查看,必然是心脈與內髒盡數被震碎而亡。


    “怎麽會這樣……”


    白譽驚疑不定。


    巔峰程度的五品金身境武夫,居然心脈盡斷而死!


    而且在短短時間被就被活活打死,可見對手的力量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以白譽判斷,除非四品強者出手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莫非,少年城有四品高手?”


    白譽有些不可置信。


    少年城的大名,唐太子早有耳聞,深知此地的少年高手修為不俗,幾乎滿城都是修行者,而且沒有超過二十歲的。


    少年城的確實力不俗,連大秦都覺得頭疼,但有一點,少年城的人全是年輕人,而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修士,又怎麽可能達到四品境界?


    二十歲的四品高手,天下間確實存在,但無一不是鳳毛麟角。


    白譽隻知道武威王憶白龍在二十歲的時候衝進了四品境界,除此之外,大唐百年來從未出現過二十歲以下的四品強者。


    想到這裏,白譽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大唐登台的高手隻打到八強,便身死道消,奪取少年王是沒機會了。


    但雲缺有機會。


    白譽擔心著雲缺一旦在比鬥中遇到那小胖子,會不會也被活活打死!


    白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覺得這次少年擂十分古怪。


    又是少年城的軍師發揮出不屬於自身的力量,又是萬妖國強者登台挑釁,還有個少年城的人隱藏著實力……


    對於少年王的出現,唐太子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命人收屍,白譽就要返回城內。


    他忽然看到一隻蝴蝶,在城外不遠處飛舞。


    蝴蝶很普通,樹林或者草叢裏極其常見,隻是飛行的狀態有些不同尋常。


    那隻蝴蝶是朝著少年城飛來。


    結果快要接近白譽的時候忽然半路折返,在旁邊飛了一會兒後,又飛過來,然後繼續在白譽附近折返。


    望著飛不進城的蝴蝶,白譽歎了口氣,自語道:


    “連蝴蝶都知道少年擂的凶險,看來此次少年王出世未必會順利,小蝴蝶,飛遠些,城裏不是好地方。”


    蝴蝶來回繞了幾次,都沒能接近城池,隨後搖搖晃晃的飛向遠處的林間。


    白譽就此返回。


    走過城門的時候,白譽的腳步頓了頓。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城裏的擂台區域忽然爆發出歡呼,打斷了白譽的沉思,唐太子不再多想,急忙返回擂台附近。


    歡呼聲的由來,是城主在此戰中勝出。


    柳真真險而又險的戰敗了段無病,成功奪到四強的名額。


    城主獲勝,自然少不了歡呼,少年城的眾人激動不已,嗷嗷亂叫。


    “城主好猛!連戰連勝!”


    “城主悍勇!是我們少年城的驕傲!”


    “城主比男人都猛!打遍天下無敵手!肯定能成為少年王!”


    “城主萬勝!城主萬勝!”


    “城主氣勢如虹!城主力大無窮!”


    “對!城主不僅力氣大,辟股更大!臥槽說漏嘴了!城主會不會殺了我!”


    柳真真在擂台上傲然而立,長發隨風擺動,一副巾幗英雄的氣勢,不但少年城的人佩服,連大秦大唐的各方人馬一樣心服口服。


    人家可是女子!


    能在少年擂輕易殺進前四,足以證明實力過人。


    段無病落敗後直接返回大秦一方。


    回來後,段無病一眼看到丞相,他臉色有些發苦,急忙上前拜見。


    左蘭山點了點頭,道:


    “打得不錯,年紀輕輕就知道憐香惜玉了。”


    段無病頓時咧了咧嘴,聽得出人家丞相說的是反話,急忙解釋道:


    “屬下已經盡力而戰,那城主的修為十分紮實,想要勝她很難,即便亡命而戰,屬下也隻有五成把握能贏。”


    段無病之前一直在擂台,沒發現丞相到了,早知道的話,他肯定不會下來得這麽快,怎麽也得打得更凶一些。


    其實段無病並未動用全力。


    他是儒武雙修,在擂台上隻用了武道,尚未動用儒家法門,若傾盡全力,柳真真其實未必能贏。


    左蘭山冷哼了一聲,道:


    “既然有五成把握,為何不去搏上一搏,少年擂前四的名頭,總比前八的名頭響亮得多。”


    段無病不敢抬頭,躬身道:


    “大人明鑒,屬下登台隻想借機磨練一番身手,並無爭王之心,況且即使屬下贏了一場,少年王的名頭也落不到屬下的頭上。”


    大皇子贏財就坐在丞相旁邊,此刻出言道:


    “玄龍軍看來沒什麽鬥誌啊,懶懶散散的,不過段無病你這話說得沒毛病,別說你上去,即便咱倆一起上也沒戲,少年擂就是一場戲罷了,演給外人看的,少年王早就定好了,肯定是二弟的。”


    大皇子這話剛說完,擂台上出現了變化。


    少年城的大將軍史得儈,整個人被打飛了起來,轟隆一聲砸在遠處一間石屋裏。


    二皇子贏皓就此勝出。


    史得儈很快從石屋裏爬出來,嘴角掛血,不服不忿的吼道:


    “好大的力氣!老子不服!咱們再來打過!哇呀呀呀呀!!!!”


    大將軍發怒,還想往擂台上衝,被一群少年城的高手死死抱住。


    都被打下來了,還上去做啥?


    上去丟臉嗎?


    左蘭山瞥了眼在擂台上繼續喝酒的二皇子,擺了擺手,示意段無病歸隊。


    段無病長出一口氣,在後邊找個地方坐好。


    少年擂之戰,其實段無病毫無興趣,上來就是試試身手而已,切磋一二,他可沒打算拚命。


    因為他知道隱情,這場少年擂的最後王者,隻能是大秦之人。


    左蘭山將目光落在最後一處還在打鬥的擂台。


    雲缺與商暮的惡戰,是四處擂台中最凶的一處,也是持續時間最久的一處。


    兩人的身形快到幾乎看不清,令人眼花繚亂。


    尤其商暮的狀態,極其駭人,好似一頭妖獸,每次進攻都如同餓狼撲食,看得周圍眾人心驚肉跳。


    武夫之間的打鬥,足夠令人震撼,拳拳到肉,近身肉搏。


    而此時擂台上的兩位武夫,堪比兩頭妖獸在廝殺!


    左蘭山微眯雙眼,吩咐道:


    “妖武者,倒是罕見,等分出勝負,將那丫頭抓起來。”


    馬至遠猶豫了一下,問道:


    “大人,以什麽罪名抓人呢?這裏是少年城,本就不尊我大秦律法,平白抓人的話,難免引起眾怒。”


    左蘭山冷哼道:


    “沒有罪名就不能抓人了麽,少年城一樣是我大秦之地,她有可能是大商遺民,別忘了妖武大商,是誰滅的。”


    馬至遠驚疑起來,急忙點頭領命。


    妖武大商,百年前雲州之上的強大國度,最後滅於大秦之手。


    如果出現大商遺民,那麽對大秦來說就是敵國之人,不能放任不管,必須調查清楚才行。


    “還有那隻地冥獸。”


    左蘭山掃了眼被鎖在擂台下的冥歡,吩咐道:“少年擂結束之後,一並帶回天龍城。”


    馬至遠再次領命,吩咐手下準備拿人。


    左蘭山望著擂台上的打鬥,眉頭微微皺起。


    這次少年擂,除了大商遺民,居然連萬妖國的皇族後裔都現身,實在有些古怪。


    別人不知道冥歡的來頭,身為大秦丞相的左蘭山豈能不知。


    比起少年城,萬妖國才是真正令大秦頭疼的存在。


    這些年來,大秦與萬妖國始終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萬妖國的皇族居然敢堂而皇之的來到大秦地界,還敢參與少年擂。


    這才是左蘭山所疑惑的地方。


    擂台上,


    雲缺越戰越猛,武道施展到了極致,雙手齊出奔雷掌,雷光大作。


    知道的,這是武夫在動手,如果後來的不明真相,看到擂台的耀眼雷光還以為在鬥法。


    商暮則滿身是汗,體力漸漸不支。


    女子武夫,畢竟比男人差了一些天然優勢,體質方麵有所不及。


    盡管有妖力加持,仍舊難以長時間作戰。


    打鬥到最後,雲缺將奔雷掌融合了斷刀式,竟以手刀劈出攜帶雷霆的刀氣!


    這下商暮扛不住了。


    連連倒退,選擇了以狼牙匕首防禦。


    她一旦防禦,立刻落入雲缺的圈套當中。


    雲缺一掌拍在地麵。


    刹那間,大片的雷電以雲缺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蔓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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