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與朱幺動手,雲缺立刻拋棄了腦海裏的所有雜念,將自身狀態調整到巔峰。


    不過動手之前,朱幺剛剛給少年城眾人畫的大餅,必須先戳破。


    少年王之戰,除了比拚武力,也在比拚著人氣。


    朱幺現在聲望極高,儼然成了少年城的第一人,被無數少年視作引路人,能帶領少年城走向真正的輝煌。


    這可不行。


    雲缺現在的地位也不低,被許多人奉為無冕之王,但是無冕之王可沒有引路人氣勢足。


    而且雲缺的身份是大秦駙馬,已經穿幫無法再隱瞞,相當於站在了少年城的對立麵。


    哪怕這一戰贏了,少年城的人也未必心服口服。


    唯有將朱幺高高在上的地位拽下來才行!


    雲缺從擂台邊緣轉回身,背著手道:


    “滿口胡言,睜眼說瞎話,朱幺,你畫大餅的本事確實不賴,這一點,咱們算得上同道中人。”


    朱幺冷笑道:


    “算了吧,我朱幺向來堂堂正正,可不像你這位大秦駙馬,整天鬼鬼祟祟,弄一堆化名出來,你到底是白譽,是雲缺,是梅錢,還是智障?我看前邊都是假的,你應該就是個智障嘎嘎!是個賤種!”


    雲缺臉色不變,淡然道:


    “出門在外,多幾個化名安全一些,我確實化名多,但比不得你啊,我充其量用些化名騙人,而你,卻用身體騙人,我賣名,你賣肉,你說,我們倆誰更下賤呢。”


    朱幺聽罷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雲缺罵得足夠難聽,將他朱幺比喻成了青樓女子。


    “放屁!我堂堂三品武夫,我賣哪門子肉了!”


    雲缺淡然一笑,道:


    “自然是賣你自己這一身肥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幾年前城主與大將軍遇到你的時候,你應該就如現在這般模樣,沒多大差別。


    十幾年來,別人都長大成人,而你還是個頑童模樣,你不賣肉的話,你那本該多出來的一身肥肉,去哪了呢,總不會,被你那條三階妖王的狗子給吃了吧。”


    朱幺的眼角開始抽搐。


    人家罵得太難聽了,關鍵這件事直接戳在了朱幺的痛點。


    朱幺混跡在少年城多年,他最大的破綻,就是十幾年來幾乎沒怎麽生長,還是個小胖子。


    朱幺正想辯解,雲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朝著台下無數少年喝道:


    “諸位!有件事還望大家仔細想想,朱幺所言的天材地寶是否當真存在,別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仙武大秦!雲州大地最強之國!”


    “若少年城附近當真有成百上千朵吃後能直達三品的奇花,難道秦皇這位當世一品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仙武大秦的無數高手會一點也不知情?”


    說到這,雲缺一指丞相左蘭山的方向,道:


    “難道那位大秦丞相,三朝元老,當世大儒,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就算之前不知情,人家丞相大人就坐在少年城裏,怎會毫無發現,莫非那上千的靈花都會自行遮蔽氣息不成,還是說靈花全都成精了,看到外人就會自己鑽到地底下躲避?”


    “別說千朵靈花,就算一朵都可香飄百裏,難道那些稀世之花都是臭的麽,大家誰也聞不到?”


    雲缺的這番質問,令少年城一眾熱血少年漸漸清醒過來。


    很多人開始反思,覺得雲缺說的不無道理。


    那麽多稀世靈花,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太不合理。


    左蘭山安坐在大椅上,緩緩點了點頭,認同著駙馬的心智。


    對於雲缺的聰慧,左蘭山是承認的,比如現在的揭朱幺老底,看似多此一舉,實則十分必要。


    將敵人的氣勢打下來,將敵人的謊言揭穿,雖然不能削弱對方的戰力,卻能給自己一方增加氣勢。


    而氣勢這種東西,絕非無用之物,甚至在關鍵時刻能影響戰局的走向。


    雲缺繼續道:


    “一朵直抵三品,百朵就是百位三品,千朵便是千位三品!若有這麽多的靈花,秦皇可打造出一支無敵的大軍,千位三品足以橫掃雲州,整個雲州大地早已納入大秦!”


    “以朱幺所言,留著這麽多靈花白給別人,秦皇豈不是成了傻子,仙武大秦的所有高手豈不是全都缺心眼兒,親臨少年城的大秦丞相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飯桶!”


    左蘭山剛剛在心裏誇了雲缺兩句,一聽這話,頭頂又開始冒青煙了……


    朱幺冷哼著喝道:


    “有沒有靈花,打完這一場即可真相大白!等我成了少年王,如果拿不出足夠的靈花分給兄弟們,大家自可質疑我!靈花沒你的份兒,你今天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在擂台!”


    雲缺冷笑道:


    “這就急了?是不是裝少年裝多了,心裏開始變態,總拿自己當熱血少年了,聽不得別人說真話,看來你白活了那麽多年。”


    “不僅你不是少年,你的那條狗,更加來曆不明!少年城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誰成想居然在城裏養著一頭三階妖王,少年城究竟是天下少年的家國,還是你朱幺的養妖場!”


    台下少年城的眾人此刻紛紛色變,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狗子居然是妖王!”


    “不會吧,狗子在少年城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是三階妖王呢?如果當真是妖王,我們早被吞了!”


    “我看沒準兒啊,剛才狗子在擂台上的表現,可不是什麽小妖的能力。”


    “難道真是三品妖王!我的天呐!我們居然與一頭妖王朝夕相處了十幾年!”


    越來越多的質疑聲出現。


    少年們望向朱幺的目光出現了陌生之感,更多了些恐懼之意。


    朱幺見少年城的人開始質疑,臉色變得更冷,邁開大步走向雲缺,寒聲道:


    “多說無益,咱們誰在說謊,比完這一局自可真相大白!”


    朱幺深知自己在言語交鋒之上,絕非雲缺的對手,再讓雲缺說下去,沒準自己就成了少年城的公敵。


    他決定不再給雲缺任何機會,立刻動手!


    雲缺腳下也動了。


    沒往前走,而是繞著擂台走,與朱幺拉開距離。


    “你瞧,心虛了吧,反正早晚要比鬥,急什麽,咱們好好掰扯掰扯,看看究竟是誰在欺騙少年城的兄弟們。”


    見朱幺要動手,台下的柳真真焦急道:


    “朱幺!你說清楚,讓你直抵三品的靈花到底是什麽種類,其餘靈花又在何處,我們隻要找到靈花,即可相信你,否則我不信你能在短短十幾年直接衝進三品歸真!”


    城主開口,一旁的史得儈立刻跟著吼道:


    “我也不信!三品又不是路邊的大白菜,說挖就挖,朱幺!你他娘的給老子說清楚!你到底何時進階的三品!不說清楚老子不認你這個兄弟!”


    越來越多的少年們變得氣憤起來。


    很多人都想通了上千靈花這種極其離譜的說辭,認為朱幺在騙傻子,尤其剛才信了這番話的,幡然醒悟之下直接破口大罵朱幺,要朱幺立刻指明靈花所在之地。


    從之前的聲勢浩大,到此時的千夫所指,朱幺的聲望急轉直下。


    雲缺的腳步越來越快,趁熱打鐵道:


    “聽見了嗎,你少年城的兄弟們都開始不相信了,天下少年雖然懵懂,但我們少年修士,不是誰都能騙的傻子!”


    雲缺這句話更加引起了共鳴。


    台下有人開始尋找雜毛狗的蹤跡,想要驗證狗子究竟是不是三階妖王。


    朱幺沒去理睬台下眾人的質疑,將目光死死盯在雲缺身上,寒聲道:


    “多說無益,既然我們各執一詞,那便分出勝負輸贏!誰輸了,誰就是騙子!”


    雲缺嗬了一聲,道:


    “恐怕輸的不僅是騙子,還是個死人呢,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嘿嘿,這話你說對了!”


    朱幺停下腳步不再追雲缺,突然雙手握拳冷喝道:“你馬上就會變成死人!”


    嗡!!!


    恐怖的氣機波動猶如狂風般在擂台四周炸起。


    整個擂台完全陷入狂風當中,呼嘯聲宛如驚雷!


    雲缺的身影隨之定在原地,無法再動彈。


    朱幺完全放開了三品歸真所特有的禁錮之力,將擂台隔絕在天地之外,自成一方世界。


    這是歸真強者的能力。


    將一處戰場完全化為自身領域,在這片領域當中,歸真武夫,便是主宰!


    在禁錮的擂台上,風雨不複存在,靈氣蕩然無存,連空氣都被壓製到地麵,形成一層稀薄的雲霧。


    此時的少年擂,宛如懸浮在雲端!


    神秘之餘,更多的是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懼,因為人們能看到擂台上的空間居然出現了扭曲!


    空間扭曲,代表著此地被完全封印!


    而身處封印當中的雲缺,則成了一座雕像,任人宰割。


    鴻影,白譽,段無病,柳真真,史得儈,馬至遠等人全都緊張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沒人認為雲缺以六品宗師,就能衝出三品歸真的禁錮空間。


    如果沒有外力相助,擂台上的雲缺隻有死路一條!


    甚至連動,都無法妄動一下!


    左蘭山此時緩緩站了起來。


    這位大秦丞相自然不會讓駙馬當真死在擂台,左蘭山已經想好了,隻要雲缺再喊一次救命,再丟一次人,他就會出手破開封印。


    然而讓左蘭山詫異的是,雲缺居然沒吭聲。


    左蘭山忽地皺眉,猜不到雲缺是不想喊救命,還是被歸真之力壓製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所有人全都提心吊膽之際,擂台上,忽然傳來雲缺的一聲低笑。


    隨著笑聲而起的,還有衝天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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