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森外圍邊界。


    坐在路邊休息的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著,仔細留意他們的裝扮還有身後馬車拖著的貨物,應該是從別處來的遠行商人,六人坐在一塊,對麵還坐著兩人,看起來不是一起的,隻是碰巧在同一個地方歇腳。


    “聽說了嗎,剛才我們路過的那個地方,好像是東陵國的都城,有人看見裏麵有怪物出沒!”其中一名看著稍顯年輕的男子挑起了話題。


    剛才還聊著聊著有些沒話可談的氛圍,頓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光天化日之下,哪來的什麽怪物?該不會是誰的惡作劇吧。”一位商人說道。


    語氣中多少帶著一些不屑一顧,想來他覺得自己一眼就看穿了這些小把戲,民間不缺那些閑著沒事幹的到處胡編亂造。


    另一名商人摸著下巴思索著,也是一臉的不信:“那地方我不久前才去過,很正常啊,哪有什麽怪物出沒?你該不會是聽到了什麽小道消息吧,這世上哪來的怪物!”


    聽到對麵的人不相信的語氣。


    提起這個話題的那兩人中的一人頓時睜大了眼,他臉色非常嚴肅也難看。


    “不!你們信我,真的有怪物!”說著,他還一副急著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指著去東陵國都城的道路:“不信你們現在就可以去看反正從這裏走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也不算遠,不用靠近,你們就能看見現在那個地方成什麽鬼樣子了!”


    “城門外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還有很多靈獸被凍結在裏麵,我懷疑無盡之森爆發的獸潮就是被城裏的怪物解決的!一口氣冰封了五階甚至六階的靈獸,你們敢想象嗎,那些靈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都還保持著最後進攻發狂的模樣!!”


    “不止如此,我隔著老遠,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城門口沒有一個人,我隻能預約看見裏麵好像有一團團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在地上爬,傳出好多人的慘叫聲……”


    聽得出來,也看得見,他好像說的一口氣也一口氣把自己內裏的恐慌也一吐為快。


    看來他不僅僅是聽說,為了滿足好奇心或者也是因為不信想要眼見為實,結果卻看見了比聽說中更恐怖的畫麵。


    描繪的太詳細了。


    聽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雞皮疙瘩都起來。


    忍著心裏發毛,有人連忙打岔:“哎呀,肯定是你看花眼了!說不定……說不定是東陵國最近舉辦什麽節日慶典?”


    “我遊走的國家裏,就有不少喜歡供奉鬼神的,那場麵要不是不知情的人一腳進去還以為自己稀裏糊塗到閻王殿呢!”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找的不錯,玄靈大陸這麽大,什麽奇奇怪怪的信仰都有,當地人習以為常,外地人被嚇一跳,這都不奇怪。


    “看花眼……”


    挑起話題的那個人獨自呢喃著,他神色恍惚了下,緊接著又猛的變了臉色。


    不!


    絕對不可能是他看花了眼!


    他分明看見那些怪物把活生生的人卷入其中,然後慘叫聲就傳出來了,而且……而且他沒有說出來的是,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個怪物好像……好像看見他了!


    形容不來是怎樣的外表,感覺是由無數碎片拚湊起來的,長的很惡心人,非常的隨意,有一種看一眼需要一輩子來緩解的惡心。


    “救、救命——!!!”


    赫然。


    從東陵國小道方向踉踉蹌蹌出現一個人影。


    是一名看著二十來歲的女子,她滿臉的淚水眼裏充滿了瀕臨崩潰的絕望,渾身上下都是紅色,衣服破損不少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給人的感覺就仿佛剛才整個人浸泡在血水裏一樣。


    “救命!東陵國……東陵國都城裏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怪物,它們在到處殺人,我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救救我!!”


    看見前麵有人,她仿佛看見了巨大的希望,也不管自己跑得姿勢有多狼狽,雙腳不聽使喚的總是在跌倒的邊緣,淚顏上滿是喜色聲音中充滿令人心碎的哭腔朝著前麵的人們大喊著。


    聽到動靜的八人齊齊震驚的站起身,這會兒要是還能坐得住,那才是真的怪了!


    “東陵國?”一人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


    “怪物殺人?!”另一人同樣難以置信的震驚道。


    八人對視了一眼,他們看著身邊的人,身體沒來由的發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東陵都城門口的冰散發出的寒意傳到這裏,現在他們隻覺得體內的溫度在一點點的被抽離,整個人有有些頭重腳輕。


    這麽巧合的嗎?


    他們才剛剛提到,結果就有東陵國都城逃命出來的幸存者出現,一前一後簡直不要太順暢。


    就在他們猶豫不解中,女人也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她口中哀求著,因為一路逃命身體早已經負累不起,直接跌坐在地上,目光卻還是不肯放棄的望著麵前的八個人:“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裏!”


    八人啞口無言。


    直到有人於心不忍了,上前想要攙扶起她:“你要不先起來,我們坐下你再和我們仔細說說那裏發生了什麽?”


    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彎下腰就要碰到女人。


    就在此時!


    剛才哭泣不止的女人哭聲忽然暫停了,她抬起那張因為哭泣眼眶肌膚微微泛紅的容顏,現在近距離看,才發覺女人的的五官很精致,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笑,感激涕零地對上前對人張口輕聲道:“謝謝……”


    兩字剛出。


    ‘滋滋滋’地電流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她的身體,下一秒,雷光劈裏啪啦的開始在她身上炸開一片!


    女人的表情變了,由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瞬間變成了憤怒的扭曲:“啊啊啊——!!”


    尖銳的叫聲刺耳又難聽,原本正常的麵孔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皮囊之下好像鼓動著什麽東西,拚命的扭動想要衝破這個軀殼,這就導致她整個人如同沒了骨頭一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扭曲動作張牙舞爪著手臂。


    男人整個人都傻在原地,渾身無法動彈,渾身血液在這一刻直接將他整個人凍在原地。


    “退後!”身後響起一道清冷的少女聲音。


    聲音的主人好像隻是提醒他一聲,並沒有真的指望他有什麽動作,地麵上破土而出的藤蔓將地上正要撲上來的女人給阻擋開,同時又有一根藤蔓好不憐惜的快速纏上男人的腰用力一拽。


    “額啊啊啊……啊?”


    身體快速的倒飛,男人喉嚨裏的尖叫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雙腳就已經著地了,腰上的力道也瞬間消失不見。


    他條件反射的扭頭看向身邊,卻見一身白衣的少女正麵色難看的注視著被藤蔓困住的女人,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才扭頭上下快速打量了下他。


    “你啊什麽?”


    男人嘴裏又啊了一聲,肉眼可見的尷尬爬上了臉頰,語無倫次的說道:“我、我就看她在啊,忍不住隨便……隨便啊兩聲!”


    白時纓:“……”


    身後趕至的其他人,以及男人的同伴:“……”


    “不行嗎?!”丟死人了,但這不妨礙他硬撐著。


    白時纓沉默,白時纓點頭:“行。”


    好奇怪的愛好啊,尊重吧。


    “無盡之森並沒有這種……不明之物。”諦息平淡的目光此時也染上了幾分一言難盡的色彩,他提醒白時纓,同時也隱隱不想把這種不明來曆的……讓白時纓誤以為,是來自無盡之森。


    他認真的打量著被困在藤蔓中無力掙脫的女人。


    此時的女人已經沒有原本人的模樣,至少這副殼子已經被撐破了,從中露出不少“真麵目”,就是這個真麵目,讓諦息實在不好開口評價什麽,連注視都有些勉強甚至難以接受。


    好在,諦息是個非常講究體麵和分寸的人……哦不,是獸。


    所以,他沒說什麽對他來說難以入耳的詞,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看見這東西的第一反應,腦子裏就自動蹦出來兩個字。


    “臥槽!”


    聽取臥槽聲一片。


    諦息眼角餘光瞥向身後,頓時,跟隨者他來的那些人形靈獸們立馬閉上了嘴,還有的幹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就怕忍不住張口來一個臥槽二重奏。


    喊出來倒是沒關係,諦息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責備他們,就是要承受諦息的目光注視,對在場的靈獸們來講不論是心靈還是身體上都是不小的壓力。


    可以的話。


    還是不了吧……


    “剛才這個女…女……她是人嗎?”後知後覺的八人中,謹慎的看了彼此一眼,最後為首的年長者不禁上前一步,才開口就忍不住心底的誘惑了。


    太詭異了。


    真的太詭異了!


    不是說玄靈大陸沒有這麽詭異的,可能還有更勝者,但他們隻是普通人,第一次見這種超出他們承受範圍內的東西沒暈過去就不錯了。


    中年男人目光開始在突然出現的這些人尋找能主事的,他是商人,也是人精,遊走各處就是要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所以看人這塊他從來不出錯。


    這些人——絕對大有來頭!


    隻是……


    中年男人猶豫了。


    從各方麵來看,這位渾身雪白都快晃成一道光的男人看起來最不能招惹。


    這通身的氣勢,舉止得體又優雅簡直比他見過的一些刻意優雅的皇室宗親還要自然。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位的穿著一看就不是窮人,他居然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布料,窮人也不會留著這麽誇張的雪白的長發……難以置信,走在山林裏的人,身上還是不染塵埃,垂落地麵的長發也沒有沾染上什麽泥土樹葉啥的,站在這裏簡直完美的……簡直完美的不像個人!


    這樣的人,絕對是養尊處優的那種!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來到這種偏遠小地方,看著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潛意識告訴中年男人絕對不要被表象欺騙了,剛才那個女人就是血的教訓!差一點,他們八個人就可以提前升天見列祖列宗了!


    可……


    中年男人更糾結了。


    他又看向白時纓,為什麽他覺得能說得上話,因為是這個看著最沒什麽話語權甚至年紀都不大的小姑娘呢。


    剛才這位大人是在對她解釋吧?


    “這位……”他最後還是遲疑地對諦息開口,然而才說出兩個字他就頓住了。


    “!”


    中年男人啞然。


    便見這位看著十分尊貴的大人物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直接抬起手,指尖輕點了點前方,身子側過示意他要聊的話可以走過去找正對著女人觀察的少女。


    無聲交談,神色淡漠,將排斥外人靠近的意思同樣直白的告訴對方。


    這樣的動作換做一個人很輕浮甚至無禮,但在諦息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甚至讓人覺得他這樣做都算非常非常平易近人了。


    他也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那位少女才是他們這行人中掌控話語權的那個。


    “這位姑娘,剛才這個……人,她說她來自東陵都城中,還說,那裏有什麽怪物在殺人……”中年男人整理了下自己知道的情況,然後態度好的有點給人感覺怪怪的。


    就像非常害怕自己中間出了點什麽差錯,然後就大禍臨頭的樣子,包括他現在主動上前,也是希望能夠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裏。


    白時纓麵色凝重。


    她沒見過。


    問雲崢,雲崢也沒見過。


    哦對了,這個人隻說了句“醜東西,沒見過。”然後就玩起消失,用行動證明告訴白時纓不要再讓他看見這麽惡心的一幕,他也是絕對不會再看一眼的。


    “剛才還能說話,這會兒又不能說話了?到底是什麽……”白時纓受到震撼了,她直覺這個東西的來曆不是最重要,可她一時摸不清重要的是什麽。


    “東陵都城……”


    白時纓呼吸一滯。


    她猛的看向中年男人,把對方嚇了一跳。


    “你剛才說什麽?東陵都城來的?!”


    中年男人磕磕絆絆:“是、是啊……”


    白時纓看向前方通往都城的路,她知道慌也沒用,但她如何控製自己不慌張?那裏有她的家,她的親人還在那裏!


    “你還知道多少?……咳,是這樣的,我們正要要去都城。”


    白時纓總覺得這個人怎麽很緊張的樣子,還她也沒多想。


    正想著怎麽套更多的消息。


    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說道:“明白明白,幾位肯定是有要事,小的都明白。”


    他可不敢讓這位費心解釋什麽,後背盯著他的目光他現在每多站一秒都渾身難受。


    還是快點離開吧,什麽都沒有保住性命重要。


    中年男人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都說了一遍,白時纓問什麽,他能回答就回答,回答不上來的時候兩條腿都在打顫。


    “我很可怕?”白時纓指著自己,她現在一頭霧水。


    剛才她什麽都沒幹吧?


    什麽都沒幹為什麽怕成這樣!


    中年男人快速搖頭,回頭快速看了眼身後,又迅速回頭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姑娘,都問完的話,那我們幾個可以……先走了嗎?”


    白時纓:“?”


    她看向男人後背的某人,諦息抬起眸,微微頷首示意又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麽看過來淡漠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淡淡的疑惑,此人往那一站,絕對人鳥獸自動退避三舍。


    白時纓瞬間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有人把‘我不好招惹,我來曆不簡單’打在臉上了啊!


    “大叔不用緊張,我們也就是普通路過的人,接下來你們可要小心了,不是每一次都能剛巧被人救下的。”白時纓可不像到時候傳出些是什麽話,露出一抹笑容整個人頓時就柔軟的許多,讓人止不住的放下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正好,我們也要走了,那就次別過。”


    中年男人愣了愣:“好……”


    話音落下時。


    就見白時纓一手提著被困在藤蔓中逐漸無力掙紮的“女人”,每次掙紮,都會被電流伺侯,一次兩次三次,變成現在老實得不得了的樣子。


    中年男人:“……”他是對的,這些人真的招惹不起!!


    ……


    馬上就要走出無盡之森的邊界。


    按理來說,諦息他們應該止步於此不能再外出,但——


    “靈獸因為約定不能離開無盡之森,這對你們根本就不公平吧?”白時纓問道。


    諦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聞言,倒也點了點頭。


    白時纓眼裏冒光,她臉上露出了一絲讓在場眾人眾獸摸不著頭腦的笑容:“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說被迫離開無盡之森,這總不能算破壞約定,對吧!”


    諦息猶疑了幾秒。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麵對白時纓的問題時,沒有猶豫的直接回答。


    主要是這個問題一般誰會閑著去想?!


    習慣了這麽多年被困在一個地方,出去也沒有什麽事可做,反而會招來不少麻煩和誤會,那還不如就安分老實的待在無盡之森!


    這是所有無盡之森的靈獸達成的共識和無須多言的默契。


    “如果是被迫離開的話……確實,那非我們所願,不能算破壞約定。”


    白時纓猛的鬆了口氣:“那就好辦!”


    最開始她沒想到借助靈獸,但如果東陵都城內真的發生了這種怪物殺人……必須最快速度結束一切!


    諦息明顯感受到她情緒上的變化,但:“?”


    “我知道諸位無盡之森的前輩們是來幫助我的,秘境門前的那一場多虧有你們才沒有漏網之魚,對此我心中十分感激,所以想著怎麽也不能讓諸位就這麽回去,人類有句老話,路過家門哪有不進去坐坐的道理,我覺得此情此景正適合!”


    白時纓又有些苦惱的說道:“當然,現在好像不適合請你們進去坐坐,那些怪物要是放任繼續在城裏殺人,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獸潮都沒它嚴重!”


    諦息表示讚同的點了頭:“不錯,此事不能輕視。”


    “單憑我一人,拳腳難敵四麵八方啊!所以……”


    白時纓咧嘴一笑,潔白的貝齒在陽光之下泛起一抹又幾分森然的光澤,目光充滿真誠的道:“諦息前輩,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來都來了,順便幫忙打個架吧,不然豈不是白來一場,對吧!”


    阿雅覺得非常有道理。


    “確實,跟來的靈獸們以為可以大幹一場呢,要是就這麽回去,確實白來一場。”


    跟在後邊化作人形的靈獸們:“……”這小祖宗到底哪邊的?


    白時纓麵帶微笑的看著阿雅,讚賞的目光好不掩飾:“所以啊,不盡興就是招待不周了,正好眼下有一場,我相信大家夥一定都迫不及待了!”


    “再說了,咱們不是還有事沒談嘛,嘿嘿,可以最後一起談,怎麽樣,心動了嗎?”


    諦息:“……?”


    “可以是可以,但約定……”


    他是有顧忌的,很早就說過了,無盡之森內的事他都能替白時纓擺平,難就難在東陵都城是在無盡之森的外麵。


    “隻要不是自願就可以了。”


    白時纓眨巴眨巴眼睛:“而且你們隻是不在意人類如何去想你們全部聚集在一個地方,但這個隱患擔心還是存在的,我有辦法可以解除這裏的誤會。”


    “哦?”這下子不隻是諦息有興趣了,就來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無盡之森裏的這幾位敢來,那肯定不是因為一時衝動,雖然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出事發突然的衝動行事會引起很多麻煩還有後患,但白時纓不信這些人來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一層。


    就說諦息。


    這位無盡之森暗處的王,他隻差一個名頭,但實際上無盡之森就是歸他統治聽他號令,而接觸以來,白時纓就知道他並非外界以為的那種靈獸一根筋通到底的思維,也有可能人家不是靈獸而是玄獸的緣故,所以頭腦更好使?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諦息明顯有他自己的一套權衡利弊的規則,來時會得到什麽,又會損失什麽,中間會發生什麽變故,諦息一定都考慮過,他不像那種先做再謀的人。


    “從現在起,幾位就是迫於無奈,一不小心被外來者綁架的受害者~!”


    白時纓臉上笑容璀璨。


    諦息:”?“


    “這是對外說,他們要理由,那這就是迫不得已的理由——因為迫於無奈出現在東陵都城中,哪知道看見有在城中作惡濫殺無辜的怪物,於是你們看不下去出手幫助了東陵國渡過滅國危機,東陵國舉國上下都對你們感激不盡,你們就是東陵的恩人!”白時纓語氣談不上有多少激動昂揚,她隨著她說出的每一個字,在場的空氣都會多凝結幾分。


    並未是有誰施加的壓力。


    而是所有人,包括諦息在內,都被她的話語牽引全身心投入其中。


    白時纓繼續說道:“至於獸潮爆發,那是因為在這一係列被迫無奈中,甚至連獸潮都是有人一手策劃暗中栽贓陷害給無盡之森,想要讓靈獸和人類的關係更加惡化就是暗中之人的目的!”


    “你們之所以會突然聚集到一塊,就是因為提前識破了有小人想要從中做梗的計劃,可惜,對方有後手,結果的其一後,卻漏了其二這是你們的疏忽,所以導致獸潮還是爆發了,然後陰差陽錯的你們就出現在東陵都城了。”


    一套前因後果就結束了。


    中間還有什麽沒注意到的小漏洞……不重要,也沒人會在意這些。


    因為從邏輯上來講,她編造的這一套可不全是無憑無據無跡可尋,隻要有人去找,有人去驗證,那些能和無盡之森達成約定的人一定都知道聖域,也肯定能猜測到一二其中有聖域的人插手,至於聖域插手了哪裏又做了什麽。


    聖域的人出現在秘境中,以及秘境鬧出的動靜,還有白鎮那苦苦等待就是沒來的援兵,這些都可以讓這套前因後果變得更真實無懈可擊。


    至於還存在什麽漏洞之類的。


    玄靈大陸很多人對聖域閉口不談十分忌諱,這是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害怕,因為聖域比玄靈大陸更強大。


    那些人站在玄靈大陸的頂端,或多或少都會忌憚。


    後麵如果問起被他們找到的漏洞和說不通的地方,咬死不知情,實則把鍋甩給聖域就好了。


    白時纓說完了。


    最後,她又補充了一句。


    “我有辦法讓你們不是走著進城,畢竟要是讓人看見你們是走進去的,前麵的那些就不攻自破了。”


    白時纓眉梢微微挑起,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我能讓你們直接進入都城!”


    她的聲音完全消失的時候。


    還有不少人沒有從剛才的事回過神來。


    白瑩瑩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時纓的身影,她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大小姐變得越來越神秘的同時,也越來越讓人發自內心的信服。


    “這些,都是你這兩天裏想的嗎?”諦息再度沉默了許久,他已經很句沒有這樣了,但在短短的幾分鍾裏同一個人帶給他相同的感受兩次。


    這是一種出乎意料的感覺。


    還有,很多超出他掌握的……


    他不是不相信白時纓一個人可以在幾天內編織出這個一個,當事人眼中看起來都毫無破綻可言的偽裝,她好像很擅長這個……非常的嫻熟,所以說起來的時候也完全沒有卡頓或者茫然的情況。


    白時纓搖了搖頭。


    她說道:“不是,是剛才臨時想的,所以才擔心會不會還有什麽漏洞是我沒想到的,但沒關係,有的填補隻要你們搖頭咬定自己不知情,他們自然會把懷疑的目光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如果被懷疑的那個人說,不是他做的,他們去問了,你覺得會怎樣?”諦息又試探的問道。


    白時纓神色中劃過一絲微微的詫異,她笑了聲:“不會。”


    “他們沒膽子問!”白時纓說的非常肯定。


    “就算問了,我也覺得那個人壓根不屑回答,這是一個死結他們得不到答案,所以隻能不了了之。”


    附在’容辰熙‘身上的那個人……


    雲崢和她說起過一些事情,因為之前他單獨和附在容辰熙身上的那個人交談過,脾氣很怪,對人類的態度也非常的不友好,和聖域一樣,隻是聖域眼中並非是對人類不友好,而是對弱者,隻要是弱者,聖域平等的瞧不起所有不管對方是什麽種族。


    “你很自信,而且你說自己很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這些,我很驚訝,但更多的……”


    諦息他似乎又回想到了過去。


    白時纓從他眼中看到的懷念,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他覺得她很像那個人?


    “諦息前輩,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白時纓輕聲問道,之前諦息說等時候到了自然會讓她知道,但究竟什麽時候才是時候到了,諦息沒有說明,那就是一個漫漫無期的日子。


    “還是太早了。”


    諦息搖了搖頭,他目光溫和的注視著白時纓,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很像是替某個人看到了一個能讓對方滿意的未來:“但這件事結束之後,你不是說,會給我們一次談話的機會嗎?”


    “就那時候吧,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關於“他”的消息,但不會是全部,他希望你可以自己去尋找後麵的足跡,所以我不能幹預他的決定還有你的成長。”


    隻有必要的時候,才能出現在白時纓的麵前,這同樣也是當初約定好的事情。


    不能幹預!


    “好吧。”白時纓微微點了點頭,要是等結束才能知道的話,好像也不是很久,她會很快結速這一切。


    東陵國也好,五大家族也好。


    隻有結束開啟全新,和過去好好的做一次告別,她才會完全對前世那些記憶釋懷吧。


    前世……


    對。


    還有容辰熙!


    白時纓眼中劃過一絲複雜,現在的容辰熙,真的是她可以對付的嗎?


    雲崢提醒過她,對方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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