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雲鎮的過道上聚集著不少路人,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的張望著從屋內被搬運出來一箱又一箱密封的木箱子,即便不知道這裏邊裝著什麽,但看著封鎖這裏的月影騎兵時也足以讓人群中掀起不小的興奮。


    “雲來客棧?這間客棧在重雲鎮開了二十年了吧,怎麽突然就引來這麽多的月影騎兵?”


    問話的人明顯是後麵被這裏吸引來的,對這裏發生了什麽完全一無所知。


    旁邊就有人好心解釋:“你還不知道吧?這間客棧的掌櫃私藏了一批獸核,據月影騎兵團的人說雲來客棧的掌櫃私下一直有和獸核獵人合作,據說是黑吃黑!結果這次沒吃成,翻臭水溝裏了!”


    有人不加掩飾的嘲諷道:“那個掌櫃也是倒黴祖上冒黑煙了,好巧不巧遇上從帝都來我們重雲鎮的大人,這不就剛好撞上了嗎!”


    見過倒黴,但這麽倒黴誰說不會是天注定呢。


    “哈哈哈哈哈,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那位大人當時就在現場。”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附近的男子注意,他會想起客棧裏的畫麵,壓低著聲音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當時也在,那位大人是眼睜睜看著那些獸核獵人在客棧搞破壞吧。”


    “當時和那三獸核獵人起衝突的是一男一女,其中那個姑娘很輕鬆就壓製了三名獸核獵人甚至都沒有人看見她出手!你說玄乎不玄乎?”


    他繪聲繪色的描述當時的場麵,眼裏流淌著驚歎不已。


    又來一人加入了這邊的話題,說話的時候仿佛深怕自己太大聲了,將聲音壓的很低:“這還不是全部吧,我聽說那個姑娘後來還當眾問那位大人,如果沒弄得到處都是灰塵沒法吃飯喝酒,那位大人是不是就不打算出來了。”


    沒有在現場的人頓時紛紛驚訝了。


    不止是那個姑娘還真敢問,來自帝都的大人,那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過問的嗎!


    “還有這事?不用想也知道,帝都來的大人肯定會澄清吧,說不定是有更深遠的打算?”


    “不,他連猶豫都沒猶豫,點頭承認了!”


    “啥?!”


    “甚至美曰其名不喜歡打擾別人雅興,實際上就是因為飯沒法吃酒沒法喝,逼不得已才出現的。”


    “……”


    原以為的職責所在,或者仗義相助。


    哪知道真相讓人直接無言以對沒法把這麽樸素接地氣的形象和記憶中的帝都劃等號,完全沒有半點身為帝都而來的大人物該有的高深莫測和架子,這位大人已經到了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地步了嗎!


    忽然,有人提醒了:“噓!小聲點!裏麵走出來人了!!”


    頓時。


    人群全部陷入安靜中,一雙雙或好奇或探究的視線都落在從裏麵走出的兩個人身上。


    青年身著輕便的衣物,俊朗的麵容上唇角始終上揚,一雙飽含鋒芒內斂的眼眸中似乎也充滿了久違的愉快,冷硬的麵部輪廓在與身邊的少女交談時,似乎又柔和幾分的跡象。


    “哈哈哈哈,這回算我欠你一回大人情,要是沒有你雲來客棧隻怕現在還藏著月影騎兵團還沒來得及發現的貨物,要是再過一段時間貨物被清空挪走,那就真是死無對證了……”


    “淩大人客氣了,這些惡徒專門逮著路過的人坑害,我可是差點被當成待宰的綿羊!”白時纓微微一笑,態度不卑不亢,數次麵對淩風帶有十足探究審視的目光都十分坦然。


    一來二去,淩風對這位看著年齡大不的小姑娘,倒是逐漸放下心來。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白時纓幫了淩風大忙,天將功勳!這些獸核都是月影騎兵團的預算啊!都是錢都是靈石!!!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而且一想到要是沒有白時纓和她的那位同伴,說不準雲來客棧愛還能藏多久。


    二十來年無人發覺,這裏的掌櫃是個人精,這次鏟除等於是大成功將一顆善於偽裝的毒瘤連根拔起,淩風越看身邊的人越順眼,態度也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就差點沒勾肩搭背來句好兄弟了。


    “你啊,就別謙虛了!”


    淩風眼裏劃過一抹笑意,他眼角餘光撇向人群,不動聲色的笑著低語道:“從你進來重雲鎮到目前為止,也隻過去三個小時不到吧?時纓妹子,你可是我的大福星,放心!這件事上報時我會帶上你的!”


    眼看著白時纓要說什麽。


    淩風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連忙趕在她之前道:“欸~不要拒絕!不要推脫!你知不知道能得到月影騎兵團的讚許和熱情都有多難,那些人想破了頭都得不到的東西,相信我,這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你不是說你們這次是去帝都麽?正好,說不定月影騎兵團日後可以成為你的護盾,保你在帝都橫著走!”


    完全沒有形象可言的淩副團長豎起了他的大拇指,瘋狂眨眼暗示。


    他是真的對白時纓感激不盡。


    解決了月影騎兵團資金不足預算不足之外,身下的獸核上交幻月帝國還能取得不小的嘉獎,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忘恩負義。


    白時纓不禁被他逗樂了,她笑著點了點頭,無奈的道:“好啊,那日後我可就全靠淩大人罩著了!”


    “這算什麽事,還有不用喊什麽淩大人,這種裝腔作勢的稱呼我一點都不在乎,直接喊我淩大哥吧,身為大哥照顧自己的小妹理所應當,沒人敢挑毛病!”淩風笑聲爽朗,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態度看似熱情親切但實則分寸拿捏得剛剛好。


    其實淩風自己也覺得奇怪。


    他並不是那種因為一點熱情都就對人百般好的那類人,在他看來欠人情了,日後找機會補上就是了,沒必要又更深的聯係。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中邪了,和白時纓聊天的這一會兒他居然沒有人前的敷衍了事,恰恰相反,他還挺樂在其中的。


    有種相遇恨晚的感覺!


    明明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麵,但他總覺得白時纓很了解他,說的每句話都能精準的勾起他的興趣,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些阿諛奉承,沒有一句廢話連篇!


    “好,聽淩大哥的。”白時纓也不扭捏,她爽快的應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因為淩風來這裏可不是閑遊瞎逛還有正事要處理,所以約定了一下以後在帝都見麵的地方後,淩風又將自己的信物交給白時纓,畢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月影騎兵團內部,那種約定好了結果卻忘記交身份信物結果多生一堆亂七八糟誤會的事情,淩風是半點都不想挨著,自然也不會在這裏馬虎。


    “那就約好了,有難處也可以來找我,別的不敢說,帝都中還少有我不敢得罪的。”


    眼看著客棧中的月影騎兵也都要撤離了,淩風示意他們稍等片刻。


    白時纓神色之中難得的多出幾分打趣:“哦?看來我這回是歪打正著抱上大腿了?”


    “嗬,大腿不敢當,改天帶你去認識下真正的大腿!”淩風笑了,他神秘兮兮的眨了下眼,玩笑過後淩風表情也終於露出一抹嚴肅:“那裏魚龍混雜有些不長眼也是難免,大哥由衷給你一句建議,不惹事不生事雖好但絕對不要怕事!畢竟,有些人不會因為你退讓就適可而止。”


    “我明白,從我打算出發帝都之前就知道,那裏不會太平!”白時纓笑容收斂了一些,她從容地微微頷首,隨即那抹自信的爬上眉宇間:“所以淩大哥大可放心,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誰要想上來捏我兩下,就要小心了,說不定我這顆柿子裏頭藏著不少的鋼針……”


    淩風不禁笑出聲。


    他滿意的道:“好!大哥就在帝都拭目以待!”


    不會錯的,他看人向來很準。


    總有一日,說不定輪到他仰望著眼前的少女,從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一種不論怎樣遮掩都掩飾不了的耀眼,所以總是能成為眾目之下的主角,讓所有人的目光為她一人而停留。


    至於……


    淩風想起來,白時纓的身邊還有一位少年,據白時纓說他們都來自東陵國算是同伴。


    “夜君奕……”


    淩風眉頭不自然的微微蹙起。


    這個名字很陌生,但他對少年身上的氣息卻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在某個地方曾感受到相同的。


    想不起來。


    但就目前來看,對方和白時纓關係似乎很不錯,應該不會有事。


    ……


    月影騎兵團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直到人都走了,人群也散開了,白時纓的身邊才多出一個人。


    “你剛剛去哪了?”白時纓回頭就看見某個離奇消失半個小時多某人,疑惑地問道。


    夜君奕咳了聲,清了清嗓子,反而覺得白時纓問道話有些莫名其妙:“還能去哪,當然是找我們今晚住的地方了,客棧我已經定好了,你該不會想要今晚留宿街頭吧?”


    白時纓雙手抱臂微眯眸子,端著就是一個‘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了’的態度,然而對麵的夜君奕就是麵不改色,無懈可擊。


    定客棧房間需要半個小時?


    就算找借口也可以扯別的,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躲邊上去了。


    白時歎了聲,她放下手臂:“我累了,沒想到隻是想找一處落腳地都能多生出這些事,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一會兒。”


    她臉上的笑容恢複了淺淡而悠哉。


    暗暗緊繃著的夜君奕也不知覺的鬆了口氣:“要不先去吃點?我看前麵那家店就不少人,路過的時候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吃飽喝足養精蓄銳才能明天好趕路。!”


    “前麵那家店?該不會是賣烤鴨的,我看你是蓄謀已久吧?”


    “嘿嘿,走嘛走嘛,我可是忍著沒一個吃獨食那家烤鴨店是重雲鎮的著名小吃,來了不去虧了!”


    最後,兩人還是坐在了烤鴨店裏。


    夜君奕眼看著白時纓麵無表情的點了五隻烤鴨,外加一桌子的菜,從店小二笑得越來越變態的笑容中就可以得知,這一桌子絕對是一筆大的。


    “除了這個這個,其他都要。”


    “好嘞!姑娘還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可以喊小的!”


    就這樣,店小二火急火燎的走了。


    二十分鍾後。


    滿桌的香味撲鼻。


    夜君奕目光僵直,卻見白時纓一手一隻從袖中掏出來一紅一白兩坨。


    這倆坨一出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放在桌子另一邊的三隻烤鴨一頓風卷殘雲不出幾秒連骨頭都沒剩下,哪怕是餓了三天三夜都沒吃飯的乞丐都沒它們的速度。


    原本滿滿當當的一桌子的菜品,不過十幾秒內,一個個幹淨得發光的盤子原封不動的還在那。


    “嗝~!”


    多整齊的打嗝啊。


    毛茸茸的兩坨宣布奮戰結束,挺著圓乎乎的肚子,直接癱著一動不動。


    “吃啊?”白時纓看著半天沒動靜的夜君奕,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見一桌子除了他們麵前的兩隻烤鴨沒有被動過,其他都是連湯汁都不剩的空盤。


    “哦,這是我養的,一直吵著要出來但我當心隨時帶著它們會被人盯上,太招搖了,就一直沒放出來……不用管它們,那些都是答應補償它們的。”


    意思是,她訂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結果都喂進那兩坨不知道是啥玩意的毛團子肚子裏。


    “其實我還挺擔心的,還好,它們沒把你麵前的那隻也拖去吃了,不然今晚你得挨餓了。”白時纓語氣十分欣慰的說道。


    夜君奕:“……”


    多冒昧啊……


    他活的還不如兩隻寵物?!!!


    這一餐吃得夜君奕心情複雜,路上他就一直盯著白時纓的袖子,自從知道那兩隻平時都待在白時纓袖子裏時,夜君奕就感受到自己的世界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他看著這袖子也沒什麽分量啊!!


    “怎麽了?”白時纓故作不解的回頭。


    夜君奕沉默,片刻後,他猶豫的道:“它們……都是靈獸?”


    “是吧。”


    好不確定的樣子。


    但應該就是靈獸了,也許是品階很低的靈獸,完全沒有感覺的強大的氣息。


    他隻看見兩個休息好後,就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手裏的烤鴨肉的飯桶!


    “我能問下它們都有什麽能力嗎?有點好奇。”


    “能力?”白時纓表示疑惑,她無所謂的笑道:“速度快且能吃,這算嗎?”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兔子也變成這副模樣,從堅定的素食動物,變成了現在葷素來者不拒,不過在看見它總是滿目敬仰的望著小火的瞬間,白時纓覺得她好像又懂了。


    “……”


    夜君奕無言以對。


    但轉念一想,白時纓說不準真的就是當寵物來養的,看看她平時打架也沒有放出這兩隻就知道——它倆,不行!


    連戰鬥能力都沒有的低階靈獸,除了逃跑和幹飯的本能,什麽也沒有。


    打架幫不上忙,甚至放出來還有可能的負累,所以隻要平時賣賣萌裝可愛逗人開心就好了。


    “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的。”夜君奕若有所思,他一直以為白時纓沒有契約靈獸,好像那隻狐狸身上沒有,但那隻兔子身上有契約。


    好奇怪,隻契約其中一隻,該不會那隻狐狸連靈獸都不是吧?!


    “它們挺好的,最開始都是小火在陪我。”


    白時纓實話實說,兔子打架怎麽樣不知道,但小火確實是暗中行動的一把好手,最近閉關出來後也比以往少鬧騰著要出來,或許隻是忌憚雲崢沒敢鬧?


    白時纓還在犯愁自己這般的家庭情況很惡劣,想著該怎麽樣才能讓這幾隻和平共處,還有幽夜狼王,自從發現靈戒空間的好就成天泡在裏邊對這兩隻明明是看著實力最強的一個,卻似乎活的很卑微,於是總是不吭聲。


    雲崢說,這是因為血脈天然的壓製。


    旁邊,夜君奕卻誤會了白時纓的意思,他以為的陪伴真的就隻是陪伴。


    一個美好的誤會就這麽順理成章的誕生了。


    一夜無話。


    夜君奕定的客棧住重雲鎮的中心地段,不知道是不是因月影騎兵的緣故,有不少人看見白時纓和那位帝都來的大人物一起有說有笑的畫麵,至今都還熱議不止。


    “就是那位姑娘!”


    於是。


    就發現了現在這個場麵。


    第二天一早白時纓和夜君奕從客房走出,隻從樓上走下來到客棧門外這麽一小段距離安靜,而後立馬就爆發了更激烈的討論,險些沒把這裏的客棧屋頂給揭了,頓時給立馬的夥計嚇得不輕。


    “哪呢?哎呦我看見了,你還真別說這姑娘生的姿色簡直絕了,難怪能得那位大人如此青睞。”


    “得了吧,滿腦子都裝著什麽呢!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都傳開了,雲來客棧能這麽順利的截獲貨物哎呦那個掌櫃,就是這個姑娘提供了線索,還有她身邊那個少年出手拿下的掌櫃堅持到月影騎兵趕到!”


    “這個我知道,據說昨天住在附近的人聽到有人罵罵咧咧了一路,看去時就見一群月影騎兵壓著一個人中年男人,那罵的可髒了,隔著老遠都聽得見!”


    “我也聽見了,那時候就在附近……”


    然而不論他們怎麽議論紛紛。


    討論中的主角兩個人已經走出重雲鎮,來時路的後麵又發生了什麽也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從早晨出發,隨著時間推移日光逐漸上升到太空的正中央,烈日懸掛頭頂,不一會兒兩人找到了一處陰涼地方坐下休息。


    夜君奕手中捏著一封信。


    天空中,剛剛被他放飛的鳥兒盤旋了一會兒後,最終消失於天際邊。


    “是無盡之森。”夜君奕揚了揚手中的信:“給你的,應該是阿雅,雖然上邊寫著名字是諦息。”


    不要問為什麽這麽有經驗,肯定是因為這種情況已經有過一次了。


    之前阿雅也用過一次,她現在應該在無盡之森中和諦息他們在一塊。


    白時纓接過信,她直接當麵打開,目光掃過抬起眸揶揄道:“還真是,讓你猜對了。”


    “說了什麽?”夜君奕並不意外,臉上浮現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處理好無盡之森的事了,過段時間會來帝都和我們會合,之前她問我時我有說回去青嵐學院,她會找到我們。”白時纓並不擔心,比起這個,她更在意關於浮光也就是阿雅說的那句話。


    那日浮光來找她。


    兩人聊的不多,原本說好都城一事結束後就說明目的,可最後直到白時纓走了,浮光也沒有再出現她甚至還用著那個隨口胡亂說的‘阿雅’的名字


    對不誠實且有隱瞞的人,白時纓不會完全信任。


    之所以還有耐心,也是因為諦息,她現在與諦息有著相同的希望,如果人族和靈獸可以有一處地方能相互包容,也許會是一條出路——


    一條無盡之森不需要與人類再度發起戰爭奪去土壤麵積的出路!


    戰火蔓延,死的人和靈獸也會不計其數,而最先倒黴的永遠是各自一方弱小的那些普通人和低階靈獸。


    所以。


    目前不論是諦息還是白時纓,至少目前心中的希望目標一致,都不希望戰火再起。


    浮光與諦息相識,白時纓就算不賣浮光麵子也該賣諦息的麵子,何況這兩位都幫助過她。


    那日浮光說,隻有她耗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找到了突破口,有人告訴她,如果她想找回失去的另一半力量想回家,這一切都需要找到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白時纓。


    當時聽到這說法的白時纓是傻眼的,當時第一反應是這麽扯的理由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可她看著浮光的神色要說開玩笑未免也太投入了。


    所以,隻有她可以幫助浮光找回力量,找到回家的路?


    白時纓大受震撼,她都不知道自己這麽牛逼!


    但不知為何,那一刻白時纓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一個人,是有一個人,不管是真也好假也罷,總之在秘境那個人帶著她去到了一個換做以前怎麽也不可能相信存在的地方!


    她看見了與她父親相關的信息,她直覺那個地方一定還藏著其他的線索,隻是礙於她能力有限觀察不到就算遇到了也不知道這就是線索。


    如果可以,說不定再回去……


    白時纓深呼吸一口氣,她將信封收起。


    “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就出發,在這裏也會烤幹人的!”地麵熱氣不斷的上升,樹蔭不能帶來多少涼爽,反而因為空氣的悶熱現在白時纓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爐子裏,馬上就要熟了。


    夜君奕哀嚎一聲,他百般不願,然而白時纓說的沒錯再坐下去用不了多久這裏就會多出兩具化成人幹的屍體。


    迫不得已再度踏上路。


    兩人漸漸行遠。


    不知身後何時多了一道身影站在他們原本休息的位置。


    “天星?”蹲在少年肩上的倉鼠歪著腦袋,不明白為什麽他沒有上前去打個招呼也好。


    被喚作天星的少年目光複雜的看著前方兩人同行的背影,他不知道又看見了什麽,那張白皙得幾乎細膩令女子都忍不住心生嫉妒的容顏上,多處一絲憂色。


    “出現,命軌……意外。”


    倉鼠聽不懂,它忍不住惆悵:“你這家夥,分明是人為什麽不能說人話?聽不懂,倉鼠聽不懂!!”


    “……”天星露出了一抹輕而淺的笑容。


    下一秒。


    卻見他身上的氣息忽然一變,而蹲在他肩上的倉鼠果不其然炸毛:“啊啊啊啊啊——!該死的暗星,我正在和天星說話,你幹嘛啊啊啊!”


    “切。”


    暗星鄙夷地翻了個白眼:“你和他說話,關我什麽事?”


    “剛剛是不是遇上那個女人了?天星這個傻子,就這麽把人放走,跟著那個意外走了?”


    “意外?”


    “哎呦呦,你是不是又要說,倉鼠聽不懂~當然是字麵意思,意外就是意外,天星不喜歡意外,我也不喜歡意外!”


    “好難得,你們倆居然有一致的時候。”倉鼠喃喃說道,但很快它反應過來:“不對!你們該不會說的是她身邊的那個同伴吧?”


    “不然呢。”


    暗星嗤笑:“難道是你這隻沒用的老鼠?”


    “?”


    倉鼠發出憤怒的叫聲:“我不是老鼠!!”


    暗星無動於衷,哪怕被扯了頭發也和毫無感知不懂痛覺一樣,隻是斜斜瞥去:“扯吧,把你的天星扯成一個禿子,我好把他送去和尚廟出家,繼續扯不要停。”


    倉鼠嚇得不輕,爪子嚴嚴實實的藏到自己的肚子皮肉裏壓著。


    然而某個作惡多端的家夥卻沒有下文了。


    他似乎還在糾結口中的“意外”,倉鼠直覺,這應該和天星剛才說的命軌意外是一樣的,因為它們都叫意外。


    “有趣多了,就是要這樣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不可預知比可預知的未來更充滿誘惑。”


    暗星惡作劇般對倉鼠說道:“我改變主意了,因為你沒有把天星變成禿子,他當不了和尚,所以我要把他送進學院讓他飽受考核的鞭策,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變成一個書呆子!”


    倉鼠不理解,倉鼠目瞪鼠呆。


    要不是共用一個身體。


    這個大逆不道怒扇一巴掌的事它鐵定要做!


    那麽問題來了,該怎麽樣才能讓天星自願踏進學院?如果讓他自己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如果是暗星自己來……


    “你該不會打算作弊吧?能力不是這麽用的啊!”


    天星不會去書院的理由可以很簡單,因為一切答案都可以在他眼中自動浮現,這等於是將答案擺在他麵前讓他抄,並且還不會被人發現,並且他可以毫不費力整日無所事事都能考第一名!


    這對那些刻苦的人而言是非常不公平的事,所以他不會去。


    那麽繞回來了。


    暗星會嗎?


    麵對倉鼠的不可置信的目光,暗星嗤之以鼻。


    “我的能力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為什麽我要為那些人考慮?失去第一名,還有第二名第三名。”


    暗星對於作弊這件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他眼中,能力也是他的一部分,是他與生俱來也是他自身實力。


    憑什麽要他犧牲自己的能力不去使用,而去照顧那些脆弱不堪一擊的人的心情如何,關他屁事!


    “不要為他們的不努力賴上無辜的我好嗎,學院不會隻招一個人,我這是幫學院排除一個渾水摸魚的小菜鳥,順便給那個小菜鳥一點點點信心,一名之差下次就能成功了!”


    倉鼠無語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按照著意思,不論是學院還是被刷下去的那個倒黴蛋,是不是都得跪下給他磕一個?


    算了。


    不說了。


    要是說出來,指不定這家夥真的會這麽去幹讓人感激他。


    暗星沉浸在自我世界中,他哼著不知名的輕快小曲,腳步一錯身影原地恍惚了下瞬間消失不見。


    ……


    時間流逝,一晃過去兩日。


    白時纓和夜君奕站在山坡之上,這裏的空氣很清新撲麵而來的涼風驅散了許多炎熱,然而這會兒白時纓卻無暇去管天氣,她已經被眼前這座龐然大物完全吸引了全部目光!


    俯瞰而下。


    巨大的圓形城池映入眼簾,周圍波光粼粼的湖水將其環繞在其中。


    裏三層外三層的結構劃分清晰明了的區域,潔白聖潔的主城懸浮於空中,條條通往半空中各個階層的道路遠遠看去如同一條條輕柔的飄帶鏈接大地。


    看似脆弱,好像隨隨便便一折就會斷裂。


    但白時纓知道,這些看似易折的“飄帶”道路實際上堅不可摧,畢竟是上層鏈接下層的通道,要是隨隨便便都能摧毀那未免也太不合理了。


    如此層層疊疊按理來說最底層應該不見天日,然而並不沒有,巨大的陰影覆蓋而下的同時,無數晶石燈點亮了底層,猶如白晝!


    不論看多少次都不經讓人驚歎不已。


    幻月帝國的帝都,夜幕眷顧之地,每當夜晚降臨帝都邊如同黑暗中的一顆璀璨明月散發著幽冷的光輝。


    而在這裏的最頂層。


    白時纓眼底閃過一抹微光,她輕聲道:“我們到了!”


    幻月帝都——


    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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