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人名,反而特指某個職位的稱呼,在煉丹師協會中也就隻有一人是如此待遇。


    說句好不誇張的話,敢提全名的人,全大陸算下來都屈指可數!


    那個人諸多的頭銜和稱呼,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應該就是煉丹師協會的會長——曜清。


    以及隻有少部分人知情,這位還在青嵐學院當任煉丹分院院長。


    說是院長,其實很多時候人都不在青嵐學院。


    就和協會一樣。


    這位出現在哪,什麽時候出現,完全都是隨機不可控的,也沒人敢膽肥到踩在幻月帝國當朝攝政到頭上拉屎拉尿……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至於不直呼其名,確實也有其背景厚實到一拳打不穿還可能讓自己骨折的程度。


    當然,個別隻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但並不熟知全貌的人除外。


    就比如,帝國那位不露麵向來神秘莫測的攝政,其實就是這位煉丹師協會的會長大人!


    此事並非廣為流傳,更屬於不是想打聽就能打聽到的絕密消息。


    都說不知者無畏,協會會長再如何牛逼能管的也隻有煉丹師,某些人不以為然也不避諱似乎也說得通。


    “會、會會會長?!”


    議事大廳先是陷入一段漫長的沉默,緊接著所有人都受到不小的驚嚇,更有的直接驚呼出聲。


    今天能坐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響當當的人物,該有的心性那肯定不差,也就找徒弟這事別說他們換做其他人也得爭個紅眼,誰不希望未來接承自己衣缽傳承的後輩天賦好?那必須是大家都這麽想,所以才會爭起來!


    可現在不同了。


    全場再度陷入的平靜中,盡管他們的內心可一點都平靜,天雷滾滾烏雲密布心如死灰也不為過。


    這還怎麽爭?


    連那位都跑出來要人了,他們是能不給還是咋滴?


    幻月天才千千萬,為什麽要和他們來搶這一個啊!!


    “行吧,沒戲可唱了,散場散場……”


    一個個不是扶額頭疼,就是還沉浸在一直消失不見蹤影的會長突然出現,並且一出現就和他們搶人。甚至不惜用上‘預定’這樣的詞以表重視和不容拒絕的態度中久久無法回神。


    這特麽的是強盜吧!!


    陸陸續續,下麵坐著的十幾人就這麽帶著失望與歎息離開了。


    等到人都走遠。


    “做的不錯。”染笑的身影從幕後緩緩走出。


    來人身著一身華貴白袍,象征皇室的金紋圓月於袖中衣擺處十分惹眼,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劍眉星目膚色白皙麵部輪廓帶有些許的柔和。整個人看起來氣場並不強勢令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他的眼眸中總是喊著三分淡淡的淺笑,此時說話的語氣也如尋常友人般輕鬆快意,全然沒有半分的架子可言。


    老者也就是副會長看著眼前之人,心中卻是惆悵的歎了口氣,多具有欺騙性的外表啊。


    就是這樣總是待人真切的態度,與溫和有禮的氣質,這麽多年下來才從沒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放在這位的身上,隻要他不主動說,又有幾人能猜到,如此親切的一人,居然會是掌控幻月帝國背後命脈的那位心狠手辣的攝政王!


    “沒想到您也看上了那個孩子,我還想著,要不要動點小手段把他拐到我手上做徒弟呢。”老者更加惆悵且哀怨了,好不容易看對眼一個,結果還是他搶不過的。


    人的運氣可以背,但不能這麽背吧!


    “你也看上了?”


    對方表示微微驚訝同時滿意的點頭:“不錯,人老了,眼光還是這麽好,你也別太失落,畢竟失落也改變不了你沒有徒弟的事實。”


    “……”


    老者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幹脆兩眼一閉:“您貴人事多,我就不多留您了,慢走!”


    “別生氣,別生氣,氣壞了沒人替,我還指望你活久點等副會長候選人有著落了呢。”真誠,但用錯了地方。


    老者:“……”更氣了!!


    ……


    離開煉丹師協會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曜清獨自一人走在空蕩蕩沒有人跡多街道,行至中途,忽然,隱約聽到前方不遠逐漸傳來的聲音,似乎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在聊著什麽,從聲音上聽應該是距離這裏越來越近。


    “那是什麽感覺?”白時纓忽然對夜君奕說的腦子裏多了許多陌生記憶很好奇,。


    夜君奕聳肩:“還能什麽感覺,放在好不了就對了,剛開始我甚至會弄混淆自己究竟是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夜君奕,但隨著記憶逐漸清晰明朗這種疑惑也就消失了。”


    “為什麽突然會有那些記憶……我想想,當時我們在登記,我將精神力釋放後忽然就被擋了回來,不等我反應,大腦就空白一片。”


    所以那個時候,夜君奕的反應就有些怪異,但卻被他掩飾的很好堪稱滴水不漏。


    夜君奕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回憶著說道:“那時候就有一種,這種事我已經做過許多回,但沒有一回是好結局的預感。”


    “而且一直以來我都很奇怪,別國都沒有這樣的過程隻有幻月帝國有,以精神力來確定一個人的身份,不管怎麽說都很奇怪。”


    “精神力是我們靈修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他人這樣抽離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絲,也難保最後會不會出事對我們造成什麽傷害,總之,還是小心為上吧。”


    至於夜君奕說對‘結局不好的預感’其實也挺玄乎,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麽說,那隻是一種感覺,沒有記憶,沒有其他東西可以佐證這種感覺沒錯。


    但無疑,它給夜君奕提醒了。


    兩人逐漸走遠。


    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後,身後的某處黑影下,才緩緩走出一個人。


    目送著二人遠去。


    曜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是在他自己的府邸。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下層區域,他其實很想親自去見見,但最後還是沒有如願。


    在他的府邸上,有一處地方是不容下人踏入,這裏存放了許多不能見光,更不能見人的東西——


    琳瑯滿目的物品整齊擺放在置物架上,泛著冷藍光澤的地麵與玄靈大陸上正常鋪地的石塊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的縫隙,這個地方就如同渾然一體而成。


    位落於房間正中,時一片投影星空,其中放映著幾顆星星,或明或暗,線條鏈接。


    “不論多少次,多少回,你都那麽礙眼……夜君奕!”


    曜清念著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名字,有看著與那顆耀眼星辰緊密相連的線條,他深呼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能意氣用事,方正他看夜君奕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不急著這一回。


    “你該慶幸現在我有不得不留你的借口,否者就該像之前那樣——送你歸西!”


    曜清冷哼一聲。


    實在難以置信,正如他對外表現的兩麵一樣,如今的他甚至身上還多出了幾分不滿與較勁,為什麽不滿,與誰較勁,這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他自己心中,一清二楚!


    “明日就是見麵的時候了,時間過的可真快的,原以為這一次你的腳步會被拖慢畢竟帶上了那麽一個拖油瓶,想不慢都難吧。”曜清目光留戀的望著其中一顆星辰,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與柔和的笑容。


    “我這應該不算欺下犯上吧……憑什麽夜君奕可以我不可以!”曜清哼了哼,心情瞬間就變得好得不得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和夜君奕之間如今明顯的差距已經大大不同以前的那幾次。


    如今不是他被動,而是夜君奕被動!


    “希望記憶恢複的時候,可以不要秋後算賬……”


    曜清有些不自然的低咳一聲,光是想到以後要讓自己最崇敬的人喊自己師尊,曜清就又激動興奮又害怕心虛。


    畢竟記憶這個東西……


    額,尤其是天命之人,總是不講一個常理出牌,往往就是出其不意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曜清滿懷期待,甚至哼著不知名輕快的小曲兒時,忽然,巨大漆黑的屏幕亮起。


    曜清:”……“


    然而屏幕那邊的人卻沒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一本正經的道:“你要求投放的空間已經破壞,按照之前的約定,損失不算我們的。”


    “下次,不……都不知道有沒有下次,總之你不覺得自己隨意侵占別人的私人領域是一件很冒犯無禮的事嗎?最重要的是會嚇死人的好嗎!”曜清笑著,然而這笑容之中多少帶著幾分濃鬱殺氣。


    得虧他經曆足夠多,所以才承受得住。


    換做誰突然看見一張巨大的臉貼著自己出現,都會被嚇得恨不得原地竄上天的好吧!


    “?”


    對麵眼中明晃晃的兩個問號,最後帶著疑惑點頭,並再度慎重的說道:“曜清閣下,我們還會再見麵這隻是一次尋常的匯報,不過因為這次行動從而引起我那兩位同僚的注意,有些不劃算,這是虧本買賣可你還是這麽做了,此事是我同意的所以最後的損失我會負責處理後續,但我還是不理解,這是為什麽?”


    屏幕那邊的人隻是在說一件事實。


    沒有任何需要甩鍋給曜清的意思,當然,主要也不敢。


    “為什麽?”


    曜清眨了眨眼,最後得意的唇角上揚:“看到就知道,你一定沒有喜歡的人,對不對?”


    “不用回答,回答就是掩飾這都是借口,有些損失是我心甘情願的,你需要知道我做這些從來不是為了獲取某個人的回報,我不需要她那樣做,如果可以的話——”曜清眼中流露出一絲期盼:“我其實,隻是想多陪在她身邊,隻要她高興,我怎樣都無所謂。”


    “……無法理解。”


    “按照曜清閣下的故鄉說法,你這種行為還有想法,符合‘舔狗’一詞的定義。”屏幕對麵的人無視了曜清黑的非常徹底的臉色,如同看到了什麽值得深究探討一番的題目,問道:“請問你是覺得做人已經不能滿足你的一些需求,所以才去做……”


    “滾!!!”


    啪嗒一下。


    巨大的屏幕黑了。


    曜清氣得頭頂冒煙,平時的風度優雅此時蕩然無存,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一定把剛才那個殺千刀沒人愛沒人疼的家夥千刀萬剮了!


    “那個地方的人是都沒有感情寄托的嗎?單身狗,呸!”


    於是,這一晚上,就在曜清的罵罵咧咧聲中度過,至於遠在天外不知道多遠距離的另一邊的那位是什麽心情,這就不在氣急敗壞的曜清考慮範圍內了。


    那群眼裏隻有工作和加班的家夥,肯定愣了一下後,扭頭就投入下一個工作,所以這個倒不用擔心。


    “等會兒……”


    “他應該不會在我後麵,標注什麽奇奇怪怪的備注吧?”


    應該。


    不會吧?!


    ……


    第二日,清早。


    距離三日新生考核已經來到最後的階段,青嵐學院的位置不在三國內,但要去青嵐學院三國內都有通道可以進入。


    煉丹分院今年擴招到八十人,白時纓看著自己身後明顯次於隔壁武靈分院人數的人,心中再度升起在地下城時某個人說的話。


    煉丹分院的副院長……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要格外小心此人!


    “好多人啊。”


    “這些都是來圍觀我們的吧,真是夠奇怪的,我們有什麽好看!”


    “你就別說了,嘴角都要翹上天了吧!還能什麽,不就是羨慕嫉妒咱們唄,青嵐學院也不是每年都會招生,我們趕上時間而且還是最好的時間!”


    這說的就是今年學院多招了不少人,以往同樣名次都無望進入的人,今年卻能踩著線通過,可不就是撞上好運了。


    “看見最前麵那個沒有,每一個分院的最前頭都是今年考核最好的!”


    從青嵐學院的通道設立在中層區域,所以中間這一段路就需要大家走過去了。


    沿途必然會引起無數人的關注,尤其是走在隊伍前方的幾位更是所有人的焦點。


    白時纓作為煉丹分院第一名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而武靈分院……白時纓看了看,夜君奕站在第二的位置上,時黎在第六名,也難怪那時說時黎的表現格外的好。


    這可不是一點好。


    “天星?!”


    白時纓視線中忽然捕捉到某個身影,目光微微一頓。


    似乎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天星微微側目,卻見是熟悉的人,頓時點了點頭隨後便沉默不語。


    他所在的位置,是秘術分院的位置。


    秘術分院涉獵極廣,像陣法之類流傳比較廣但門檻又高的離譜的都被劃入秘術分院當中,同時,它也一直都是青嵐學院中存在感微乎其微的分院,屬於平時見不到,特殊時候更難見到人,簡稱哪群分院裏的都是一群怪人。


    秘術分院每年招生都是屈指可數今年總共也就隻要了十人,天星還是位列第一,這說明他已是十人之中的翹楚!


    “來了來了!就是這幾個人,武靈分院的新生第一名是幻月帝國帝都上層區域的某個世家公子,好像是淩家?”


    “你連消息都沒打探清楚就來啊,那名少女確實是淩家,而且還是淩家大小姐淩天洛!實力強著呢,所有和她過招的都不出三招之內必定結束,看見那個第二了沒有,他叫夜君奕,據說是某個小國出來的,如果不是淩天洛我感覺夜君奕肯定能成為最耀眼的那顆明星!”


    這話說的不假。


    白時纓聽了也默默在心裏點頭,然而她還是有些不讚同的,比如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夜君奕自己就在摸魚劃水壓根就不想讓他自己那麽耀眼?


    白時纓掐指一算,覺得這個可能一點都不小,出來這麽久,她很少見夜君奕主動暴露自己的存在感過,更別說她後來聽到第二名和第一名之間輸的實在是令人遺憾。


    明明開始看起來挺能打的,怎麽最後就輸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時纓看向夜君奕,作為被議論的主角,夜三少卻笑得沒心沒肺本人沒覺得有哪裏遺憾的,甚至覺得非常之好。


    “他還是小國……是叫…額,叫東陵國?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也是我們幻月帝國的嗎?”


    “當然了!這個國家存在感不高,但最近一段時間倒是偶爾又被提起過,因為靈獸獸潮就在這個東陵國附近。”


    “小國之中都能有如此實力的人,假以時日那可不一般了!別忘了,淩天洛之所以可以穩坐第一名還有她背後的淩家啊,淩家大小姐那肯定是用最好的,什麽資源都是她優先,夜君奕不過是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小國走出來的人,一沒資源二沒背景,兩者的起點都不一樣。”


    甚至這會兒都有人開始煞有其事的比較起來,武靈分院向來是每年話題的焦點,尤其是前三名。


    排在第三名的也是過小少年,他笑得很靦腆,對於自己沒怎麽被提到這件事甚至還隱隱鬆了口氣似的。


    “這話在裏,青嵐學院是以實力說話的地方,在這裏的每一個人起點都是一樣的,當年夜明家的大公子進去不也是從最底層開始一步步往上走,哪怕是龍嘯的弟子這層身份在裏邊也沒用!”這人說這,還猛誇了一下青嵐學院的作風,順帶提起夜明家的大公子眼中都流露出敬佩之色。


    其他人也微微點頭表示讚同:“這是確實,其他學院可沒有這樣的做法,誰不希望把有背景權勢的弟子拉出來照顧的妥妥貼貼,也就青嵐學院不興這套。”


    “那個人……我沒看錯吧,那個人應該就是……時雲?!”


    忽然,人群中有人壓低著聲音卻難免還是忍不住驚呼。


    瞬間,不少還在看別人的路人,目光猶如受到了什麽磁石吸引唰地一下全部挪到了別處,不斷尋找剛才出現的那個名字。


    “哪啊?我怎麽沒有看見!”


    “你瞎啊!煉丹分院!第一名那個,那不就是時雲嗎,我記得我去看了排名第一名確實就是他!”


    “時雲?這個名字好耳熟啊。”說著,就開始陷入的沉思。


    另一個人也皺起眉,不斷的回想:“你別說,我也耳熟,不久前肯定還聽說過。”


    “是說街上到處都在傳他之前的過往?那個我也……”


    這位的話還沒說完。


    旁邊的人就皺眉打斷:“不是!絕對不是這個!”


    忽然,他恍然大悟——


    “對了!賭神!他不就是那個賭神時雲嗎?!!”


    在一群人當中,這一聲喝著實時嚇人一跳,不過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應該是這句話裏的內容。


    “賭神?”


    “什麽賭神?誰賭了?還成神了?!”


    “咳,你在想什麽啊,一般被稱某某神的那都是某個領域很厲害的,賭神,該不會是下賭注的那種吧?”


    “哈?!可是他們說的那個時雲,我聽說才十六歲,十六歲的小屁孩能玩過那些老狐狸,說出去誰信啊!”


    要的就是這種不信的。


    一下子,剛才沒有目標,一提到賭神就來勁的一群人瞬間興奮了:“你還真別不信,我跟你說,這小子邪乎厲害著呢,他那天,我親眼看見……”


    一段長篇大論。


    白時纓頭頂冷汗滑落:“……”


    好消息,現在人人都知道她時雲的大名。


    壞消息,是一賭成名的,現在誰都知道她是什麽破“賭神”了。


    “時雲,他們說的是真的嗎?賭石唉,好難的!你怎麽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身後的第二名一臉好奇寫滿了求知欲,小姑娘自來熟的輕輕扯了扯白時雲的袖子問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白時纓麵如死灰。


    “?!”


    少女一驚:“時、時雲?你還好嗎?!”


    白時纓咧嘴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很好,謝謝。”


    她撇去一眼,腦子裏自動浮現身邊這名少女的名字。


    “你是?”白時纓試探的問道。


    少女眨了眨眼,隨後了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哦對,瞧我這記性,我叫景依依,很高興認識你!”


    隨著她的笑容,兩顆俏皮的小虎牙也露了出來,少女長得本就大眼睛小臉蛋,再配上這宛如黃鸝鳥般清脆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有著永遠用不完的活力。


    像極了一顆小太陽。


    白時纓心中了然,同時也微微沉下。


    景依依。


    果然,是煉丹師協會的長老,景流的孫女。


    這個名字白時纓就不太熟悉了,但她隱約記得……


    不。


    她不記得了。


    當那隱隱約約的感覺消散後,白時纓隻感到自己腦子裏空蕩蕩,有什麽浮現出來的東西再度被了回去,隻留胸腔回蕩還未消散的淡淡惋惜與悲傷。


    白時纓看著眼前好奇打量著周圍的少女,眼中劃過一抹暗色。


    她……認識景依依?


    可以她的記憶中,並沒有這號人,景依依天賦很好十四歲的時候就嶄露頭角遠超同齡人,所以一直都是那位景流長老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


    也是因為如此,才養成了景依依這副毫無防備的天真性子。


    前世白時纓隻聽說過一次景依依的傳聞,那時白時纓沒有想要去青嵐學院這第一名自然就是景依依的,而白時纓則早早就已經踏入煉丹師協會成為其中一員並且已經要準備成為新的長老。


    後來,成為長老之後,白時纓見過景依依一次,那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女孩,會同景流長老撒嬌,景流長老在那一天裏哪怕是中間有人犯了什麽大錯他也是笑眯眯的說下次不要犯了。


    一回聽,二回見。


    這就是白時纓對景依依全部的印象。


    “你好些了嗎?要是不熟悉可以和領隊長老說一聲的,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景依依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就在她已經準備和前麵領隊的長老說一聲的時候,白時纓忽然拉住她。


    “哎?”


    景依依驚訝。


    白時纓搖了搖頭,她微微笑道:“我沒事,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不用擔心我。”


    “可是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景依依不信,她不讚同的道:“你怎麽和我爺爺一個樣啊,都這麽喜歡故作沒事,難道你們不知道人有什麽不舒服的話都會寫在臉上嗎?”


    白時纓一愣,她頓時笑容擴大了幾分,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再看看,我臉上寫著什麽?”


    “你的臉上……”


    景依依盯著白時纓,盯著盯著,耳尖忽而就微微泛著紅,目光閃躲:“我、我不知道……什麽也沒看出來,但你的臉色很差,很蒼白……”


    看著就和大病初愈一樣有氣無力。


    然而這一句話,景依依下意識沒有說出來,她隱約明白白時纓為什麽不願意讓她喊領隊的長老了,但這樣折騰自己真的不好,和她爺爺要強的性子簡直沒差別。


    “是嗎……”


    白時纓揉了揉自己的臉,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畢竟她剛才也沒感覺到什麽隻是忽然腦子裏的記憶瞬間被抽空了一塊。


    記憶。


    記憶……


    白時纓覺得,她已經不能再相信自己的記憶。


    記憶可以參考,但記憶不可信!


    “現在呢?”


    “哇喔!你用了什麽辦法,現在看著氣血就好多了,教教我唄!”


    “唔,我也想教啊,可惜這是不傳秘方哦!你是想為你爺爺吧,我這法子老人家可用不的,你要是想學的話改天我教你另一種更見效還能調養身體。”


    “!!!”景依依吸了吸鼻子,她感動的點頭:“好好好!我一定找你!爺爺真是的,還說什麽一定要我多留個心眼什麽的,我這不找到好人了嗎!”


    突然被發一張好人卡的白時纓:“……”


    “話說回來,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麽他們都在喊你賭神啊?”


    契而不舍的精神很好,可為什麽不能用在對的地方呢。


    白時纓惆悵。


    “因為他們沒事找事,都是假的,不要信!”


    “哦哦,那我不信了。”


    “……”


    “他們在說什麽天星?天星,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的意思嗎?好想知道這是什麽樣的人,名字好獨特!”


    “時雲你說青嵐學院會長什麽樣子的?我爺爺說,那裏邊可漂亮了!還有很多的……”


    一路上。


    白時纓幾乎感覺不到無聊,因為身邊總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鳥在那獨自說過沒完,她對周圍有著天然的好奇心,看得出來,她似乎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應該也是與外隔絕的,否者這種好奇就非常的不正常。


    “我不知道青嵐學院裏長什麽樣的,又沒去過,不過就像你爺爺說的那樣,肯定很美……”


    那應該是一個靈氣聚集之地。


    要知道,靈氣濃鬱的地方,風景都不差。


    靈氣可比人精,要是差些的地方都不會聚集在一塊。


    得到讚同的景依依更高興了,她又聊著路上所見,有些不懂的地方就問白時纓,當然,更多時候都是她自己述說著自己的想法。


    白時纓的身邊還是第一次這麽熱鬧。


    不反感,但時間久了,她也會無奈,真的不口幹嗎?前後已經說了十幾分鍾了。


    走至中層區域,這裏圍觀的人也有,但明顯收斂了許多也克製了許多。


    人們會停下來打量,但不會聚集在一個地方圍堵著。


    “時雲來過中層區域嗎?我怎麽感覺你很懷念這裏?”景依依的觀察力很敏銳,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白時纓的情緒變化。


    白時纓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麽繞過去。


    身後忽然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嗬,這你就告他了,我看他也就是個從小地方來的,哪裏有資格踏進中層區域,他那是羨慕的目光你肯定看錯了!”


    白時纓笑容淡了許多。


    “你誰啊?”景依依有些不悅,不懂得如何藏著自己表情的小丫頭總是會直來直去:“我又沒和你說話!而且你以為你是時雲的誰,憑什麽這麽斷定時雲的從哪來的?!”


    那人被景依依這麽一堆懟,頓時張口結舌。


    白時纓微微一笑,對景依依說道:“不用打理不相幹的人,沒人搭理他,就消停了。”


    現在可不能起衝突啊。


    “嗯嗯!”景依依立馬揚起笑容,用力點頭,然後表麵這樣背地裏卻扭回頭故意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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