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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速度,強壯,美麗,蒼白的肌膚,會變色的眼睛,還有雅克布的標準:飲血者,狼人的天敵,冰冷的肌膚,以及永恒的生命。沒有多少傳說能符合至少一個的因素。


    還有另一個問題。我記得在我看過的寥寥無幾的恐怖電影裏提到過,再加上我今天所看的內容——吸血鬼不能在白天出沒,陽光會把他們燒成灰燼的。白天他們都睡在棺材裏麵,隻在夜裏出來活動。


    一氣之下,我啪地一下關掉了電腦的電源,不想再幹等著按部就班地關閉電腦。在怒火之外,我更感到了壓倒性的窘迫。這一切都太愚蠢了。我居然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搜索著吸血鬼。我到底是怎麽了?我決定把大部分的指責歸咎於福克斯鎮的門檻——還有整個濕漉漉的奧林匹克半島。


    我迫切地想要離開這所房子,但任何我想去的地方都得開上三天的車才能到。無論如何,我還是穿上靴子,漫無目的地走下樓。我甚至沒有看看天氣,就直接套上了我的雨衣,重重地踏著步子走出門外。


    天陰沉沉的,但沒在下雨。我不去理會自己的卡車,徒步向東麵走去,斜穿過查理的院子走向我此前從未涉足過的森林。沒花多長時間我就走進了叢林深處,走到無論是從房子裏還是從馬路上都已經看不到的地方。唯一的聲音是來自我腳下的濕土的吱嘎聲,還有突如其來的鬆鴉的叫聲。


    一條窄窄的羊腸小道穿過密林延伸到這裏,否則我不會冒著讓自己迷路的風險走到這裏來。我的方向感向來讓人絕望:要是周遭有助於認路的信息再少一點,我就必定要迷路了。這條小徑蜿蜒著伸向密林裏更深處,就我所知,總體上是一路向東延伸。它曲折著繞過一棵棵西德加雲杉和鐵杉,一棵棵紫杉和楓木。我隻是隱約知道自己周圍的樹的名字,而我知道的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查理。更早些的時候,他曾在巡邏車裏為我指出窗外這些樹的名字。這裏有許多我不認識的樹,還有有一些樹我沒法確認,因為它們都覆蓋在了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植物下。


    我的怒氣推著我往前走,於是我一直沿著小路走去。直到憤怒開始褪去,我才放慢了腳步。點點水滴從我頭頂上的天穹潺潺而下,但我不能肯定是開始下雨了,還是純粹是昨天雨後留在我頭上高處的樹葉叢中的積水,正在慢慢地滴落下來,完成它們歸於塵土的旅程。一棵新倒伏下來的大樹——我認為它很新是因為它還沒有完全被苔蘚覆蓋住——斜倚在她的姐妹們的樹幹上,形成了一個掩蔽的小長椅,離小徑隻有安全的幾英尺高。我踩過一片蕨類植物,小心地坐下來,確保我的夾克隔在了那個潮濕的座椅和相應的衣服之間。然後,我把戴著兜帽的頭靠在那棵活著的樹上。


    我來錯地方了,我應該早就知道的,但我還能去哪裏呢?這個森林如此蒼翠,太像昨晚的夢境了,我沒法讓自己的心緒保持寧靜。既然這裏已經不會再有我沉悶的腳步聲了,這片沉寂就更加顯得諷刺。鳥兒也安靜下來了。滴水逐漸變得頻繁起來,所以森林上空一定在下雨。那片蕨類植物高得比我還高,因為我是坐著的,所以我知道即使有人從三英尺外的小徑上經過,也不會看見我的。(我又犯了個錯誤,之前的翻譯應該是說那棵天然樹椅離小路隻有幾英尺遠,所以很安全,不會讓貝拉迷路。)


    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兩個最重要的,我必須解決的問題上,但我實在很不情願這樣做。


    首先,我必須作出判斷,有沒有這種可能,即雅克布所說的關於卡倫一家的事是真的。


    我的心立刻作出了強烈的否定回答。用這麽荒謬的想法來取樂既愚蠢又神經(癡線…)。但是,那又怎樣呢?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能說明為什麽此時此刻我還活著。我又一次在腦海中列出我自己觀察到的東西: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強壯,從黑色變成金色然後又變回來的眸色,超越常人的美麗,蒼白冰冷的肌膚。還有更多——一件件小事慢慢地顯露出來——譬如他們似乎從不吃東西,他們的舉止優雅地驚人。還有有時候他們說話的方式,那種陌生的抑揚頓挫和遣詞用句更適合於一本另一個世紀的小說的風格,而非二十一世紀的教室。我們檢測血型那天他翹課了。他一直沒說不去海灘之旅,直到他聽到我們要去的地方。他似乎知道他周圍的每個人都在想些什麽……除了我。他告訴過我他是壞人,非常危險……


    卡倫一家有可能是吸血鬼嗎?


    嗯,他們確實是某種東西。某種在合理判斷的可能性之外的事情正在我明察秋毫的眼睛前發生著。不管是雅克布所說的冷族還是我自己的超級英雄論,愛德華?卡倫都不會是……人類。他是某種超越人類的存在。


    那麽——或許吧。這就是我現在能得出的結論。


    另一個問題尤為重要。如果這是真的,我要怎麽做?


    如果愛德華真的是一個吸血鬼——我很難讓自己去想這個詞——我該怎麽辦?讓別人牽連進來顯然是不行的。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不管我告訴誰,我都得承擔相應的責任。


    隻有兩個選項似乎比較有可行性。第一個是聽取他的建議:聰明點,離他遠遠的。取消我們的計劃,回到盡可能無視他的狀態。當我們被迫坐在一起上課的時候,假裝我們之間有一堵無法穿透的,厚厚的玻璃牆。告訴他離自己遠點——而且這一次要表現出來。


    當我思考著這個選擇的時候,我忽然陷入了一種絕望的痛苦之中。我的心抗拒著這種痛苦,迅速跳到下一個選項。


    我什麽也不用做。畢竟,就算他是某種……危險的存在,至今他也沒做什麽傷害我的事。事實上,如果他的動作不是那麽快的話,我本來會成為泰勒的擋泥板下的一道凹痕的。這麽快,我和自己爭論著,這絕對反映了一些問題。但如果這種反映是用來拯救生命的,他能有多壞?我反駁著。我的腦子徒勞無功地轉著。


    如果我能肯定什麽事的話,有一件事情我很肯定。昨晚我夢裏的那個黑暗的愛德華隻是我對雅克布所說的話而產生的恐懼的表現,並非愛德華本人。雖然如此,當我因為狼人的進攻而驚恐地尖叫出聲的時候,我也不是因為害怕狼而從嘴裏喊出了“不”。我隻是害怕著他可能會受傷——即使他露出鋒利的尖牙呼喚著我,我也在為他擔心著。


    然後我知道,我已經得出答案了。我甚至不知道這裏麵是否真的有過一個抉擇。我已經陷得太深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知道的話——對於我這個嚇人的秘密,我什麽也不會做的。因為每當我想起他,想起他的聲音,他能夠催眠的眼睛,他極具吸引力的個人魅力的時候,我隻想立刻和他在一起,除此之外便別無所求了。即使……但我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能在這裏,獨自一人待在越來越黑的森林裏想。不能在這個時候,不能在雨水讓天邊的暮色變得黯淡,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像走過鋪著瓷磚的地板的腳步聲的時候想。我顫抖著,趕快從我的隱蔽之所站起來,擔心著那條小路也許會消失在雨中。


    但它仍在那裏,安全又清晰,蜿蜒著穿過那片濕漉漉的綠色迷宮。我慌忙沿著小路走回去,我的兜帽拉得很低,垂在我的臉旁。我開始驚慌起來,幾乎是跑著穿過樹林,因為我覺得已經走了像來時那麽遠的距離了。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衝過頭了,又或者是沿著小路走到了森林裏更遠的地方。但在我變得更加驚慌失措以前,透過密密麻麻像蜘蛛網一樣的樹枝,我隱約能瞥見一些開闊地了。然後我聽到了一輛車穿過街道的聲音,我自由了。查理的草坪出現在我的麵前,那所房子在召喚著我,許諾著溫暖以及幹燥的襪子。


    我走回屋裏的時候剛好是正午。我走上樓,換上這一天的裝束——牛仔褲和T恤衫——因為我會一直待在家裏。全力以赴解決今天的任務不會花上太多的工夫,隻是一份周三截止的關於麥克白的論文而已。我心滿意足地投入工作,羅列出了一份粗略的草稿。這份寧靜的心境是我許久沒有感受過的,自從……好吧,自從周四下午以後,如果我足夠誠實的話。


    不過,這通常是我的風格。做決定對我來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一個讓我飽受煎熬的過程。不過一旦我作出了決定,我就隻會堅持到底——通常還會因為已經做出了選擇而倍感寬慰。有時這種寬慰會被失望所破壞,正如我來福克斯的決定。但這仍比為作出選擇而苦苦斟酌要好得多。


    現在帶著這個決定住下來要容易多了,荒謬可笑的容易。危機重重的容易。(梅爾實在是言簡意賅字字珠璣。。。但我翻到幾乎要吐血了。。。)


    這一天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而且效率很高——我在八點前就把論文寫完了。查理到家的時候簡直就是大豐收。我做了一個備忘錄,提醒自己下周到西雅圖去的時候記得買一本烹魚食譜。無論何時我一想到這趟旅程,一陣寒意就會飛快地掠過我的脊柱。(不禁打了一個激靈)但這和我跟雅克布?布萊克散步以前所感到過的寒意沒什麽不同。我想,它們本來應該有所不同的。我本來應該覺得害怕——我知道我應該這樣做的,但我確實感覺不到這種正確的恐懼感。


    那天夜裏我一夜無夢,睡得很好。因為那一天我起得太早,前一天晚上又睡得太少,耗盡了我的精力。這是我到福克斯以後的第二次,在一個晴朗的早上,在明黃色的光線中醒來。我跳到窗前,驚奇地發現天空裏甚至沒有半點雲影,隻有幾片小小的羊毛般純白蓬鬆的雲彩,它們根本不可能帶來任何雨水。我推開窗子,驚訝地發現當它打開的時候相當安靜,完全沒有卡住,一點兒也不像誰知道多少年沒開過的樣子。(從這裏我們可以知道,Edward早就開始夜夜探香閨了。。。)我深吸了一口相對比較幹爽的空氣。外麵很暖和,一絲風也沒有。我的血液在血管裏沸騰著。


    當我下樓的時候,查理已經吃完早餐了,他立刻領會到了我的心情。


    “適合外出的好天氣。”他評價道。(Nice day out,在翻完無數的景色描寫和心理活動以後,我對說話一向簡潔的查理感激涕零。。。)


    “是的。”我露齒一笑,讚同道。


    他衝我一笑,棕色的眼睛彎成了兩道弧線。當查理微笑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為什麽當初他和我媽會閃電般地早婚。那段日子裏他曾有過的年輕人的浪漫,大部分在我記事以前就消失殆盡了。正如他卷曲的棕發——和我一樣的顏色,即使質地有所不同——已經開始減少了,漸漸顯露出越來越多的前額上發亮的肌膚。但當他微笑的時候,我依然可以看到那個和蕾妮一起私奔的男人的影子,那時候她隻比我現在大兩歲。


    我興高采烈地吃著早餐,看著點點纖塵在從後窗射入的陽光裏輕舞飛揚。查理喊了一聲再見,然後我聽到了巡邏車開走的聲音。出門的時候我拿著我的防水夾克,猶豫了一下。把它留在家裏是個誘人卻關乎命運的舉措。我歎了口氣,把它搭在手臂上,走進了數月以來我見過的最明媚的陽光裏。


    靠著肘部脂肪的力量,我終於能夠把卡車裏的每扇窗子都差不多完全搖了下來。我是第一個到學校的。我甚至沒有看一眼時鍾,就急急忙忙地出門了。我把車停好,徑直走向自助餐廳南麵的那些很少用到的野餐長凳。那些長凳還有點潮,所以我坐在了我的夾克上,為有機會用到它而高興著。我的作業已經做完了——慢節奏社交生活的產物——但還有幾道三角函數題我不能肯定自己做對了。我勤奮地拿出了書,但在檢查第一道題的時候就中途停了下來,開始神遊太虛,注視著在紅色樹皮的樹頂上躍動著的陽光。我一時大意,在我的家庭作業的空白處畫起速寫來。幾分鍾以後,我才忽然注意到,自己畫了五雙黑色的眼睛,都在紙上盯著我看。我用橡皮擦把它們完全擦掉了。


    “貝拉!”我聽到某人在喊我,聽起來像是邁克。


    我抬起頭看四周,這才發覺在我心不在焉地坐在這裏的時候,學校裏已經擠滿了人。每個人都穿著T恤衫,有些人甚至還穿著短袖衫,盡管氣溫最多不超過六十華氏度。邁克向我走過來,一路揮著手,他穿著卡其色的短袖衫,套在一件條紋橄欖球衫外。


    “嗨,邁克。”我喊著,向他揮手。我不能在這樣一個早晨表現得毫無興致。


    他走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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