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川一整個大震驚加欲哭無淚,忍著雨點拍在身上的疼,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墓碑,思考人生。


    沈硯溪不在繼續跪著了,她站起身進側屋裏拿了兩大壇子酒出來。拔掉了其中一個上麵的紅綢,猛的灌了一大口進肚。然後又用力把另一壇沒打開的酒狠狠地摔碎在地上,敬給故人喝。


    “淩雪,這樣的苦,你究竟還要受多少遍啊。”


    又是一大口酒進肚,隻不過這次,還參雜著些雨水。烈酒順著喉嚨一路殺進了胃裏,周身的寒意都被這熱辣取代,又接連灌了幾大口後,胃裏的灼燒感開始燙的人不適,她的臉頰也慢慢變得紅的嚇人。


    孟晚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冒死衝上前,要去搶沈硯溪手裏的大酒壇子。但就和他預想的一樣,對方一個踢腿,就輕易的把他從哪來踹飛回哪裏去了。


    重遊故地時,後腦勺還非常實誠的撞到了那根柱子上,然後他就十分古人的暈了過去。


    沈硯溪見在沒人妨礙她,便一手舉著酒壇,一手從地上隨意拿起把長劍,開始在暴雨中邊喝邊舞。


    隻見那雨中迷醉的少女嫣然一笑,衣袂就開始隨著她曼妙的身姿不停翩躚。足尖輕輕一點,裙擺就接連在空中隨著她的弧度,完美的旋轉,輕盈似蝴蝶。手中長劍又在虛空中淺淺的一抹,那雨就像是被撥開來的綿綿雲彩,讓萬物沐浴光澤。待層層疊疊的裙尾紛紛垂下後,她又低身起劍刮水,掀的她的裙角此時又悄悄揚起,振翅欲飛。周遭沒有鮮花,可她卻又偏像是被無數透明的花瓣包裹在其中,美的不可方物。她的每一個動作,帶給人的並不是柔若無骨的依人,也不是窒息般的壓迫,有的隻是沁透心底的震撼。


    一舞畢,她的眼裏已經再次盈滿了淚水,手中的一大壇烈酒也被她喝了個精光,手腕翻轉間,砸落在地。


    她踉蹌了兩步,然後手撐著長劍,癱坐在了地上,無聲的哭泣。


    奉命趕來的秦昭恰好目睹了這驚鴻一舞,也因此,讓他本就一直隱忍觸動的心,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他從院牆上一躍而下,踏著雨,一步一步走到了沈硯溪旁邊,慢慢蹲下身,輕輕的把醉酒的佳人摟進了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懷裏的人漸漸沒了聲音。他輕柔珍視的把對方打橫抱起,然後陰冷的瞥了下不遠處顯得十分突兀,依舊昏死在那裏的孟晚川,快步離開了。


    雨還在繼續下著,隻是化作了小雨,像是在和誰賭氣一樣,綿綿不絕。


    孟晚川這個倒黴蛋就那麽泡在了雨裏一夜,愣是沒一個好心的人來管管他。以至於第二天清晨他幽幽轉醒,狼狽的跑回自己府裏的時候,人已經害上風寒了。


    他先是命下人去煮薑湯,然後自己拿了件幹淨的裏衣裏褲和外袍去了原身重金打造的溫泉開始泡澡,出來後猛灌了幾大碗原汁原味的薑湯,接著又開始趴在床上,教下人給他拿竹筒拔火罐,折騰完這些,下人找的郎中也到了,聽說是硬把人從被窩裏綁過來的,對方以為這七皇子是要死了呢,結果過來一看才發現隻是偶感風寒,而且人家隻是用他在合穀穴、太陽穴、外關穴等幾個治風寒的穴位上紮兩針而已,要是非得說有什麽大傷,恐怕就隻有脖子上那道已經被處理過的傷口了。不過好在這七皇子有錢,不說診費,單單是補償他大清早被拉過來的賞銀,都夠他取個媳婦了。


    看著樂嗬嗬,屁顛屁顛抱著銀子離開的郎中,孟晚川隻想說一句,他有錢,他任性。誰讓原身母親的娘家是東國首富,生意遍布四國呢?


    要不是因此,他這個不學無術,毫無政績的閑散皇子,能破例在宮外開府?


    哈哈哈哈哈,有錢就是好啊!


    就這樣,孟晚川的一天在喝薑湯,吃米粥,泡溫泉,給脖子換藥,不停地捂汗中,愉快的度過了。


    夜半時分,躺在床上睡覺的他突然感覺有些冷,於是下意識地裹緊被子,可惜不太有用,又往床裏縮了縮。就在他以為這不正常的冷是淩雪的家人真的變成了鬼來找他的時候,房間裏的溫度就又慢慢回暖了。


    在被窩裏的孟晚川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眼皮底下的眼珠不自覺的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有些似曾相識的一幕場景。


    一個高挑的身影直直地站在他屋裏的窗戶前麵,擋住了大半月光,看不清樣子。


    他被嚇得立馬瞪大了眼,頭皮一陣發麻,雖然猜到了這不速之客可能是沈硯溪,但嘴裏還是有些控製不住的要大聲喊叫。


    隻是他這“啊”聲剛開個小頭,就被轉瞬間抵在他脖子上的短刃,給悉數堵了回去,養了一天的傷口被隔著包紮的上好綢帶這麽一壓,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這會那個身影湊近了看,果然就是沈硯溪。


    孟晚川趕忙用左手捂住了嘴,又抬起右手作發誓狀,然後順著對方的刀鋒,慢慢坐起身,同時,他也忍不住開始在心裏吐槽。


    他這養的一府邸的下人,難道沒一個能打的過沈硯溪的?竟然能讓她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溜到他房間裏,拿著短刃威脅抵著脖子?這作者坑爹呢吧,原身這樣,死一百次都不為過啊!


    沈硯溪細細品了一番他的表情,收回了短刃,兩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然後頗為不理解的開口問道。


    “你這府裏,一個功夫好些的都沒有?”


    孟晚川欲哭無淚,耳朵尖也不爭氣的燥紅了起來。


    別問,問就是羞的。


    “咳,那個是因為原身沒有腦子,寫這小說話本的人又不想讓他死,他自然就是怎麽都不會死的。”


    說完這些,他怔愣了片刻,眉頭緊鎖,皺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不過我剛穿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身體是中了毒的,和這話本子裏的不同。起初我很懵,還有點擔心,不過後來發現這毒竟然慢慢自己排出去了。現在想想,可能是我來造成的蝴蝶效應吧,這莫名其妙的毒也隻是個讓原身離開的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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