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胭脂胡同後,他們才放慢了腳步。剛才第一個喊冤的李天華抬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心有餘悸地說道。“唉,沒想到老秦這種老實人都會被人殺,看來這個世道真是越來越亂,我說哥幾個,咱們以後可都要小心點,別遇到歹人把命給丟了。”“唉,人在家中坐,居然也能飛來橫禍,真是慘啊!”“說得是啊,算了算了,趕緊走吧,免得回頭又要被這幫官差給叫回去。”“我可不想再去,聞到血腥味我都暈!”“得了,散了吧,大夥兒都回家定定心吧!”一陣唏噓之後,四人便各奔東西了。遇到這種事,哪裏還有心情吃喝呢。


    視線重新拉回到胭脂胡同的案發現場,江強招了招手,將安然喊到身邊,指了指口供上的一個名字,低聲說道。“安然叫虎子去現在就去跟蹤這個人,看看他幹什麽!”“是!”安然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這是江強的命令,他照做就是了。至於其他人,看著江強那一臉平靜之色,忍不住竊竊私語議論道。“你們說這個命案江處長能破嗎?”“我看挺玄乎,啥線索都沒有,一點作案動機都找不到,怎麽破,拿什麽破?”“是啊,要是他能把這個案子破了,我秦思宇就心服口服了。”


    出完現場,江強回來後,就被那個副局長直接喊到辦公室。看著麵前這個讓人心煩的年輕人,副局長表麵功夫做的還是很到家。“江處長啊,廳裏麵剛剛給我下了死命令,要求限期破案,否則還不知道那些報社記者們會怎麽胡說八道,搞得老百姓人心惶惶。怎麽樣?給你三天時間,能不能把這個案子破了?”那個副局長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三天?”江強眯了眯眼,看向那個副局長的眼神帶著幾分質疑。他知道那個副局長是天津市市長的後台,這幾天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都說自己這個毛頭小子沒什麽能耐,純粹是運氣好罷了。但江強渾然不在乎。有沒有能耐,不是靠嘴說,是要憑真本事幹的!不過像這樣沒有明顯動機的人命案,在廳裏麵別說是三天,就算是擱置上三個月,甚至三年沒破也不稀罕。“抱歉,局長,我們刑偵處是直接對安世平局長負責,所以這個期限你最好是讓安世平來給我們定比較合適。”


    這番話讓那個副局長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愣了愣,副局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況且我這可是為你好,你這剛剛當了刑偵處的處長,要是一起普通凶殺案都破不了,恐怕遭人非議吧!”嗬嗬,遭人非議,是你的非議吧!江強坦然說道:“局長,我肯定會全力以赴去辦案,但這個期限我也不能保證。”看著江強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簡德眼裏閃過一絲陰沉,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那,江強,我現在實話告訴你,我已經跟上麵匯報,三天之內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要是到期完成不了,上麵責怪下來,可別怪我!”怪不得讓我來接這個案子,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不過這個案子我已經有了眉目,所以你想搞事情,肯定是沒有任何可乘之機了。


    “局長,那要是我能在三天之內破案,上麵是不是也得給弟兄們點獎勵呢?”江強麵色平靜地說道。那個副局長想都沒想,脫口就喊出道:“行,這個沒問題。”“好,那就先謝謝局長了,我去辦事了。”江強微微翹起唇角,扭頭走出辦公室,而外麵那些原本豎起耳朵的警員們,看到人出來後,全都又開始忙碌起來。“哼,小子,大言不慚,要是三天破不了,我看你怎麽交代!”辦公室內,副局長眯著眼,神色陰霾。魯莽嗎?江強這樣做其實一點都不魯莽,前世的仕途經驗告訴他:處處選擇忍讓,那路肯定是走不長。要是不能破掉這起凶殺案,等於坐實了自己是走了狗屎運,其實並沒多大能耐的流言。想到這裏,江強喝了口水,揮手叫上裴東廠,換了身便服匆匆出發了。


    “隊長,那個家夥真不是個東西,擺明就是想要給您下套,這樣沒頭沒腦的凶殺案,怎麽可能三天就破得了。”出了警察廳,安然憤憤不平地說道。“不用管他,咱們做好分內差事就成了。走吧,咱們去一趟城南。”“是!”安然感覺到突然的幸福自己終於可以單獨和江強在一起了,那個案件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自己就是想天天和江強在一起就行,江強這個時候要是知道安然這個想法的話可能馬上就把這個小丫頭片子趕回他老爸哪裏。


    城南十八拐胡同。當江強坐著黃包車過來後,虎子立即從牆角處走了出來,掃了眼安然,跟著匯報道。“隊長,我一直在這邊盯著,這個景田回家後還沒有出去過。”“嗯,不錯,盯著就好,不必打草驚蛇。”江強左右看了看,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茶樓:“走,咱們去那邊設立監控點,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是!”茶樓雅室。當望遠鏡架設好後,虎子就繼續監視起來。旁邊的安然則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隊長,您難道懷疑這家夥和秦叔的凶殺案有關嗎?”“嗯。”江強站在窗前,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嗎?他們好像師出同門,據說關係還不錯。”江強想到自己看到的口供,就有些不太相信。“沒什麽不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辦案子,就要大膽假設,細心求證,煩人又不會把凶手二字寫在臉上!”江強聽到這話後,淡淡說道。“是是,處長說得是!”安然連忙受教般點頭。“隊長,有情況,他出去了!”就在這時,安然突然扭頭說道。江強舉起望遠鏡看過去,發現仍然是穿著一身西服的景田瑞,神情匆匆地離開了家門。“隊長,要繼續跟著嗎?”虎子扭頭問道。“嗯,去吧。”江強擺擺手。“是!”放下望遠鏡,虎子戴上帽子,趕緊快步跑下樓。“隊長,那我們呢?”安然恭聲問道。看著樓下那個小院,江強搓了搓下巴,拍板道:“我進去一趟,你在外麵盯著就成了。”“隊長,要不還是我進去吧?”


    麵對安然的主動請纓,江強淡淡說道:“這裏麵的情況你不清楚,還是我去吧。我有種直覺,線索也許就在這個屋子裏。”“那好,我在外麵守著。”安然也不再堅持。兩人下樓後就來到小院後牆,江強左右掃了掃,發現沒什麽異常之後,然後在安然的配合下,借力使力,縱身上了圍牆,輕輕鬆鬆進了小院。落地後,江強打量起四周。這是個單門獨院的房子,屋子隻有麵前這兩間,院子裏麵除了一張石桌外就隻剩下一棵斑駁的梧桐樹。見這裏沒有什麽異常之後,江強就來到了房門前。緩緩推開門的瞬間,他臉色一沉,雙眸微凝。果然有貓兒膩。隻見門檻下麵鋪著一層薄薄的香灰,隻要推門的力氣大點,那香灰肯定會刮的到處都是。就算輕點開門,如果不注意的話,肯定會留下腳印。“哼,居然還會布置這個後手,姓景的,你果然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麽純良。”江強縱身一躍,跨過香灰跳進屋裏,然後認真查看起房間來。屋內的布局很簡單,除了簡單日用品外,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物。隻有靠牆的棗木條幾上擺放著個花瓶,裏麵插的不是鮮花,是根半禿的雞毛撣子。房門旁邊放著個洗臉盆架。


    臥室裏麵放了張普普通通的木床,旁邊還有個書桌,上麵擺著一些書籍。一切似乎看起來很正常。走到書桌旁,江強拿起桌上的鋼筆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翹。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這個家夥已經不是有嫌疑了,而是嫌棄很大!“咦!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就在楚牧峰轉身想要去旁邊那屋繼續查看時,瞳孔倏地猛縮,眼底爆射出兩道精光。隻見在床邊的櫃子上,擺放著個首飾盒。一個和之前黃侍郎從自己手裏要走的那個一模一樣的首飾盒!不對,應該不是那個,王格誌那天中午吃飯時就跟自己匯報了,黃鼠狼已經將東西交給了失主。那這個是屬於景田的?差點就忽略了這個大破綻!一個其貌不揚的首飾盒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擺在床頭櫃上,通常人們看到都不會太重視,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越明顯的越容易忽視。


    之前就從被盜的那個首飾盒中查到一些東西的江強,現在已經百分百肯定眼前這個首飾盒同樣不簡單。這裏麵隱藏著的秘密很有可能會捅出一個驚天大案來。真是沒想到,秦叔的死居然會牽扯到這個線索。江強當即拿起首飾盒查看起來。果不其然,這個和之前那個隱藏數字秘密的首飾盒的機關完全相同,都在下麵有個夾層。打開之後,裏麵同樣也有一張小紙條,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幾行數字。神秘數字啊!“這絕對是密碼,必須得找到密碼本,要不然根本沒辦法破解這個秘密。密碼本應該就在這個屋裏。”憑著豐富的辦案經驗,楚牧峰毫不遲疑,當即就在屋內翻看起來了。很快,他就鎖定了一本書。


    這本書叫做《春華詩集》,就夾在桌上的書堆中。之所以會選這本,原因倒是挺簡單。因為楚牧峰發現,書桌上的那堆書中,就這本書名有點格格不入。“應該就是你!”要知道他當年可是經過專業培訓密碼破譯,也研究過自己的教官是怎麽借助《蝴蝶夢》收獲破譯情報的,當下就將《春華詩集》抽了出來。這個時期簡單的密碼本都是這樣的,無非就是玩弄數字密碼,而數字密碼就是頁數,行數和列數的組合。比如說2647這個數字,很有可能代表的就是第26頁第4行第7列的一個字。隻要將這些數字代表的漢字結合起來,就能知曉情報內容。當江強嚐試按照這個規律逐個破解那些數字時,胡同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是景田又回來了。想到隊長人還在裏麵,負責放風的安然立即追了上去:“景先生,等等!”腳步一頓,站在門口的景田瑞扭頭看著安然,神色略帶幾分疑惑道:“你是?”“我是警察廳刑偵處的,關於秦叔叔被殺的案子,還有點事想找你了解下。”安然直接說道。“還有什麽事找我?該說的上午我都說過了啊!”景田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帶著幾分戒備地說道。“哦,你和秦叔裏不是共事過嗎,想必對他的了解應該多點,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平時除了養蟈蟈外,其他還有什麽愛好,有沒有和什麽人結過怨!”安然煞有其事地拿出筆和本子道。“長官,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知道的我都說了!”景田搖搖頭道。“你再好好回憶回憶,沒準有什麽遺忘的!”安然有板有眼道。“長官,要不去你給我點時間,我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我去找你們?”景田皺起眉頭說道。“行啊,我現在就給你時間,你慢慢想好了!”


    “長官,要不去家裏坐坐,喝杯茶?我想到什麽就告訴你!”說著,景田轉身就要打開房門。江強正要上去阻攔,可大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你……你怎麽會在我家裏?長官,有賊……啊!”景田微微一愣,然後扭頭衝著安然嚷嚷道。嘭!剛剛出門的江強,見到站在門口的景田,二話不說就直截了當將其放倒。以有心算計無心,再加上江強的擒拿術爐火純青,景田自然是毫無還手之力,跪在地上哀嚎起來。“你……你要做什麽?長官,快點抓住他,這個歹徒居然還敢行凶!”“放屁,這是我們江處長!”見江強動手抓人,安然自然是上前協助,拿出手銬就給他拷上了!跟著,江強麻溜地將景田的下巴卸掉,要知道這個年代的間諜們通常都會在衣領口藏著毒藥,一旦事情暴露,他們會毫不猶豫服毒自殺。


    這事不得不防。不過江強顯然高估了這個景田,他的衣領口並沒有想象中的致命毒藥。一把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江強一揮手道:“帶他回去!”審訊室中。嗚嗚半天,總算被接上下巴的景田是滿臉漲紅,雙眼瞪著江強,扯著公鴨嗓子叫嚷道。“你們可都是警察,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私闖民宅,還無緣無故抓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犯法?”江強站起身,走上前幾步,眼神帶出一抹玩味神情,斜斜瞥視道。“你也知道我們是警察,去你家你覺得是做什麽?難道準備請你吃飯嗎?”“你……你什麽意思?”像是沒辦法接受江強的這種調侃,景田臉色鐵青著喊道:“我知道你是隊長,負責我師兄的凶殺案,你不抓緊去破案,到我家幹嘛?難道你覺得凶手會藏在我家嗎?”“這可沒準!”江強淡然說道。“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景田做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聲音哽咽道:“我師兄現在屍骨未寒,你們這群警察不去抓凶手,跑我家裏調查,你們到底調查出來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會告你們私闖民宅!”陪審的是虎子和安然。


    他們兩個是不知道江強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隻能是保持沉默。“私闖民宅?”江強手指敲擊著桌麵,看著景田嘲諷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高明,將所有痕跡都給清理得幹幹淨淨,所以我們就一點線索都沒有,不會想到你是殺人凶手呢?”“什麽?你說我是殺人凶手?你說是我殺死的師兄嗎?”景田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我知道你們這群黑心的警察辦案都是這樣,隻要遇到沒有辦法破的案,就隨便找一個人出來頂缸,我就是你準備拉出來頂缸的那位吧?”“你這是想要屈打成招嗎?我告訴你,我報社可是有朋友的,你要是想指鹿為馬,顛倒黑白……”“顛倒黑白!”江強手掌成拳,猛地砸向桌麵,嚇得景田猛然一哆嗦,話也斷了。跟著,他目光如炬地嗬斥道:“景田,你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以為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殺人真凶!”


    “你當時動手,應該是在意料之外,而不是蓄謀已久,所以你殺人後,隻是將一些顯而易見的痕跡給抹除掉,卻在不經意中暴露了另外的一些信息。”“你是個左撇子吧?”江強話鋒一轉道。“是啊!怎麽了?”景田點點頭。“死者是後腦左側遭到重擊而亡,根據現場情況來看,並沒有發生搏鬥痕跡,也就是說,行凶者應該跟死者相識,所以才能輕鬆進入其家裏,然後在死者背後發起的偷襲。”“按照正常人的習慣,用右手行凶的話,應該是敲擊死者後腦右側,隻有左撇子,才會順手砸向左側。”江強隨手虛空比劃了下道。“那又怎麽樣?難道不可以是凶手刻意為之?況且這左撇子多了,憑什麽說我就是凶手!”景田充滿不甘地爭辯道,隻是眼神裏多了一絲慌亂。


    “當然,單單這個隻是讓我懷疑,所以才會去你家裏看看。”說著,江強隨意從桌麵上拿起來一個筆記本說道:“這個是死者的筆記,想必你一定沒心思看吧。可是你做夢都不會想到,因為你的一時貪念,又留下了一個大破綻。”“死者說今早剛剛收了一個用來養蟈蟈的極品花膜瓷胎葫蘆,上麵雕著山水圖紋,已經被盤出了包漿,讓他是愛不釋手。”“可是在現場並沒有發現那個葫蘆,反而是在你家看到了。畢竟你也喜歡養蟈蟈,看到這個葫蘆,順手牽手也不為過吧。”江強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你這是牽強附會,我養蟈蟈有個葫蘆怎麽了?”景田爭辯道。


    “是啊,有個類似的葫蘆很正常,不過葫蘆裏還有個死者昨晚意外發現的一隻蛤蟆鼾兒的看青兒,這也是巧合嗎?”江強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對方胸膛。蛤蟆鼾兒的看青兒?那是什麽鬼東西?對養蟈蟈一事並不太了解的虎子和安然都好奇地看向江強。“這……這是我自己養的,怎麽了?”景田瞳孔微縮,依然強辯道。“哼,自己養?你當蛤蟆鼾兒的看青兒是大白菜,想養就能養到?”江強接著說道:“而且,在你家裏,我又看到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凶器!”“凶器?我家哪有什麽凶器?”景田臉色有些發白道。“自然就是這個了!”說著,江強從兜裏掏出一塊厚重的硯台放到桌上!“根據對凶案現場的了解,死者遭到的致命傷就是腦後被硬物撞擊,在他房間中,和傷口形狀最符合的是什麽東西呢?”


    “我也設想過幾個可能,比如石塊、花瓶、凳子……但都感覺不像,因為傷口的形狀是有紋路。”“帶著這樣的疑問,在搜查你家時,看到了這塊硯台,我當時就想到,絕對是這塊硯台砸死了秦叔叔。”江強一語斷定道。也就是這個年代沒有dna測試手段,不然的話,江強可以肯定上麵絕對會有死者的殘留組織。“這塊硯台雖然被你擦得幹幹淨淨,但景田你不覺得,你桌子上放著鋼筆墨水,卻沒有墨汁毛筆,擺著這樣一塊硯台很突兀嗎?”“至於死者秦叔裏家裏擺放著文房三寶,可唯獨缺少的是其中的硯台,你覺得還不夠明顯嗎?”看著江強接二連三拿出強有力的證據,景田額頭上隱隱冒出汗珠,嘴唇微微哆嗦,臉色也是從白轉青。“說實話,你拿走那個葫蘆和看青兒我還能理解,但真不清楚你為什麽要將這個硯台帶走而不銷毀,你就算是在路上扔掉,也比留在家裏當成罪證要來的安全吧?”“要不讓我來猜猜,你雖然不用硯台,但你認識的人裏,有喜歡這東西的,所以說你砸死秦叔裏後,就幹脆帶走,這樣也省得留下把柄和痕跡,對吧?”江強的分析讓景田瑞兩眼圓瞪,心裏冒出一種膽怯。


    這個姓江的是神算嗎?怎麽能算得這麽準確?“我……我怎麽就不能有硯台了?憑什麽說這個硯台就是秦叔家裏的,是凶器?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殺人。”景田是死鴨子嘴硬,打定主意死不認罪,任憑對方一條條分析得頭頭是道又如何?“別嘴硬,我這裏還有第三個線索,那就是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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