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身份在江強麵前既然已經不是秘密,那麽江強以為安然一定會得到渡邊山鳩具體路程的情報。“我從哪裏找,楊華告訴我的情報還沒有送出去呢,那個叛徒至今還在天津工委活著好好的呢,我豈能因為一個渡邊山鳩而暴露我的身份。”安然並不是不願意去找這樣的線索,隻是她覺得她的身份目前還不能暴露。“那是你們和力行社之間的事情,現在我們研究的是如何刺殺眼前的這個渡邊山鳩,跟29軍來相比,你和我都不算什麽。”江強義正言辭地說道。安然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那咱們還是先找力行社吧。”江強一聽,說來說去,還是要繼續找力行社,便從安然手裏把步槍拿到自己手裏說:“那行,你自己找去吧,我回我們家了,等你們給我提供了渡邊山鳩具體出現的地點,我再來執行任務。”


    江強說完,就直接走了,氣得安然在身後直跺腳,但她沒有選擇繼續追江強,因為沒有具體的地點,這個任務恐怕執行起來非常難,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找到力行社搞清楚,那渡邊山鳩具體行程包括走的路線,實在不行的話,那也隻有趁他走的時候一槍結束他,不過,這樣的機會一旦錯過,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江強拐了個彎,把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隨手裝到了口袋裏,大街上,帶著一副口罩會更惹人注意,至於索菲亞酒店,就讓法國人和日本人去搞吧,反正都是侵略者,都強租著中國的領土。江強一出法國租界,就找了個人力車坐上,手裏提著兩個琴盒,還是不要讓人懷疑比較好。


    江強很快就回到天津市警察局刑偵處哪裏。江強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時候渡邊山鳩要來,他親自來下達任務,而沒有發電報,也沒有打電話,說明,這次任務的重要性非同小可。不過,這個時候搞這個租界擴張,難道是把所有的抗日地下力量全都吸引到這邊來,然後讓他們的計劃順利實施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會一個一個把你們都殺掉。不過整個南市附近,商戶很多,想要擴張租界,不經過商會們的同意,政府部門應該不會盲目答應的,這事情可不是那麽簡單,因為這麽一擴,整個南市就全部被擴進去了,自然包括江佁的診所。


    江強這麽一分析,就知道這個租界擴張的事情起碼得鬧一陣子,哪有說擴張就擴張的,那要是擴張到整個中國那還了得,那不是全占領了嗎?眼下的問題還是先解決渡邊山鳩的問題,想到渡邊山鳩的問題,江強突然覺得他得感謝武藤太郎,既然請他江強到日租界的三島株式會社喝酒,那渡邊山鳩肯定不會去,因為江強的手段和人都讓武藤先生有些害怕。所以,江強根據武藤太郎最後的一句話,立刻判斷,住在那個索菲亞酒店的那些日本軍人被打傷打死事情後,這小日本可能就已經更換了渡邊山鳩來天津第一站的地方。“力行社個笨蛋,要是早點細心些,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整個日租界內找一個渡邊山鳩,我江強可沒有那把握。”江強隻是在心裏想著。


    沒有多久安世平過來說“上次我在雷市長家裏吃飯,看見雷市長的女兒和日本人在一起,那個雷市長有個女兒在日本這次回來的和上次的相差很大,以前的那個女兒見到我都喊我叔叔。這個女兒見到我就像不認識我一樣,聽見他的爸爸叫我安局長,他也叫我安局長,我就不明白了。”那個雷穎叫那個小野鈴奈叫“啊大嫂”。“安局長,你這叫什麽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也許,也許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很重要,你剛才說的那個詞,是日文,我們中文翻譯過來是爸爸的意思。”江強不明白安世平這個局長是這麽當的。“什麽,啊大嫂,是爸爸的意思。”安世平愣了一下,然後臉上嘿嘿一笑,神秘地從抽屜裏麵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江強。


    “哈哈,江強,我以為你在這女人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能夠一眼看出來這裏麵的端倪,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安世平煞是神秘地說道。江強默不作聲,看著安世平,意思是讓他說下去。“嘿嘿,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北平了,雷副市長的女兒既然在燕京大學讀過書,我想學校裏應該有她的檔案吧。”安世平說完,得意地看著江強。江強一聽,就哈哈大笑,安世平做事情雖然非常細致,但有時候方法不對。“也許是,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按照我分析的結果,你所看到的雷穎很可能是是真正雷穎的雙胞胎妹妹或者姐姐。”江強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眼前照片上的這個女人顯然不是雷穎。這個時候為什麽突然會出現一個假的雷穎,那個真的雷穎哪裏去了,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江強心裏麵想的是這些。“那你的意思是,其實小野惠子在日本生了兩個女兒。”安世平聽江強說千島惠子回國了,想了一會,才問江強道。


    江強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安世平分析以後,自然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立刻一變,他顫聲道:“這小日本看來還真是想的夠長遠的,當時,千島惠子生下了雙胞胎後,小野鈴奈也許就已經在做打算了,這個狗日的畜生,竟然培養自己的外甥女作為間諜。”“是不是間諜還很難說,不過,你照片上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雷穎。”江強淡淡地說道,然後接著說道:“小日本從明朝開始就覬覦我國領土,這是幾百年的謀劃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安世平找江強自然是為這件事,而不是擴張租界的事情。“我們還是等你的人從北平回來再說,日語中的舅舅和爸爸的發音有些相似,你萬一聽錯了,那不是誤導我嗎?”江強自然不想讓安世平再插手這件事情了,安世平雖然在警察局,但他這個人沒有什麽本事,萬一出點什麽事情,就不太好辦了了。


    “媽的,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江強大叫一聲後,立刻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喊來秦思宇十幾個人,吩咐他們趁著黑夜從法租界衝進去,把那個三島株式會社裏麵的日本人全給殺死。秦思宇他們自從有了新的盒子炮後,早就想練練手了,再加上最近跟著江強學習了幾天槍法,正是熱血高漲,盼著江強給他們布置任務,現在任務來了,一個比一個高興,不過當他們聽說江強不去後,就有些不高興了,非常纏著江強一起去,江強卻笑著地說道:“你們去殺小日本,我去到武藤先生的巡捕房喝茶去。”


    秦思宇他們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咋回事,一個一個臉上露著笑容去執行任務了,江強等他們一出門,便開著汽車去日租界去找武藤探長。武藤正坐在巡捕房裏麵喝茶,突然聽說江處長來找他了,他臉色難看了一瞬間,便讓人把江強喊了進來。隨後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說了起來,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愣住了想想雙方說的什麽,反正都是應付對方,兩個心裏都很清楚,所以說的話都沒有放在心上。大約說了不到半個小時,武藤和江強就聽到了槍聲,槍聲雜亂,看來開槍的人不在少數。武藤臉上一驚,因為他聽出來了,槍聲傳來的方向,正是三島株式會社的方向。雖然他看到江強平淡如水的臉龐,臉上仍然很著急地說道:“江處長,我們租界內現在可能出事了,我今天就不陪你了,我得到現場去看看。”“奧,我聽這槍聲也是在日租界的,不過是在什麽地方呢,卻不知道,不如武藤先生帶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的。”江強假裝很關心地說道。武藤太郎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也就沒有拒絕江強的要求,隨後抓起自己的手槍,帶了一幫人就急匆匆往三島株式會社的方向奔跑而去。江強冷笑一聲,出了巡捕房開上自己的車,慢騰騰地跟著武藤太郎也去三島株式會社了。


    巡捕房離三島株式會社有兩條街的距離,他們一路小跑著,不到十分鍾就到了三島株式會社,趕到後,武藤沒有任何停留,手一揮,所有的人都立刻衝了進去,武藤跟在最後麵,江強也從車上跟了下來,立刻跟了進去。除了死人什麽人都沒有了,就連那幾個中國雇工都跑的影子一個都沒有了。武藤臉鐵青著,下午的時候,索菲亞酒店發生打鬥事件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三島株式會社成了一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可是,日本在天津的駐軍司令部卻沒有認同他的觀點,說是,如果渡邊山鳩連麵如果都不敢露的話,又如何鼓勵帝國的特工人員去暗殺29軍的長官們呢?


    看著滿地的狼藉,鮮血直流的過道和房間,武藤站在門口,怒氣難消,拔出手槍,朝天開了三槍,然後看著身後的江強,他冷冷地說道:“江處長,你都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殘忍,竟然殺害了大日本帝國的商人,一共二十三個人。”“哼,你們侵我國土,略我資源,在東北的土地上已經橫行了五六年了,你們有沒有說過你們自己的殘忍,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自己身上就是殘忍了。”江強聽武藤這樣講道,心裏麵便這樣想了,不過他嘴上卻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說:“看來這是個不祥之地,我們三天後的清酒也喝不成了。”“喝酒,一定能喝成,不在這個地方,我們可以另外再找一個地方。”武藤太郎說完,心中的殺氣也頓時冒了出來,江強能感覺到那種殺氣。“誰他媽的想殺我,我就先殺誰。”江強心裏恨恨地叫著,不過他臉上仍然是嚴肅的表情,小日本被殺了二十幾個,他想笑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下午安然帶著力行社的人到警察局前來拜訪江強一行,陳奇就微笑著說道:“江處長,由於我們之前考慮不周,讓江處長白忙活一場,今天我們把你請過來,是因為事發突然,一下子就打亂了我們的工作步驟,所以就想找你商量商量,如何對付那渡邊山鳩。”“何止害我白忙活一場,簡直差點要了我的命,我要死的話,也要做那風流鬼,可不做這冤死鬼。”江強歪著嘴說道,這完,看了安然一眼。“是,是,江處長說的對,人不風流妄少年嗎?”陳奇苦笑著說道。“嘿嘿,同道中人,同道中人。”江強猥瑣地笑著,斜視著安然,說完後,又接著問了一句:“那小日本子又出什麽幺蛾子了,竟然讓大名鼎鼎的力行社方寸大亂了呢?”“哎呀,江處長,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不知道從哪來一幫傻逼把三島株式會社裏的人給殺了,這個三島株式會社,我們可盯了半年了,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現在可好,打草驚蛇了,三島是不會再出現了。”陳奇還沒有說話,另一個隊員對著江強就說開了。


    江強聽那個隊員在罵他,決定忍他一回,難道殺日本人殺錯了嗎,他看了一眼隊員,慢騰騰地說了一句:“那個三島不是經常都在天津市區的那個株式會社裏麵嗎?”“狗屁,你在個大處長這些自然不清楚了,你以為那個市區的是三島,三島其實是三個人,第一個是長島次郎,富士山組織的頂級頭目;第二個是鬆島鬼太郎;第三個是新島奎一;這三個人都曾留學德國,回國後都加入了二葉會,二葉會是啥,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就不說了,不過昨天那些傻逼是誰,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非要一槍崩了他。”對於“二葉會”,江強並不陌生,不過隊員左一個傻逼,右一個傻逼,讓他實在受不了了,便拍了拍桌子說道:“行了,你別沒完沒了的了,我殺日本人關你吊事,你事先也不告訴我一下,誰他媽的知道,你盯那裏盯了半年了。”


    江強此話一出,陳奇,安然還有那個隊員三個人都呆住了,他們嘴裏的傻逼竟然是江強,愣了一會,那個隊員還是沒有忍住,他突然站了起來,指著江強的鼻子說:“就你小子壞的事,現在不光我們殺不了三島,而且渡邊山鳩也不會出現在那三島株式會社了,情況還不止如此,今天早上一大早,日本人在租界內就到處抓人,害我隻好把我那幫兄弟給撤了回來。”江強說道“虎子馬上把這個傻逼給我趕出去,陳奇你怎麽帶這樣的人到我辦公室裏來,我就沒有見過還有這樣的一個奇葩。”江強氣的馬上把所有的力行社的人全部趕跑。


    兩天後,江強帶著安然去了日租界,江強那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整個人看起來陽光帥氣,安然則換了了一襲長裙,挽著他的手臂,看起來就像一對恩愛夫妻。由於三島株式會社的槍襲事件發生後,整個日租界的管控比先前要嚴了很多,江強能夠看到整個大街上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日本兵,步槍上麵也全部上了刺刀,防止一些人近身舍命肉搏。原定在三島株式會社請江強喝酒,此時武藤太郎把江強帶到了一個叫做大阪九橋的飯店,門口站著四個扛著長槍的日本兵,整個飯店隻有四層,江強打算進去先讓安然熟悉一下整個飯店的布局,結果剛進了門,就被幾個人用槍抵住了腦袋,安然也被幾個人用槍頂在胸口上。


    “媽蛋,果然是鴻門宴。”江強心裏暗叫不好,卻也無可奈何,他回過臉去看到武藤先生那張笑裏藏刀的臉,看來前麵打三島株式會社是打對了,他早就應該料到有這麽一手的,可惜已經晚了。“嗬嗬,江強,江處長,其實呢,我可以不必這樣做,誰讓你是天津的神探呢?今天,我們要在這裏迎接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一位特殊貴賓,所以,隻好暫時先委屈一下,當然,等事情結束後,我也不會放你走,我會把你交倒櫻花社,那就看你的能耐了。”武藤先生笑嗬嗬地說道。江強一聽,反而平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安然問了一句說:“你怕不怕。”“不怕,反正早晚都得死。”安然淡淡地說道。


    “先搜搜他們身上又沒有武器,然後再把他們帶走,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們這個小隊了,等渡邊將軍一走,我們就把他們交小野鈴奈。”武藤太郎指著其中的一名日本軍曹說道,那名軍曹穿著一身軍服,腰間別著個手槍,還掛著一把指揮刀。那名軍曹一聽臉上就樂壞了,這安然長的真美。他喉嚨裏竟然有點饑渴,他搓著雙手,嗨嗨笑了兩聲,指揮著兩名士兵押著江強到了飯店的儲藏室裏麵,然後將他們兩個人分別捆到了一個柱子上,腿腳都被綁死了,像裹了個粽子般。鬼子軍曹走的時候,朝他們幹笑兩聲,然後便對安然說:“花姑娘地吆西,等渡邊將軍吃飯的時候,我就下來收拾你。”落入鬼子手裏,還不如死了算了,此刻就算他們想死都沒有那麽容易了,江強和安然相視對望,兩個人都知道那鬼子軍曹接下來要幹什麽。


    “你們這些搞特工的,身上就沒有其他的秘密武器。”江強看了一眼安然兩座高聳的山峰,上下打量著安然,安然已經不止被他用這樣的眼光看了多少次了。“你往哪兒看呢,有也不在那裏,在我靴子上,我靴子兩個拉鏈扣你不覺得有點大嗎,裏麵是一個小刀片。”安然一邊說一邊扭動著腿給周正看。“說那有啥用,我也夠不著,幹脆我給你把繩子咬開得了。”江強把頭往前湊這,撅著小嘴唇,安然笑了一下說:“有時候瞧你還算有點可愛,你這不象咬繩子,倒象索吻呢?”“哈哈,被你看出來了,其實離這麽遠,哪裏能咬得著。”江強歎了一口,兩個人相距起碼有一米遠,身上被繩子綁的很死,脖子都被綁到了柱子上。“哎,如果要知道現在的話,我還不如當初給你呢?”安然已經徹底失望了,想著那鬼子軍曹一會下來要糟蹋自己,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真想給我的話,咱們也得先逃出去這個鳥地方。”江強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飯店常用的一些東西外,基本沒有其他的東西,就算有,他也夠不著。


    “江強,我打算先走一步了,我死也不能讓那小鬼子碰我的身子。”安然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江強一聽,整個人就有些著急了,不過著急也沒有辦法,隻好出言安慰說:“別呀,要死咱們也要死在一起啊。”“那咱們同時咬舌自盡,隻可惜我們沒有殺了渡邊山鳩。”江強遺憾地說道。“任務還沒有完成,你我都不能死,活著也許就有轉機。”江強看著安然的靴子說道。“可是你我都這樣了,怎麽去完成任務。”安然感覺到沒有任何希望了。“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你能不能咬住你的靴子拉鏈扣?”江強突然問了一句。“能,這個有什麽難的,不過現在不能。”安然不懂江強的意思。“等鬼子軍曹來的時候,你隻要騙他解開你腿上的繩子就可以了,然後你咱們就可以逃生。”江強微笑著說道。


    “可是,這樣,我豈不是被那樣了。”安然臉紅著不肯再說下去了。“沒事,有我在,你放心,他隻要解開你腿上的繩子,我就要了他的命。”江強說完,舌頭一翻,安然給他的吹筒便出現在口中。“如果鬼子不肯解呢?”安然認為江強的計劃可行,可是那鬼子軍曹也不是傻子啊。“你傻呀,他不解開的話,他怎麽辦事情?”江強瞅了一眼安然,女人一到這個時候腦子仿佛不夠用了。就算安然再聰明,這點她也不會去想,聽江強這麽一說,臉更加羞紅,低下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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