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是迪拜的公主。”狄科索說,“或者說,曾經是。”


    夏亞頷首,難怪與米粒堅的白人不一樣,中東白人皮膚大多沒有那麽白,顏色更健康;歐洲白人是紅種人,白裏透紅,時不時的還有麻子點點,毛孔粗大,近距離觀看可能會引起不適。


    中東白人毛發更黑;歐洲人各種顏色都有,紅的黃的黑的,百花齊放,大部分顏色偏淺,卷度更卷。


    眼前的狄科索就是黑發。


    狄科索的話還在繼續,“在迪拜,女性一旦未婚先孕甚至被強奸就必須接受法律製裁,無數陷入此困境的女性,都會選擇躲起來。


    但以黑戶身份活著終究是一場折磨,最終不少人還是會選擇去“自首”。與此同時,那些生下來的孩子也麵臨著被拋棄的處境。


    我母親的父親為了王室的榮譽,逼迫她丟掉我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但是最終,母親為了我,舍棄了她的身份,逃到了米粒堅。”


    說著,狄科索還厭惡的冷哼一聲,“明明那家夥那麽多的孩子都是非婚生的,我母親的那些哥哥也是如此,一群封建又愚昧的家夥。”


    “我母親是私逃出來的,她沒有身份,在米粒堅是黑戶,由於逃的倉促,也沒有什麽存款,隻能打打一些黑工,拿著比米粒堅的法定工資要低得多的錢,幹最累的活,住最髒的貧民窟。


    她能為我忍受這些,但她覺得我需要學習,需要身份,所以,她嫁給了一個她並不想嫁的人。


    一個渾身惡臭的酒鬼,整日酗酒,嗜賭,渾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就是他並不吸毒。


    沒錢了就來找我的母親要錢,不給就打,時常將我的母親打的滿臉是血。


    但這些我母親都忍住了,因為他是米粒堅的公民,依靠他,我們可以獲得綠卡。


    有時候,我母親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在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偷偷在角落裏看著那個男人給她的東西哭,不過我大多時候,都是在裝睡。”


    狄科索看向夏亞。


    “你覺得,我對於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是怎樣的看法?”


    夏亞沉默著,沒有言語,片刻後道。


    “後來呢?”


    “十四歲的時候,我把那個打我母親的垃圾當葡萄藤的養料種在了地裏,然後,我就進樂園了。


    兩年後,我母親又一次改嫁,那是一個大學的曆史教授,經曆了一段婚姻,以女方患癌死亡告終。


    很溫柔,富有知識,一直陪伴到了患癌妻子到最後,不離不棄,唯一的缺點就是年齡大了,但也隻比我母親大十歲,也是她所愛的人。”


    狄科索清洗好調酒杯後,又打開了一側放置的酒瓶,並且又一次的進行著十分花哨的調酒姿勢,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這些看上去十分高難度的動作做起來非常輕易。


    隻需要花費一點時想要學習並不難,所以夏亞倒是對此並不意外,但西亞卻對此無比新奇,或者說,對於整個世界的一切她都無比新奇,擁有感情之後,她看一切事物都會是一種全新的角度。


    那是她在過去那幾百年中,日複一日像一個機械一樣屠殺魔導獸的時候從未經過的體驗。


    隨後,兩杯雞尾酒就重新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這是我用自己種的梅花特製的梅花酒,可以嚐一嚐,算是我免費送給你們。”


    西亞看著麵前的梅花酒,喉嚨微微動了動,但還是看了一眼夏亞,夏亞用統合總體的係統告訴她可以喝,她才放心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臉上,再一次的露出了幸福的淺笑。


    表情也不會藏啊,看著西亞這副模樣,夏亞的心中如此想到。


    “為什麽,會忽然找上我說這些?”狄科索繼續擦拭著酒杯,平靜的說。


    “實際上,我打算說服所有的樂園成員。”夏亞道,“你隻是第一個,昨天晚上的酒,讓我做了一個好夢,我很喜歡,所以就先來找你了。”


    “謝謝誇讚。”狄科索挑眉道。


    他的前半生幾乎都投進了酒這一個字中,似乎是因為他的親生父親,他天生酒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的酒的釀造方法跟曆史,而且還知道整個自然的一切植物的曆史,並且清楚的知曉哪一個植物適合釀酒。


    而且,也對於酒難以自持,自己剛剛進入樂園後的有一段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八個小時是醉的。


    事實上,他的腿也是因為這個而斷的,至那之後,他就已經很少喝醉酒了。


    酒神給予的天賦並不會讓他千杯不醉,隻會讓他無論喝多少酒都不會昏迷,保持一定的意識。


    因為,“醉酒”也是酒的樂趣之一。


    對於將一切都投入酒的他來說,自己的作品得到讚譽,總會有些許喜悅。


    “不過血葡萄釀造的葡萄酒,並沒有給人帶來好夢的功能,隻是會調理你的身體,用你們神州的說法的話,它壯陽。”狄科索道。


    夏亞挑眉頷首,“這或許就是原因了。”


    “說實在,你這酒要是拿去神州賣,估計可以讓你直接成為一個億萬富翁。你的酒即使再怎麽好喝,也不可能一下子賣光,但隻要能壯陽,能在神州賣到脫銷。”夏亞調侃道。


    “還有這樣的說法嗎?”


    “神州不少曾經泛濫的野生動物,因為人們認為它們可以壯陽,被吃到瀕危了。”


    “說起來,好像是有聽說過,你們神州有以形補形的說法,並且會用獸鞭釀藥酒,特別是虎骨跟虎鞭。”狄科索說。


    “啪!”


    “以形補形,那還不如去吃消防栓。”


    一隻巨大的木桶酒杯被啪的一聲在桌子上,濺出些許啤酒,夏亞的身側就坐上了一個滿臉大胡子,穿著獸皮的大漢,那是烏勒爾,雷神之子,他的嗓門很粗獷,四周的半神都能聽見。


    “又粗又硬,出水量還超級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聽見這葷段子,四周一同來喝酒的半神們也都爆發出了驚雷般的笑聲。


    夏亞的臉上也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並且拿起麵前的酒杯輕泯了一口,入口甘甜順喉,這梅酒確實不錯。


    愛神酒館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一群臭味相同的酒鬼來這裏飲酒,隨意的吹牛批開玩笑,然後爽朗的大笑暢飲,不用在意其餘的東西。


    倒是西亞一臉疑惑,顯然沒有get到這話好笑在哪裏,不過顯然,夏亞也沒有跟西亞解釋這一點的意思。


    西亞隻需要是西亞就好了,不需要去理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烏勒爾抬起那酒桶一樣的酒杯,咕咚咕咚將其一飲而盡,然後打了一個酒嗝,看向夏亞問道。


    “喂,夏亞小子,你剛剛說,你能帶我們進神之座?”


    “恕我直言。”狄科索道,“有許多半神都嚐試過進入神之座,但是,最終,他們都失敗了。


    一些人甚至想過去挑戰海格力斯,想要讓祂帶他們進入神之座,結局,你們自然也想到了。”


    夏亞與烏勒爾全都出奇般同步的點了點頭。


    那天海格力斯把整個神都的歎息之牆像拔蘿卜一樣從地理拔出來的時候,夏亞整個人乃至靈魂都是麻的。


    相信不隻是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


    海格力斯並不是半神,而是真正的神啊,他的人類的那部分,已經被妻子毒死了。


    “想要進入神之座,就必須得穿過神之海,那是隻有神明才可以遨遊的領域,我們就連這一點都無法突破,進入神之座,根本就不可能。”狄科索說。


    夏亞伸出手,酒館的大門被以太打開,從這裏可以看見遠方的天穹之上,一艘巨大的,如太陽般閃耀的空艦就從遠方緩緩靠近。


    並不是宇宙飛船的那種全密封的樣式,而是如同海上航行的大船一樣,有著甲板與船舷,但是沒有船帆。


    通體使用木頭與金屬製造,渾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在船體的兩側,有著如同戰鬥機側翼一般的東西,但是卻是由無數的光子能量組成的光翼。


    它那震撼的造型,幾乎吸引了所有半神的注意力,甚至以為是哪位神明出行,隻有賽拉斯還有拉美西斯知道這艘船的主人。


    “它叫暗夜太陽船,是拉神在冥界出行的時候使用的太陽船,它可以在冥界之海中遨遊,也就可以在神之海中遨遊。”夏亞道。


    之所以會如此篤定,這是他之前在阿波菲斯體內所獲得的“智慧”之書,教授他的。


    烏勒爾與狄科索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頓了頓,狄科索繼續道。


    “暫且不說你是怎麽搞到這艘船的,就算穿過神之海,但之後穿過神之座大門,必須得是神,除非你可以說服海格力斯帶我們進去,不然的話,依舊是不可能的。”


    夏亞的麵色頓了頓,隨後,從懷中逃出了一個散發著濃重神性光輝的古印,正是泰山府君印!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夏亞平靜的說,“我現在,是代理東嶽大帝,東方幽冥的主宰,冥府正神。”


    烏勒爾與狄科索,還有在場的其餘半神全都失神看著夏亞手中的泰山府君印,臉上帶著諸多不可思議……


    “我想,有了這些,我應該有資格帶你們進入那個地方了吧……”


    夏亞的聲音喚醒了他們。


    意識到什麽都半神們死死的頂著夏亞手中的神印,眼中的火熱,越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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