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


    了凡坐在石桌旁邊,喝著徒弟第一次下山給自己買的米酒,手裏剝著瓜子,司其在邊上津津有味的舔著糖果。


    了凡心裏想,這個徒弟不但天份好,而且蠻有孝心的,買了米找回的零錢絕大部分都花在了給我自己買東西上了,雖然錢不多,難得的卻是這份心意。但每天隻是下去買買東西,對他溶入社會的幫助也不是很大,得想辦法讓他能多厲煉一翻才行。想到以前自己在山下的所作所為,了凡心裏有了想法,轉過頭對著朱司其說:


    “徒兒,今天你下山雖然我交待的事你都辦成了,但這對你體驗社會的生活幫助不大,要知道在山下你今天買的東西幾歲的小孩子都能辦到,我看是不是給你在山下找一份工作,那樣你鍛煉更大,你看如何?”


    “師父,你看我現在能做什麽事?”朱司其對自己的信心不大。他卻不知道自己是身懷寶山而不自知。


    “你能做的事多了”了凡故意逗他“什麽掃地、洗碗、打下手,當學徒哪樣都可以”


    “師父,我學了十幾年,就隻能幹這樣的事呀!”朱司其急了。


    “哈哈”看到徒弟急的樣子,了凡笑了“當然不止了,其實為師有一份適合你做的事,三塘集裏有一個三塘藥店,那裏的坐堂大夫姓鄧,當年我在山下遊醫時對我甚是欽佩,你去那裏隻要說是我的徒兒他肯定會願意你留下來給他幫手的。”


    看到朱司其張嘴想應的形情,了凡馬上接著往下說,沒給徒弟張嘴的機會,“其實還有個方法,就是和為師當年一樣,在三塘集中擺個攤,自己給別人看病,你看了這麽多醫書,背了那麽多的方子,應該沒有問題吧。”


    朱司其一聽到可以自己搞,那當然願意了,隻是對自己的本事還不是很清楚,帶著疑問的語氣對師父說:“師父,看病開方子可是關係到別人身家性命的事,我雖然熟讀醫書,背了幾萬張方子,而且奇方偏方也知道不少,但我從末給人把過脈呀,您不怕我到時丟你的臉?”朱司其也聽到了師父對自己的調笑,心情也輕鬆了,反擊了師父一下。


    了凡看到徒弟不上當了,也隻能對他實話實說了,“你天天修習內功,對人體的結構構造應該是相當了解的,你把脈的時候如果判斷不明的話你可以直接送一絲真氣到對方體內查看呀,找到病因就很好辦了,其實治病最重要的就是要查明病因才能對症下藥,而你具有這個先天優勢,哪裏還會有把錯脈的機會?而且各種脈相你都知道,以後你把的脈多了你一一印證書上所說脈象,到時你不用送真氣你自然把脈都很準了。”


    “原來我這麽厲害,自己都不知道”朱司其這下高興了


    “那你是願意自己擺攤了?”了凡問道。


    “不錯,寧為雞首,不為牛後,這就是我走出社會的第一步!”朱司其現在是信心大增,豪氣衝天了。


    “那好,為了增加動力我也給你加加壓,你擺攤後每個月除了供應我們二人在山上的生活物質外再上交一百元就行了”了凡終於落出了自己的本意:現在是享受的時候了,過去十幾年天天得想著怎麽樣來維持倆師徒的生活,這下好了,有人接班了。


    事到如此,話也說出去了,朱司其隻能默認師父所言


    “明天我就下山擺攤,我就不信我一個月賺不到一百塊”說完馬上就要行動,準備筆,紙等物品


    “這個你可急不得,憑為師的經驗,你現在還沒有知名度,而且中醫是越老越吃香,你明天就去可能是怎麽去就怎麽回來。”了凡怕他急躁,小小打擊他一下。


    “那怎麽辦,師父您給我出個主意”朱司其求助師父


    “好吧,這是我最後給你出主意了,以後的事你都要自己來決定。”了凡想要培養徒弟的獨立自主意識,但一到臨事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在邊上幫他一把,幸好改口的快這是最好一次了,徒弟,以後就看你的了!


    “你應該在下個趕集日的時候再去擺攤,到時人多,看病的人也應該不少,那時三塘藥店裏肯定也是忙不過來,就會有人找你了。你這第一炮一定要打響,等到再下個趕集日的時候如果吃了你開的方子的病人好了的話,你也應該就可以常在那裏擺攤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下子就出了個不錯的主意。


    “謝謝師父,這下應該可以成功了。”聽了師父的言傳身教,朱司其心裏有了底,走回自己的房子拿出醫書再來溫習一下。


    四日後,又是三塘集趕集的日子。


    朱司其早早就來到了集上,先是到三塘藥店拜訪了那裏的坐堂大夫鄧大夫,鄧大夫知道是以前在這裏擺攤看病的了凡師傅的徒弟,很是客氣,聽說這個年輕人也要這裏擺攤,心中很詫異,倒不是不相信,別人可能不了解,他是知道了了凡的本事的。隻是驚奇於他的年紀,才十幾歲!


    知道他的來意後,鄧大夫就在藥店後給他找了二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借給他。


    朱司其謝過鄧大夫後就搬起桌椅來到距三塘藥店不遠的地方擺起了他人生的第一攤,為什麽要離藥店這麽近,其實他心裏也有想法的。來三塘藥號的人都是來看病抓藥的,自己離的近也會有人看到的攤位,無形之中借了三塘藥店的名氣了,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再到邊上撿了一塊小木板,把一張白紙貼在上麵,拿出毛筆在上麵寫個‘看病開方’四個字立於桌上。幹嘛不寫‘華佗在世’、‘扁鵲複生’‘專治疑難雜症’這樣的字眼呢,他心裏也有想法,自己太過年輕,寫的再好不如自己開的方子好,如果寫那樣的字人家不相信倒不要緊,怕的是以為自己是騙子那今天就隻能關門了。


    時間慢慢走過,集上的人流開始多了起來,人們經過他的攤位時,一看到他的‘招牌’眼睛一動,再一轉頭看到他年青的樣子又轉過身向前走了,就算有人想走近來問一下,邊上也有人拉住不讓過來,都直接去了三塘藥店。


    朱司其看到這種情況心裏也暗暗著急,年輕也不是我的錯呀,難道年輕就不能給人看病?看到不遠處的三塘藥店裏人山人海,裏麵的人連立腳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在心裏歎氣。


    這時從三塘藥號裏擠出一年中年婦女,一隻手抓著幾包藥,另外一隻手還接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她是這附近的一位普通農家婦女,由於年青時淋的雨水多了,到現在得了風濕,每到陰雨天氣雙腳的膝蓋關節處就如有萬把小針在刺一樣,疼的難受,在三塘藥店裏抓了幾次藥了也不見起色。看到不遠處有這麽一位擺攤的小夥子,懷著多看一家對比一下無所謂的心情來看一下。


    朱司其看到有人走來,知道是來看病的,心裏高興,終於開壺了。


    中年婦女走到攤位前問道:


    “小夥子,你是一個人在看病還是替你師父守攤呀”中年婦女想應該還有個師傅在的吧,中醫看病沒這麽年青的。


    “大嬸,就是我一個人在看病,你放心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要不哪敢來擺攤啊!”


    中年婦女雖然不怎麽相信,但已經來了就隨便看一下吧。


    “你這裏開一個方子多少錢呀?”農村裏都是一分錢掰成二分錢花的主,末看病先問價格。


    三塘藥店裏開一個方子是三塊錢,本來朱司其想定價二塊,但一看到這麽久無人問津,又是第一個病人,就說道:“一塊錢”。


    中年婦女聽到價格便宜,這才走到桌子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把手伸出來放在桌上,也不說話,想試試他的水平怎麽樣。


    朱司其看到中年婦女把手伸了出來,也沒多想,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一把脈知道她是寒氣入侵雙腿,應該是風濕,但為了更加把握,又送出一絲真氣到中年婦女的體內,一查看確實是風濕,風濕這個病是常見病,但也非常難以根治,當然對於朱司其來說如果用真氣的話那是小菜一碟,但那樣的話馬上就得暴露自己身懷內力的事,這是他不想幹的,看來隻能針灸了。


    鬆開搭脈的右手,對著中年婦女說:“大嬸,你這個應該是早年寒氣入侵體內,年輕時沒感覺,現在變成風濕了。”


    中年婦女一聽到朱司其說的對,連忙對他說“那你可有好的方子,能根治嗎?”


    “你這個方子無需再另外吃藥,就用你手上的藥就可以了,我給你用針炙,幾次下來應該就會全好的。”朱司其早看到了她手上提著的藥包,聞著藥味,再感知一下,知道那是對風濕中規中矩的藥物,配合自己的針灸應該治好沒問題。


    聽到這個年輕人說的這麽有把握,中年婦女立馬信心大增“那好,現在可以給我用針嗎?”


    “可以”說完拿出以前師父行醫時的一套針,叫中年婦女把腳伸過來,也不要叫她把褲腳拉上去,憑他的感知能力,順著褲子裏細小的縫隙就把幾根針插在了她雙腿膝蓋處的幾個穴道。


    中年婦女看到他的動作很快,一閃幾根針已插在自己的腿上,感覺到有點麻麻的,這才有點相信這個年輕人有點真本事。


    過了十幾分鍾,朱司其把針都拔了出來,對中年婦女說:“大嬸,您這次的針灸就算完成了,下次趕集的時候再來這裏我再給你再做一次就行了,你手上的藥回去後還是接時吃。”


    “謝謝,小夥子,如果我的腿好了,下次我就給你介紹別人來你這裏看病”說完遞過一塊錢給朱司其就離開了。


    “終於開張了,終於賺到我人生的第一塊錢了”朱司其心裏很高興,在內心大呼!


    有了第一個,後麵的人也不怕了,畢竟這裏便宜呀,隻要一塊錢,邊上有個男子看到那個中年婦女離開馬上就走了過來坐在椅子上。


    這次很簡單,隻是一個感冒,一揮而就開了方子,但錢也隻給了一塊錢,朱司其這下也沒撤了。隻能接受這個現實,以後都是一塊錢開一個方子。


    趕集的人慢慢少了,朱司其又治了幾個病人,看到天色將晚,就準備收攤了,把桌椅還回鄧大夫那裏,順便把自己的筆紙等東西也寄放在他那裏,就開始往山上走了,這次他沒有買任何東西,因為是他每一次賺到的錢,他舍不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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