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好是我18歲的生辰。


    說來也奇怪,七伯一直稱我是被他撿來的孤兒。可是他卻清楚的曉得,我的生辰是幾月幾號。


    之前我問七伯為什麽會知道我的生日,他說是找天橋算命的瞎子給我算的。


    五月初五,我的生辰。


    那天一清早,七伯給我煮了一碗長壽麵。


    七伯對我道。


    “一會兒我去趟城裏辦事,可能要晚些才回來。


    你一個人在家好好守著鋪子,紋身記得先收錢。媽的,廠子裏那幫小流氓總是賴賬!”


    送走七伯,我便正式敞開紋身館的大門營業。


    上午的時候,來了兩個染著綠頭發的女孩兒,要在自己的鎖骨下方紋英文字母。


    我們的村子附近這幾年新起了一家電子廠,有很多小年輕員工。他們歲數大多20左右,喜歡非主流,對紋身特感興趣。


    我管兩個小美女一人要了100塊錢。然後讓她們脫掉外套,我一手拿著紋身槍,對著美女雪白的皮膚開始幹活。


    英文字母好紋,十幾分鍾的功夫。


    兩個小美女還沒有長開,身子又瘦又幹,不過皮膚倒是雪白嫩滑,滿身都是女人香味。


    送走小美女後,一下午紋身館便冷冷清清,再沒有進過一個客人。


    “唉!這年頭買賣真不好幹!”


    我躺在沙發上,一邊歎著氣,一邊用手機玩鬥地主。


    忽然,一個清脆柔媚的女音悠悠傳入我的耳中。


    “現在還營業嗎?”


    我從沙發上彈起,隨著聲音看去,隻見到紋身館的門口正站著一位身材無比妖嬈的性感美妞。


    這美妞我認識,她叫朱彤彤,是做皮肉生意的。


    由於村子附近興起的電子廠,廠子裏員工多,男人多。相應的各項買賣也全部興隆起來。


    在村口附近有幾家咖啡館,從不賣咖啡,白天也不營業,隻在晚上亮紅燈。朱彤彤就是在咖啡館裏上班的。


    “小澤,七伯不在嗎?”


    朱彤彤踩著10cm的恨天高,一扭一扭的走進紋身館,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緊靠著我的大腿旁邊。


    她穿著一條豹紋超短裙,兩條大白腿相互交疊,細膩的皮膚,晃的我眼睛發直。


    “我想找七伯紋身嘞!”朱彤彤聲音嬌滴滴的。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鍾,5點整。


    “他說今天晚點回來!也不曉得究竟什麽時候。你要紋什麽?我幫你紋。”


    紋身師是有豔福的活,尤其是給女人紋身,紋在身體哪一個部位,女人脫了衣服。紋身師不止可以大飽眼福,甚至還能上手碰上一碰。


    朱彤彤這種身材的絕色,誰給她紋身,絕對是大福利。


    但我其實也不是個好色之徒,隻不過七伯的手藝我都已經學會,普通紋身,我有自信全部在行。


    這時,朱彤彤神秘兮兮的問我。


    “七伯的絕技,紋陰轉運你也會嗎?”


    “啊!”


    我起初有些詫異。連忙拒絕。


    “那可不行,七伯給我定過規矩的。不滿18周歲,不讓我使用紋陰的秘術。


    還有,紋陰,紋的是陰邪。心術不正之人,隻怕鎮不住啊!”


    “你看我像心術不正之人嗎?”朱彤彤語氣有些嗔怒。


    “小澤,我求你!你心疼心疼姐姐,幫幫我吧。姐姐這是真的遇上難事兒了!要不然也不能想用這種方法啊……”


    朱彤彤一邊說著,竟匆匆忙忙的脫自己的上衣。


    “彤姐,你這是幹啥?”


    朱彤彤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她把t恤脫下,裏頭隻剩貼身的紅色小衣。


    看著朱彤彤半撩人的上身,我的第一反應,竟是觸目驚心。


    朱彤彤裸露的皮膚,以及她嫩白的雙臂上,竟然布滿了許多醜陋的黑色淤痕。


    那一大塊一大塊的黑色斑跡,就像是極其可怕的皮膚病,皮膚的角質層已經變硬,並且還散發著很濃重的腥臭味兒。


    “彤姐,你這是咋弄的?是那種病?”


    “弟弟,你說啥呢?”朱彤彤表情無盡委屈。


    “我是做男人生意的!可是我也不髒。這是邪,我這是犯邪了!”


    朱彤彤講,原來她在一個星期之前接待了一個奇怪的客戶。


    那是一個40多歲,渾身臭味的邋遢男人。當時已經是後半夜3點,咖啡館隻剩下朱彤彤一個人。


    有錢不賺王八蛋!那男人雖然邋遢,但出手大方,一掏就是1000塊。


    朱彤彤陪了他,那男人挺魯莽的,用牙齒把朱彤彤的肩膀咬破了皮。


    等到第二天,朱彤彤就發現自己的肩膀上長出了一塊奇怪的黑斑。


    緊接著,黑斑越長越多,一塊又一塊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朱彤彤的身上也莫名其妙開始散發那種臭味兒,用水也洗不掉,隻能噴上濃重的香水蓋住。


    朱彤彤滿是哭腔。


    “我去醫院看了,大夫都說不出來這是啥病。我們咖啡廳的小姐妹說,我陪的估計是個怪物。把邪氣過到我的身上嘍!


    所以我想求紋陰轉運,我也不圖偏財什麽的,我就是想把這怪病治好。我現在也沒辦法開工,我家的情況你都是曉得的呀……”


    沒錯。我實在太了解朱彤彤。


    她原本就是我們村子的人。朱彤彤是八年前嫁在我們村子,她的丈夫叫馬建軍,是個開大貨車的,身板很硬實的男人。


    後來因為疲勞駕駛,馬建軍出了車禍,命沒了,車上30多萬塊錢的貨全部掉進了高速公路附近的河渠裏。


    這種情況,人家單位定然不會賠錢。廠子老板念著朱彤彤孤兒寡母,沒讓她們賠償自己貨物的損失已經算是仁慈。


    馬建軍死的那年,朱彤彤才24。生了一個兒子,尚在繈褓。家裏沒有老公公,婆婆又有癌症。


    朱彤彤一沒文憑,二沒力氣。她是為了養兒子,還要給婆婆看病才不得不下海,做那種任人唾棄的生意。


    想到朱彤彤的身世,我止不住的心疼。


    可是,七伯定下的規矩……


    忽的,我靈光一現。


    “對啊!今天就是我18歲的生辰。都已經晚上5點,說不定我是白天出生的呢。


    更何況,算命瞎子的話肯定不靠譜。”


    我口中喃喃,抬起頭,正迎上朱彤彤淚眼婆娑的目光。


    我心中頓時熱血澎湃。


    “彤姐,你別哭了!你的這筆生意,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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