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腦袋開始眩暈,他知道,自己即將昏迷。


    黑暗中,舒婉仿佛感受到了什麽,她伸手去摸蕭衍的唇,卻摸了一手的血。


    “蕭衍……”


    蕭衍強撐著一口氣,輕聲道:“別怕,我還撐得住。”


    眩暈感越來越強烈,蕭衍的喘息變得微弱,肩上的重量卻不斷地加重……


    倒塌的廢墟好像再次坍塌了下來,雜物重重往上堆積,快要壓得他喘不過氣。


    可他不能倒下,他若是倒下,舒婉一定也會死……


    “轟隆……”


    狹小的空間內,塵土飛揚,有什麽東西坍塌了,黑暗中,舒婉聽見蕭衍發出來一聲極為痛苦的悶哼。


    舒婉掙脫了蕭衍的懷抱,小心翼翼地往周圍摸索著。


    最後,摸到他背上頂著的梁木,她爬過去,跪坐在地上,雙手往上頂著,試圖幫他分擔一點痛苦……


    蕭衍:“你做什麽!”


    她這樣的操作,若是他真的撐不住,梁木一旦壓下來,她完全沒有活命的機會。


    舒婉道:“我不忍你一人痛苦……”


    蕭衍用命令地語氣道:“胡鬧!過來!”


    舒婉搖了搖頭:“倘若你真的撐不住了,我便陪你一起死。”


    “反正,這條命也是你救回來的。”


    蕭衍:“我讓你過來,聽到沒有!”


    舒婉固執地道:“蕭衍,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最愛的那個人死了,可另一個人孤獨地活著。”


    “所以,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蕭衍渾身有些僵滯,他沉聲低啞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舒婉道:“我知道,我想陪在你身邊,哪怕是死。”


    黑暗中,舒婉看不清蕭衍的神情,可他終究是沒再勸她了……


    不知等了多久,外麵安靜至極,不聞丁點人聲。


    好像又下雨了,淋淋漓漓的雨滴透過縫隙滲了進來。


    真是糟糕,雨勢一大,這堆廢墟恐怕又要鬆動坍塌了……


    果然,蕭衍感覺到背上的重量再次加重,他支撐不住,地麵頓時被他的膝蓋壓裂。


    舒婉也被這突然壓下來的房梁木壓得吐出一口血。


    蕭衍似有所感,他嘶啞著聲音喚她:“婉兒……”


    “沒事……”舒婉回道,可蕭衍還是聽出了她聲音的痛苦。


    他意識到再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若上官蓉一直找不到他們,他們隻能在這裏被耗死!


    情急之下,他雙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突然摸到一尊一米高的石墩,就在他身後……


    隨後,他用盡全力將肩上的梁木舉高了半米,頂在了石墩上……


    一瞬間,塵土飛揚,碎屑不住地往下掉。


    蕭衍一把將舒婉拽入懷中,寬大的胸膛將她緊緊護著,不讓一點雜物砸在她身上。


    肩上的負擔終於沒了,兩人棲身的空間也大了許多。


    如釋重負的兩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他們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辦法,若是雨勢再大,梁木承受不住重量,他們兩人都會被壓死在這廢墟之下。


    舒婉蹭起身,在黑暗中摸索著蕭衍的臉,手指碰到他的唇,舒婉不舍地用指腹摩挲著,亦如當初,他也總是喜歡這樣,用手指摩挲著她的唇。


    她突然問他:“蕭衍,倘若生命隻剩下一個時辰,你最想要做什麽?”


    蕭衍頓了頓。


    亦如現在嗎?


    現在他隻想緊緊抱住她,一刻也不跟她分開。


    舒婉道:“你猜我想要做什麽?”


    不等蕭衍問,她突然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蕭衍,生命的最後,我隻想跟你在一起啊……”


    她努力地抬著下巴,再度貼上了他的唇。


    被他調教了幾次,她的技巧已經從最開始的笨拙生澀到了如今的爐火純青,那火熱的舌如一條靈活的蛇一般探入他嘴裏。


    蕭衍滑動著喉結,忽而托住她的後腦,反客為主,手臂將她的身子緊緊扣在懷裏,輾轉地吻她。


    唇齒廝磨,他在有限的空間裏,將她抵在木板上,吻得她天旋地轉。


    周身的疼痛被她的吻所安撫下來,有什麽東西正從四肢百骸流溢出來。


    舒婉不敢靠他太近,生怕壓到他的傷口,可他卻恨不得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裏。


    他緊逼著她,她手裏緊緊拽著他的衣裳,努力回應著。


    意亂情迷之下,她喘著氣問他:“蕭衍,你喜不喜歡我?”


    蕭衍還想吻她,她偏頭躲過:“你承不承認,你喜歡我?”


    蕭衍聲音嘶啞:“喜歡。”作勢又要吻上去。


    舒婉繼續問他:“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記得了……”


    他失去了耐心,幹脆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了回來,迫切地在度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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