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往人少的地方開。”秦禹丞指揮道。


    秦尚聽了秦禹丞的話,猛地一打方向盤,讓車子七扭八歪地拐上了輔路。


    薑黎掐指算了算,心知這是莫家那隻妖對自己的警告,臉色凝重地道:“前邊路口右轉,直開,有生機。開過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好,聽你的。”秦尚想著有個小神仙在車上,慌亂的心頓時放鬆了一些。


    這邊,三人體驗著生死時速,另一邊,莫家三樓拐角的房間裏。


    莫四爺抱著一個四歲大的女孩兒,滿臉慈愛地給她講著故事。


    他手裏拿著一本童話書,溫聲溫氣地對女孩兒道:“彤彤,時間不早了,咱們睡覺好不好?走,爸爸抱你上床,再接著給你講故事。”那副慈父的模樣,與剛剛陰沉冷厲的樣子大相徑庭。


    莫彤軟軟地靠在莫四爺懷裏,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奶聲奶氣道:“爸爸,我不想睡覺,我想媽媽了。爸爸,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啊?”


    “你媽媽……快了,她很快就回來了。”


    在女孩兒看不到的地方,莫四爺表情沉痛,眼睛裏閃著點點淚光。


    但他吸口氣,強行把悲痛壓了下去,又恢複了之前的慈愛,輕輕地把女孩兒抱到了房間的床上。


    給她蓋好被子,坐在她旁邊,“彤彤聽話,每天乖乖吃藥。等你病好了,媽媽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到遊樂園去玩兒,好不好?爸爸答應過你的,會送彤彤一個世界上最大最好的遊樂園。”


    “嗯,好,彤彤會乖乖聽話的。”


    莫彤乖巧地閉上雙眼,等著莫四爺給她講故事。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她的呼吸越來越均勻,莫四爺見女兒睡著了,輕手輕腳地給她掖了掖被角,走出了房間。


    卻沒發現,在他走後,床上的小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底閃過一抹血紅。


    因為之前薑黎擅闖三樓的事,莫老提前結束了晚宴。


    一個人關在書房裏。


    莫四爺推門進來,莫老神色複雜地望向兒子,歎息道:“你打算今後的日子就這麽下去了?”


    “嗯。”


    莫四爺微微頜首,在對麵坐下,“爸,我想好了。等彤彤的身體好點兒,我就帶她出國。您放心,我們不會給家裏添麻煩的。像今天這樣的事,也不會再發生了。”


    “說的是什麽混賬話?你是我兒子,我會在意你添不添麻煩?我隻是……”


    莫老想起一年前發生的事,眼裏滿是心疼。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小兒子就變成了這個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但他更多的卻是擔心。


    也不知道自己這麽縱容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


    沉默了片刻,他沉聲開口道:“暫時先別考慮出國的事了,我看今天禹丞帶來的那個小姑娘,不簡單。雖然暫時打發走了,但恐怕沒那麽容易放棄。”


    “我也是擔心這件事,所以才想盡快帶著彤彤離開。等我們走了,她就算不想放棄也得放棄。”


    父子二人談心的時候,街邊的小公園裏,秦尚在撞上一棵樹後,總算勉強停了車。


    有護身符在,他倒是沒有受什麽傷,但驚嚇卻不小。


    深呼吸了好幾下,他才回過神兒來,轉頭看向秦禹丞和薑黎,“你們沒事吧?”


    “沒事。”


    秦禹丞一臉淡然,乍一看確實沒什麽事。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並沒有看上去的這麽平靜,心跳很快,快到心悸。


    剛剛,就在要撞上的一刹那。


    薑黎整個人貼上來護住了他。


    那溫軟的觸感和獨屬於少女的馨香,讓他心跳加速,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薑黎見他臉色不太好,還以為傷到了哪裏,關切道:“叔叔,你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沒有,沒事。”


    秦禹丞覺得自己得冷靜一下,推開車門就走了下去。


    雖然冷風拍在臉上,像刀子劃過一樣幹疼,卻也讓他冷靜不少,心跳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知道那輛車肯定是不能再開了,他撥通了梁宇的電話。


    等著的時候,他走到前邊敲了敲車窗,詢問道:“你那兒有沒有煙?”


    “啊?小叔,你不是一向都不抽煙嗎?”


    秦尚摸了摸口袋,訕笑,“我最近也不怎麽抽了,今天剛巧沒帶。”


    “算了。”


    其實,秦禹丞也沒想抽煙,隻是冷靜下來後心裏有點兒煩悶。


    薑黎看出他的臉色不太好,從車裏的小挎包拿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給他,“叔叔,吃這個吧。巧克力裏麵有胺類化合物,能帶來愉悅感,吃了心情會好點兒。”


    “小黎妹妹,你怎麽還隨身帶著這個?還有你這個挎包,真是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啊?”秦尚沒想到她換了身行頭,還沒忘記帶著她的小包。


    薑黎解釋,“這裏麵都是我吃飯的家夥,當然不能離身。至於巧克力,是因為我小時候喜歡吃糖,總是吃多,我師父說吃糖吃多了不好,就給我換成了巧克力。


    一開始我喜歡吃甜的,後來覺得這種苦苦的黑巧克力也好吃。尤其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會買巧克力吃。”


    “給我也來一塊。”


    秦尚接過一塊巧克力塞進了嘴裏,一邊嚼一邊道:“你說,這車好端端的,怎麽會刹車失靈呢?真是見鬼。”


    “不是見鬼,而是那隻妖動的手腳。”


    薑黎搖搖頭,眉心緊蹙,“看來,果然是惡妖,得盡快收了它才行。”


    “可是莫家那邊不鬆口,咱們也不好硬來啊。再說,就算你知道是那隻妖幹的,但是咱們沒證據啊。你總不能跑到莫家告訴他們,那隻妖要殺我們吧?空口無憑,說出去,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啊。”


    秦尚說著說著也開始發愁了,一臉擔憂地問道:“你說,咱們這一次沒事,那隻妖不會還要動手吧?”


    “這個我也不知道。”


    薑黎搖搖頭,雖然她會占卜,但不是什麽事都能預測的。


    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改變事件,甚至是命運的走向。


    “那怎麽辦?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兩天?”秦尚是真的害怕,尤其是經曆過兩次生死危機後,他越來越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鬥他是肯定鬥不過的,所以隻能想辦法躲。。


    薑黎看他一眼,道:“其實想知道它會不會再動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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