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匹夫,敢如此辱孤,來日孤誓必取汝頭顱!”


    雖然因為劉禪的出麵安撫,諸葛瑾已經盡量好言回複,然當日在場之人還有那些跟隨的隨從,所以孫權還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二爺對他的評價,豚犬之輩!


    因此,原本就對此次求親未安好心的孫權,這會兒頓時不由得怒氣衝天,自然也就不會對劉禪那個反過來的求親之事做理會了。


    “來人,去告訴那滿寵,就說魏王所約之事,孤同意了!”


    不僅如此,接下來孫權更是直接下令召見幾天前剛剛抵達的曹操使者,準備答應曹操立馬出兵荊州的要求。


    原來,就在之前諸葛瑾剛剛前往荊州沒多久,被曹操派遣前來聯絡孫權夾擊荊州的使者滿寵也是抵達了荊州。


    隻不過,一來因為還要等著諸葛瑾這邊的回複,二來曹操要求孫權先起兵的原因,所以孫權倒是並未立即答應下來。


    但此刻眼見以聯姻麻痹二爺獨取荊州的計劃失敗,他自然也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尋求與曹操合作了。


    “至尊,曹仁現已回師襄樊,旱路便可長驅直入直攻荊州,為何不取,卻反令主公先動兵?”


    就在孫權下令召見滿寵之時,已經被鄧艾關平放回來的步騭,卻是急忙開口勸阻了起來。


    “呃,這……”


    被步騭這麽一勸,原本暴怒的孫權倒也稍稍冷靜了一些。


    “至尊,如今劉備正與曹操爭奪漢中,曹操此舉無非是利用我江東兵馬為其分擔壓力,以免腹背受敵而已。主公不如遣善辨之人與滿寵同回許都,遊說曹操令曹仁先行起兵,主公再……”


    趁著孫權稍微冷靜了一些,步騭趕緊開口,提出了遊說曹操先行起兵攻打荊州的建議。


    “子山之言雖有理,然正如子山所說,曹操如今正與劉備爭奪漢中,他又豈會於此時再啟荊州之爭?罷了,暫且讓關羽匹夫的頭顱再暫寄項上幾日!”


    被步騭這麽一阻止,這會兒已經從暴怒中冷靜了不少的孫權倒是漸漸恢複了平日的清明。


    “至尊英明,倒是騭考慮不周了……”


    本就隻是為了讓孫權從暴怒中冷靜下來的步陟,倒也沒對自己的建議被否而有所在意。


    “不過,雖不能立即兵伐荊州,然孤亦不可平白受辱!傳孤命令,自即日起,凡荊州所產冰肌紙、書籍、烈酒等物,一律禁止售賣……”


    末了,終究還是氣不過的孫權,卻是轉頭便拿荊州的‘創匯’產品撒起了氣來。


    時至今日,劉禪利用冰肌紙和書籍、烈酒等物賺取錢糧之事,早已不是秘密。更何況,仗著技術的壟斷,劉禪也從未對自己以之賺取錢糧的行為保過密。


    所以,本著一舉數得的打算,孫權這才把目光盯上了荊州的這些‘拳頭’商品。


    畢竟既能出一口惡氣,同時又能從錢糧方麵打擊削弱對方,又何樂而不為?


    隻不過,讓孫權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道‘商貿打擊’的命令才剛剛發出,原本一眾天天叫嚷著打荊州的‘反劉派’文武們,此刻卻是紛紛出言反對了起來。


    “至尊不可,如今我江東之地,無論官府亦或民間,冰肌紙早已大行其道,完全替代了簡牘絹帛。若是貿然禁絕,恐會引發諸多不便……”


    “這書籍所載乃是聖人解惑釋疑之道,若是禁絕,恐於至尊聲名不利啊……”


    “至尊,這冰肌紙雖為荊州所產,然以其代替簡牘絹帛後,卻是反而節省了不少,若是禁絕,又會增加不少錢糧開支矣!”


    麵對孫權這道針對荊州的‘商貿打擊’政令,一眾文武給出的理由雖然各種各樣,但宗旨就一條,不行!


    特別是其中顧、陸、朱、張江東四大家族之人,反對得那更是一個激烈。


    隻不過,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些反對之人卻是全都隻拿紙張、書籍說事,於烈酒之事卻是全都隻字不提。


    “諸位所言雖有道理,然孤隻是欲禁荊州所產紙張書籍等物而已,並非禁絕所有。紙張書籍之物,既然劉禪一黃口小兒能製出,難道我江東便不能自製?”


    瞥了一眼堂下反對的一眾文武,本就一肚子氣的孫權頓時不由得麵色一冷。


    “啟稟至尊,非是我等長他人誌氣……這紙張我等亦差人仿製過。隻是卻一直不得其法,與荊州所產相差甚遠……”


    “至尊,要說這紙張倒也罷了,但這書籍的製作之法,除了抄寫之外,我等卻是並無半點兒頭緒……”


    麵對孫權那越來越森寒的臉色,一眾文武雖有羞愧之色,但卻並無怯意,畢竟他們所說俱是事實。


    “汝等……罷了,既如此,那此事便容後再議!”


    看著眾人那坦然多過羞愧的表情,孫權也隻能無奈的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揮手便讓眾人退下了。


    ……


    “不知張公、子瑜還有何事?”


    眼看一眾文武都已散盡,孫權這才發現張昭與諸葛瑾二人卻是並未離開。


    “至尊可知先前眾人為何反對禁售荊州紙張書籍等物?”


    異口同聲間,張昭與諸葛瑾兩人卻是說出了相同的話來。


    “還請張公、子瑜教孤!”


    麵對兩人的異口同聲,情知事情不那麽簡單的孫權頓時不由得麵色一肅,起身便衝二人躬身行了一禮。


    “至尊,今日之事眾位同僚雖言之有理,然皆非本因……至尊若禁荊州所產之物,他們卻是損失慘重啊!”


    麵對孫權這難得的禮賢下士,張昭與諸葛瑾兩人對視一眼後,卻是將眾人先前反對禁絕荊州之物的真正理由給暴了出來。


    原來,除了眾人先前所說的那些理由外,真正的原因卻是因為這事關他們的財路。


    因為此時江東各處紙張、書籍和烈酒的生意,基本上都已經被江東‘本地人’,也就是江東的這些文武大佬們給把持了,尤其是顧、陸、朱、張四大家族。


    至於原本的糜氏商行,此時卻是早已轉行成了‘批發商’,專門為這些人供貨。


    但隻要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批發’的價格比起零售的價格來,那相差的肯定不是一星半點兒。


    所以,別看現在不管是紙張、書籍還是烈酒的價格都和原來最初時相差不大,但因為進價低的原因,他們卻仍是賺得盆滿缽滿。


    因此,當孫權提出要禁售荊州的這些物品之時,有著冠冕堂皇理由的他們又豈能答應?


    “可惡,諸人竟為區區私利如此誤我!”


    片刻之後,在從張昭諸葛瑾這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暴怒不已的孫權頓時忍不住一劍劈在了麵前的案幾上。


    “至尊息怒,要解決此事,其實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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