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已經入網,軍師,咱們也該動身了!不然時間長了,被江東軍禍禍了那些壇壇罐罐損失的可是咱自己!”


    就在糜芳因為‘獻城投降’而被耿紀幾人‘暴捶’之際,離江陵不過五十餘裏的麥城,外人眼中已經率軍北上襄樊支援二爺的劉禪,也是第一時間便收到了天網密探以飛鴿傳來的密報。


    “哈哈,公子放心,有糜子方在那盯著呢,禍害不了。倒是現在收網是不是早了些,公子何不幹脆等孫權這條大魚也入網了再收?如此一來,到時候掃平江東可就容易多了!”


    聽到劉禪現在就要回軍江陵,龐統卻是提出了再等等孫權,以便擒賊先擒王的建議。


    “算了,貪多嚼不爛,飯還是要一口口吃的。更何況現在這個時候二叔和士載那邊都已經開打了,也瞞不了孫權和呂蒙多久。要是因此讓呂蒙溜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搖了搖頭,劉禪卻是放棄了龐統這個擒賊先擒王的誘人建議,仍是決定按原定計劃行事。


    要知道,原劇情中孫權雖然親自到了荊州,但那是建立在荊州‘大局已定’的情況下。


    但這一次卻是劉禪主動誘敵,根本就沒留給呂蒙‘定大局’的時間。所以如果硬要臨時改變計劃,卻是屬於白白增加風險了。


    更何況,對於此時被老爹牽製在漢中的曹操,劉禪也是極不放心。


    畢竟不同於原曆史上二爺連襄樊都沒有真正拿下的情況,這一次不但襄攀到手,就連整個南陽也都被二爺收複了的。


    可以想見,當曹操知道知道這個消息後,肯定也會如同原劇情一樣,立馬放棄漢中回師中原。如果有可能,還會率大軍南侵爭奪南陽。


    因此,種種因素考慮之下,劉禪仍是決定先吃掉江東這幾萬精銳人馬,然後趁大勝之勢長驅直入橫掃江東。


    ……


    “傳令全軍,命所有將士原地歇息,半個時辰之後,大軍直取姊歸,一舉拿下守軍!”


    就在劉禪準備領著先前‘支援’二爺的一萬大軍從麥城回師江陵之時,姊歸以東約十餘裏的一處丘陵山穀內,帶領五千江東軍偏師襲取姊歸的陸遜,此刻也是向軍士們下達了最後一次休整命令,準備之後一鼓作氣拿下‘毫無察覺’的姊歸,斷絕劉禪與二爺退回益州的歸路。


    “哈哈哈哈,不勞伯……伯言兄大駕,小弟已……已在此等……等候多時矣!”


    然而,就在陸遜話音剛落之際,伴隨著一聲大笑傳來,隻見原本經斥候搜索並無伏兵的兩側山坡上,此刻卻是陡然冒出了無數兵甲齊全,手持勁弩的荊州兵來。


    “鄧艾!”


    聽到這熟悉的標誌性結巴聲,心中暗叫不好的陸遜根本就不用看也知道,來人就是當初那個在番禺讓他吃了大虧的毛頭小子。


    “文珪,快撤!”


    來不及思考原本應該駐守蒼梧的鄧艾為何出現在這裏,陸遜趕緊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哈哈哈哈,伯言兄,你我數……數年未見,何故如……如此著急離去?”


    看著山下倉惶掉頭撤軍想要逃跑的陸遜,鄧艾卻是忍不住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隻不過,笑歸笑,鄧艾卻是並未下令追趕,隻是好整以暇的望向了陸遜逃跑的穀口方向。不用說,在這種情況下,穀口處要是沒埋伏那就怪了。


    “咻咻咻咻……”


    果然,就在陸遜、潘璋領著驚懼不已的江東軍剛剛衝到離穀口不過百十步的地方之時,伴隨著陣陣尖厲的破空聲響起,隻見一片黑壓壓的箭矢頓時如同狂風暴雨般猛的向他們撲射而來。


    原來,卻是不知何時,一支人數約摸兩千的荊州軍,早已經將他們來時的退路給封了個嚴嚴實實。


    “都督小心!”


    看著密集如雨的箭矢,來不及多想,潘璋猛的從戰馬上一躍而起,朝著身旁的陸遜便撲了過去。


    “噗噗噗噗!”


    眨眼間,就在陸遜剛剛被潘璋撲下戰馬之際,伴隨著陣陣如同雨打芭蕉的密集利刃入肉聲響起,如同洪流般潰退的江東軍士頓時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被荊州軍那連綿不絕的箭雨硬生生給截停了下來。


    “殺!!!”


    很快,幾輪箭雨過後,伴隨著一聲大吼,在一名麵如噀血、碧眼突出的猛將帶領下,兩千換下了弓弩的荊州軍,隨即又手持刀盾,以泰山壓頂之勢,排著整齊的隊形向著驚慌失措的江東軍緩緩壓了過來,逼得一眾士氣全無的江東軍不得不再次退回了之前的山穀。


    ……


    “伯言兄,如今爾等已……已經深陷絕境,還是放下武器投……投降吧!大家俱是大……大漢子民,小弟也不願多……多造殺戮!”


    山穀之中,已經帶著軍士從坡頂壓到半坡,並封鎖了山穀另一端出口的鄧艾,看著穀中因大腿中箭而被親衛攙扶著的陸遜,卻是揮手製止了軍士們的繼續進攻。


    因為潘璋的拚死保護,原本衝在最前麵的陸遜倒是在隨後趕來的親衛保護下撿回了一條命。不過潘璋卻是沒那麽幸運,即便身著鎧甲,也照樣被射成了刺蝟,當場斃命!


    “鄧艾,你……你不是在蒼梧麽?又怎會在……在此地,並知曉我等行軍路線?”


    沒有理會鄧艾的勸降,心中有著強烈不好預感的陸遜,卻是一臉急迫的向他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伯言兄還記……記得小弟,小弟實在是榮……榮幸之至!至於如何知……知曉伯言兄來此,哈哈,自汝江東有了再次偷襲我荊州之念起,我家公子便……便已知曉矣!”


    到了這個時候,不用再擔心魚兒脫網,所以鄧艾自然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好一個劉阿鬥,真是好手段啊!”


    聞聲而知音,雖然鄧艾並沒有說得有多詳細,但怎麽著也是原曆史上的江東四大都督之一。到了這個時候,陸遜又怎會不明白,這一次整個江東自以為高明隱秘的偷襲計劃,在劉禪眼中隻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的事實!


    “陸遜,你到底降是不降?”


    就在陸遜還在為這次襲荊州計劃落入了劉禪算計而感慨震驚之時,伴隨著一聲大吼傳來,隻見先前那名麵如噀血、碧眼突出的猛將卻是已經等不及了。


    “你是五溪蠻蠻王沙……沙摩訶?”


    看著眼前盔甲間偶有裸露皮膚處顯露著刺青紋身的凶惡猛將,再看看周圍那些與他一樣有著刺青的彪悍荊州軍,一股明悟頓時從陸遜心中升了起來。


    “你個小白臉兒,老子早就不當蠻王了,看不出老子現在也是漢人嗎?”


    聽到陸遜對自己的蠻王稱呼,早就已經把自己真正當成了漢人,並以身為漢人為榮的沙摩訶頓時不由得麵色一沉,一張本來就凶惡的麵孔頓時顯得更為凶狠了。


    “哈哈,看來伯言兄的消息有些閉……閉塞了。如今我大漢早……早已沒了什麽五……五溪蠻人,沙將軍也不……不再是什麽蠻王,而是我大漢無……無當飛軍的中郎將副統領!”


    就在沙摩訶還在為陸遜的沒眼力勁兒而惱怒之時,不知何時,鄧艾也是來到了兩軍陣前。


    “什麽?五溪蠻沒……沒了?”


    接連得到沙摩訶跟鄧艾兩人的肯定,原本還以為沙摩訶隻是荊州臨時所找救兵的陸遜,這下是真的傻眼了。


    要知道,這五溪蠻可是曆來反叛成性的。現在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沒了,這說出去誰能相信?


    “所謂的五……五溪蠻本就與我漢人同……同出一脈,現在認祖歸宗,重……重歸大漢有何不可?”


    看著一臉懵逼的陸遜,清楚知道劉禪收伏五溪蠻過程的鄧艾,當然是要為沙摩訶和一眾無當飛軍的將士站台了。


    “五溪蠻、無當飛軍,明白了,吾明白了!劉阿鬥果非常人也,是吾等太小瞧他了!”


    得知劉禪竟然把五溪蠻變成了漢人,這讓多次參加過征剿山越蠻人的陸遜頓時不由得感慨不已。


    “你這小白臉兒,要降就降,要打便打,囉哩囉嗦這麽多做甚?”


    就在陸遜還在為劉禪這成功無比的化蠻為漢而感慨之時,耳邊卻是再次傳來了沙摩訶那不滿的質問聲。


    “降不降,降不降……”


    聽到沙摩訶的質問,一眾無當飛軍的將士此刻也是跟隨著厲聲喝問了起來。刹那間,震耳欲聾的迫降質問聲立即聲震長空。


    “唉,讓軍士們都放下兵器吧!”


    看著四周這些兵甲精良、士氣高昂的無當飛軍,再看看自己身邊這些一個個驚懼不已、士氣全無的江東軍,最終陸遜隻能一臉無奈與愧疚的下達了全軍投降的命令。


    “伯言兄此敗此非戰之……之罪,無須愧疚。況且此刻投降之人亦……亦非伯言兄一人。若小弟所……所料不錯,此刻恐……恐怕就算是呂大都督亦……亦要考慮是否要投降我家公子之事矣,哈哈哈哈!”


    看著一臉無奈與愧疚之色的陸遜,在叫過軍士為其療傷包紮之時,鄧艾卻是大笑著望向了東麵的江陵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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