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天羽覺得身前不遠處站著的虯髯雄偉壯漢更加可恨,心中暗暗想到:今日若能化險為夷回到族內,即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把這二人千刀萬剮,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恨,可現實是,勢必人強,他的生死取決於眼前二人!


    他不得不壓製著心中的憤怒,骨子裏逐漸湧出的癲狂,麵色嚴肅而深沉的道:“且慢動手……你們既不是天生教修士,與我也是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要趕盡殺絕,不留餘地?就算你們殺了我,又能得到些什麽?隻會給自己招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罷了!”


    “剛才對你們出手,是我誤以為你們是天生教的人,要攔我去路,這才先下手為強的出了手,如今既是解開了誤會,還請二位……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一番言辭卻也情真意切。


    秦仙兒聽了後,拿不定主意的望向了方平。


    方平大失所望,怎麽就教不會呢?世家子弟的話能信嗎?這就是一群瘋子,可以這麽說,若是得罪了世家子弟,還心慈手軟的放過了對方,待到對方緩過氣來,你自己後悔莫及不說,村裏的狗都要挨上兩巴掌,土裏的蚯蚓都能給你剁碎。


    這個道理,必須要小仙女牢記在心!


    長歎了一聲,方平走出,到了李天羽跟前,將對方往上一甩,龜息真氣噴湧而出,驚濤駭浪般洶湧渾厚,化作一頭氣象宏偉,古老厚重的神龜虛影,一口就把李天羽吞到了口中,一連串的骨肉碎裂聲內,李天羽整個人都成了一團血霧齏粉,連骨頭碎片都沒有留下。


    目睹到方平如此狠辣決絕的殺伐之姿,麵龐卻沒有絲毫變化,自詡對待敵人也能殺伐果斷的秦仙兒,臉色戚戚然的癟了癟嘴,問道;“我……又錯了?”


    “恩。”方平負手而立,道:“心存善念是好事,可也要分人對事。就說這世家子弟,隻要對方動了手,無論有何等理由,如何求饒,都不必手下留情。他一求饒,你就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了,這是武道聖地傳人該有的反應嗎?”


    秦仙兒神情羞赧的嗯了聲,看樣子是聽進去了。


    再說遠處飄滿了屍體,染成了赤紅色的河麵上,三道身影戰成一團,均是一氣宗師境的修為,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引動大範圍的天地元氣,一招一式都能宣泄出傾覆山河的震蕩衝擊,攪動的江河翻湧,大浪滾滾。


    身外覆蓋著白虎巨獸虛影的龐萬虎,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以命搏命般的擊退了那天生教三教主,可下一刻就被離國大將薑景,一擊轟入到了河水裏去。


    就此看,他落敗身死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見到龐萬虎久久沒有從河水裏浮上來,天生教三教主眉頭緊皺的道:“莫不是逃了?”


    頭頂玉冠裂開了一角,氣度風采依舊儒雅瀟灑的薑景,不以為然的答道:“最好不過,他要是逃了,本將就能一舉占據雁門府,從而攻占兗州各個州府。”


    話音方落,一抹貫穿天地寰宇的槍芒,自渾濁赤紅的河水內耀世而出。


    嘭隆隆


    槍芒璀璨奪目,包含著龐萬虎的精氣神以及全部的力量,像是燃燒了生命,發出的毀滅一擊,直指天生教三教主。


    從這一擊上嗅到了強烈死亡氣息的天生教三教主,慌而不亂,驚而不懼,體內一口丙火之氣吐出,丹田真氣也是悉數透體而出,還調來大量天地元氣澆築在身軀外,要那枯木般的身軀,淨如琉璃般璀璨明亮。


    “白蓮掠食!”


    一朵朦朧不清,雪白淡紅的神蓮虛影搖曳婀娜的升起,可轉而就化作一朵生滿了獠牙利齒的食人花,吞吐處的汙濁熾熱毒氣,擴散到四麵八方去,漂浮在河麵上的屍體,連人帶甲的消融成了黑色血水。


    轟的一聲,湧動著熾盛無匹槍芒的長槍,刺在了那血盆大口中,其神輝銳利,慘遭腐蝕消解,看來是被擋下了,可突然的,龐萬虎張口吐出一股“庚金之氣”,附著在了手中長槍上,槍芒銳利大增,穿透了白蓮虛影,刺入到了天生教三教主的軀體內。


    噗嗤嗤


    槍頭從前胸刺入,背後突出,帶出一大蓬殷紅鮮血。


    天生教三教主低吼,咳血不止。


    “好手段!”薑景怒喝,潔白如玉石的雙手,燃起絲絲縷縷的火焰,前後推動的拍打在龐萬虎的脊背上,聽得到脊骨斷裂之聲,流轉在薑景手掌外的火焰,如一條條火蛇,蠶食焚燒著龐萬虎的體魄,溫度可恐,一縷就能燒幹一座池塘。


    脊骨斷裂粉碎的龐萬虎,身形癱軟,皮膚肌體也被燒得血肉模糊,強撐著一口氣的拔出刺穿天生教三教主身體的槍頭,掃向背後,逼退了薑景十幾丈遠,自己則氣力衰竭,兩腳一沉的陷入到了腳下的河水裏去。


    “庚金之氣,戊土之氣,葵水之氣,丙火之氣,乙木之氣,此乃胸中五氣,每一種氣息都有其屬性,庚金之氣銳利無匹,戊土之氣厚重,葵水之氣洶湧綿長,丙火之氣炙熱狂暴,乙木之氣生生不息,五道氣息不分先後,掌握一道就能稱之為一氣宗師。”


    方平預計自己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朝武道宗師境發起衝鋒。


    主要是他走的是極致圓滿的道路,旁人是開辟人體秘藏,他是把整個肉身軀殼,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每一寸血肉都鍛造為人體秘藏,如此做法,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玄境內隻怕也尋不出第二個人了。


    因此方平需要時間的積累,漫長的沉澱,才能把這一具肉身神藏,臻至圓滿無暇的境地。


    “他脊骨粉碎,還氣力耗盡,就是不溺死在河中,也沒有反抗的餘力了。”


    河麵上,薑景神情湛湛的道。


    “薑侯爺所言不錯,餘下所要做的便是把這數十萬負隅頑抗的兗州鐵騎斬殺殆盡,其後兗州之地就是離國與我天生教的囊中之物。”天生教三教主傷的不輕,但臉色紅潤,老東西話一說完就潛入到了河水裏去,不一會就提著龐萬虎回到了河麵上。


    岸上,屍堆如山,血流漂杵。


    三十萬兗州武道鐵騎,在幾名軍主陣亡中,士氣一瀉千裏,兵士相互踩踏,四散而逃,短短半日不到就死傷大半。


    離國幾名神藏境的強者,指揮著離國武道鐵騎,下馬舉起陣牌,結成戰陣,百人一列,千人一陣,血氣相連,如長龍般首尾相連的包圍住了十幾萬兗州鐵騎。


    龐萬虎的落敗,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不少兗州士卒放下了兵器,想要投降。


    “侯爺,這十幾萬大玄士卒如何處置?”一名神藏境修為的離國大將,朝薑景詢問道。


    薑景沉吟的瞟了眼天生教三教主,對方手中提著的龐萬虎還有著一口氣。


    “此人乃是一氣宗師,殺之可惜,吾教有秘藥,可將其煉成奴仆。”


    天生教三教主笑容猙獰的做出了解釋。


    薑景皺起了眉頭,可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離國還需要天生教的裏應外合,才能攻下兗州,繼而蠶食整個大玄,於是就問道;“三教主覺得,這十幾萬兗州士卒該如何處置?”


    天生教三教主狐疑,“自然是斬盡殺絕,這還有何疑慮?”


    “他們若降,也殺嗎?”薑景斜睨了眼天生教三教主。


    “薑侯爺心軟了?你可別忘了,這些都是大玄士卒,就算是降了,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效力,要是放了,轉頭又會效忠大玄,所以不單要殺,還要斬盡殺絕,這也是咱們一早就說好的,不是嗎?”天生教三教主臉上無波無瀾的答道。


    薑景默然,老東西說的不無道理,“那就殺了吧!”


    神藏境的離國大將點了點頭,回到了陣前。


    “你可以出手了。”


    方平遠遠看著,兀的道。


    “幫誰?”秦仙兒問道。


    “想幫誰就幫誰,不要讓我左右你的想法,你要有自己的判斷。”方平聳肩的回道。


    秦仙兒頜首微點的掠了出去。


    身旁聚集著大量天生教教主精銳的馮香主,心有所感,回頭看去,就看到一仙女下凡般豔麗絕倫的紅衣少女,如入無人之境的逼近自己,還沒來得及張口,紅衣少女隔空一指點出,相隔百丈多遠的擊穿了他的頭顱。


    兩名神藏境修為的天生教香主駭然變色,而後步了後塵的倒在了血泊裏去。


    彈指間抹殺了三名神藏境強者的秦仙兒,穿過血流漂杵的戰場,落在了渾濁血紅的河麵上。


    “你是何人!”天生教三教主怒不可遏,他親眼看到了紅衣女子抹殺馮香主三人的景象。


    秦仙兒沒有說話,檀口輕啟,吐出一道繡花針般大小的青金色梭子,天地元氣澆灌後,青金梭子迎風見漲到拇指大小,極速破空的飛出,在天生教三教主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輕而易舉的穿過了他的護體真氣,在他脖子外繞了一圈,一顆大好頭顱拋入水中。


    “靈神兵?”


    薑景心髒劇跳的退後了百丈多遠,皮膚表麵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姑娘……是大玄高手?”薑景鞠躬施禮的試探道。


    秦仙兒搖了搖頭。


    這不願多言的態度,弄的薑景直咽口水,此次與天生教合作,共謀兗州之地,是經過反複推敲的,一旦得手,離國就會派遣新的武道宗師前來兗州坐鎮,大玄就是調兵遣將前來也隻能望而生歎,久而久之,兗州之地就要淪為離國疆土。


    有了兗州之地,離國也就有了居高臨下,隨時蠶食大玄其他州郡的跳板,而今紅衣女子出現,絕對是一個意外,而且對方有著靈神兵,一瞬間就滅殺了天生教三教主。


    “莫非大玄朝廷一早就洞察了天生教與我離國合謀?”


    薑景霎那間想了很多,做出了一個決定,撤兵!


    戰場上,一邊肆虐收割,一邊哀嚎遍野。


    十幾萬兗州士卒,在屍山血海中沉淪,驀然的,離國大軍有條不紊的撤出了戰場。


    下完撤兵命令的薑景,一刻也不敢鬆懈的注視著紅衣如朝霞般絢爛絕美的年輕女子。


    片刻後。


    太陽下山,屍骸遍野的戰場,與頂空暗紅的雲彩連成一線。


    逃過一劫的兗州士卒們,有人抱頭痛哭,有人朝著河麵上的秦仙兒遙遙跪拜,視若神女。


    幾名萬夫長收攏士卒,一起到了河麵上,千恩萬謝的感激著秦仙兒。


    就這麽一下子搭救了十幾萬條性命,還間接挽救了雁門府,乃至兗州一十三府無數百姓免遭戰火的秦仙兒,在所有兗州士卒的跪拜聲中,回到了方平麵前。


    問道;“我沒幫錯人吧?”


    “我說了,你想幫那一頭就幫那一頭,不用太過在意我的看法,你要有自己的判斷。”方平強調道。


    又道:“其實你做得很好了,就說你斬殺那天生教三教主,一出手就是靈神兵,雖有些殺雞焉用牛刀的意思,可卻能一擊必中,萬無一失。”


    秦仙兒點頭:“要麽不動手,一動手就要傾盡全力,絕不能疏忽大意,小覷對方。”


    “恩。”方平不再多言,轉身走向了遠處,一個月後,他帶著小仙女去到了兗州武陵城,這裏是兗州首都,物寶天華,氣象萬千,為了少惹些麻煩,他還要秦仙兒穿上了黑袍兜帽,要不又要招蜂引蝶的引來一些人的覬覦。


    半日後,方平在武陵城外城租了一座莊園,他不可能一直陪著秦仙兒轉悠;“你可自行曆練,想到何處就到何處,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遇到想不通的隨時可以回來問我。”


    打發走了小仙女,方平身心舒暢,總算可以一個人安安心心的修煉了。


    【龜息吐納術(神功蓋世43%)】


    【壯體功(神功蓋世38%)】


    收攝心神的坐在密室內,方平參悟起“九幽玄天神功”,“梵天妙音神功”兩門武道玄功。


    繼而把兩門武道玄功內的可取之處,揉入到兩門養生功法裏去。


    與此同時,秦仙兒一個人,沒有了方平的陪伴,漫無目的,不知要往何處的走在武陵城的大街小巷上,心裏空落落的。


    兩個月後。


    【龜息吐納術(神功蓋世58%)】


    【壯體功(神功蓋世54%)】


    九幽玄天神功的武道真義,已然被方平參透,能夠融入到兩門養生功法內的東西,全都融入進去了,梵天妙音神功還沒有參透,可就是參透了,得到的補益,也不足以要兩門養生功法突破到下一個境界去。


    “要是這世間的武道玄功,全都擺在我的眼前,供我參悟印證,融入到龜息吐納術,壯體功兩門養生功法裏去,該是什麽樣的場景?”


    心頭一閃即逝的劃過這般不切實際的想法,方平走出屋子,仰麵霎那,他福至心靈的運轉起龜息吐納術,吐納綿長如風卷殘雲,掀起翻江倒海的颶風氣浪,呼氣之時,方圓數千丈內的天地元氣都受到牽引的沉澱在了他身外。


    丹田中,龜息真氣噴湧而出,化作一頭大如山丘殿宇的神龜虛影,吼聲震天,神聖古老,仿佛主宰一方浩瀚無垠的霸主神獸,張開大口,蠶食著天地元氣,口中積蓄出一枚拳頭大小,蔚藍晶瑩的內丹,包含著無窮的毀滅氣機。


    壯體功跟著運轉,呈現出的氣象不遜色於龜息吐納術,流淌在方平血管間的金色真血,始一複蘇,便如萬年火山噴發的灑落出照破十方寰宇的光輝,穿過骨肉透體而出,在方平體外形成了一團金色火焰,高貴而炙熱,襯托的方平如神明轉世。


    那浩大無匹,蓋世絕倫的生命潛能,根本不像是人類之軀所能擁有。


    比之閉關前,方平的修為又有所精進,可沒有質的飛躍。


    “以我目前的修為戰力,便是不用鯊齒妖劍,遇到一般水準的一氣宗師強者,也能與之一戰。”


    方平合上眼睛,內視體內那一團龍龜精血。


    其內包含著歎為觀止的能量,出自身懷真龍玄武血脈的龍龜,但方平現在還沒有將其煉化掉的意思,他已經把這龍龜精血內的龍龜意誌磨滅,沒有了龍龜意誌殘留的龍龜精血,如同一味大藥,隨時都可以煉化,可現在還不是煉化這龍龜精血的最好時機。


    “也不知道那小仙女怎麽樣了。”


    方平眺望天際處。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正值八月,烈日高懸,氣候炎熱,兗州一十三府內殺戮不休,鎮武司連同玄鳥衛,在兗州一十三府內有一個算一個,寧殺錯不放過的圍剿著天生教教眾,原因也很簡單,天生教竟然與離國串通一氣,狼狽為奸。


    這要不是出了意外,有一個紅衣仙子出手,離國大軍就要侵占整個兗州。


    大玄王室得知此事震怒,派遣了玄鳥衛與兗州鎮武司的高手,一起舉起了清算兗州內天生教教眾的屠刀,僅是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兗州一十三府內的十幾處天生教分壇就被連根拔起,被誅殺的天生教教眾也有數十萬人。


    受到牽連的人就更多了,大玄王室這一次是真的怒了,連兗州州主都受到了責備。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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