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生走後,白玉堂長長地噓了口氣。正準備和質量部門的人商量清理過期藥品時,歐邵雅打來電話,說王少卿要請白玉堂一起吃晚飯,問他怎麽安排,白玉堂心裏輕鬆了,便一口答應下來。


    王少卿是市供銷社總經理,與白玉堂是同鄉又是小學同學,關係一直不錯,有時喝點小酒則無話不談。其實他早在三天前就知道白玉堂提為總經理的事了,瀟湘的事,絕大多數是當天就在街頭巷尾傳開,很少有過夜的。隻不過知道他這幾天很忙,便沒有打擾。


    晚飯定在瀟水河邊一家口味店,那裏的河魚味道不錯,環境也好。


    白玉堂老遠就看見王少卿的車了,王少卿在供銷社幹總經理已經有七八年了,供銷社效益不錯,總經理專門配了一台桑塔納,醫藥公司原來其實也是有小車的,被洪劍帶到政協去了,這些年效益越來越差,要買專車估計短時間內還不現實。


    王少卿看見白玉堂從出租車上下來,便迎了出來,一把握住白玉堂的手道:“歡迎我們白總經理大駕光臨,玉堂,你們醫藥公司不是也有一台桑塔納嗎?你怎麽打車過來呀,早知道這樣,我就去公司接你呀。”


    “我們的車被前任帶走啦,他老人家得知政協那邊沒有給他安排專車,就提出要帶車過去,組織上為了穩定人心,就答應了。”


    “那你過來的時候就沒提什麽要求?”王少卿狐疑的問,在他的心目中,醫藥公司總經理沒有專車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畢竟是被提拔了,見好就收吧。”


    兩人鬆開手,用力拍了一下,哈哈大笑著走進餐館。


    與王少卿的一頓酒,算是痛痛快快盡興了,酒是五糧液,王少卿說這年頭難得喝上一瓶真貨。言下之意,好像白玉堂還是沾了他供銷社總經理的光才有機會喝上一口真五糧液。白玉堂自然不去計較,隻是哈哈的傻笑幾聲。王少卿知道白玉堂就這樣,喝了幾口酒之後,就不說話了,這是白玉堂給路書記當秘書時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


    歐邵雅和王少卿的妻子湯玉蘭知道他們兩人在一起,喝酒聊天,隻怕幾個小時也吃不完,便早早的吃完飯去逛街了,包廂裏就剩下白玉堂和王少卿兩人。


    一瓶五糧液早就見底了,王少卿準備再開一瓶,白玉堂用手按住硬是不肯,王少卿便道:“玉堂,咱們難得這麽痛快一回,就喝個盡興吧。”


    白玉堂道:“我早就盡興了,再喝下去就不行了,酒喝到現在這份上是最舒服的。”


    王少卿道:“我和你喝了十幾年酒,就沒見你喝高過,到現在我也弄不清你到底能喝多少,唉,沒有醉過的人是最可怕的,你呀,跟誰都留一手。”


    “嗬嗬,我喝酒是有原則的,喝到暈暈乎乎,飄飄欲仙就停,這時候最舒服,再喝就得趴下了。”


    “你這麽多年謹小慎微,得到什麽了?人生苦短,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境界。”說完,用手擰開瓶蓋,白玉堂一下沒攔住,兩個二兩大杯又滿上了。


    接下來的話幾乎都是談醫藥公司的事,王少卿似乎對醫藥公司比白玉堂更了解,白玉堂也喝得兩眼發紅,語無倫次了,酒業越來越好喝了,感覺有點甜味了。


    王少卿端起杯中的大半杯酒,站起來道:“玉堂,來,為你這次榮升幹了這杯。”


    白玉堂也豪氣幹雲的站起來,碰了一下,道:“謝謝你,幹。”


    當白玉堂把含在口中的大半杯酒吐進茶杯的時候,心裏還是十分愧疚的,心中暗道:少卿啊少卿,對不起了,我實在不想拂你的美意,但我這個時候真的不能醉啊。


    王少卿卻越喝越來勁,又滿了一杯,第二瓶便見底了,他一邊打著趔趄道:“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和我五年前大同小異,班子不和,人員臃腫,負擔重,但是我們供銷社不同,有政策,老子一上任,就在下麵每個區和鄉鎮設一個分店,把它承包出去,怎麽著,人員全部下去了,效益也上來了,職工自己負擔自己,積極性也很高,真是一舉三、三得。”


    這句話讓白玉堂心中一動,是啊,現在藥品批發越來越難做了,是不是可以考慮零售?以醫藥公司的名義,打著批發的牌子把零售店開到鄉下去,但是,這可得黃書記支持才是啊。


    王少卿已經醉了,徹徹底底的醉了,白玉堂怕歐邵雅和湯玉蘭他們回來發現茶杯裏的酒,便叫服務員重新沏了杯濃茶。轉過頭來,發現王少卿已經趴在餐桌上,打起呼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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