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照古寺,清氣滿乾坤。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古寺坍塌的一角照耀進來,落在一張滿是傷痕的老臉上。


    “老巫婆,該醒了,”蘇幕一腳踹在老巫婆的身上。


    巫婆吃痛醒來,隨即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痛楚,低頭看去,縛妖繩沒有揭開,她的身上也交織著雷法火法水法木法等不同五靈所造成的傷害,混合著傳遍全身,可謂生不如死。


    “請問,現在是你老實交代,還是我們親自動刑呢?”


    這話聽起來多少有些熟悉,老巫婆此刻身上再不見威風,身體不住的顫抖,道:“後生可畏啊,二位天賦絕頂,真乃人中龍鳳,小巫早就聽聞蜀山多俠義之士,從不欺淩弱小,真的是很讓人敬佩啊,兩位...”


    沒有等到她的廢話說完,檀如蘇微微收攏掌心,束縛在老巫婆身上的縛妖繩便開始收攏。


    可以清晰聽見骨節斷裂的聲音。


    “你在這裏脅迫白狐抓人,目的為何?”


    蘇幕語氣談不上多麽狠厲,相反非常平靜,“老實交代,小道就不將你交去府衙。”


    誰人不知,當今皇帝陛下極為痛恨巫師。


    也能理解,當年那群巫師連陛下父皇的龍體都不放過,豈能不痛恨。


    正是如此,凡是被送進衙門的巫師,通常都不會有好結果,因為官員都會趁機向上邀功,以求能得到皇帝陛下的關注。


    果不其然,聽見這句話的老巫婆臉色驟變。


    然後擺出一副很聽話的態度,咧嘴露出少了兩顆門牙的兩排牙齒,“唉,背上行囊,背井離鄉,漂泊在外,誰又不是為了碎銀幾兩,苟活於是呢。”


    嗬,這老巫婆倒還感慨起來。


    “二位仙師啊,”


    說著,老巫婆就向兩人叩首,悲戚道:“誰人不知,我們巫師一脈,遭朝廷誅殺,浩浩天地,竟無我等棲身之所,這般做也實在是無可奈何之舉啊。”


    “無可奈何?”


    蘇幕當然知道這老巫婆在演戲,但也沒立即戳穿,譏笑道:“你是無可奈何,白狐也是無可奈何,山下的宋探仍是無可奈何,你們都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就可以謀財害命?”


    “大道三千,法門各有不同,”


    檀如蘇並不是認為修巫師道就是錯的,隻是在她看來,既然如今這個時代如此,也沒有必要去修巫師道,“你如果當真有這樣的苦衷,走什麽道不行?”


    “所以說,不要在我們跟前演戲了,”


    蘇幕取出一張雷符懸於掌心,嗤嗤雷霆盤旋在手腕之上,“蜀山劍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我說,知道的我都說,不知道的我也說。”


    這老巫婆的求生欲也是強得離譜,“抓那些凡人,其實是有人指使我們這麽做的,但老婆子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一群什麽人,總之我們將抓到的凡人帶過去,就能得到一顆幽蘿巫草丹。”


    幽蘿巫草丹,這是一種僅限於巫師才能使用的丹藥,具體作用蘇幕倒是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種丹藥價值頗高。


    看老巫婆的樣子,卻也不像是撒謊。


    本來隻是下山抓隻狐妖,現如今事情倒好像是越來越龐大的感覺。


    “你真沒撒謊?”蘇幕將雷符移到老巫婆眼前。


    “真沒有,千真萬確,”


    老巫婆害怕極了,完全無法從她身上找到昨夜囂張時候的痕跡。


    “我是在南疆的黑巫會上通過老婆子的朋友知道的這件事,他們那些人很謹慎,我們抓到人後,隻能等待他們告訴我們送去什麽地方,每一次交人的地點都不相同。”


    黑巫會,主要還是因為巫師無法在大周生存,也沒法正常買賣,此會是用於巫師之間相互交易的。


    “那麽,你們這一次的交人地點在什麽地方?”檀如蘇詢問。


    “距離上次交人才過去幾日,何況老婆子我手上也沒有凡人,確實是不知道。”


    “這簡單,我們這裏有,”檀如蘇一指指向至今還驚魂未定的四名匪寇。


    四人昨夜是真的一夜未眠,頂著八個黑眼圈,聽見這話,轟的一聲栽倒在地。


    “別急,”


    此次蘇幕卻是攔住檀如蘇,說道:“依我之見,這件事背後牽扯肯定不一般。”


    明擺著,那群人既然能在巫師之間秘密舉辦的黑巫會上拉打手,就斷然不俗。


    要知道,舉辦黑巫會需要隱瞞各大宗門及地方官府,沒有強大的強者坐鎮絕無可能。


    他是來撈錢的,不是來冒險的。


    “道長,小妖我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苟一波再說,”小和尚從後麵鑽出來。


    此言正與蘇幕不謀而合,但他義正嚴詞,“胡說八道什麽,我等豈會畏懼那些邪魔歪道。”


    旋即,他看向老巫婆凝重問道:“我且問你,西林遺失的神器,是否和你們有關係?”


    此言一出,險些將老巫婆嚇昏死過去。


    “老婆子的三清爺爺勒,這...這您看我這老骨頭,就是再修行上萬年也沒膽子謀奪西林神器啊,何況就是有膽子,老婆子我也不可能有那實力啊,這種自尋死路的事,老婆子是決計不幹的。”


    西林,十大聖地之首,代皇帝陛下管理著天下宗門,世間絕對不可觸碰之存在。


    也怪不得老巫婆被嚇成這個樣子。


    “你現在做的事就是自尋死路。”


    “這,,,”


    老巫婆嘀咕道:“那知道現在年輕人都這麽變態。”


    隨後,蘇幕和檀如蘇又細問了一些,另外就是關於宋探的事。


    白狐確實沒有說謊,宋探的確參與到了這件事情中了,可以說前麵不少無辜百姓的死,宋探都脫不了幹係。


    “行,我們也沒什麽可問的了,就是還有什麽問的,也是別人來問你了,”


    蘇幕靠近對方,伸手朝老巫婆腰間而去。


    老巫婆一驚,下意識的往後挪動,心道這小娃娃要幹嘛?


    “別動,”


    倒不是做別的,隻是拽下這老巫婆放在腰間的一錠銀子而已。


    始終在旁邊不發一言的白狐見狀,著實不敢相信堂堂仙人弟子竟貪戀一錠銀子?


    不過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隻見蘇幕拿著銀錠靠近老巫婆,微笑說道:“是你自己打開呢還是你自己打開呢?”


    嗯,這是老巫婆的空間儲物器。


    用銀子做儲物器,其實也算聰明,畢竟在修行界,鮮少有人對凡俗中的銀子感興趣,若是真有不識趣的凡人想要奪取,也是自尋死路。


    依例完成搜刮後,蘇幕檀如蘇押著老巫婆下山,當然也沒有忘記那四名土匪。


    在山腳下徹底確定了宋探的事情後,對方表示會去叢林堂請罪。


    蘇幕也檢查了他弟弟的身體,乃是經脈之傷,在凡俗之中確實很難根治。


    甚至在蜀山,也需要大量靈藥徐徐溫養,頗費時日。


    然檀如蘇給了宋探一瓶藥物,稱在一月之內就能使阿真痊愈,這倒是讓蘇幕頗感驚訝,但蘇幕沒有過多詢問。


    之後蘇幕未做停留,向穀豐縣而去。


    進縣城,老巫婆很是擔心,“仙師,您是說過不將老婆子送進衙門的。”


    “你怕什麽,難道不知本派弟子一諾千金?”


    蘇幕正氣凜然,“此次去縣衙,乃是將這四名匪徒繩之以法,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用你肮髒的眼光質疑小道高尚的人格。”


    “那就好,那就好。”


    ......


    穀豐縣,衙門前。


    縣尉大人親自將蘇幕和檀如蘇送出縣衙,並躬身行禮,“兩位仙師此番壯舉,下官著實佩服,另外巫魔之事,下官也會如實向上稟告。”


    “不客氣,”


    蘇幕拱手回禮,“此乃我輩修行誌士分內之事。”


    “辛苦了,”縣尉奉上一袋靈石。


    “不辛苦,應該的,”


    蘇幕淡定接過,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若非縣衙出手幫助,僅憑我們兩人,怎麽可能抓住如此凶惡殘暴的巫魔,小師妹,你說對吧?”


    檀如蘇捂著腰肢,像是受了重傷般,“大師兄所言極是,幸好諸位大人來得及時,否則我就下不了山了。”


    跟在後麵的白狐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心裏發出濃濃的疑問,這真的是正道弟子?


    自己不會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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