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廢棄小巷,破爛民房一口鍾。


    門前破鍾響,屋內紅光現。


    巫炫手持一口桃木劍從麵前的桌案上沾起數張黃符,猛地落在前方的木偶身上。


    緊接著,他口中念起咒語,黃至被一道紫黑色的火焰所點燃,奇異的是這些火焰在燒滅黃符之後,卻並沒有將捆著黃符身上的紅繩少算,紅繩間那一絲屬於蘇幕的頭發卻被點燃。


    發絲一點一點的被燃燒,像是一顆火星落在發尖。


    燃燒的速度是緩慢的,同時巫炫雙手複雜結印,緊接著他的指尖出現一隻黑色的小蟲子,蟲子爬上紅繩,跟隨者前方燃燒的發絲,向人偶的腦袋而去。


    ......


    劍意。


    於聞道殿中升騰起的一道強大劍意,仿佛將殿中的一切都籠罩其中。


    “蜀山臨光劍!”


    “這怎麽可能?”有人驚呼。


    “他的真元怎麽像苦修數百年般精深?”


    來自許多人心中的震撼與疑惑,並不是蘇幕將蜀山臨光劍掌握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地步,更加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由蘇幕真元而迸發出的劍意。


    這份真元就像一個在煉氣境停留了百餘年的修士。


    眾所周知,每一個修士所能開辟出的黃庭氣府都會受到個人天賦體質的影響。


    黃庭氣府的大小決定了一個人在戰鬥中的上限,而其中的真元,在經過無數次的錘煉之後,真元同樣會如氣府一般達到極限。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繼續錘煉真元,隻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破境入煉神,二是曆經歲月的自然錘煉。


    蘇幕縱然天賦出眾,所展現出的精深真元也實在是不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想來即便是像莫千與那樣的天驕,在煉氣境至多也隻能將真元精煉到尋常人花甲之年。


    臨光劍意籠罩整個擂台,此刻無論擂台上有形還是無形之物,都已經在臨光劍意俯瞰之下。


    隻要蘇幕願意,這一劍可以將他想要斬斷的一切斬斷,無法阻攔。


    於是。


    劍意破空,身如雷霆。


    彈指之間,劍已至塗山卿卿身側。


    是的,身側。


    蘇幕並不想傷她,所謀求的隻是將塗山卿卿打下擂台。


    小姑娘甚至沒來得及招架,亦或者說,她剛剛準備招架的起手式,在麵對蘇幕那醇厚如通大地無法撕開的劍意麵前,根本什麽也辦不到。


    而當她尋找到時機能夠破開的時候,惘然發現自己已經在戰圈之外。


    “隻是...一招?”有人不敢相信。


    事實就在眼前,隻有一劍,比白雲盡那一場戰鬥還要快,還要簡單明朗。


    可這場簡單的戰鬥卻給眾人帶來了並不簡單的震撼。


    “好!”


    突然,不知是誰高呼:“蘇師兄幹得漂亮,我們為什麽要考慮到他們的顏麵而刻意裝出一副勢均力敵的樣子!”


    “說的對!”


    隻要是知道白雲盡的人,事後都知道那場戰鬥前期的勢均力敵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表演。


    蘇幕這一劍,在最恰當的時候將重任心中鬱鬱不平的鬱氣徹底斬去。


    “蘇師兄壯哉我大周!”


    “這才是我大周修士該有的樣子,蘇師兄威武!”


    “我大周之劍,橫掃八荒,人人都應該有蘇師兄這番氣魄,何須在意旁的烏煙瘴氣!”


    震撼過後,是眾人的狂歡。


    這場已經注定的平局,終因蘇幕一劍終結比賽而變得完全不一樣。


    和這些狂歡形成鮮明對比的當屬蘇幕和莊安策。


    前者是發現自己什麽變故都沒有遇見,好像上台之前莊安策的怪異之舉是他多想了一般。


    帶著疑惑不解,蘇幕看向了莊安策。


    “趙師兄,既然比試已經結束,我就去籌謀最後的合圍。”


    蘇幕正看見,莊安策神情緊繃的向外麵走去。


    便在此時。


    蘇幕眉心忽然傳來微微刺痛,而後袖中淨靈珠內,忽然間詭異的多出了一道怪異氣息。


    ......


    破舊民房,門前破鍾碎成兩半。


    莊安策一個箭步進入到房間之中,看見法案之上,木偶之旁,一隻黑蟲慘死於旁。


    法案之前,擁有著百餘年修為的巫師巫炫,猛得一口黑血噴灑出去。


    一張本就枯槁的老臉,慘白如紙。


    “怎麽回事?”莊安策身處震驚之中無法逃出。


    巫炫艱難的看向他,說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查無...查無此人!”


    “什麽意思?”


    “渺渺人道間,茫茫仙道中,大道循環往複裏,天地萬物五行中,皆尋不得此人!”巫炫慘白的臉上漸漸的在其脖頸處蔓延出道道黑線,他哽咽著說。


    “什麽意思?”


    “蘇...蘇幕,已遁出大道,不在五行之中。”


    “什麽意思!”


    莊安策雙手之間的力氣仿佛在刹那間就被抽走,巫炫也因此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破敗民房中,塵埃積蓄已久。


    一陣風不知從何處來,將塵埃飛揚,將思緒淩亂。


    “遁出大道?不在五行中?”


    又是砰的一聲,莊安策無力的跪到地上,看著塵埃覆蓋的鮮血,喃喃自語,“那他豈不是成...成仙了?”


    “不...是成神了!”


    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莊安策發現地上死去的巫炫好生可怕。


    不知過去多久後。


    莊安策才從滿是塵埃的地上站起來。


    他抓起桌案上的木偶,巫炫的死,按照他的說法便是施展魘鎮咒殺之術不成,結果在大道五行之中,根本找不到蘇幕,於是他下的咒殺之術隻能自己承擔,也就殺死了自己。


    但經過長時間的細想,莊安策覺得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反轉木偶,看著上麵蘇幕的生辰八字,心想難道是自己被人算計了?


    還是說蘇幕早就已經知道?


    不可能。


    莊安策回想著蘇幕今天麵對他的神態,根本不可能知道。


    “究竟是怎麽會事?”


    ......


    “第十場,蘇幕勝!”


    蘇幕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不容人反駁的聲音,“站住!我要和你打!”


    青丘六公主,這一次強行掙脫雲棲霞,落至擂台之中。


    一根雪白長鞭出現在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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