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仁宗一朝唯一踏入大陽符師之境的存在。


    他四十歲入道,作為使臣出祁連山,率領使團進入青丘狐國,麵對狐族大臣的羞辱,一符鎮壓青丘狐族三位大臣,自此以後,青丘狐組對待大周再不敢有分毫怠慢。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青丘狐國從妖國陣營倒戈向大周,此後數百年積極和大周培養兩國感情。


    之後,北方雪國悍然出兵,將大周北境大軍包圍。


    生死之際,關山月以一介文臣之身,僅率三千輜重兵,穿過白登山,深入雪國境內,在敵國境內穿梭數千裏發動奇襲,奇襲雪國糧秣,挽狂瀾於既倒,救大軍於危難。


    關山月晚年時退出朝堂,入深山修行。


    也在那時,仁宗駕崩惠宗登基,雪國和兩大妖國想要趁著大周新舊交替之際奪取神州疆域。


    朝中一時驚慌不已。


    關山月被請出山,南下至扼守天南第一關神鋒關阻太蒙妖國十萬妖族大軍,以應天符籙阻十萬大軍一月之久,那就是應天符籙的第一戰,震驚了整個大陸。


    可惜,關家應天符籙自關山月後,無人學會。


    關家後代的天賦似乎也被關山月一人所據,自關山月登仙後,關家逐漸沒落,族中煉神都已成為一種奢侈。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關家的應天符籙竟會在一名姓溫的少年身上再度問世。


    應天符籙,既順應大道的一種符道。


    所謂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在此符道麵前,猶如逆天而行,而掌握此符的溫道言便是順天而為,自有天地為助力。


    當然。


    溫道言的修為終究隻在煉精,應天符籙再強,也不是一個煉精小修能發揮出來的。


    所以,真正和唐晃對戰的並不是溫道言自己,而是煉氣上境的檀如蘇。


    在若神山時,應天符籙就幫助蘇幕突破水靈瀑布,可見應天符籙有著極為恐怖的隔絕外界力量的能力,或者用免傷二字更為準確。


    “她的修為,在暴漲!”沈承看著冰麵上,在數十張黃符之中的檀如蘇,瞳孔圓睜。


    “這是應天符陣!”


    欒開解釋道:“在此符陣之內,修士修為將得到全方位的增強,這檀如蘇乃蜀山當代入門天驕,天賦不比蘇幕弱,我說你們何必將事情搞到如此地步呢?完全沒有必要嘛!”


    “欒將軍,”


    沈承白了欒開一眼,挑眉道:“若是您不看戲,早些讓神策騎兵出動,他們豈有囂張的機會?”


    這的確是實話,神策騎兵乃太宗皇帝所創,是大周真正的護國之軍。


    在大周十大上將所統領的十衛中,唯有神武wei能與神策衛一較高低。


    欒開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當唐晃出現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這群人是衝著檀如蘇四人來公報私仇的。


    因此,他也沒有辦法去阻止,否則便是和朝中不少利益受損的人為敵。


    正當此時。


    唐晃飛出去的刀已經斬在一張淩空的符籙之上,他顯然是想要毀滅符籙,從而破去應天符陣。


    可是在其中的檀如蘇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她身處於無數鮮豔的花瓣中,仿若一個花仙子般,招手一揮,無數中花瓣凝練成劍,她踏花而行,速度已經超過尋常煉神初境的修士。


    她手中的劍當然也快到了極致,行走之間仿佛沒有受到絲毫來自天地的阻礙。


    無論是風還是寒流,此刻都已經成為檀如蘇的助力。


    “八方山野!”唐晃一聲暴喝,刀光所過之處,憑生升起堅硬土丘以及石塊。


    他這是想要以土丘攔住檀如蘇,用如刀片般的石塊攻擊應天符陣。


    隻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即便溫道言如今隻是初步掌握應天符籙的冰山一角,那也是大陽符師所創,僅僅一角就已經足以讓所有人為之驚歎。


    那些山丘在檀如蘇的麵前,猶若一塊塊糕點被切割成無數塊。


    那些攜著塵土飛來的石塊,還未至淩空的應天符籙,便被檀如蘇灑過去的花朵所破。


    山丘崩塌,劍即將出應天符陣。


    檀如蘇雖覺得即便沒有應天符陣的加持,自己同樣可以收拾這個嗑藥到煉神的狗官,但她不確定這個狗官的後麵還會不會有人。


    所以她沒有出應天符陣,隻是將手中的劍如飛劍般送了出去。


    “追星逐月!”神策騎兵中有人認出了這是蜀山弟子常用於追敵的殺招。


    劍氣縱橫,有追星逐月之勢。


    唐晃那裏能想要僅煉氣的檀如蘇竟如此輕易的破開自己的防禦,麵對朝著自己麵門而來的劍,慌忙抵擋。


    同時,他可不想後麵的人看見自己堂堂煉神被兩個小輩所敗的景象。


    煉神對煉氣的碾壓當然在於靈台處開辟的藏神之府。


    鋪天蓋地的神魂之念如濤濤江湖之水朝著檀如蘇和溫道言覆蓋過去,足夠強大的神魂能夠輕易的震碎煉氣修士的三魂七魄,令其七竅流血,灰飛煙滅。


    檀如蘇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如若在這符陣之外,她的確很難抵擋。


    可應天符陣,她還真不害怕這點神魂之力。


    隻見她雙手結印,後方提著墨筆不斷繪符的溫道言仿佛和她心有靈犀般。


    懸於周遭的應天符籙頓時在其掌控之下釋放出無數符力,然後匯成一條條溪流湧入檀如蘇的身體。


    她變幻的掌心間結出一道充滿古意的道印,將唐晃引以為傲的神魂碾壓。


    “唐大人,沒事吧,”沈承在最後關頭將唐晃從那道道印中救下,而唐晃已然靠在他的懷中陷入昏迷。


    神魂本就是人之精神所在,他的神魂被檀如蘇道印粉碎,精神自然遭受創傷,陷入昏迷是正常的,卻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唐晃是煉神,檀如蘇和溫道言兩人都不如他。


    “這是關侯特製應天丹,快些服下,”另一邊,溫道言取出一顆丹藥遞給檀如蘇。


    檀如蘇臉色出現刹那間的瞬白,卻還倔強的道:“我才不需要。”


    “你別逞強,應天符陣契以鳴歌湖,你所承載的力量來自半個鳴歌湖,這份力量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還不知道他們等會兒會不會繼續強行出手。”


    “你說我,你自己行嗎?”


    檀如蘇奪過他手中的丹藥塞進溫道言嘴中,“你這張臉已經比湖上的冰還要冷了。”


    溫道言微怔,唇瓣上還留著檀如蘇指尖的餘溫,他說道:“你說我,你的手都快要沒有溫度了。”


    他還有一顆應天丹,下意識的也塞進檀如蘇的唇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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