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青山,嫋嫋炊煙。


    風帶著新翻過的田野裏泥土的氣息,混雜著青草地香味以及花地幽香撲進村子。


    “娘!吃飯咯!”站在院中的少年朝著遠方地田野呼喊。


    “哞,”田地裏地老牛調皮地應答起來。


    在老牛後麵地父親不禁笑出聲來,後麵正收拾著豬草的娘親直起腰來,罵道:“你鬼叫啥子,飯好了嘛吃嘛。”


    這片田野在青山上,青山上從蜀山而來的蘇幕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


    心頭不免泛起一些微酸的心情。


    “這裏就是太虛幻境?”小猴子當然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他此刻很好奇的打量著這方天地。


    山間夾雜著果實的甜,飄蕩著山花的香,它們在微濕的空氣裏醞釀。


    檀如蘇張開手臂,感受著滿山間的蓬勃生命,心情好極了,“我們下去吧,看看所謂的考核究竟是什麽樣。”


    說完這句話,她便準備禦劍飛去。


    誰料。


    檀如蘇躍起,飛劍卻並未召出,整個人就這般從山坡上摔了下去,正巧摔到那頭老黃牛的麵前。


    “哞,”老黃牛一聲悠遠的長哞。


    男人和婦人相繼一怔,前者上前試圖扶起檀如蘇,關心地問道:“姑娘,沒摔著吧?”


    他們腳下這塊田地距離上方的山坡足有三四米高,尋常人這般摔下來肯定受傷。


    “我的腳,”檀如蘇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痛楚。


    曾經她也受過極重的傷,甚至有好幾次在生死邊緣擦肩而過,比此刻腳傷的傷嚴重不知幾百幾千倍。


    痛楚的不同,是因為此刻她無法調動體內的真元。


    或者準確的說,她體內根本就沒有真元。


    她發現,自己的真元消失不見了。


    她似乎在刹那間被人廢去了修為,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哎呀,”


    男人大叫不好,道:“姑娘,你的腿已經脫臼,孩子他娘,快去采些藥草來。”


    蘇幕和小猴子也從山坡上走了下來。


    從檀如蘇的身上以及剛才的感知,蘇幕已經發現,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也沒有周天運行,這似乎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凡俗世界。


    蜀山的太虛幻境,決定最終成績的隻有一條標準——道石的多少。


    道石乃修行界的產物,將他們帶到這樣一個世界中,究竟用意是什麽?


    。。。。


    “謝謝,”蘇幕向男人和女人道謝。


    “你們應該和那些人一樣,都是從外鄉來的吧?”男人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麻衣,兩條壯實的臂膀***在外,古銅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力量無窮的感覺。


    “小道名叫蘇幕,這是我的師妹檀如蘇,這猴子是小道的寵物,我們從蜀山來,不知兩位恩公如何稱呼?”蘇幕彬彬有禮地介紹自己一行人。


    “我叫鋤,這是我的妻子禾,”


    男人的神情在聽見蜀山二字後,對蘇幕三人似乎就少了一份陌生,“你們果然是從蜀村來的,我們祖上有交代,如果有一天蜀村的貴客來到,務必要招待好,請三位去到我家,我們會用最好的食物迎接你們的到來。”


    “蜀村?”對於這個稱呼,檀如蘇感到些許的驚訝。


    “鋤禾?”蘇幕則是因為夫婦二人的名字感到詫異。


    小猴子問道:“你們的名隻有一個字嗎?”


    夫婦兩人並不明白蘇幕二人為何如此,所以隻能回答小猴子的問題,“是啊,我們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或許與蜀村的習俗不同吧。”


    他們明明是普通人,卻一點也不驚訝於猴子會開口說話。


    蘇幕背著檀如蘇跟隨夫婦二人一道下山。


    婦人麵對他們比較拘謹,蘇幕大多時候都是和男人交談。


    “鋤叔,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蘇,這裏是愚村。”


    “鋤叔,您知道道石嗎?”


    “蘇,我從未聽說過,你還是稱呼我的名吧。”


    下山的途中,蘇幕看見山的對麵還有一座綿延不知幾千裏的大山。..


    那座山不像腳下這座,有開墾的土地。


    那座山上光禿禿的,一眼望去都是灰色的石頭,因此很容易就能看見山上麵的人。


    他同樣失去了修為,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臉,但能看見那些人在做什麽。


    那些人中,有的掄著石錘,有的挑著擔子,從山上到山下,看起來像是在開采石料。


    蘇幕好奇的問:“鋤,請問山對麵在做什麽?”


    “蘇,那是愚一家,他想要將太行山移開,打開出去的路,”


    鋤歎息道:“昨日來了很多你們蜀村的人,也都去幫助愚了。”


    “太行山?!”蘇幕心頭一驚。


    “是的,”


    鋤又伸手向西方指去,道:“對麵是太行山,那邊是王屋山,愚說他要將這兩座大山移開,蘇,你說這怎麽可能呢?”


    “愚公移山?”


    蘇幕又是一驚,下意識的道:“這裏難道是上古?”


    他想起了太虛之門周圍描繪出的一位位上古之神,心想這也並非不可能。


    “蘇,我聽不懂你的話,他叫愚,不叫愚公,這裏是愚村,不是上古。”


    “愚和愚村有什麽關係?”


    在蘇幕背上的檀如蘇也聽說過民間有愚公移山的故事,但她並不知道這件事是否真實。


    “聯係嗎?”


    鋤看向她認真地說:“我想沒有什麽聯係吧,愚從生下來就叫愚,愚村從誕生就叫愚村。”


    這究竟什麽情況?


    蘇幕心頭充滿了疑惑。


    他們下了青山,在村中遇見了熟悉的人。


    “大師兄,你進來了,”是紅慶,他的手中抱著一堆草料。


    “你這是在做什麽?”蘇幕看著他手中的草料不解地問。


    “當然是賺取道石啊,”


    說完這句話,紅慶才意識到蘇幕剛剛進來,解釋道:“大師兄,我們也是進來了一天才發現,原來幫助這裏的村民幹活就能得到道石。”


    “你說什麽,一天?”


    檀如蘇道:“我們也沒有比你們慢多少,你怎麽可能進來整整一天?”


    紅慶聞言眉頭微皺,稍作思考後說道:“這麽說這裏的時間和外麵的時間不一樣。”


    通過幫助村民可以獲得道石,所以紅慶的手中抱著草料,所以有很多人去幫助愚公移山。


    蘇幕心想蜀山的考核不可能這麽簡單,他問道:“你怎麽不去幫愚公移山?”


    “大師兄,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那些人太霸道了,”


    紅慶怒從中來,道:“您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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