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譏諷而嘲弄的聲音落到溫道言的耳畔,說話之人正是來自招山橫派的葉修。


    他猛地將手裏的半截大蒜朝著溫道言丟了下來,猶如一支箭矢,在空氣中驚起些許湍流。


    哢嚓。一麵如寒冰鏡般的存在於溫道言的麵前碎裂。溫道言伸出手平靜的抓住半截大蒜,並看向葉修說道:“請節約糧食。”自從到麟光縣後,百姓們的糧食緊缺成為了他將要麵臨的一大難題,所以他現在真的見不得這種浪費食物的行徑。


    不過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他的這句話。他們所驚訝的是,溫道言居然攔住了葉修。


    葉修是何許人,如今在攬星榜上排名第三的存在。他可是在天賦之上,公認並不弱於莫千與多少的人。


    溫道言居然僅用一張玄冰符便攔了下來。


    “原來是你呀,”葉修從高樓之上一躍而下,來到法台前方,這才認出溫道言的身份,也頗有些驚訝,


    “溫縣令,你不是應該在麟光縣嗎?”地方官員沒有任何征召私自回京,這是違反大周律令的。


    溫道言也知道,所以他經過了一些易容。但還是被葉修認了出來。隨著葉修的話語落下,越來越多的人的確認了溫道言的身份。


    在西林教派深處的長公主也微微蹙眉,對溫道言的行為頗感不滿,不論是他私自回京還是現在這番舉動,她都不喜歡。


    站在對麵的官員之中並不缺少來自刑部大理寺乃至禦史台的官員。在葉修的提醒之下也迅速反應過來。


    “溫道言溫縣令,你才上任不滿三個月,便私自回京,想要做什麽?”


    “聽聞你熟讀本朝律法,溫縣令這是要知法犯法?”被拆穿身份,溫道言卻也不懼,直言道:“此事過後,我自會向朝廷請罪,倒是諸位,這般急不可耐,事實真相還未調查清楚便急於落井下石,吃相也太難看了。”


    “諸位大人,現在不是和他計較這個的時候,”葉修狡黠一笑。


    “說得是,”一名刑部官員看向了幻暝神鏡中的蘇幕,又見到現在長公主也沒有說話,便直接下令道:“來人,將蘇幕給我押至斬妖台!”說實話。


    蘇幕現在也有些疑惑。這長公主在搞那樣?就這麽看著這群官員鬧事?


    這個女人翻手之間便是一個手段,蘇幕肯定長公主是故意這麽做的。而在那名刑部官員下令之後。


    江載舟轉過身看向了蘇幕,眼神仿佛想要喝血的蝙蝠。他也不明白長公主為什麽在官員出現後保持沉默,但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自己一個人不是蘇幕的對手,那麽一群人呢?溫道言不可能攔得住葉修,也不可能攔得住在刑部等一眾官員命令下出動的諸多修士。


    對蘇幕有意見的人並不在少數。除朝廷之中的某些人外,招山和火雲宗都對蘇幕有著很大的意見,被罰去北邊開礦的關自在以及死去的關自由,他們的親朋好友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故而。數道雄渾的真元在樓宇之間刹然出現。數十道光影向幻暝神鏡而去。


    站在神鏡前的溫道言想要阻攔,但他不可能攔得住這麽多人。


    “蘇幕,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麽?”江載舟的掌心之間升騰起一道風術。


    下一刻。葉修及幾名招山橫派弟子便出現在了江載舟的身旁,葉修說道:“江道友,以前對你多有偏見,不過近日江道友之舉,在下佩服。”


    “不過是替天行道,過獎了,”江載舟並不喜歡多說廢話,見這麽多人都想要將蘇幕抓去斬妖台,便道:“諸位,動作要快,若是長公主反悔便不好辦了。”說完這句話。


    他第一個便向蘇幕殺去。而在外麵的莫千與,僅是給小猴子留下一句,照顧好檀如蘇。


    下一刻。在蘇幕的前方,從黑沉沉的天空之上便降下一道劍光。劍光籠罩之下。


    首當其衝的江載舟身上瞬間出現一道傷口。葉修疾退,質問道:“莫千與,你想包庇邪派餘孽?”莫千與眼神冰涼,語氣冰涼,


    “縱然我師弟曾經是逍遙派弟子,今日,我也要護他。”這樣一句話,令進入到幻暝神境之中想要將蘇幕抓出去的人臉色大變。


    江載舟道:“這麽說你是要與朝廷為敵,要與大周為敵,要與全世界為敵了?”他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很願意看見莫千與這樣。


    一句話也是將莫千與的選擇上升了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莫千與平靜看著江載舟,道:“曾經莊安策那樣的人都能夠得到陛下的赦免進入蜀山,蘇師弟這樣持正守義的人又有什麽問題?”陰沉的天空之下,坍塌的逍遙派大殿之上。


    忽然之間彌漫在天地之間的血腥氣味消失了,從大殿中飄蕩出來的濃煙也消失了。


    不是莫名消失,是一道感覺平靜如流水般的氣息從莫千與的身上蕩漾開來。


    將這一切都消除。伴隨著一聲劍鳴,若隱若現的劍在莫千與的身後晃動,那是古劍宵練。


    莫千與漠然看著對方,說道:“你們,代表不了世界。”


    “江兄,我們幾人拖住他,你們速速將蘇幕抓住,”葉修很濃的兩道眉劍間,驟生鋒利之感。


    “那個女人想要做什麽?”蘇幕根本沒有理會葉修他們的決定。那個女人,自然是指長公主。


    “如果說溫師弟私自回京是知法犯法,那麽現在,那些官員又何嚐不是,”莫千與隻是回了蘇幕這樣一句話。


    蘇幕當即就明白了長公主為什麽在看見那些官員出來後保持沉默。那個女人顯然是很樂意看見這些官員的衝動。


    一次性握住這麽多的把柄,無論是之後用來進行政治之上的交易還是別的,對於長公主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至於蘇幕在這些官員知法犯法的過程中,會不會受傷,他並不在乎。


    “這個女人果然任何時候,眼睛都不會隻盯著眼前,”蘇幕算是知道莫千與為什麽不喜歡長公主了,他其實也不喜歡,但不得不佩服這樣的女人真的很強。


    便在此時。葉修動了,江載舟也動了。蘇幕握住太須仙劍,準備先將莊安策外麵這層江載舟的人皮掀開。


    隻是。下一刻。數十道光芒從幻暝神鏡之外再度闖進來。他們出現在了蘇幕的前方。


    眾人匯聚起的力量直接攔住了江載舟一行人,就像剛才莫千與的突然出現一樣。


    “大師兄,我們都相信你絕不會是逍遙派門徒,”說話的是紅慶,在大道宗演的上一輪紅慶已經不幸運的被淘汰,不過他還是有希望爭奪前一百的排名。


    “叔祖父,這些小嘍囉不用您老動手,交給我們就行,”蘇起嘿嘿笑著說道。


    “誰敢說我們大師兄是邪派,誰就是我們的敵人,”又一外門弟子昂首挺胸。


    “長公主都沒有下令,你們在急什麽?”朱二師兄站在最前方。


    “沒有人能夠帶走大師兄,”眾人真元如一,僅是言語所發出的力量,便使得江載舟後麵的好些人臉色發白。


    蘇幕很是意外。他大概能知道紅慶這些同門師弟為什麽會出現。其實他隻是為了從他們的身上賺點錢才在山頭上幫他們解疑答惑。


    雖然說每一筆錢他都保證自己拿得心安理得。可是他們給錢,自己賺錢,又有多少恩義可言?


    但在這麽多官員的施壓下,在葉修和江載舟這等攬星榜強者麵前,他們卻毅然決然的選擇站在了自己的前麵。


    而在外麵的法台之上。溫道言的身邊也出現了許多來自蜀山外門的弟子。


    他們站成一片,不允許任何對蘇幕不利的人進入幻暝神鏡。


    “大師兄是清白的,誰也休想帶走他!”眾人異口同聲,氣勢如虹!樓宇之上。


    一些抱著看戲心態的修士。見到這樣一幕,震撼不已。


    “他是怎麽做到,如此多人都願意站在他的前麵的?”很多人感到很是不解。


    雖然說他們的心底深處也對此事表示懷疑,可檀如蘇的證言以及長公主的沉默,都讓他們漸漸覺得蘇幕很大可能有問題。


    要知道,現在蘇幕所麵對的不止是江載舟,還有朝廷。長公主沒有阻止那些官員,不就是一種默許麽?


    “算我一個!”就在無數人還沒有從震撼中醒過神來時。一青衣少年,持一杆龍膽槍從樓宇上方瀟灑而來,他的嘴角還叼著一片柳葉。


    “向晚風,他...他怎麽也?”如果說蜀山弟子站在蘇幕麵前尚且能夠理解,那麽向晚風的出現,就真的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隻見向晚風在溫道言的前方落下,然後耍了個槍花,道:“雖然我和裏麵那個家夥不是很熟,但這樣震撼的場麵,怎麽能少了我呢。”他的槍很漂亮,槍頭上閃爍著的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而向晚風槍的前麵,是一眾官員的扈從。


    “你是?”溫道言剛才僅他一人在戰鬥,身上已經受了些輕傷。


    “你很不錯,我就欣賞你這樣的人,我叫向晚風,交個朋友怎麽樣?”


    “你為什麽幫我大師兄?”


    “既然要站隊,那我當然選擇你們這一邊了,因為我真的很厭惡姓葉嘴巴裏的那股大蒜味。”


    “這...這是什麽理由?”溫道言還以為向晚風和大師兄之間是朋友,認真說道:“這不是簡單的站隊問題,而且也沒有人讓你站隊,你也不能僅僅因為討厭別人的大蒜味便選擇站隊。”在溫道言看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所以他希望向晚風不要做這麽衝動的決定。因為接下來,很可能會付出極其嚴重的代價。


    “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麽,”向晚風卻道:“但我還年輕,這麽熱鬧的事情怎麽能缺了我呢。”溫道言:“,,,,,,”這和年輕有什麽關係?


    如果真的有?不是正應該年輕,才應該慎重嗎?他不能理解,樓宇上的絕大多數人也不能理解,觀雲殿中盤山龍派此行的首座也不能理解。


    但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總會有人能夠理解。比如前來觀禮的青丘六公主,如今的太子側妃青丘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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