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莫千與,救駕來遲,陛下恕罪!”


    “臣蘇幕,救駕來遲,陛下恕罪,”嗯,蘇幕直接套用莫千與的模板。


    大周皇帝此刻一襲玄色龍袍,身上隻有三兩道破痕。


    皇帝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之中的狼狽,至少看不見他的身上有傷口,隻不過是臉上多了些汙垢,頭冠微微有些傾斜罷了。


    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極其痛快的笑意,就仿佛對於他來說經曆這一切是一件很爽的事情般。


    “朕說這邊怎麽沒有那些角魔崽子圍追堵截,原來是被你們平了,”


    皇帝望著莫千與和蘇幕兩人,第一眼很是訝異。


    他如何計算,這個地方都不應該有大周的誰出現在這裏接應他,但他的計算居然失敗了。


    不過皇帝僅僅隻是訝異一瞬,行禮的蘇幕兩人沒有看見,便道:“後麵追逐來的是蘭利塔關守將和雪國的祭師,前者擅於統兵,後者個人修為強大,你們有準備?”


    皇帝的身邊除了一位老太監外,便再無他人。


    想來那兩位掌門應該是幫皇帝去吸引了雪國的火力。


    “請陛下先行,後麵有本派弟子護送,”莫千與正色說道、


    “好,”


    皇帝認真看了莫千與一眼,卻也並未說什麽誇讚之言,更沒有叮囑他們小心之內。


    似乎就是相信莫千與的安排,相信莫千與和蘇幕能夠攔住後麵的角魔族崽子。


    “陛下,他們兩個?”


    離開之後,老太監很是擔心,也不明白為何皇帝陛下要這麽做。


    “將門虎女,宿國公的女兒,朕想要看看。”


    皇帝行走在已經被燃燒得頗為荒蕪的林中,由於化去的雪,地麵上很是濕潤,某些地方還有積水。


    但無論是燃燒的火焰還是積水,在皇帝的身周或者腳下都形同無物。


    “至於那蘇幕,頗為詭異,”


    說這句話時,皇帝的臉上帶著笑意,“是個可造之材。”


    詭異?卻又可造?


    換做平常人聽見這樣的話,一定會覺得很是矛盾。


    但老太監不同,當今皇帝還是太子之時他便追隨在身邊,便也明白了皇帝陛下的用意,不再多問。


    就在這時。


    在後麵的溫道言檀如蘇祿祿三人,他們在接到莫千與的傳訊後,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臣溫道言叩見陛下,臣救駕來遲,求陛下恕罪,”看見皇帝,溫道言沒有興奮,而是放鬆,他的內心落下了一塊巨石。


    檀如蘇和祿祿兩人也頗有些不情願的行禮。


    皇帝自是看得出來兩人的心態,但並未多說。


    “溫愛卿,你在這裏倒是令朕很是意外啊。”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檀如蘇沒好氣道。


    “就是,現在可不是問罪的時候,”祿祿對皇帝仿佛半點畏懼都沒有。


    “溫愛卿,前麵帶路吧,”皇帝自然有他原本的路線,但現在他不想走自己原本的路線了。


    “是,”溫道言鄭重領命。


    他們有用施展遁術或者類似千裏符的符籙乃至瞬移的法器之類。


    並不是沒有,而是在這座山脈之上,他們沒法用。


    這裏雖然已經不是周山大陣,但還是雪國國境。


    山脈之下,雪國已開啟地縛之能。


    這份地縛乃是依托地脈四極之力而運行,尋常的符籙法器根本無用。


    便是莫千與的太甲神術,在這裏也遭遇限製。


    不止如此,他們在此間調用天地靈氣也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至於皇帝。


    或許皇帝本來有擺脫地縛的能力,但想來此刻皇帝受了內傷,根本就辦不到。


    ......


    ......


    便在皇帝離開後的片刻。


    在蘇幕和莫千與的頭頂前方,空間之上便傳來兩道波動。


    出現的兩名天通族,一者身披黃金甲,一者著極其寬鬆的長袍,長袍之上有著許多連莫千與都看不懂的圖案,在蘇幕的眼中更像是鬼畫符。


    “將軍,這兩小嘍囉便交給你,”後者的目光從未落在蘇幕兩人的身上。


    她顯然就是皇帝口中的祭師,頭發梳成了一根根辮子的樣子。


    下一刻。


    她身前的空間便泛起漣漪。


    但那空間漣漪沒有給她開啟追逐的通道,而是有一個拳頭從裏麵攜著空間碎片砸了出來。


    這一拳極致簡單,沒有任何的花裏胡哨。


    但來得太快。


    那名祭師也沒有想到蘇幕兩人的身後還藏匿著如此強大的存在。


    驚變之際。


    祭師僅來得及抬起自己手中的法杖。


    但五盲的拳頭就像是落在一塊朽木之上一般。


    那以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的法杖,頃刻之間便被一拳砸斷,並且繼續以不可匹敵之勢落在祭師的胸口上。


    其護體的光華,如一層水麵般被拳頭蕩漾而開。


    痛楚頓時遍及四肢百骸乃至靈魂深處。


    這名祭師如錦瑟湖下赫爾布·察察的遭遇一般。


    胸口直接被轟出一個大洞,洞口周邊的血肉就像是被強硫酸潑灑上一般,竟在朝著周邊不斷地腐蝕而去。


    不過這名祭師的境界修為顯然遠超赫爾布·察察。


    竟在刹然間控製住了,並且疾退。


    而五盲這時也出現在了祭師的對麵。


    至於那名將軍,自是驚愕不已。


    這驚愕,正是蘇幕和莫千與想要的。


    某一刻。


    太須仙劍和古劍宵練仿佛成了一口劍。


    劍光之下。


    蘭利塔關守將終於意識到,站在他們眼前的兩人,並不是隻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那裏是煉神上和洞虛初。


    皇帝敢安排這兩人在此,必有貓膩。


    但他不是單打獨鬥之人,他是將,統兵之將。


    蘇幕笑了。


    這家夥想要逃,或者說是想要等待他的兵趕到。


    無兵之將,便算不得將。


    蘇幕和莫千與也不會給他統兵的機會。


    ......


    ......


    “陛下,大師兄和師姐所要攔的賊子是何等修為?”


    雪林裏,溫道言三人護送著皇帝南歸,溫道言頗有些擔心。


    檀如蘇和祿祿則是警惕著四周。


    皇帝輕描淡寫般說道:“那蘭利塔關守將倒是不強,隻是洞虛上境而已,隻要身後無兵,不足為慮,那祭師頗有些道行,已經觸及天啟的門檻。”


    天啟的門檻是什麽,法則大道。


    可在皇帝的口中,倒好像算不得什麽事情般。


    溫道言心髒跳動得越發難以控製。


    皇帝自然感覺到了,但沒說。


    祿祿卻是說道:“才觸及天啟的門檻而已,肯定不是蘇師兄的對手,歸道上境在蘇師兄的麵前也不過是一劍的事情,半步天啟大不了兩劍就好了。”


    嗯,一劍不行,那就兩劍,很合理。


    “你說什麽?!”


    老太監震驚無比,“你是說蘇幕一劍能斬歸道上?”


    祿祿看向老太監,道:“我當時親眼看見的時候,比你現在的樣子還震驚,所以我現在都不想拜鳳綾元君為師了,我想拜蘇師兄為師,他太變態了。”


    溫道言:“???”


    你這是誇我師兄呢?


    “稀奇,”


    老太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道:“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放著鳳綾元君不拜,卻要去拜她徒弟的說法。”


    “那是你沒有親眼看見,”


    祿祿現在想起那一幕,依然有些心有餘悸,“蘇師兄隻是一劍,我甚至都沒有看見那一劍怎麽出去的,那名耀武揚威的歸道上境角魔族頃刻間一身修為都被散去,還成為了暮年老人。”


    皇帝看向這小姑娘。


    他看得出來。


    這小姑娘真不像在說謊。


    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蘇幕的時候。


    那時那小子便讓他感受到其身上的詭異,後來在大道宗演之上,他親自為之戴冠,氣息更覺詭異。


    有些不像大周國人,不像他的子民。


    甚至有些不像人族,但他又肯定蘇幕確實是人族。


    或許,隻是不是九洲大陸上的人族?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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