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您回來了,抓到那林中鬼了嗎?”馬奈抱著強烈的期待問。


    蘇幕走到在桌邊坐下,品了口酒水,冷漠回答:“抓住了。”


    “真的?”柳細花大為驚喜。


    酒水從壺口墜下,在極其安靜的房間中砸進杯裏,蘇幕微笑著看向兩人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小道我抓住了,剛才神荼大神交代你們的事,就可以不做了。”


    夫婦兩人,聞言大驚。


    跟隨蘇幕一同回來的玄壽慍怒道:“我師尊好心為你們抓鬼,爾等卻不說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是想要我師尊承擔因果不成。”


    後麵一句話,馬奈夫婦自是聽不懂。


    但玄壽的態度,以及蘇幕直接說出神荼爺爺對他們的要求。


    既被嚇得血色全失,同時也驚駭於蘇幕的強大。


    當即便向蘇幕認錯,並道:“仙師,此前不是我們不說,實在是...實在是我們真的很害怕。”


    “害怕什麽?”玄壽沉聲質問。


    蘇幕坐在旁邊吃著菜,好像全然不想理會他們的模樣。


    “其實...其實我們之所以知道她在那座山上,不是請來的大師告訴我們的,”


    馬奈在一番記憶整理後,緩緩說道:“是那姑娘當初死的時候,我們村裏就將她埋在了那座山上。”


    “據我所知,於姑娘並不是你們宕西村人,”玄壽漠然說道。


    “是,”馬奈驚訝於他們居然都已經知道那姑娘的名字,說道:“她好像是從南邊逃難北上,要去西寧府的,結果...結果被村裏的鮑家少爺拐騙進村。”


    “拐騙?”


    這時,蘇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皺眉看向夫婦兩人,示意他們坐下說話,道:“那鮑家少爺對她做了什麽?”


    想了於曼雲的嘶吼,這個姓鮑的做了什麽,蘇幕自然也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


    這個鮑家少爺將流浪的於曼雲拐騙入村。


    於曼雲家中喪父,途中喪母,無有所依。


    便信了鮑家少爺之言,以為對方當真會幫助她去往西寧府。


    不料去到鮑家家中,鮑家少爺便表示想要娶她為妻。


    於曼雲尚且在父母死去的悲痛之中,不曾答應。


    最初一天那鮑家少爺還頗有耐心,僅僅是不準她出門,讓其在家中思考。


    但隻是一天後,鮑家少爺與一眾狐朋狗友歸來,便一改此前對於曼雲的溫和。


    當天晚上。


    鮑家府中奴仆聽見了鮑家少爺房中傳出的慘叫和哀求。


    不料第二天早上。


    清晨時分。


    鮑家婢女前去叫少爺起床。


    開門便見,於曼雲穿一身大紅血衣懸於梁上。


    民間都有身穿大紅血衣吊頸而亡,有索命全家的說法。


    鮑家大驚。


    這鮑家在縣裏麵似乎有幾分權勢財富,於是請了所謂的得道高人前來。


    當天。


    那前來的道士看過之後,便打造出了一口紅棺,當夜還安排了幾名童子鎮棺,隨後將那女子風光大葬。


    之後那道士便說不會有事了。


    事到如今,已顯而易見。


    道士的話並沒有兌現。


    之後村子裏便連續發生了許多詭事,比如那鮑家少爺被嚇得昏迷了三天三夜,好像是那道士留下的東西方才救下了少爺的命。


    隨後鮑家去請了那位道士再來村中,奇怪的是。


    那道士在詢問過當夜鎮棺的幾名童子後,便不顧鮑家請求和村民的阻攔,徑直離去。


    道士離去的當天。


    鮑家就搬去了縣城。


    隨後沒過去幾日,村裏便開始死人。


    最初在蘇幕聽見馬奈提及道士之時,蘇幕還以為是招搖過市的騙子。


    停下來後確信,這個道士修為雖然不高,但顯然是有東西在身。


    當天晚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道士知道自己絕無可能降服厲鬼,繼續留下肯定是命都保不住,於是離去。


    這些事情。


    馬奈夫婦最初知道得卻也並不清楚,他們家距離鮑家還是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也是在死人後,鮑家留在府中打理的下人開始在村中說起當夜之事,他們方才知曉。


    “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那道士為於曼雲打造大紅棺材,並風光大葬,顯然也是知道於曼雲心有怨氣。


    最後那道士既然說出不會有事的話,想必也是和於曼雲有過交流。


    最終生變,顯然是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麽,那道士也不知道。


    而馬奈夫婦聽見蘇幕的詢問。


    前者臉上驟生怒意,罵道:“鮑安良真是禽獸不如,對那姑娘做出那種事,受難的卻是我們。”


    柳細花則是低下頭,眸子裏淌出了淚花。


    “發生了什麽?”玄壽問。


    馬奈歎息道:“後來我們問過村裏小虎,當夜鮑安良那畜生將他們幾個孩子趕了出去,推開棺材爬了進去。”


    “什麽?!”玄壽大為震驚。


    蘇幕看著馬奈臉上的神情,近乎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事,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也怪不得於曼雲回來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成魔煞厲鬼之體,也怪不得那道士得知之後果斷跑路。


    這怎麽還有可能化解於曼雲的怨氣。


    誰敢阻攔她,誰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蘇幕和玄壽也疑惑。


    “聽你們的意思,那鮑安良還活著?”


    想到這裏。


    馬奈既氣憤也無奈,點頭說道:“鮑安良的父親早年打下基業,雖然在外經商死了,家中也還有不少家財,在本縣之內,算是大戶。”


    “最初縣中大亂,他們便逃回宕西村這裏的祖宅,事發又逃了回去,也不知道他們和縣衙是什麽關係,居然住進了縣衙之中。”


    “請來的大師告訴我們,縣衙有皇道正氣相護,諸鬼難侵,肯定那姑娘鬼魂沒有辦法,就將怨恨發泄在了我們的身上。”


    他們村中也議論過。


    在請來的一位大師逃走,一位大師慘死後。


    縣中無人再來,他們想要將消息遞到府上去,但始終遞不上去。


    他們猜測,就是縣上不允許。


    畢竟。


    若是鮑家和縣衙那邊有關係,死了這麽多人,府上若是知曉,他們肯定要被判刑。


    這樣的議論也並非空穴來風。


    他們夫婦之所以不敢向蘇幕說出真相。


    便是因為鮑家的管家來威脅過他們,若敢將鮑安良的事情說出去,將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在於曼雲的鬼魂之下,尚且有一線生機。


    在鮑家麵前,他們卻是半點活命的機會也沒有。


    “如此說來,之前你們說那些逃出去的村民,也沒有那麽簡單了吧,”蘇幕道。


    “嗯,”


    馬奈說:“他們往外逃不止要冒著被於姑娘鬼魂發現的風險,也要防備著鮑家,”


    “聽說有幾人被鮑家抓了,還有些不知道消息,我們沒逃,其實...其實是因為細花已有身孕。”


    “真該死!”


    玄壽氣憤不已,道:“師尊,我們這就去望淩縣,將那畜生不如的東西抓回來。”


    蘇幕點頭,確實要去。


    “但現在,僅僅隻是將鮑安良抓到於姑娘的麵前,是否又真的能夠化解去滔天怨恨?”


    聽見師尊之言。


    玄壽也不禁惆悵,這是一個問題啊。


    換做是他,死一個鮑安良也難以泄憤。


    何況於曼雲在父母雙雙亡故的情況下,被鮑安良欺騙去。


    “師尊,於姑娘命運之悲慘,弟子以為,其母和縣衙中庇護他們的官員,也應當一並處死!”


    玄壽正色說道:“宕西村諸多村民慘死,他們也需要負責,縱是打入十八層地獄,亦不為過,不能讓於姑娘攜一身怨念進入陰司,那樣她還要受到極大的痛楚。”


    聽見這話的馬奈夫婦驚駭不已。


    心想朝廷官員是那麽好對付的嗎?還是處死?


    可惜,他們不知曉,死在蘇幕劍下的官員,已有兩人。


    蘇幕沒有立刻回答玄壽。


    當然不是不認同玄壽的話。


    他也不想看見命運已如此悲慘的於曼雲這般進入陰司。


    隻是。


    於曼雲已經入魔,生前記憶侵蝕殆盡。


    現在想要化解於曼雲一身怨念,至少也得讓她恢複些許神誌。


    否則她的眼中隻有殺戮,是沒有辦法去化解的。


    但在化怨這方麵,蘇幕可以說一竅不通。


    在林中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道行也著實有限。


    不過。


    很快。


    蘇幕便思索出了妥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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