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走過來拉住景天的手,攜著他往內室走去,母子兩個在塌上坐了。


    皇後微微皺著眉,道:“景兒,你的父皇心思深沉,性格多疑,其實早對上官右相起了防範之心。他幾乎從不外露自己的情緒,但我跟他二十多年的夫妻,我太了解他了,隻言片語間,我猜測,上官大人在皇上心目中早已沒有往日的地位了。”


    景天吃驚道:“上官大人忠心耿耿,清名遠播,在朝中和民間威望都很高啊!上官家的兩位公子,一文一武,都是能力超群,前途不可限量的。”


    皇後道:“臣子的威望大過了君上,這是哪個皇帝願意看到的?”


    景天有些忿忿道:“上官大人雖說大權在握,但他從無結黨營私、功高震主之心,父皇怎可如此糊塗!”


    皇後趕緊捂住他的嘴:“皇兒萬不可胡說!如今你父皇對上官大人何曾有過半句怨言?一樣的恩寵有加。隻是以我的猜測,恐防有變罷了,你萬萬不可張揚,否則,揣測君心,妄議朝政,這可是大罪!”


    景天道:“既然母後隻是猜測,並無實證,為何不許我對上官小姐有意?我並不是要去求父皇指婚,隻想母後知道,孩兒要憑自己的努力去贏取上官小姐的芳心,讓她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皇後擔憂道:“景兒,如今你父皇對立儲之事諱莫如深,不過就是在你與煜銘之間權衡罷了。你若是執意要娶上官小姐,你父皇恐怕不會高興,也許會猜疑你拉攏權臣,別有用心。你萬萬不可糊塗,因小失大。”


    景天笑笑,拉住皇後的衣袖道:“母後,朝局瞬息萬變,父皇的心意難測,我們何必庸人自擾。”


    皇後堅決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靜觀其變,看看你父親倒底對上官家態度如何。無論如何,最近一段時期,明麵上你不許提起對上官小姐的情意,婚事更是萬萬不可提。”


    景天無奈道:“母後,兒臣這情路如此坎坷,尚未開始便諸多阻礙,將來若是找不到相愛之人,隻能孤獨終老了!”


    皇後忍不住也笑了,寬慰道:“我的皇兒將來乃是九五之尊,天下的美人也任憑你挑選,區區一個女子,何須如此介懷。皇兒切勿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景天道:“母後,這是孩兒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女子動心,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明著追求,私底下偷偷的也不行麽!”


    皇後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你呀,千萬別犯傻。下個月我們就要去青州行宮了,你父皇早就吩咐了讓你同行。讓你府裏的人趕緊給你收拾著,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景天神秘的一笑:“母後,你替我回稟父皇,就說我這次不想去了。一去青州三個月,等我回來,我的佳人都被別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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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上官大人下朝回宮後,眉頭深鎖。一起回來的二公子雲濤也是唉聲歎氣。


    式錦奇怪的問父兄:“怎麽了?爹爹和二哥如此煩惱,莫非朝政遇到什麽難題了?”


    上官大人到:“正是。暹羅國使者遞交了國書,將於三日後上朝拜見皇上。”


    式錦問:“暹羅國與我朝素有往來,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之事啊!”


    雲濤道:“妹妹有所不知,因暹羅是個小國,我朝並不是很重視,所以沒有著意培養通譯暹羅語的譯者。我朝本就隻有兩個暹羅語通譯官,誰料上月其中一人因病亡故,另一人又恰巧前幾日騎馬摔倒,至今昏迷不醒。有兩個暹羅語學徒,如今技藝不佳,尚不堪用,真是急死人了。”


    暹羅?古暹羅是未來的泰國了。


    上官大人道:“小小暹羅,我朝並不將它放在眼裏,但如若暹羅使朝見時我朝竟無人能聽懂他的語言,還要靠對方的通譯官來傳達,豈不是大大折損我大周的威嚴。何況,萬一通譯者胡亂翻譯,對兩國邦交也很不利。”


    雲濤歎了一口氣:“皇上為了這事,發了好大的脾氣。這也真是湊巧了,兩個通譯官一前一後的出事。父親身為右相,不能未雨綢繆,如果這次暹羅使覲見出了岔子,隻怕皇上要怪責父親了。”


    式錦聽父親和二哥說著,沉吟半晌方道:“暹羅語,女兒倒是粗通的,如果實在找不到替代之人,女兒願意為父親分憂。”


    上官文昊和雲濤聽罷,眼睛瞪得老大,吃驚不已。


    “錦兒,你擔心父兄,也不要不分輕重。你小小年紀,從未有老師教授於你,你怎麽會暹羅語?”


    式錦當然不能跟他們說自己在大學學的第二外語是泰國語,而且自己曾經去泰國最好的大學朱拉隆功大學當過一年的交換生,泰語相當流暢。


    她笑了一笑:“爹爹、二哥,學東西哪裏一定要老師教了?書裏麵什麽知識都有啊!不久前我得到一本書,正是《暹羅語》,我因為好奇,就學了,不想如今可以派上用場。”


    雲濤不以為然的說:“你隨便學學哪裏就能與暹羅使對話了,再聰明的人也做不到的。”


    式錦急了:“二哥難道以為錦兒會拿父兄的前程、拿大周朝的榮光去當兒戲麽?請你們相信我,無論讀、寫、說,我的暹羅語能力絕不比當朝的通譯官差就是了。不信,你們聽著:


    ???????愛情


    ??????????????????????當你開始害怕失去


    ??????那意味著


    ??????????????????????你已經愛上了


    ???????????????????????????????????????當我發覺自己開始失去自我


    ?????????那時


    ?????????????????????????我明白我已經擁有了愛情。”


    上官大人和雲濤聽式錦用泰語朗誦了一段詩歌,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雲濤猶豫著對父親說:“爹,我聽錦妹說的,跟那翻譯官嘰裏咕嚕的也差不多。如今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們相信錦妹一次吧!”


    上官大人看著式錦,下定決心道:“錦兒一向聰慧有加,我相信她自有分寸。隻要她能聽懂暹羅使的話就行,我方說的話,錦兒即使通譯得不夠好,暹羅使的通譯也自會重新翻譯的。”


    式錦拉住爹爹的袖子,撒嬌道:“爹爹,你就放心吧!錦兒絕不給你丟臉。”


    上官大人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道:“那是自然。雲濤,你看你妹妹,病了六年,如今僅僅用了一年功夫,才華見識已經不遜於你了。若她是個男子,將來成就絕對在你之上。”


    雲濤笑道:“爹爹誇別人我不服,錦娘是我妹妹,我是絕對不會和她爭寵的。”


    上官大人笑道:“既如此,錦兒好好準備一下,我明天就向皇上稟明此事,三日後由你暫代通譯官的職責。”


    “女兒遵命。”式錦心裏很高興,終於能為爹爹做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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