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是天師的親傳之人,便是我玄明觀的尊客長輩,我等方才以刀劍相待,實有冒犯,萬望您念我等不知,莫要怪罪。”玄德深感歉疚,玄明觀中來了這樣一位老前輩,竟遭到了自己及觀中弟子拳腳相邀,他心生慚愧,連連賠罪。


    “師弟也是顧忌觀中事宜,畢竟為一觀之主,倘若莫名有人前來空言是觀上祖師輩人物,自然要嚴謹考察。”玄德說著朝忘歲翁欠身行禮。那玄通也一並拜道:“還望歲仙恕罪。”


    忘歲翁身形小巧靈動,他忽地躍上了一把椅子,一隻左腳踏在椅背之上,雙手叉腰道:“無妨,無妨,不知者哪裏有罪。隻是我終於尋到了這師尊當年來過的玄明觀,可惜沒有他老人家的音信……”歲翁又從椅子上跳下來,按在玄通肩頭將他按低:“天師可曾留下什麽遺訓?”他渴望聽到一些關於天師冥魔子身份,或者是教玄明觀門人曆代守護權魔劍之類的言語,以求證範燁所說是否為真,又借此探聽權魔劍的虛實。


    “我等有負天師期望,天師留下了六劍,與玄門道宗三卷天書,可惜未能在我輩之手發揚光大。唉……”玄通歎口氣,身子更低了。


    “弟子愚鈍,有負師尊教誨。”那六劍竟紛紛賠罪,他們自覺愧對手中之劍,卻忘記了是因近日敗北之事。他們不曾料想,忘歲翁是何等的人物,他們六人加起來,在世修煉不過百年,這眼前老翁,卻已有六千歲的高齡。


    玄通、玄德正要出言相寬慰,歲翁笑著對六人說:“你們自覺身上功夫愧對手中之劍,乃是看輕了老夫。你六人劍招並不殘次,均是一流的劍式俠客,隻是你們修道,本老修仙,不足為比耳。”幾人望著歲翁神情,但見他蒼顏白發,卻是一股純精之氣環繞於身,卻是不同尋常。


    “你們六人苦練劍術,在這玄明觀中出入,不過練劍十幾年,老夫自隨天師,已曆人間六千年,你等如何比肩?”歲翁恐六人覺得自己出言相輕,故明告此間道人他的身份。


    六劍早已合不上嘴巴:“六……六千年……”玄德、玄通也是大為吃驚,果然此翁不是凡人,早已得道成仙。


    “這麽說……天師也是成仙之人?”玄德小心問道,既然忘歲翁是天師徒弟,那天師定不止六千年歲月。玄德望一眼玄通,二人似在說,這玄明觀的來曆和天師的背景,自己竟知之甚少。若如此,還有何臉麵做這觀主。


    歲翁自覺再言明天師身份,講出權魔劍之事,恐怕此間凡人又是滿腹狐疑,隻是若不言明,日後要封權魔劍,自己的徒兒孤身一人,竟沒個幫手。既然天師來到中原,立了這玄明觀,傳下了幾件寶物,定是在等有緣人修習天卷,善用六劍,從而助日後封印魔劍所需。因此權魔劍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人界正麵臨著混元魔祖的侵襲,卻還怎能沉睡在夢裏。


    忘歲翁於地上盤膝而坐,手捋胡須,給玄明觀眾道士將這些事細細道來。


    那幾位小輩的反應,跟當時羅念成、顓孫淩越的反應一般無二,皆是精神惶惶,相互隻以渙散眼神目光交流。人道的災難就在麵前,魔世存在的,正是那破開混沌的混元魔祖,誰能想到,這一切,竟也是因天師背叛魔界而起,到頭來,自己的祖師爺,竟是這場災禍的源頭。


    原來這世上不止有人界一個境界,竟還存在著其他的高武境界。初見忘歲翁仙人,這幾人已經大開眼界,方知修仙得道乃是真事,如今又聞中原神止峰處,通天劍封印的,便是人魔兩界的通途,更是覺得天方夜譚。


    玄德、玄通不然,這二人神色稍轉,但大體上還是冷靜,二人皆從師尊那裏聽到過一些關於神止峰上通天劍的傳說,隻是都當是傳說,誰會去計較。到頭來,原來一些流傳之事均有其實,隻是大多數沒有發覺挖掘其中的奧秘。


    “這麽說,您此次出山,是要助羅念成封劍。”玄德詢問,頗為關心。畢竟這一事關係重大,更不是可以輕視的一家之怨,而是事關人界安危的大事。


    “您那徒兒現在何處?”玄通喊了六名道士近前,欲叮囑他們下山相助。


    “不錯,我與我那乖徒兒一同來北境,隻是中途我來尋玄明觀,查找師尊的消息。念成已經去尋權魔劍劍魂隨侯珠,我可起身前往,助他封劍。”歲翁從地上站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問二人道:“既是天師後輩,理應承襲天師之誌,以封劍為己任。你等可隨我同往,助破魔種。”


    “我二人正有此意,我們隨您前去助念成。”玄德喜色,他正想隨歲翁同去,以助一臂之力。


    “不念、不覺。你等教觀中弟子整頓準備,隨後便來與我們匯合,隻留幾名弟子守觀即可,此事事關重大,定要仔細安排。”玄通向六劍招呼,教他們隨後來援,自己與師兄先雖忘歲翁前往助念成封劍。


    “好!既然你們有心,就隨我同去吧。”歲翁見玄明觀中皆是有誌之士,能將天下之事勇承在肩,心中欣慰。


    “我們要往何處去尋羅念成?”玄通叫住了已經走出門去的忘歲翁,問他所去方向。歲翁猛地停下腳步,摸摸後腦,五官扭在了一起,“呀!老夫忘記了念成要去何地,這……”歲翁在那徘徊半晌,拍拍腦袋,垂頭喪氣地說:“我一時間竟想不起我那徒兒去了何處……嘶……”


    玄德、玄通又好氣,又好笑,二人皆訝異地望著歲翁,等他的答複。隻是眼看歲翁實在不知念成去向,玄通即道:“既然權魔劍在神止峰上,我們可入中原,前往神止峰處等候,想必念成定會來到此處。”


    “好好好!老夫正有此意……”歲翁大笑著拍拍玄通後背,帶著玄德三人下了玄明觀,朝神止峰而進。


    在玄通、玄德的帶領下,三人一行下了玄明觀,到了中原地界,初入城中,便見了那到處張貼的通緝羅念成、羅伏雲的榜文。幾人湊近瞧時,才見榜文上道羅氏兄弟已為南蠻奸細,叛國賣主。並言羅伏雲已伏案自首,羅念成還逃去了南陲。


    “怎麽會這樣?”歲翁心中大怒,伸手就要去揭榜文,玄通、玄德將他匆忙攔下,帶到了人少之處。


    “歲仙不要魯莽,此地恐有朝廷的眼線,若惹上麻煩,到時候被纏身,大事將誤!”玄德耐心勸告,“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我們應當以靜查動,不宜衝動行事。”


    “我那乖徒兒怎會是那叛國賊,這李翀小兒果然心腸毒辣,竟然憑空構陷我徒兒。”歲翁為念成打抱不平,心中已是憤懣難平。


    “既然念成要阻止李翀祭拜權魔劍,他定會設法除去念成這一眼中釘,有此誣陷,卻也大有可能。”玄通娓娓而道;“既然榜文道念成逃往南陲,我們便上南陲一觀,隻是南陲距此處頗費時日,若消息不準確,恐會空耗時間。”


    歲翁漸漸冷靜,他扭扭脖子,張望著藍天,忽道:“我們可分頭行動,我上什麽南陲去尋我徒兒,你二人動身前往神止峰,查探情況。”


    三人商議決定,玄通、玄德為歲翁草擬了去往南陲的路途,“我聞近日李翀帶兵征討南蠻,正在南陲鏖戰,歲仙此去多加小心。”


    “無事,走吧。”歲翁毫不拖泥帶水,三人各自分散開了。


    這南陲夜鬥之時,正是性命關頭,李翀煉魔指直取羅念成,千鈞一發之際念成無以為避,就要中招。


    那白光襲來,擊退李翀,救下了念成。


    黑暗之中,念成驚慌失措,卻在瞬間得救,他望見了歲翁那張臉,激動地叫出聲來:“師父!”


    歲翁笑嘻嘻露出白牙,雖是夜裏,但二人相距極近,也看得清楚。“好小子,終於讓我找見了!”歲翁將念成拉起,摸摸他的頭。轉而回身去尋那惡賊李翀。


    忘歲翁擋下李翀那一擊煉魔指時,李翀以為,是與念成同行的郭爽出了此招,救下了念成。他本已將那人打倒,他竟能再起身出招護念成。李翀心中大驚,手上卻是殺式。


    “二指斷劍!”煉魔指又襲向忘歲翁,歲翁出招迎敵“好啊,就是你跑上神止峰,祭劍運魔種,這其中利害,你小兒擔得起嗎?”


    忘歲翁所使的便是那貫虹落塵心法,二招相匯,竟憑空炸開,黑夜之中,隻有道道光芒糾纏。


    李翀心驚:這是何方高人,竟有如此功力。他一招煉魔指殺不得此人,便知對手不是泛泛之輩。此時殺不掉這二人,稍後蠻軍若整軍殺來,極為不妙,本要趁夜殺了羅念成,隻是當下他身邊有此人,自己以一敵二,又有多方顧慮,恐難以遂願。李翀退身疾走,不再此地多作糾纏。


    歲翁尋時,那李翀早已消失在暗影中,不見蹤跡。


    “師父,您怎麽來了?”念成喜出望外,自初到北境同師尊一別,沒想到這麽快又見麵了。


    “我若不來,你不是被打得屁滾尿流?我不是教過你,識別骨紋之法,方才這惡賊身後白氣如屏風,身懷天命跡骨羽紋,你同他交手,不是必敗麽?”歲翁敲敲念成腦袋,看他身上是否有傷。


    “徒兒是被這惡賊偷襲,算不上敗給他!”念成說罷,歲翁又用力敲了兩下;“嗬嗬,這不服輸的精神倒是有我一絲風範。”


    “啊,郭少俠,郭少俠。”念成去扶地上的郭爽,他身中李翀煉魔指,一時昏死了過去。歲翁這才發覺地上還躺了一人,躍將開來“嚇!這是何人。”


    “一個朋友。”念成扶郭爽起來,助他調息運氣,喚他醒來。“師父,你怎麽會找到此地來?”


    歲翁將他如何於落霞林見了六劍,又找到了玄明觀,同玄通、玄德下山見到告示的事情與念成說了,念成運功療下,郭爽不住地咳起來,口中吐出黑血。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尋找一處棲身之所。”念成同歲翁帶了郭爽,於北營後寨石山洞中歇身。


    “師父,他中了李翀惡賊的煉魔指,快設法救救他。”念成見郭爽沒有好轉,央求歲翁。


    “他死了與我何幹,我救了你小子的命,你不來謝我,反倒要我去救他的性命,你是看不起我這老頭?”歲翁撇撇嘴,一臉的不情願。


    念成料到他不會輕易答應,湊在他耳邊道:“‘隨侯珠’就在此人身上!”


    歲翁聽罷,睜大了雙眼,“你已經找到權魔劍劍魂?”“不錯,就此他身上,隻是他……”念成還沒講完,歲翁已在郭爽手上搜索。


    “師父,師父你聽我說。”念成哭笑不得地拉住了他亂尋的雙手,“此人乃是江洋大盜出身,所懷之物,豈能為別人輕易取走,您還是快救醒他,再問不遲。”


    歲翁一抹白須,將郭爽身子撐起,嚐試著給他輸送真氣。


    待郭爽氣息穩定,三人先在那洞中休息了一夜,直到天明。


    天色稍亮,念成便醒了,隻是歲翁早早在洞外閉目打坐,念成朝著他忘了一眼,又沒去喊他。他去查看郭爽情況,念成靠近時,仍是喚不醒郭爽,雖然他體內氣息已比之前穩定,隻是仍然昏迷不醒。


    “師父!”念成朝著洞外喊著。“別叫了,為師已經盡力了,這人中了那極其陰邪的煉魔指功夫,恐怕隻有等死了。我傳他功續命,也不是長久之計。”


    念成心中大驚,郭爽斷然不能在此地喪身,即便不是隨侯珠的緣故,他也不願看著郭爽斃亡。今日以來,二人已是親近朋友,又怎能說拋棄就拋棄。


    “不行,我一定要治好他。”念成幾次嚐試著幫他除煉魔指之傷,但都不見起色。歲翁也是無能為力,雖然身懷高功,卻無法施術救命。仙人亦有所長,也有所短。


    歲翁唏噓,“讓你的朋友安心上路吧,隨侯珠的事,還得我們慢慢打算。”念成冷冷道:“師父,不是人人都像您,早就看破了生死……”


    歲翁察覺念成竟有一絲苦澀,便不再逗他,歲翁問道:“淩越呢?她不是同你一起去救她爹了嗎?你們大功告成否啊?”


    念成目光轉悲為喜,奔到歲翁麵前,緊緊握住他那雙幹枯之手,“我們這就去找她!國師定能就郭爽性命!”


    話不急聽,念成背上郭爽,朝著那顓孫白父女所在洛神莊趕去。“慢點。老夫這一路行來,也覺得這路途坡遠,你我何不去那北營中借幾匹快馬,好歇了腳。”


    念成轉身朝著歲翁一笑,點頭讚同。


    秋已深,瑟風冷,快馬疾行。


    若不是要歇息馬兒,念成恨不能日夜不休趕到洛神莊。他同歲翁盜了北營中的快馬,帶著郭爽回轉洛神莊。念成想借顓孫白之手,去救這郭爽。那日他也見了顓孫白巫愈術之奇,現下郭爽性命攸關,隻得速回求救。


    二人快馬半月才入北境,來洛神時,才又見了那顓孫白父女。


    不知何時,欽丕早知了念成要來,從那洛神莊遠處天際盤旋而下,銳聲高鳴。念成、忘歲翁坐下馬兒給欽丕驚得揚蹄嘶鳴,念成勒住了韁繩,翻身下馬。他扶了馬上郭爽,進洛神莊去。忘歲翁也隨來。


    “大鳥大鳥,好久不見。”歲翁朝著欽丕揮揮手,隻是那欽丕自顧自地向著念成而去,緩緩落下。“我回來了。”念成摸摸欽丕絨毛,朝自家府上而去。歲翁追上來,嘴裏罵著:“這臭鳥,也不理我……”


    聽聞屋外欽丕動靜,顓孫白、顓孫淩越迎出來。“你怎麽來了?”淩越見了念成,又看到後邊的歲翁。“老前輩,您也來了!可曾尋到玄明觀?”


    歲翁笑著搶步上前,“去過了,去過了。”他看見了淩越身後的顓孫白,問道:“這位便是你父親。”顓孫白拱手施禮。“前輩。有勞前輩照應,淩越近來已將她往忘歲穀一事告知於我,想必您就是忘歲翁了。”


    “不錯。多虧你有這樣聰明伶俐的閨女,才助你從那人手中脫出。那人困你,是為了祭劍,如此說來,你懂得祭劍陣法。”歲翁見此人不似中原之人,雖體無大礙,卻難以掩蓋他受過的折磨。


    “上古巫鹹術中,記載了此法,是我短誌,助紂為虐,教那李翀血祭通天劍……”顓孫白自悔,念成忙止道:“國師哪裏的話,你受迫於那惡賊,怪不得你。身上之傷可痊愈?”念成去看顓孫白傷口,大都恢複了,這才放心。


    “多虧你找了這地方,爹爹得以安心靜養,此地又有藥物,前幾日來了一位叫做邈佗的藥師,說是你助他來此地。他來之後觀爹爹傷情,又幫他調配了幾副藥,爹爹已經基本痊愈了。”淩越衝著念成道:“多謝了!”


    念成笑笑:“姑娘何必客氣。你所說邈佗現在何處?他開給國師的藥……”念成心中倒是隱隱不安,那邈佗乃是下蠱使毒的高手,雖是自己教他來這洛神莊尋醫書,但若他心懷不軌,在藥中做了手腳,恐怕對顓孫白不利。


    淩越道:“他隻來此處,翻了翻醫書,為我爹開了幾副藥,後推辭不再叨擾,拿去了你家中幾本醫書,便又走了。我恐此人不是你親托兒來,再三詢問,他答得滴水不漏,我想並無差池,這才教他來去自如,手下他的藥方。”


    念成再細看顓孫白傷勢,他所服之藥,確實對傷口愈合頗有好處,顓孫白的情況也是大好。念成這才放心,但願那邈佗能真正走上正道,不再害人。


    “他是我在星河峽結識的一位朋友,我贈他醫書,教他來此地取得,隨他去吧。”念成向淩越解釋。


    “如此便好,莫不是來了什麽歹人。”淩越又去詢問歲翁,聊了起來。


    “多謝羅將軍相助,我顓孫白才保下這條命。”顓孫白大傷初愈,對救他出虎牢的念成感激。念成拜道:“國師不必相謝,李翀作惡多端,人人該討。我已是北境人知的通緝要犯,何談將軍一職,再不要叫我將軍了。”念成隻是覺得心口發悶。一路而來,盡是些羅家兄弟叛國的傳言,天下人心中,再無羅氏容身之地。


    “我曾何嚐不是如此?”顓孫白暗暗歎氣,他又抬眼微笑,望著念成,念成也看著他,二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南陲之地,蠻族七申王被羅念成殺等人殺敗,退守營寨,堅持不出。隻是花雄棘已經回營,蠻軍卻也沒有什麽巨大的損失。眾人隻等夔王回營,再作決斷。


    李翀夜殺羅念成被忘歲翁擋下,回轉之時,心中懊惱。本是一舉破蠻寨的好時機,更能誅殺羅念成。可惜多生變端,不僅讓南蠻逃脫,更讓羅念成從手中溜走。


    李翀大怒,回營整頓兵馬,意欲再戰。啟明進言,方大戰不久,兵困馬乏,實在不宜再戰,且若蠻軍堅守不出,以逸待勞,北軍也難破蠻軍營寨。


    鍾錦、龐龍、樊祖、五常等人皆出言相勸,教李翀暫緩出兵之計。


    不幾日,孫赫趕到南陲,又暗運了一批紅玉而來。李翀心本不甘,如今孫赫又至南陲,他決心一舉滅了南蠻。是夜,李翀召方通臂、孫赫二將入營,密商圖賊大計。


    “孫將軍,一路辛苦。孤關你氣色不佳,可是軍途勞累,要好好歇息。”李翀向著孫赫叮囑,孫赫跪謝:“臣於盧龍堡遇上惡賊,受其毒計所害,方今初愈,故精神不濟,有失我皇信托。”


    “請起,請起,孫將軍為國為民,何失之有啊。”李翀在帳內踱步,又俯身去看那作戰圖。他借著帳內微光,緩緩移動雙眼,仔細端詳。


    “既然孫將軍有傷在身,這襲蠻營的重任就要交托在你身上了。”李翀走下來,一拍方通臂肩頭。


    方通臂跪道:“我願率軍破敵。”“這……”孫赫稍有遲疑,他恐李翀此行是因自己托病,又請命道:“末將小疾,並無大礙,足可擔襲營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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